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上一次的逃避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不会再当缩头乌龟了,免得她又守在门外等他,稍微好转的病情又加重,他跟她真的会没完没了。
晚餐时间一到,他还是乖乖的回家,没想到,她已经守在门边等他了。
「妳就不能安安份份的待在房间吗?」姚骆巍懊恼的瞪着对他傻笑的殷海蓝,她真的很令人伤脑筋。
「我想等你吃晚餐。」
「妳用不着等我,这是我家,我自己知道上哪里用餐。」
「我就是想等你吃晚餐嘛!」她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却彷佛在他的心湖投下一颗石子,一圈又一圈向外扩张的涟漪教他再也平静不下来。
清了清喉咙,他粗声粗气的说:「妳想当我家的佣人是不是?」
「不是,我想……」她还是不要把「你的妻子」这四个字吐出,Agapanthus说对了一件事,她不应该太心急。
彷佛没意识到她的话并未说完,他径自又道:「妳就是想当我家的佣人,现在也没有空缺。」
「真可惜,其实我很会做家事。」
「是吗?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录用妳。」
「你们两个怎么还站在那里说话?还不快点进来吃饭,有人等得不耐烦了。」迟迟不见他们,姚骆馨只好走出餐厅找人。
「是,我们马上过去。」殷海蓝立刻勾住姚骆巍的手,他顿时一僵,不过,她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异样,半扯半拖的拉着他往餐厅走去,
当大家坐定位子,各自捧着碗筷,姚骆云看着丰富的晚餐,每一道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发出满足的叹息,「今天真的好幸福,我已经好久没有吃中式饭菜了。」
「你想吃中式饭菜的时候可以请吉娜做给你吃。」姚骆馨笑盈盈的提醒他。
「我不喜欢为难吉娜。」吉娜的厨艺可以媲美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不过,她独独对中式料理束手无策,不管她多认真学习,就是无法掌握中式料理的精髓。
「我还以为你是怕吃不消。」
「呃……有一点。」他说得很小声,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入吉娜耳朵,其实,他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很轻很柔,而且吉娜也不太懂中文,他根本是多此一举。
「你今天真的很幸福,今晚是海蓝掌厨,我偷偷尝过了,味道真的很棒哦!」
闻言皱了一下眉,不过姚骆巍什么话也没说。
「这一大桌都是妳做的?!」姚骆云又惊讶又崇拜的看着殷海蓝。
「没事的时候我喜欢研究食谱,这些还难不倒我。」她觉得不好意思,其实,如果不是她老爱窝在家里当米虫,时间多得教人发慌,她也不会钻研厨艺消磨时光。
「太好了,妳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每天做中式料理给我们吃?」比起哥哥姊姊们,姚骆云实在少有机会回台湾,所以想吃中式料理通常得靠吉娜,偏偏吉娜煮的一点家乡的味道也没有。
「Trachelium,海蓝是在这里养病,不是来这里当佣人。」姚骆巍的口气像吃了炸药似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姚骆云不懂他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我没有关系。」
眼神转为严厉,姚骆巍口气咄咄逼人的像在审问犯人,「一旦病情加重了,妳就可以在这里住久一点,妳是这么想的吗?」
「没有,我没有。」摇着头,她看起来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Gentiana,有这么严重吗?」姚骆云感觉无辜极了,为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他又不是打破什么名贵的花瓶。
「请妳快一点把病养好,别再找我麻烦了。」姚骆巍存心把场面弄得更糟,他不允许她太深入他的生活。
「Gentiana,你最近的性子太焦躁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姚骆馨澄净的目光一下子就穿透他的面具。
彷佛被人掀出了底牌,他狼狈的想落荒而逃,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能够如此孬种吗?这种时候,他只得硬着头皮说:「没有!」
「我也认为应该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你。」
「多谢妳的夸奖。」她根本是在讽刺他!
「对不起,我觉得头有一点痛,我先回房休息了。」不等他们反应,殷海蓝起身快步离去。
「现在,你是不是满意、高兴了?」虽然姚骆馨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温柔,不过,从她冰冷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自知理亏,姚骆巍安安静静的闷着头用餐,可是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她不能不吃饭。」
「我知道,待会儿我另外请吉娜帮她准备营养晚餐。」
无声一叹,他希望殷海蓝还是早早离开比较好,否则,别说大家受不了他焦躁的情绪,他自己也会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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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过后,姚骆巍习惯散个步,顺便藉此时间巡视别墅,可是因为殷海蓝的关系,他却不得不关在自己的房间,他怎么会变得如此胆怯?
踱到阳台,他呼吸着夜里凉冷的空气,他的心似乎平静了不少,可是就在此时,他又听见扰人思绪的声音--
「哇,好漂亮的波斯猫!」殷海蓝惊奇的瞪着突然蹦出来,优雅的跳进姚骆馨怀里的波斯猫,牠也打量的看着她,好像她是很有趣的玩具。
「她叫赛姬,她很有灵性,不过也很任性,老是跑得不见踪影。」姚骆馨宠爱的轻抚着她最宝贝的宠物。
「我可以摸牠吗?」
「我没办法答复妳,妳得问她,她一向有自己的主张。」
「问她?」殷海蓝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妳试试看啊!」
虽然很好笑,她还是好奇的想验证一下,「妳好,我可以摸妳吗?」
喵!赛姬很慷慨的应了她的请求,牠看她还满顺眼的,就让她摸一下吧!
不过,她可吓了一大跳,「她听得懂我说的话!」
「我不是说赛姬很有灵性吗?」
伸出手,殷海蓝小心翼翼的摸着赛姬的背,「如果我没经过她的允许就摸她,她会怎么样?」
「她会找机会修理妳。」
「这是真的吗?」
「当然,她可是很小气哦。」姚骆馨逗弄的对赛姬搔痒,她马上喵喵喵的像在抗议又像在笑似的翻滚。
看着赛姬半晌,她突然闷声问:「Agapanthus,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谁说妳讨人厌?妳那么单纯、那么可爱,不懂得欣赏妳的人是笨蛋!」
「我不懂得如何跟别人相处,我才是真正的笨蛋。」
「妳喜欢圆滑世故的人吗?」
「不喜欢。」
「这就对了,如果愿意付出真心,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并不困难,铁杵可以磨成细针,妳不畏挫折,就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妳。」
「嗯,我真是太没出息了,遇到一点小挫折就难过得吃不下饭。」
「我也会因为小小的挫折而难过得吃不下饭,这是人之常情。」
举起双手伸了一个懒腰,殷海蓝深锁的眉头再度舒展开来,「我现在通体舒畅,全身又充满了活力。」
「很好,现在是不是胃口全开了?」
「是啊!」
「那妳要把这些东西全吃完哦。」
「是的。」她很隆重的行个童子军礼。
闻言至此,姚骆巍顿时生起一种无路可退的感觉,他厌恶自己对她的残忍,怎么可以连一点点同情心都没有?
天啊!如果她继续待在这里,他还能够潇洒自在的过日子吗?聪明的话,他还是尽快送走她。
念头一转,他已经走出房间,下楼来到她们所在的拱形阳台。
他还没出声,她们已经发现他的出现,姚骆馨很自然的以为他是来致歉,于是起身道:「我带赛姬去散步,你们慢慢聊。」
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半刻,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半晌,殷海蓝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率先打破沉默,「有什么事吗?」
清了清喉咙,他显得有些不自在,「妳跟Agapanthus好像混得很熟。」
「她是一个很容易亲近的人。」
「是吗?我看她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听见她们刚才的谈话?
「我看妳的精神很不错,妳的感冒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觉得好很多了。」
「医师帮妳开的药,妳一定要按时吃。」
「……你究竟想说什么?」
抿了抿嘴,姚骆巍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想过两天妳就可以离开了吧?」
顿了一下,她苦笑的说:「我懂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
「我没有赶妳的意思。」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匆匆收拾茶几上的餐点,殷海蓝低着头快步越过他的身边走向厨房。
懊恼的敲了一记自己的脑袋瓜,他忍不住送自己三个字--「王八蛋」,他到底在干什么?他难道不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婉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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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无法阖上眼睛的一夜,脑子里面有太多太多事情了,她乱得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不过,她倒是谨记着一件事--姚骆巍不欢迎她继续住在这里,因此起床刷牙洗脸后,她就直接把行李带下楼,其实她的行李只有一个手提袋,她大部份的衣物都还放在旅馆。
一下楼,殷海蓝就看到靠在落地窗边的姚骆馨,「Agapanthus,早安。」
「早安,妳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咦?妳拿行李干什么?」姚骆馨原本处于半睡眠状态的思绪因为看到殷海蓝手上的袋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有礼的九十度一鞠躬,她试着用轻松的口气说:「谢谢妳这几天的照顾,我的感冒已经好了,我想今天就回旅馆。」
「妳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再多住个几天嘛!」
「我不想再兜图子了,我想直接跟他把话说清楚。」
「虽然我不清楚状况,不过我想,妳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请妳记住,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向我开口。」
「真的很谢谢妳。」
「不管如何,妳总要先用过早餐,妳还要跟Gentiana好好谈一谈,我看中午再让司机送妳回旅馆好吗?」
「我不想再等了,我现在就想跟他说清楚,他起床了吗?」
「这个时候他应该起床了。」
「我上去找他。」放下行李,她像是准备赴战场似的深呼吸一口气,才又再度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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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敲门声,姚骆巍很自然的喊了一声--「进来。」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开门而入的人是殷海蓝,一时之间,他傻了似的看着她。
「我已经把病养好了,你是不是可以让我把该说的话说完?」她很干脆的说明来意。
「妳说。」他也很希望事情到此做个了断,可是当这一刻来临,他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迷惘。
「你还记得我们十八年前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不知为何,他想知道她跟她真正的男主角有什么约定。
其实,他的反应已经让她的心凉了一半,可是固执的她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说要来接我,你说要我当你的新娘子,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跟任何人约定过什么,我想妳弄错对象了。」
难道,她真的对他期望太高了吗?「你十二岁那年去过澎湖对不对?」
「十二岁……应该是,不过,这不代表我跟妳之间有什么,我可以向妳保证,我没有跟任何人有过约定。」
「不会错,我所认识的姚骆巍就是你--混血儿,热爱摄影,你最喜欢的动物是海豚,你父母老是到处研究死人的东西,对吗?」
「妳没说错,可是,我真的对妳一点印象也没有、说不定,这世上还存在另外一个跟我很相似的姚骆巍。」
顿了一下,殷海蓝的声音微微颤抖,「如果你不想兑现承诺,你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但是请不要否定你曾经说过的话。」
「在我的记忆中,真的没有这件事,」虽然不想受到牵绊,但是他不至于否认自己曾经说出口的话,他还算是个重承诺的人。
真的忘了吗?那她这八年的寻寻觅觅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自认为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如果话是我说出的,我一定会负责,但是相同的道理,我也不会承认自己没说过的话。」
「忘了?」自嘲的一笑,她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如果妳可以再多提供我一些资料,我愿意帮妳找出真正的男主角。」看她这个样子,他觉得很不忍心。
殷海蓝摇了摇头,她相信是他,她绝不会弄错对象,而且当初,她是生病才会寄住在外婆那里,外婆十几年前就过世了,那间房子早就卖了,妈妈也不清楚那是在什么地方,外婆是在外公死掉之后才搬去澎湖跟好朋友当邻居,当时她年纪小,当然也不会背下那里的地址,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是漫无目的的寻找他的下落。
「我真的很愿意帮妳……」
「这世上不会有另外一个相似的姚骆巍。」她转身走出房间。
他是实话实说,他并没有错,可是,为什么他的心有点酸、有点疼?他甚至觉得害怕,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弄错对象,她很坚信他把他们的约定忘了,看得出来这对她的打击很大,他忍不住担心地是否承受得住……
想这些干什么?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无法承受那是她自己太脆弱了,这怎么可以怪他呢?他还好意想帮她的忙,是她自己不领情,他做了他该做的事,用不着对她感到亏欠。
没错,事情就是如此,他可以松口气了,他又回复到原本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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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殷海蓝像个自闭儿似的缩在单人沙发上,曾经念念不忘的约定轻易的被一笔抹煞掉了,她的心也在瞬间被挖走,漫长的等候,岁岁年年的寻觅,她究竟为了什么?空了,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执着如今变成了笑话,往后她应该何去何从?
「妳不要闷不吭声,到底发生什么事?」顾心云已经在她耳边唠叨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她依然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响应。
她也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他为什么忘了,而且忘得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把那约定当一回事吗?还是说,童言童语真的不能太认真?
受不了了,显心云直接握住她的肩膀摇晃她,「殷海蓝,妳看着我,妳知道我性子很急,请妳说句话好不好?」
「……说什么?」她一脸的呆滞。
「妳在姚家别墅发生了什么事?」再用力拍拍她的脸,真是急死人了!
「……他忘了。」
「嗄?」
「……他忘了。」眼泪缓缓的滑下面颊,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还在,只是太痛了,痛到失去知觉,她以为不在了。
半晌,顾心云总算反应过来,「他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
「他忘了。」她的脑子还无法思考的绕在原地打转,他轻轻松松的一句话把她打进无底深渊,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殷海蓝这副天崩地裂的样子,顾心云觉得很心疼,可是,她还是得假装没什么大不了,「既然那一段对他一点意义也没有,他选择了遗忘,那妳就死心嘛!」
「我不知道。」
「什么叫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死--心--这绝对难不倒妳,如果妳愿意试试看的话,」
「如果心死了,我还能活着吗?」
「妳在说什么傻话,有我陪在妳身边,妳会活得很好。」其实顾心云一点信心也没有,可是这种时候,死的也要说成活的。
「不会好的,」她已经绝望了,怎么会活得很好?
「妳要看开一点,这么多年了,也许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他当然不能遵守跟妳的约定,难道妳希望他伤害另外一个女人吗?」
顿了半晌,殷海蓝微蹙着眉,显然又恢复思考能力了,「妳说他有心上人?」
咦?太好了,有反应了,顾心云兴致勃勃的准备发挥她的口才,「我先问妳,他是长得其貌不扬,还是性向有问题?」
「他是个混血儿,单是那双眼睛就可以电晕女人,而且我看他也不像是性向有问题,要不,Agapanthus应该会告诉我。」
「所以,他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Agapanthus没说他有女朋友。」
摇了摇头,顾心云的口气好像她是个笨蛋似的,「也许Agapanthus根本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就我自己来说,我交男朋友绝对不会告诉我哥哥,他是男孩子,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我想,姚骆巍一定也会有这种心态。」
「我要去找他。」
这个结果跟她打的算盘不一样,顾心云这下子可慌了,「妳找他干什么?」
「我要找他问清楚。」
「呃……」这该说什么?不要自讨无趣?还是不要把事情弄得太清楚,免得心里更难过?天啊,她好像把状况推回原状,麻烦了!
「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她是说「死心」,不是说「死」,少一个字,意思却相差十万八千里,谁来告诉她,现在如何收尾?
殷海蓝终于离开沙发,她抓起床上的背包准备冲到姚家。
「等等,现在已经很晚了,旅馆没有司机可以开车送妳到姚家别墅,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顾心云总算来得及找到一个理由拉住她。
「很晚了是吗?」她看着落地窗外,天色确实暗了。
「妳先放松自己泡个热水澡,我去楼下帮妳带晚餐上来,吃饱饭,睡上一觉,天就亮了,妳就可以上姚家找人。」顾心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拖延时间,反正先熬过今晚就对了。
「好吧!」她机械似的打开行李拿换洗的衣物,唯有不停的忙碌,时间才会过得快一点,然后天就亮了,她就可以上别墅找姚骆巍。
顾心云看得出来她在打什么主意,不过,眼前别无他法,也只能由着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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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殷海蓝都是张着眼睛,她数着绵羊度过分分秒秒,直到受不了的坐起身子,看一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等她刷牙洗脸换好衣服,就差不多可以出发前往姚家别墅。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她小心翼翼的不惊动旁边的顾心云,她不希望好友再为她担心了,也许等她醒来,她已经从姚家回来。
当她终于走出一楼的电梯,准备前往柜台租车上别墅,竟然遇见了姚骆巍,四目接触的那一刻,他们的心都乱了,原来,她根本无法舍弃,而他,终究不能若无其事的面对她。
良久,她缓缓的开了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这间旅馆的经营者。」他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早上醒来,他想直接来旅馆工作好了,工作可以分散注意力,没想到反而在这里见到她。
她想起来了,传说之岛的拥有者就是姚家,而岛上唯一的旅馆当然也是属于姚家所有,她真是笨,还大费周章的上别墅找他。
「我正想找你,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他应该狠下心来拒绝她的请求,可是他却点点头,转身道:「妳跟我来。」
她静静的跟在他身后,他们来到PUB,PUB这个时候没有营业,布帘挡住了窗外的视野,因此室内显得相当幽密。
「坐吧!」
「不用了,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有心上人?」
「……这个问题对妳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有心上人,所以不能遵守承诺,」
摇了摇头,他好笑的说:「妳想太多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到值得我许下终身的女主角,我真的不记得跟人家有过约定,再说,谁会记得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小孩子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你好残酷!」殷海蓝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愚蠢,为什么她要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推向刀口?难道她非要看自己遍体鳞伤才满意吗?
怔住了,他不明白她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一刻忘记你说的话,那一直是我活下去的力量和盼望,你却不当一回事的忘了。忘了?这么轻易,而我竟然苦苦的寻寻觅觅。」她哭了,她也笑了,这就是痛入骨髓的滋味吧!
姚骆巍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强烈的感觉到她的痛楚,他开始明白她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对她而言,那一段过去就如同她的生命一样重要,而他,竟然用如此轻蔑的态度对待这件事,这等于是在她的伤口上又捅了一刀……
他很想安抚她,可是,他能说什么?他的脑海没有那一段共同的记忆,现在说什么对她都没有意义。
「早知道这样,我宁可一辈子等着你。」殷海蓝像个游魂似的转身离去。
「……」他很想出声唤住她,可是,他的声音终究梗在喉咙,也许就像她所说的,他很残酷,因为他真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