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刚刚拍的画面已经绰绰有余。」
「搞了半天,汪竞东喜欢的根本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打从被爆料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缄默,毕竟台湾的社会终究还是很保守的,再者,他若说了,只怕还会连累他的伴侣身分被起底,与其这样,索性什么都不说,由着爆料者去兴风作浪。」
「可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一连串的爆料对他来说,杀伤力还是很人。」
「看来这个新闻还没完,因为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让李小姐出来指控汪竞东的,背后目的又是什么?」
「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先打电话给包力达,让他来把车开回去。至于你,搭我的车一起走。」
为了他口中的办法,刘克瑾难得不讨价还价,立刻乖乖照办。包力达虽有那么点小小的意外,却也乐得早点回家睡觉。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快点告诉我。」坐在梵季诺的车上,刘克瑾迫不及待的问。
「你不是深谙职场潜规则?要从上司嘴巴里撬出机密,不是应该要拿点什么来交换吗?」他飞快的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眼睛里藏着邪恶。
刘克瑾很快明白过来,烫红着脸,娇声骂,「你这下流混蛋!」
「你这话有欠公允,我好好的开车,既还没开始下流也还没混蛋,怎的就先挨骂了?」
「……」刘克瑾无言。
事后证明,他还真是个不吃亏的,摆明一副老子骂都给骂了,不索个够本太对不起自己的贼样。
「你到底说不说……办法呀……」被吻得天旋地转,刘克瑾趁着喘息的机会,迷迷糊糊的问。
梵季诺伸手就往她的翘臀落下一掌,「小姐,你给我专心一点好不好?」
她不是不想专心,实在是现在若不抓紧时间问,待会别说是发问,就是想要好好的说个字都难,毕竟这男人野起来的模样她不是没领教过。
梵季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拿自己的嘴堵了她的嘴,省得继续听她聒噪。
待刘克瑾想起这事,已经是隔天下午。
「拿着拍到的画面去对汪竞东严刑拷问吧。」梵季诺淡淡地说。
傻眼。「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倘若从汪竞东嘴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呢?」不是每个被害人都清楚知道加害人是谁啊!
只见梵季诺耍赖的两手一摊,凉凉道:「我觉得单刀直入直捣黄龙很好啊,不然你想怎样?再者,想办法挖掘出事情的真相,不就是你身为记者的重责大任吗?」
刘克瑾手指颤颤的指着梵季诺,「梵季诺,你分明就是耍赖!」
可恶,昨天晚上她实在是亏大了!
第7章(1)
当个人隐私被赤裸裸的摊在眼前,汪竞东的反应可想而知。
他很愤怒,非常的愤怒,俊俏脸庞乍青乍白,两只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抡紧的拳头青筋暴突。
然而愤怒到了极点后,他却又像是一只被打败的野兽,既颓丧又泄气,闷着声久久不语。
「你想怎么样?」他问,低落的语气不复往日舞台上的意气风发。
「你希望我怎么样?」刘克瑾反问。
「这难道是我想你怎样,你就会怎样的吗?」他顿了下,继而又用自我解嘲的口吻说:「我们都不是笨蛋,把话敞开来说吧!就算是以此作为要胁,逼我就范,你总得让我晓得该怎么配合不是吗?」
「听你的意思,还有别人用隐私来逼你就范,对不对?」刘克瑾没漏听关键字。
汪竞东倏然敛容,回避刘克瑾的眼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那我简单的问,既然你衷情的对象是个男性,为什么当李小姐跳出来指控你对她始乱终弃,甚至逼迫她堕胎的时候,你却闷不吭声,由着她抹黑你,半点也不为自己辩驳?」
「然后把心爱的人拉出来暴露在大家批判的严厉目光之下吗?」汪竞东情绪激动,眼眶泛红,「刘大记者,你有喜欢的人吗?倘若有天你站在我的立场,请问你会把你心爱的人推出来受死吗?」
「不会。」刘克瑾不假思索回答,「但我也不会傻傻站着挨打。没有人喜欢看着心爱的人陷入为难,自己却无能为力毫无作为。你不喜欢,对方同样也不会喜欢。再者,这种消极作为连你自己都护不住,是还能保护得了谁?」
「既然都说无能为力了,不喜欢又能如何?」
「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你得罪的究竟是怎样的人?你应该不至于傻到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汪竞东猛地抬起头,瞬也不瞬的看着刘克瑾,咽了咽口水,静默不语。
「汪竞东,你给我醒过来好不好,这整件事明摆着就是有人在针对你,你以为你一直保持缄默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这件事的杀伤力绝对可以毁掉你这些年在流行乐坛上的所有努力!」
「那也只能如此了……」他无奈而绝望。
「什么叫做那也只能如此?!你忘了当初你在签约记者会上说过什么了吗?那个把音乐当成生命的大男孩去哪里了?」刘克瑾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你……」
「你人生第一场签约记者会,我就站在台下,不要把我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汪竞东摧毁好吗?」
汪竞东别过脸去,双肩微微颤抖,「可是……他已经毁了,汪竞东已经毁了……」
「怎么回事?你说出来,要说出来我才能帮忙你啊!」刘克瑾恨不得摇晃他的肩膀,好把他摇醒。
「不用了,这样就够了,真的。」他摇头笑了笑,「我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记得我在签约记者会上说过的话,我自己……我自己都要不记得了……」又或者,他其实是不敢记得。
「汪竞东——」刘克瑾真的很想把这个臭小子吊起来打一顿。
就在两人的对话陷入僵局时,汪竞东的手机响了。
「喂,我是……什么?!怎么会……他怎么会这么傻……」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痛哭失声。
刘克瑾见苗头不对,赶紧把电话一把抢了过来,「抱歉,汪先生现在不适合接听电话,我是他朋友……在哪家医院?请问他现在情况稳定吗?好好好,我们马上过去。」
她挂了电话,狠狠的把濒临崩溃的汪竞东拽了起来,「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给我像个男人站起来。走,去医院。」
说完也不管汪竞东愿不愿意,拽着他一路往外跑。
「你车停哪?」
汪竞东还没来得及回答,刘克瑾已经看见他的蓝宝坚尼。
「钥匙给我。」见他发楞,她又吼,「把钥匙给我!」
汪竞东怯怯的递了出去。
「上车。」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刘克瑾再度使出蛮力把他塞进车里,自己跳上驾驶座,发动引擎,火速赶往医院。
等看到躺在急诊室病床上昏迷的男友张易丰,汪竞东再也忍不住情绪,大声痛哭,泪流满面。
不行!汪竞东太醒目了,再这样下去,待会急诊室肯定会被其他闻风而来的媒体同业几得水泄不通,他们不为人知的恋情届时也将会被迫曝光。在两个人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大众前,绝对不能让他们被媒体锁定。
刘克瑾第一时间跑去询问护理人员,能否立刻将人转至单人病房静养,得到的答案是病患人数众多,病房还要再等等。
问题是,再等下去,媒体同业就都来了啊。
她敲敲脑袋,决定打电话给梵季诺求救。
「我在和爱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