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戒备了!」周呈晔喊了声,和高钰同时抽出长剑,毫不留情地杀出血路,足不停顿直朝寝殿攻去。
高钰激赏周呈晔的身手,与他并肩而行,不管前方涌现多少大内禁卫,两人默契十足地互掩破绽,舞出最精湛的双人舞,直到身上沾满了鲜血,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着。
眼见踏过转角便是寝殿,周呈晔飞步向前,却在瞧见一道闪出的身影时地停下脚步,魅眸眨也不眨地睇着那许久不见的高痩身影。
「好久不见,呈晔。」燕奇临一身银白盔甲,拄着长剑,守在离寝殿最近的一个转角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呈晔哑声问。
冀王军捷报连连,南下铜锣平乱,想回京,再快也是下个月的事。
「本王想你,所以回来了。」燕奇临似笑非笑地说,目光落在他身边的高钰。「怎么郡主进宫也没通报一声?」
周呈晔直睇着他,「奇临,让开。」
「难得了,你竟然直唤本王名讳,外头下红雨了吗?」燕奇临依旧皮笑肉不笑,眉宇间有抹疲态。
「城外爆开战火,我没时间跟你耗,让开!」周呈晔怒喝,扬起长剑直指他。
虽说之前他已让弟妹离开巴乌城,但他家里还有几位长辈,他家位在城南郊外,就怕战火会从城郊处先引爆,他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他要尽快出城!敢挡着他,哪怕是燕奇临,他也杀无赦!‘
燕奇临站直了高瘦身躯,抽出长剑。「不能,不管本王再怎么不愿,还是姓燕。」
「高钰,先走!」周呈晔低喝了声,抢先出击。
燕奇临挥剑与之对击,怒咆,「江辽,拦下他,就地格杀!」倏地,两人猛烈对击,剑光在昏暗之中闪动妖诡银光。,
「来吧,呈晔,想好怎么死在本王怀里了吗?」燕奇临笑得邪气。
「我已经为你擦亮了长剑,受死吧!」
祭睾来刑部大牢里,啪的一声,小小火花爆开,缓缓化为嘶嘶声,原本飘着霉味的空间,如今却被阵阵烧焦味给取代。
「滋味如何呀,周奉言?」燕禄成坐在太师椅上,欣赏着自己的创举。
周奉言紧闭着双眼,身体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轻颤着。「……小意思。」他哼笑了声,和剥魂相比,这真的不算什么。
「是吗?那就多来几发吧。」燕禄成弹了弹指,一旁的狱吏便在周奉言肩背上各划开一道伤口,然后将细长管状物塞进伤口,点燃,啪的一声引爆后,高温蚀灼皮肉,发出阵阵焦味。
手脚被炼在壁上的周奉言只能闭紧双眼,颤着身子等待痛楚渐歇,徐徐张眼瞅着掉落在地的同心结。
没问题,他还撑得下去!
「你这皱眉的模样煞是可人,难怪冀王老喜欢到周府走动。」燕禄成起身,徐步走到他面前。「可惜本王对男人一点兴致都没有,不过听说你有个双生妹子,是不?」
周奉言微眯着眼,唇一勾,血水从唇角缓缓滑落。「你还行吗,燕禄成。」
燕禄成闻言,面上闪过暴戾之气,一把扯住他的发,眸底满是血丝地瞪着他。「你对本王做了什么,周奉言?」
「我不懂你的意思。」周奉言瞧着他的眉宇间缠着灰败死气,笑意更浓。
「你不要再跟本王装蒜,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敢,靖王爷有什么不敢的,残杀手足、毒杀父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周奉言笑眯了黑眸,丝毫无惧。
燕禄成抽紧了下颚。「你对本王动了手脚……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下官不懂。」快了,他的死期就快到了,绝对不出一个时辰!当他对燕竞下的药愈重,他就会死得更快。
这法子挺好的,是不?让他父子俩性命相繋,黄泉路上相伴,如此战事可以少些,可以少牺牲一些人命。
燕禄成狠狠地揪起他的发。「敬酒不喝硬要喝罚酒就是?好啊,本王就瞧瞧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周奉言眉头微攒着,一会便听见有脚步声接近——
「爷!」
那凄厉且带着哭声的轻唤瞬间攫住了他的心,教他无法呼吸。
「瞧,谁来了,」燕禄成好心地揪起他的发,让他可以瞧见被拾藏和寇久架住的于丫儿。「本王把你的妻子送来了,开不开心?」
周奉言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动,黑眸直睇着浑身湿透的于丫儿,她的裙破了,血红染着裙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不是要她待在西枫城的吗?!
「可瞧见是谁带你的妻子来的?」燕禄成提醒着,要他看清楚,然他却只是瞪着于丫儿不语。
「太惊讶了吗,都怪本王不好,本王该早点跟你说,拾藏在四年前就已经投在本王麾下了,毕竟良禽择木而栖,任谁都知道在本王麾下可以平步青云,总好过只能当你周家的家奴。」说着,他徐徐朝于丫儿走去。
周奉言直瞪着他的背影,目訾尽裂,偏偏不得动弹。
眼看着就差临门一脚,为何丫儿会出现在大牢里?就在他以为所有的艰险都除去时,老天偏要他再狠痛一回!
「让本王想想要怎么款待周夫人。」燕禄成走到于丫儿的面前,来回的走着。
于丫儿见周奉言身上竟插上十来根管子,愤恨地瞪着燕禄成。
这个人真的是疯子!要是让这种人登基为帝,百姓要怎么活!
「你这眼神,直教本王心痒痒的。」燕禄成笑睇着她,突地动手撕开她的衣襟,里头抹胸早已湿透,贴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
「住手!」周奉言怒吼。
「总算有点反应了。」燕禄成满意地弹着指。「拾藏把周夫人请来是再正确不过的做法。」
「住手……」周奉言贴着冰冷的墙壁,低声央求着。
「想要本王住手,得看你的表现。」燕禄城一把揪住于丫儿的发,舌舔过于丫儿的颊。
周奉言直睇着他,心里明白就算告诉他实情也没用,但要是不说……眼见燕禄成另一只手直朝于丫儿的抹胸而去,他急声喊着,「我说!」
「说呀,本王正等着。」
「……皇上说要续命,但是龙气难聚,所以我让皇上与下任帝王的气息相系,一生则生,一死则死。」
燕禄城脸上笑意在听到最后时,凝成了狰狞戾气,啦哮着,「去,去给本王拦下今晚给皇上的汤药,快!」
一旁侍卫闻令,随即应声前去。
燕禄成暴怒地瞪视着周奉言。「你敢这样算计本王……很好!你让本王活不了,本王就让你生不如死!来,对周夫人有兴趣的,一个个给本王上,今儿个周夫人让你们玩个尽兴!」
于丫儿闻言,抬起脚,抽出插在靴子里的梨花枪,哪怕早已淋湿无法燃发信号,但尖锐的顶端却足以取人性命。
她一握在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燕禄成的腹部,但终究力气太小,只伤了燕禄成的皮肉,就见他一巴掌甩了过来,她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黑暗。
「燕禄成,住手!」周奉言死命挣扎着,却见燕禄成一把抽出寇久的佩剑,毫不迟疑地朝于丫儿颈间刺去——
「寇久、拾藏!」怒吼的瞬间,鲜血喷开,溅在他的脸上,他双目所及是浓腻的猩红,接着是于丫儿缓缓倒下的身形。
「啊……」目睹鲜血从她的颈间如泉水般涌出,染红冰冷的地,她的手指轻颤了几下,最后停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