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娟儿发出惊喜的叫声。“真的是你!小姐,你可回来了,我们——”
“先别管我了,”萧纤云摇晃着娟儿。“绿杨呢?她回来了是不是?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这——她是回来了,小姐,娟儿头好昏啊。”
“在我大哥房里?”萧纤云放开娟儿,皱起眉问:“为什么?为什么绿杨会在我大哥房间里?”
娟儿轻叹道:
“绿杨又发病了,这回好像很严重,听说已经昏迷好些天了,所以庄主留她在房里好就近照料。”
萧纤云闻言一怔,随即转身朝萧倚楼房间跑去。她喘着气呯的推开了门,一眼就望见她大哥那双写着不悦的眼。
“你的规矩哪里去了?一个姑娘家在回廊上跑,进房之前也不敲门的。”萧倚楼扬眉责备道。
“对——对不起!大哥,人家很担心绿杨,所以——”
“未经我的允许竟然自私出庄,这笔帐我会跟你算的。”
“我是为了找绿杨啊。”萧纤云苦着脸说。
“好了,先过来坐下,瞧你喘的。”萧倚楼替妹妹倒了杯水。“用不着担心,绿杨暂时还不会有事。”
“暂时?”萧纤云坐下,一脸忧心地问:“怎么回事?大哥,你救不了绿杨吗?给她药吃,让她再熬过这个冬天啊,就像你之前所做的。”
“也许不行了,”萧倚楼以凝重的语气道:“她的身子越来越差,而那些药有的是有毒性的,再让她服用的话只怕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那么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绿杨——”
“我正在想其它方法。”萧倚楼对妹妹笑了笑。“你放心,我绝不会让绿杨死的。”
萧纤云望着兄长,半晌后道:
“大哥喜欢绿杨吧?”
萧倚楼一愣,继而轻笑了两声。
“喜欢啊,绿杨就像我另一个妹妹。”他说。
“你说谎。”
“嗄?”萧纤云点头。
“大哥一直爱着绿杨,我知道的。”
萧倚楼的笑容敛去,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
“知道冷飘水吗?那个将你找回来的人。”
“嗯。”萧纤云点头。
“绿杨喜欢的是他。”
“怎么可能?!”萧纤云蹙眉低嚷。“他的恣意妄为把绿杨害惨了,如果不是他,绿杨也不会——”
“感情的事是没有道理的可循的。”萧倚楼苦笑道,很希望自己在这方面不是这么敏感。
“那是因为大哥你没有把真正的心意告诉绿杨。”
“或许吧,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嘛,大哥应该更积极才对,我也想要绿杨当我大嫂啊。”萧纤云起身到床边探视柳绿杨的情况。“好可怜,瘦了那么多。”
“所以,现在可不是说这些无聊的事情的时候。”萧倚楼淡然道。“冷飘水呢?怎么不见他的人?”
“那两个男人讨厌透了,我懒得理会他们,就骑马纤回来了。”
“两个男人?”萧倚楼挑起了眉。“这是怎么回事?和你同行的除了冷飘水还有谁?”
“一个叫唐飞的怪人。”萧纤云回答,边伸手试了试柳绿杨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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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倚楼倏地站卡来,椅子倒地的声响令萧纤云错愕地转过身子。
“怎么了?大哥,忽然间——”
“你刚才说的是唐飞吗?他和冷飘水在一起?”萧倚楼问。
萧纤云点点头。
“你好像很惊讶,难道大哥你听说过那个叫唐飞的人?”
萧倚楼默不做声,半晌后才转头看着萧纤云。
“你怎么会认识唐飞的?在你离家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不想把话题往自己擅自离家的事上扯,萧纤云拼命摇头。
“过来这里慢慢说。”萧纤云扶好椅子坐下,并示意她坐在对面。
萧纤云慢慢坐下,边回忆着自己和唐飞认识的经过。是他自己来找她的,她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啊。
“说,你是如何认识唐飞的。”
看见兄长严肃的神情,萧纤云隐约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的态度也跟着认真起来。
“我出去找绿杨的第二天晚上,在一家客栈吃了碗面,吃完以后我才发现身上的钱袋不见了,唐飞就在这个时间过来替我解了围,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我了。”萧纤云简单解说道。
“为什么唐飞要跟着你?他有什么目的?”
“这我怎么会知道!”萧纤云不耐烦地噘着嘴。双颊却泛起一抹红潮。
萧倚楼看在眼里却默不做声,这件事还有其它令他不解地细节。纤云说地唐飞真是他以为地那个吗?如果是,他又怎么可能和冷飘水结伴同来情剑山庄。
正当他思索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冷飘水推门而入。
“看来这正是令妹无误了。”他看了看坐在桌前地两人说道。“萧姑娘告诉你了吗?我找到她时她正和唐飞在一起。”
“是的。”
“结果那?”
“打起来了。”冷飘水轻描淡写道。
萧倚楼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下。
“看你的样子大概时没什么事吧,唐飞人呢?”
“在大厅。”冷飘水扬起嘴角。“萧姑娘没告诉呢吗?这位唐门的用毒高手似乎很迷恋令妹。”
“迷恋?”萧倚楼闻言错愕不已,转头看向萧纤云。“这究竟事怎么回事?”
萧纤云脸红丝,站起来跺着脚说:
“别问我,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嘛。”
“如果唐飞不是这么中意令妹,又怎么会跟着我到情剑山庄来。”冷飘水继续说着,惹来萧纤云又羞又怒的一瞥。
“你们——你们就会胡说,不理你们了!”她脚一跺走了出去,冷飘水见状,微微一笑。
“看来令妹对唐飞也颇有好感。”他说。
事情变得更加混乱,萧倚楼不禁闭上眼睛长叹了声。
“用不着这么担心,”冷飘水开口道:“唐飞虽然年轻气盛,稍嫌粗莽了些,却也不是什么坏人。”
“你倒是挺宽宏大量的嘛,竟会为一个曾下毒暗算你的人说话。”萧倚楼说,冷飘水则是扯了扯嘴角。
“她的情况如何?”
“一样。”
“一点都没有好转嘛?她究竟能不能活下去?”
“唐飞在这里的话,或许有一线希望。”
“唐飞?”冷飘水闻言蹙眉。“他和绿杨的病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吗?唐门最擅长的就是使毒和解毒。”
“而萧兄你对解毒不也极为擅长?连你都解不了的毒,你以为唐飞能解吗?更何况绿杨身上的毒或许根本就与唐门无关。
“的确,唐门的毒我十之八九都能解,但也有极少数的例外,例如冰心毒针。”
“冰心毒针?”
萧倚楼点头。
“这几天我反复思索,得到了一个结论。”
“是什么?”
“我怀疑绿杨所中的毒也是冰心毒针。”萧倚楼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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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倚楼和冷飘水都无法说服唐飞为柳绿杨检视病情,最后是请出了萧纤云才让唐飞心甘情愿进入萧倚楼房里。
唐飞不像萧倚楼那般为柳绿杨把脉诊断,仅是翻过她的手心详细看了看。
“没有错,”之后唐飞以高傲的态度及语气说:“的确是冰心毒针。”
虽然萧倚楼早有这样的臆测,而冷飘水也有了心里准备,但听见唐飞这么说,两人还是受到了冲击。
“你确定吗?”冷飘水率先问,唐飞则是瞪了他一眼说:
“不相信我又何必找我来?”
“事关绿杨的生死,你给我认真点。”之后事萧纤云开口将唐飞的气焰给压下去。
“我说的事实啊。”唐飞只能嘀咕道。
“并非我们质疑你的判断,而是这其中有不能理解之处。”萧倚楼看着唐飞。“这位姑娘已在情剑山庄居住多年,而她是五年前开始出现发病征兆。冰心毒针的毒性你是最清楚的,中了此毒的人能够活这么久吗?”
唐飞皱起眉,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他抓起柳绿杨的手道:
“你们看她掌心上浅绿色斑点了吗?虽然很浅,浅到几乎看不见,但这的确是中了冰心毒针的特有症状,这点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萧倚楼和冷飘水互看了一眼。他们的疑惑是相同的——绿杨究竟是在何时、何处中了毒的?为什么她自己一点印象没有?
“绿杨从没说过她什么时候中了毒啊,太奇怪了。”结果是萧纤云把他们的疑惑说了出来。
“罢了,这问题稍后再讨论也行。”萧倚楼说着又转向唐飞。“既然你确定她中的就是唐门奇毒冰心毒针,那么请你把解毒的方法告诉我。”
“冰心毒针是没有解药的。”唐飞撇过头道。
“那我中的毒又是如何解的呢?”冷飘水开口了。“看看我的手掌,上头没有半个浅绿色斑点,如果冰心毒针真没有解药,我的情况又该作何解释。”
唐飞沉默不语,而这无异是印证了冷飘水和萧倚楼的臆测。冰心毒针绝非无药可解,显然是唐飞那小子隐瞒了什么。
冷飘水又看了萧倚楼一眼,并将视线移往站在一旁的萧纤云。萧倚楼立即便明白了,走到妹妹身旁推了她一把。
“能救绿杨的只有唐飞了,你快求求他啊。”萧倚楼说。
萧纤云闻言吓了一跳,唐飞更是错愕地转过头来。
“喂!”萧纤云对她大哥嚷道:“你没说错吧?大哥,为什么要我去求他?”
“你不想救绿杨吗?”
“我当然想啊,但是要我——”
“他不帮忙的话绿杨就会死,我这么说你懂吗?”
萧纤云闭上了嘴。绿杨一直就像她最亲的姐妹,她当然不要绿杨死,但她也不想去求那家伙,万一她开了口而他还是拒绝,那么她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可恶!居然会被逼到这种地步,萧纤云恼怒不已,转头狠狠瞪了唐飞一眼。
“如果你救不了绿杨,以后就别来见我!”她留下这么句话冲出了房间。唐飞则是一脸焦虑说不出话来,想追过出去又怕会遭嘲笑。
“我这妹妹脾气很倔,向来是说了就算数的。”萧倚楼在一旁提醒他。
唐飞闻言,非常烦恼,方才的高涨气焰消失殆尽。
“是血。”终于,在良久的沉默后他说了。“找到另一个中毒者,喝下他的毒血便可以解了。”
“以毒攻毒吗?”萧倚楼喃喃道。
“这是唐门绝不可泄漏的秘密。”唐飞颓然低语着。
“你放心,这事绝不会传到他人耳中。”冷飘水对他保证,终于明白自己体内的毒为何会在一夕之间消失。那一天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咬伤了绿杨,结果竟是她的血救了他。
“要再找一个中了冰心毒针的人谈何容易?这药方有不也等于没有?”萧倚楼接着说出了重点,令冷飘水刚浮起的心又再次下沉。
没错,符合这条件的人可不是满街都有,要他们上哪儿去找呢?难道说知道解毒方法依旧无法救她,他们终究还是得眼睁睁看着绿杨死去?
沉默了半晌,冷飘水走向唐飞。
“给我冰心毒针。”他说。
“你要做什么?”唐飞问。
“将它打入我的体内,然后把我的血给绿杨喝。”
“别胡闹了。”萧倚楼出言制止。“这么一来我们又要如何救你?再找个人挨毒针吗?”
“用不着救我——但她——”冷飘水看向床铺。“她是一定要救的。”
房内陷入一片寂静,冷飘水看似心意已决,他的神情令萧倚楼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唐飞看了看萧倚楼又看了看冷飘水,不甚情愿地开口地开口道:
“用我地就行了。”
他话一说出,冷飘水和萧倚楼同时转头看他,那气势竟让唐飞打了个哆嗦。
“你说什么?”冷飘水寒声问。
唐飞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会将他视为一个随手就能解决地对手。
“我体内就有冰心毒针地毒。”他说。
“你地意思是,喝了你地血她就能得救?”萧倚楼问。
唐飞点头。
“你说地是真的?”萧倚楼问。
“当然了。”
萧倚楼一听,松了口气,却忍不住敲了唐飞一记。
“为什么不早说?”
“要用刀子划开我的皮耶,你以为我喜欢啊?”敲他的是心上人的大哥,唐飞也只能低声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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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又在想什么呢?”推门而入的是娟儿,她是奉庄主之命替柳绿杨送汤药来的。“庄主说了,要你什么也别向好好静养,你可要听话啊,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来。”
“我已经没事了。”
“话说回来,这件事还挺悬疑的呢。原来是你娘在临盆前被唐飞那坏叔叔误伤,在生下你时将毒留在你体内,害得你这几年受了这么多苦,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对于这件事,我自己一点印象都也没有。”
“是你出生前的事情,也难怪你不知道,多亏你妹妹红玉听你父亲提起过,否则这事到现在都还没个合理的解释呢。”娟儿皱眉对她说:“总之呢好不容易重生了,往后可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了。”柳绿杨微笑着,轻叹一声道:“又飘起细雪了,好美啊。”
“有什么美的?冷死人了。”娟儿将汤药搁在桌上,认真地警告她:“我说绿杨,呢可千万不能道外面去喔。虽说毒已经解了,呢也休养了一整年,但庄主说过地,你这身子不好好调理是不行的,尤其是冬天,决不能受寒,否则又要几个月下不了床了,知道吗?”
柳绿杨只能微笑点头,笑里却带着轻愁。
一年了,已经整整一年不见他了啊。
“唉,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待在这破木屋里,人家为你准备了又大又温柔的房间你不要,偏要跟我们这些丫环们一样,在在这儿吹风受冻的。”
“我本来就是庄里地丫环啊。”柳绿杨笑道。
“才不是这样地。谁都知道庄主和小姐根本就没把你当外人,尤其是庄主,对你既温柔又体贴的,我还在想你会不会真成了咱们情剑山庄地少夫人呢。”
“别胡说,娟儿,让人听见了怎么办。”
“真的不可能吗?”娟儿颇为失望,但仍端着汤药让柳绿杨服下,再将汤碗放回桌上。“如果你真成了少夫人就太好了,我也可以沾光啊,说不定能留在你身旁专门服侍你。”
柳绿杨听了皱起眉。
“好了,我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庄主呢,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闲聊一下有什么关系呢。”娟儿在床边坐下,叹息道:“小姐嫁人后庄里就变得好闷喔。绿杨,你呢?你会不会想念纤云小姐?”
“嗯,很想念啊。”
“为什么庄主要让小姐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就算那家伙救了你一命……”
“纤云小姐是因为喜欢唐飞才答应嫁给他的。”
“是吗?我倒觉得小姐对姑爷挺凶的。”
“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不一样嘛。”
“爱是什么呢?我一点概念也没有耶。”娟儿又叹息。
“长工阿茂送花给你时,你不是很开心吗?还红了脸呢。”柳绿杨笑道。
“那——那又怎么样?”娟儿低下了头。
“那就是喜欢吧,而喜欢是很有可能慢慢变成爱的,所以你用不着。像娟儿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一定会找到个好人来爱你的。”
娟儿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
“没有啦,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她说。
“娟儿一直都这么照顾我,我很感激。”
“哎呀,说这些做什么!往后咱们俩还要相互照应不是吗?”
柳绿杨看着窗外飘落的细雪,半晌后才转头对娟儿说:
“我就要离开情剑山庄了。”
“嗄?”娟儿跳了起来,张大了嘴不断眨眼。
“我也想嫁人了。”柳绿杨微笑着对娟儿说:
“庄主在吗?我有些事想找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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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剑山庄大门外,一早就有数十个人集结在此,而且清一色全是男性,他们面带笑容情绪兴奋,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朗声大笑。
“你这老不修的,已经娶了两个小妾了,还来跟人家抢什么绣球!你不怕你这把老骨头给人撞散了?”
“拼了命也得来啊,你没听说吗?没听说吗?今个儿招亲的可是只下金蛋的母鸡耶,怎么能错过呢。”
“这么说来你是冲着钱来的了?”
“你们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我们的消息比起你可要灵通多了。听说这抛绣球的姑娘不仅刺绣手艺超一流,相貌更是标致可人,很得萧庄主器重,否则以她一个绣匠身份,情剑山庄怎么可能这么大手笔替她办什么绣球招亲?”
“就是啊,这是人财两得的大好机会,所以才会聚集了这么多人。”
“这么冷的天,人还是一个接一个来,大伙儿还真是为了钱财不辞辛苦啊。”
这话惹来一阵笑,让人不禁同情起这位站在城楼上抛绣球的姑娘。
是的,即将以绣球来招亲的正是柳绿杨。数日前她对庄主萧倚楼提起这个主意,受到了强烈的反对,然而她却执意要做,令萧倚楼非常头疼。
“为什么宁可抛绣球也不肯嫁给我?难道我萧倚楼还不如那些男人?”
“不是这样的,庄主。”柳绿杨急忙否认。
不忍教柳绿杨为难,萧倚楼也不再逼问,他很清楚心系冷飘水的她是绝不会嫁给他的,却不明白她何以会有抛绣球招亲的荒谬念头。
“你要什么人我都替你找来,为什么非得用这种可笑的方法?”萧倚楼看着柳绿杨,强压下对她的爱意说道:“你以为他会来吗?你尚未醒过来他已离开情剑山庄,这一整年从未回来看过你,这种男人你还惦着他做什么?”
柳绿杨抬起头。经过这一年的调养,原本白皙的双颊终于有了些许红润。
“请答应我任性的要求,庄主,我已经决定要和接到绣球的人成亲,绝不后悔。”她说。
“万一绣球落在一个老头子手上呢?万一那人是缺了手或少了脚呢?”
“拿到绣球的就是我的丈夫。”
柳绿杨眼底闪烁着坚决。面对这样的她,萧倚楼终还是妥协了。他闭了闭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说。
“对不起,庄主。”
“罢了,反正你早已不欠庄里什么,反倒是情剑庄主亏欠了你,你想怎么做都是由着你吧。”
“千万别这么说,庄主。”
萧倚楼看着他。
“喊我一声大哥吧,我会比照纤云的婚礼,让你风光出嫁。”
柳绿杨再也忍不住了,泪珠成串地滑落脸颊。她并非全然不知庄主对她的好,但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无法接受他的感情。心里想着其他的男人却投入他怀里,这对庄主是极不公平的。
“谢谢你,萧大哥。”她哽咽地说,然后即使是说再多的话也无法表达她心中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