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青鸣红着眼睛几步上前,亲眼看到黎真被抓走,她内心都是后悔,若是她坚持让黎真留在房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司徒易轻柔地将她放躺到床上,府医急忙上前检查,她双手的状况太过明显,不用看也知道受了什么罪。
「王爷,小的要为姑娘正骨,请王爷帮忙一下。」府医是匆忙中被带来的,身旁惯用的医女不在,而一般的侍女怕是抓不住正骨时疼痛挣扎的人。
司徒易小心翼翼地将黎真抱坐起来,再坐到她身后,一手轻托着她的背,一手锢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姑娘,会有些疼,你喊出来不要紧,尽量不要动。」府医一边说一边抬起她的手臂,等她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个使劲儿——啪的一声,快速地把她左肩给接上。
「啊!」接上骨头的瞬间又是一股磨人的疼,黎真的眼泪拼命的掉。
司徒易伸手帮她抹去。
「忍耐一下,快好了。」话落,府医不等黎真做好心理准备,又是快速地替她接上右肩的骨头。
一个晚上的折腾,这下子黎真连喊都喊不出声了,只能喘着大气靠在司徒易身上。
府医摸了摸她双肩的骨头连接处,说道:「姑娘,动动双手试试。」
她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虽然还是很痛,但她知道她的双手没事了。「谢谢。」
「姑娘这段时日记得别搬任何重物,让双臂多休息,待会儿小的就开个止疼的药方子,喝了药就会好多了,脖子上的伤,会另外再配个药膏给你。」府医仔细嘱咐,去一旁的桌前写药方。
司徒易将黎真轻轻放躺回床上,她被这般折腾,现在看起来疲惫又狼狈,「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黎真点点头,昏昏沉沉地闭上眼,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司徒易站在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她,许久之后,才偏头对青鸣吩咐道:「好好照顾她。」
青鸣低下头,「是。」
又看了床上的人好一会儿之后,司徒易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苏邦巡视完王府后,跟着赵稽一起回到司徒易的院子。
「这手段也太残忍了吧,不是说是同族的大巫女吗?黎姑娘没事吧?」苏邦知道黎真的伤势之后,感到相当不敢置信,同族下这么重的手,硬生生把手给扯脱臼了,那该有多疼啊!
「看样子,这黎姑娘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了。」赵稽也没想过一个大男人会对个娇滴滴的姑娘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那个人……一点也不在意黎真。」司徒易跟江三交过手,他很肯定这一点,若是在意,怎么会把她当成挡箭牌似的抵挡他的攻击。
「王爷,对方居然可以混进王府,看样子九黎的情况比姑娘说的还严重,黎姑娘此次也算是私自脱逃,不知道九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赵稽觉得只怕黎真自己也不清楚族里的情况有多严重。
「九黎的事有眉目了吗?」司徒易也想到这一点了。
「属下派人打听过了,九黎一族在小平州与平州比较岀名,有一些族人长期住在平地,与当地的土司交情不错,据说九黎十分神秘,他们所在的地方靠近宽金山脉,常常带着希罕药物交易,九黎一族的人也十分擅长医术,在小平州的镇澜城里有一间医馆。」赵稽说道。
这些是最好打听的消息,剩下的关于九黎内部的事完全打听不出来。
司徒易闭上眼睛想了许久之后,缓慢地睁开眼,吩咐道:「调派北营兵马,五天后慰灵祭结束随我去平乱。」
「王爷,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九黎是什么情况,还有地势、方位,我们都一无所知。」赵稽不是很赞成。
司徒易看向他,「怎会一无所知,最清楚九黎在哪儿的人,不是正在这府中休息吗?」有九黎的大巫女在,还怕找不到九黎所在地吗?要不是慰灵祭就在眼前,他会即刻出兵。
赵稽一顿,反应过来了,也是,黎真都从九黎出来了,怎么会不知道地方在哪。
「苏邦,待慰灵祭结束后,你立即带着我的手谕前往小平州,到小平州县衙找县太爷,派人将还滞留在镇城中的九黎人全拿下。」司徒易转头吩咐苏邦。
「是,王爷,要带两个斥侯过去探探路吗?」苏邦提议。
「不用了,这些部落民有什么手段我们不清楚,不要打草惊蛇,捉拿九黎人时记得一步到位,一口气将所有人拿下。」
「是。」苏邦应道。
赵稽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希望慰灵祭前别再出事了。」所有的事都凑在一块,让人心烦不已。
「但愿如此。」司徒易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有个预感,这一次的慰灵祭,怕是没有以往那么清静了。
被人潜到府里把人带走这件事,狠狠扫了送王府府兵跟暗卫的面子,司徒易考虑再三,不敢将黎真再放到离他超远的院子,便将她给迁到了自己的后院,此举让下人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一直恋慕司徒易的李泌也听到了消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虽然姨母跟她说过了表哥对她无意,可是她还是不死心,也听不进姨母说帮她相看了哪些不错的公子的话,只想着万一哪天表哥突然喜欢上她,没想到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程咬金。
「姨母,那个住到表哥后院的姑娘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她来同你请安呢?」用过早膳后,李泌还是忍不住问了,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老王妃端着蜜水喝了一口,眼角扫过外甥女一看就心虚的脸,暗自叹了口气。
「泌儿,你别动这些心思了。」她不想看到自家外甥女为了儿子变成那种心眼小的女人。
李泌捧着茶盏的手一抖,茶盖一晃掉到地上滚了滚,她的泪水也在瞬间夺眶而出,「姨母,我不甘心……我不甘少啊!」她喜欢表哥这么久了,为什么表哥就是看不上她?她到底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那个姑娘?》
老王妃心疼地抱住她,拍着她的背脊,「傻丫头。」住到儿子后院那个姑娘是什么来历儿子早跟她说了,只是不方便泄露出去,外甥女再怎么不甘心,还是得认命,她也不可能硬逼着儿子。
李泌被老王妃抱着,一颗心却像坠入深渊似的冰冷,不管她再怎么难过,姨母就是不会帮她,是吗?
「泌儿,姨母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表哥就只将你当成妹妹,姨母不是不帮忙,只是这种事强求不来,强求来的也不会是你要的。」夫妻想要和美,就是得彼此有情,儿子对她只有亲情,那是绝对不可能变成夫妻之间的爱啊。
李泌伤心地窝在老王妃怀里哭着,她知道这些道理,可是她不想放弃啊!
表哥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她呢?那个姑娘真有那么好吗?她就是不甘心!她要亲眼见见那个姑娘,看她到底好在哪里!
第6章(1)
「姑娘,你别动,我来就好了,府医吩咐过了,你得好好休息。」青鸣见黎真要拿热水冲茶,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制止。
「我只是想倒个水。」黎真觉得她实在太小题大作了。
她双手脱臼,虽然受了点罪,但休养了两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反倒是脖子被敲的那一下,到现在还是黑乎乎的一片,看起来吓人。
「不成,姑娘,你就好好休息,别拿东西了。」要不是黎真不愿意,青鸣跟青枝两人都想捧着碗喂她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