身份暴露了之后,欧阳知秋加强了对她的看守,所以她没办法去找龙图璧商量对策。
不过那个男人现在可能也无心和她商量任何对策吧?欧阳知秋送给他的那个美人儿,他怎么可能舍得不去消受?
咬紧嘴唇,她轻轻抚着小腹,低声说:“待你出生后,千万不要像你爹那样,总让别人一天到晚为他伤心。”
“小姐,你在说话吗?”屋外的迎梅半梦半醒地含糊叫着。
“哦,我没事,你睡吧。”她扬声回应。
很快,四周又安静下来。
她依然睡不着,起身找出砚台,一边磨墨,一边盘算着,如果给龙图璧写封信,又该怎样让他收到?
墨磨了一半,她又开始烦躁,丢下墨块和笔,自言自语地骂道:“苑芷幽,你就不能有志气点吗?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让你为他一天到晚牵肠挂肚地操心劳力,结果人家呢?还不知道睡到哪个温柔乡里去了。”
身后有风声异样,她敏锐地察觉到,一回头——赫然看到一道黑影从天空上落下。
她本能地抓起手边的砚台砸了过去,那人一避,眨眼睛来到她身前,伸臂将她擒在怀里。
“你想谋杀亲夫啊!”那压抑的、带着恼怒的熟悉声音让苑芷幽猛地怔住。
“你、你怎么进来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教你睡觉时不关头顶的窗户。”龙图璧咬牙切齿地抱紧她。“你惹出这么多的乱子,也不和我解释一下,是存心想害我睡不着吗?”
原来他和她一样,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她故做淡漠说:“你明明软玉温香抱满怀,怎么会睡不着?”
“可恶。”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倏然覆住她的红唇,狠狠地蹂躏着那片柔软娇嫩的清香。
苑芷幽紧闭着唇,不让他有任何的可趁之机。
感觉到她的奋力抵抗,使得龙图璧更加生气,伸手将她抱起走向床,将她放在床上,从她的唇一路迤逦向下,吻到她的颈向,用牙齿咬开衣襟上的扣子,接着以火热的舌舔过她的敏感地带,惹得她一阵颤栗之后,他乘胜追击,将手伸进她的衣襟,摩挲着她的娇躯,手掌缓缓下移——“不行!”她惊醒地一把抓住他的手。
“这世上没有任何对我来说是不行的。”龙图璧的双眸已经点起了火,力道强硬得让她根本挪不开他的手臂。
她喘息着,警告道:“你再不住手,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你想干什么?”他笑着,已将她完全覆在身下。
她紧紧盯着他,事到如今只好说出她本想隐藏的秘密。
“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强要了我,害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后果你自己承担!”
他激烈的动作陡然僵住,怔愣地看了她好半晌,又看到向她的小腹,试探地问:“是真的?”
“我但愿没有这个孩子!”她咬着唇,愤恨地说。
龙图璧吐了一口气,侧身倒在她的枕头边,改为伸臂紧紧搂住她,在她耳畔柔声说:“孩子他娘,别这么倔强了,做你的相公真的很辛苦,不但一直要和你斗智,还要替你收拾烂摊子,现在居然还被人威胁,你见过像我这么窝囊的相公吗?”
“你窝囊?你要是窝囊的话,那天下的男人都是废物了。”
苑芷幽使劲想掰开他的手指,但是他的手硬得像铁,根本移动不了分毫。“你就这么冒险过来,不怕被监视你的人发现吗?”她放弃了和他比力气,只得跟他讲道理。
“我自然有办法掩饰。”他嗅着她颈后的香气。“直到现在为止,你都不向我认错吗?”
“认错?我有什么错好认?”她冷冷笑着,“我又没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了?”他的声音一沉,苑芷幽可以想像得到她的表情会有多不悦。
“还想掩饰吗?成亲那天,月凌天在偏院为你们看守着,月凌凌和你在屋内都做了些什么你心知肚明,她口口声声说那是最后一次……”一回想当日的情景,苑芷幽的手脚顿时变得冰凉,话也说不下去。
龙图璧静静地听着,见她忽然语塞,他叹息着问出一个问题,“那么,她那么痴情待我,我是怎么回答的?”
她陷入沉默中,没有回答。
他无奈地笑笑,将她圈得更紧了些。“没有听到我的回答,是吗?芷幽,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不曾怀疑过这其中有诈?”
苑芷幽还是沉默。
“或者,你已经想到这其中有诈,只是故意不肯低头认错?”他微撑起身,在她的耳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骄傲的女人!我以为我已经够骄傲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傲,低一下头并不会折断你的腰,我被你写的休书都不怕丢脸了,你认个错难道会怎样吗?”
苑芷幽轻轻咬着唇瓣,龙图璧的每一句话都又准又狠地砸在她的心头。
是的,她老早就怀疑了,从离开龙疆皇城之后不久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但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样让自己解套。
其实,不回头也不全是因为不肯低头认错,还因为她对他的关心和担心啊!她心想,如果月凌凌和月凌天是故意陷害图璧,将自己气走,那么他们后面必定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再加上半路遇到了月阳国太子,这一切巧合得让她生疑。
因此,回头就变成了次要的计划了。
“月阳国这里如何啊?”龙图璧悠然问道:“月阳国的太子似乎是对你很钟情的样子。这两个月,他待你可好?”
“嗯,好。”她听出他的醋意,忍不住气他。“他待我可以说得上无微不至,不仅饮食起居处处讲究,还送了我一只异国小猫让我打发无聊的日子,最重要的是,他周围不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惹我生气。”
龙图璧眉心一蹙,明知她在气他,但自己偏偏还是被气到了,于是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心中的火热欲望,伸手揽起她,让她趴伏在自己身上,同时扯落了床头帷帐,将床内的风光遮蔽得一丝不漏。
“做什么?”苑芷幽诧异地看着他嘴角露出的邪魅笑容。老天,这男人只要一笑,就会让她心里慌得六神无主。欧阳知秋看错她了,她也是众多会被他的美色所惑的愚蠢女人之一。
“这样你就不会伤了我们的孩子。”
他居然纵容她骑在自己的身上?
接下来,就见他轻柔地帮她褪去衣衫,抚着她的腰,让她以这样的姿势与他结合。
她不禁娇喘连连,从不曾用这样的姿势和他亲热过,颇不习惯之余还觉得羞涩和忧虑,生怕被什么人发现了他们在这里偷欢。
“芷幽,放轻松些。”感觉到她的紧张,他轻轻咬着她的葱玉白指。“这是我第一次允许一个女人骑在我身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她怔愣地反问。
龙图璧将她身子一拉,倒在自己怀中,趁势吻住她的唇瓣,呢喃道:“意味着我愿意一辈子为她臣服。”
她的心陡然软化成春天的风,叹息着,低吟着,再也无法帮做冰冷。
在敌人的院落中,两人纵情相拥、纠缠着、喘息着、呻吟着,这是苑芷幽以前从没想过的景象,因为这样的欢爱过于惊险刺激,导致她的神智一直在晕眩之中,只能被动地接受龙图璧狂热的激情,任他引领着自己高高飞起,飞到一个除了彼此,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任何景物的极乐世界巅峰“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龙图璧在她半梦半醒的时候,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嗯?什么事?”苑芷幽实在是累了,连回应的力气几乎都快使不出来。
“陛下……已经去世了。”
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倏然间张大眼睛转送对视上他平静的眼。
“怎么会?”她张口结舌地问:“是急病?还是有人陷害?”
“是被人害死的。”他脸上满是寒霜一般的杀意,“显然敌人已等不及了。”
“但是,为什么呢?陛下的存在会防碍到他们什么?”她还在震惊中无法回神,想不通这里面到底会有怎样的阴谋诡计。
他轻轻抚着她的发,柔声说:“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只要陛下不在了,我就是唯一的目标,不过这其中……应该还有一点曲折,似是连他们都没有做好准备,所以陛下去世的消息到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
“你是说,连这边都不知道?”苑芷幽更加讶异了。
“嗯,我已经将这件事先压下去,虽然至今仍不能下葬是对陛下不敬,但是秘而不宣才能让我放手去做我想做的事。”
“你想做什么?”
龙图璧眼中精光四射,杀气重重。“我来灭了月阳国!”
她惊得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你说真的?”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他冷冷笑着,但这份冷并不是针对她。“在我被月阳国派人陷害了之后,我为什么还要纵容这些危险的敌人待在我的国土旁养虎为患?其实先皇高祖英勇一世,早就可以灭了月阳国,只是碍于最爱的女人是月阳国人,才给了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如今我没有这顾忌,因为,你不是月阳国人。”
这算是爱的告白吗?苑芷幽默默地望着他,心中涌起着一股温暖的热流,她的手握住他的,目光低垂下来,低声说:“我曾经在交远县的一处客栈给你留了讯息,你看到了吗?”
“你是说藏在梨子里的布条吧?”他好笑地说:“亏你想得出来,要留话给我,何必藏在那么隐匿的地方?”
“因为我当时信不过周围所有的人,只能借助运气了。”
“可你的布条写得太含糊,说什么我身边可能有危险,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你会照顾自己。”龙图璧叹息着,“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费了多大的力气?”
“我可以想象,但是……图璧,我不确定我是否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气力。”
她仰起脸,“传说日帝星和月后星是最为匹配的一对星,但是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希望你我会与它们有任何的关系,毕竟这两个位置实在要肩负太多责任了。”
他挑挑眉。“谁告诉你关于日帝星和月后星的事情的?”
“我是天星宫,还需要别人说吗?”
“我是问,是谁告诉你,我们两人的主命是这两颗星星?”
苑芷幽眨眨眼。“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不过你娶了我,不但没有走运,反而多了很多麻烦,你不觉得传说是悖现实吗?”
“我不觉得。”他笑道。“我本来也没把传说当做一回事,就算你是月后星又怎样呢?我以为确保自己的安全,让龙疆国能千秋万世,非要牢牢地把你守在身边才可以吗?即使我做个暴君、昏君,只要有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真的不是因为我是月后星,所以你才娶我?”她最大的心结就是这一个。
他咬了一口她的脸颊。“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心神大会乱、手足无措的女人,所以我才要娶你,明白了吗?”
感觉到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又皱着眉问:“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准备怎么做?难道是要去找通天路,再也不回龙疆国了?”
“我必须确认你的安全,弄清楚欧阳知秋要做什么……”
“哼,是啊,一个被老婆休了的丈夫,如果想另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肯嫁呢!”
苑芷幽烂漫的笑着,双手捧着他的脸。“怎么会没人要呢?就凭你这张脸,凭你这个王爷的身份,不,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想嫁给你的女人恐怕会从龙疆国一直排到月阳国吧?”
“如果我真的娶了别人,你会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吗?”他眯起眼问。
“当然,这毕竟是我的孩子,不过我也许会先给他找一个父亲,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父亲。”
说完这句话,她明显感觉到扶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用力地紧了紧。
她又激怒他了吗?
“等你生下这个孩子,我必须考虑是不是该让他离你远一点,你这个母亲的思想太过消沉,怎么能教导好未来的国君?”
苑芷幽睁大眼睛。“你要把孩子抢走?那我算什么?”
他邪邪一笑。“你是我的禁脔,我会把你深锁在后宫,一辈子不许你再离开我一步!”话音刚落,他便覆住她的红唇,将她所有的抗议都封在彼此的唇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