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绫秀眉拢紧,气怒地道:「谁这么大胆敢假借我的名义?!」
「侯府的表小姐,邵如卿。」
「她啊,不意外,她恨我入骨,恨不得毁了我。」她冷笑了声,「世子爷,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夥伴关系吧?」
裴孟元眸底的光芒流动,斜她一眼,「才刚达成协议就想利用本世子?」
「除非世子爷不重视自己的生命,否则应该不会介意帮我一点小忙,尽早扫清侯府里的坏虫,这样我也才能专心地为世子爷疗毒。」
「你确定这是一点小忙?」
「在神通广大的世子爷眼里,这的确只是个举手之劳,愈早处理好,世子爷的寿命就多一天,就看世子爷愿不愿意。」
「成,你想怎么做?」
「远昌侯府四位姑娘,你们上马车时小心脚下,千万别踩到裙摆了。」晋亲王府的看门小厮大声提醒正要上马车的四个人。
第八章冤家变合作伙伴(2)
远昌侯府的三名庶女,面如死灰,恨不得将这小厮的嘴给塞起来,这小厮是怕所有要回去的宾客们没有注意到她们,故意喊得这么大声吗?是嫌她们今天不够丢脸吗?
她们三人今天被邵如卿给害惨了,一进到马车,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掉下。
已经十六岁却还未有婚配,急着想得到一门好亲事的何碧,再也受不了,看到邵如卿一坐进马车,便狠狠的赏她两巴掌,将所有新仇旧恨一次发泄出来,「你这自私的贱人,你还有脸上我侯府的马车,继续祸害牵连我们!」
另外两人的怒火也压抑不住了,顾不得在马车上,而且还在晋亲王府大门前,也扑上前对着邵如卿一阵乱捶乱打。
「你这贱蹄子,平日在侯府里作威作福,欺负算计我们就算了,到了外头,你竟然还用这种贱招破坏侯府姑娘的声誉!」
「你怎么不淹死算了,我们也不会被你拖累!」
会受邀来参加赏荷宴的,大多都是未有婚约,品德才学兼备,温良恭俭贤良淑德的名门之后,只有少数是为了做人情而邀请的,至于那些身分低、人品差的、名声坏的,是不可能受邀参加的。
像她们远昌侯府庶女,就是属于身分低的,不在受邀行列里头,如果不是托何灵的福,她们是永远不可能有这种机会的。
她们原本冀望能在赏荷宴上认识家世良好、品德高尚的世家子弟,或是博得受邀贵夫人们的好感,藉机得到一个好姻缘,结果所有的美梦都因邵如卿搞出来的丑事而毁了,她们都不知道回去要如何面对老夫人的愤怒,还有日后众人的嘲笑。
那时邵如卿看到裴世子站在湖边,便冲了过去,企图要将世子一起撞进湖里,可世子突然一个旋身,邵如卿便笔直的往站在他身后的乐安侯庶五子撞去。
两人一起跌落荷花池,由于是夏天,两人的衣物本就轻薄,又在水里扑腾了许久,邵如卿的衣裳垂落肩下,露出鲜红的肚兜。
众人围着荷花池,看着水里载浮载沉的两人,却没有人去救,原因无他,因为受邀的宾客几乎都是在肮脏的后院历练出来的,明眼人一看便知邵如卿使出这样恶劣伎俩图的是什么,双双落水有肌肤之亲,世子就得对她负责,只是没想到阴错阳差,撞错了人。
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动还有另一个原因,世子爷在旁边都没喊救人,谁敢向前捞人。
等到裴孟元喊把人捞回来,邵如卿身上只剩下肚兜和亵裤,乐安侯的庶五子还好些,身上还有里衣遮羞。
看到邵如卿被晋亲王府的粗使婆婆拉上来的那一瞬间,她们恨不得能有个地洞钻进去,也很想大喊这个女人跟她们没关系。
京城的贵女贵夫人们都很崇拜晋亲王妃,纷纷以她马首是瞻,她所举办的赏荷宴发生的事,即使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在贵族圈及市井间流传,而邵如卿惹出来的破事,定会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如果邵如卿只是远昌侯府的表小姐,不住在侯府里还好,偏偏她还住在侯府里,与侯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外人眼中,她也代表着远昌侯府,被她这么一破坏,还有谁会上门求亲?
那些本对她们三姊妹十分亲切的贵夫人,态度瞬间变得冷淡,一想到这里,她们三人又哭了。
跟裴孟元达成协议,看时间差不多也准备回侯府的楚绫,一脚才踏出大门,便看到自家马车摇晃得厉害,里头不时传来难以入耳的吼骂声。
这就是侯府的家教……
送她出来,站在她身后的裴孟元看到这一幕,转头对墨青交代,「去把王府的马车赶过来,送何姑娘回去,至于这一车的女人,就让她们继续打,不用管。」
墨青领命随即离去。
楚绫眉尾微挑,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你使了什么诡计?」
「别把本世子当成真的纨裤,十个大内高手都不是我的对手,只要稍微使点内力,什么东西无法移动?」他一脸得意。
原来这家伙是用内力推了邵如卿一把,再利用错位让邵如卿撞上乐安侯的庶五子,不过他说的有一点她不是很相信,「十个大内高手……」
对上她质疑的眼神,他马上为自己解释,「本世子那时是刚好毒发加上大意,才会着了你的道。」
「是唷。」鬼才相信,一个纨裤功夫能有多好,花拳绣腿吧。
很快地,王府的马车停在他们面前,墨青也从马车上跳下来,「世子爷,何姑娘,请上马车。」
「墨青,你代替我送何灵回侯府,顺便将这样东西亲手交给何老夫人。」裴孟元自衣襟里取出一封信。
「是。何姑娘,请上车。」墨青接过那封信后,恭敬的请楚绫上车。
那封必须亲手交到何老夫人手中的信,是什么内容楚绫一点也不感兴趣,反正她跟裴孟元现在是合作夥伴,他不会害她的。
何老夫人怒气冲天的看着面前跪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四人,这四人出门前还光鲜亮丽的,回到侯府竟变成这副德性。
尤其又以邵如卿最为惨烈,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瘀青,整张脸肿得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可何老夫人压根不为她感到心疼,她抄起桌几上的茶盏就往邵如卿砸去,一条血痕瞬间从她的额头滑下。
何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我远昌侯府是亏待你吗?你自己作死,还拖整个侯府下水,祸害我侯府这些未出阁姑娘的闺誉!你们母女俩在我侯府作威作福十年,我顾念旧情,未将你们赶出去,依旧把你当成侯府千金一样对待,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邵如卿一开口便喊冤,「老夫人冤枉……我没有,我是脚拐了才会撞到,我自小在侯府长大,怎么会做出败坏侯府的事情来,您要相信我啊……」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如何安抚何老夫人,要把情况说成是不小心的。
「闭嘴!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何老夫人拿起桌几上那几张写满罪状的纸,往她丢去,「你这歹毒的丫头,竟敢想出这种毒计陷害我侯府嫡长女,要不是王府侍卫发现及时,就让你称心如意了。」
邵如卿惊骇的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阴谋,都被人记录下来,送到何老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