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果?”萧怜心眉头一皱,似乎在哪听过,但不解药性,可她明白凡天遥宫所出之物皆属天价,她也想要一颗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越多越好,她身为尚书府千金,手边的私房钱并不多,每个月只有二十两的月银,还不够她在“千金坊”买一支百两的金钗,得须她母亲不时贴补。
“表小姐要找宫主可以抄这条小路上山,以你的脚程,一个月后一定到得了。”蜗牛慢爬,早晚有一天能到目的地。
萧怜心一听就恼了,一个月后她人都不在了,这丫头是在调侃她吗?“放肆,给我掌嘴!”
萧怜心身后四名丫鬟中走出一位身形较壮硕的,她可能很习惯打人,扬手就要挥下去,但是她手还没落下,自己的两颊就发出“啪啪啪”的声响,被连掴了四巴掌,脸颊顿时肿得如猪头。
紫衣的香栀身形极快,一晃眼又回到原来位置,目不斜视的好像她什么都没做过,身上杀气一隐。
“你……你敢打我的人?”指着香栀的手改落向仍在嘻嘻笑的丫鬟,怒极的萧怜心找了个替罪羔羊。
“不是我打的,你不能指鹿为马,不过我们天遥宫的人外人打不得,虽然我是代班的,也是挂着天遥宫名义。”丫鬟再末等也是天遥宫的私有物,唯有宫主能决定她的死活。
“我是表小姐……”她很想振振有词的喝斥,但是看到香栀、蔓草同时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顿时语弱。
“表小姐姓萧不是姓天遥,而且也非天遥宫弟子,当丫鬟仆婢又委屈了你,所以你是铁打的外人。”靠关系是混不出名堂,人要有一技之长才不会老想着要依靠别人。
“我是未来的宫主夫人……”一时没忍住的萧怜心脱口而出,说的正是她多年的愿望,却惹来两名美女丫鬟鄙夷的目光。
那我算什么?赵铁花则自问。
“凭你也配——”
一阵袖风骤起,身形柔弱的萧怜心猛地往后踉跄,被挥退了数步,若非身后壮硕的丫鬟扶住她,只怕已跌得东倒西歪。
“大哥哥,你回来了……”哎呀!被瞪了,她也不过是太无聊,开了个小玩笑,有必要小心眼的计较吗?
“天遥表哥,她是谁?为什么你抱着她,还让她喊你大哥哥?”难道她不只是一名丫鬟,还有其他身分?
“与你无关。”她还没有资格询问他。
萧怜心一脸悲切的眼中蓄满泪,楚楚可怜,泫然欲泣。“怎么可能与我无关,我娘和你娘早就说好了娃娃亲,两人都同意让我们亲上加亲,我和你是有口头婚约在的。”
她说的是她小时候,那时她才六、七岁,一对亲姊妹说的戏言,正在榻上睡午觉的她听见了,便信以为真的牢记心头。
可是天遥飞雪一向和他母亲不和,甚至可说毫无母子之情,自从他杀了她第二任丈夫后,两人形同水火。萧
天遥飞雪一掌再挥开她欲靠近的身子。“那我就送你到云水庵陪她,让你们‘婆媳俩’一起长伴青灯。”去找许下亲事的那个人履行诺言。
闻言,她满眼忿然。“你怎么可以对我这般无情,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你都视而不见吗?”
他冷讥道:“哪来的自小一起长大,你幼时才来过一回天遥宫,长到现在来过的次数五根指头数不到,我和你根本凑不在一块,你这病得治,糊涂症。”
“你……”萧怜心忍住气,不和他起正面冲突,给彼此留有退路。“我和我娘特意上山是有事要拜托天遥表哥,请你用天遥宫的势力帮帮我姑母,让七皇子能从西北回京。”
“办不到。”她还真是天真,求错人了。
“为什么办不到?”她有些要狂吼了。
“天遥宫只管江湖事,不介入朝廷纷争。”皇子们为了那位置争得头破血流是他们自己想不开,他管都不想管。
“那她呢?你要为她抛弃我?”那么平凡的一张脸,凭什么站在天遥表哥身边,她的姿色还不如那两名丫鬟……
等等,丫鬟?那两人是来服侍那名女子的?!突然发觉的真相让萧怜心面色一白,足下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她是——”我的小村姑。
“半个死人?”玉眉轻扬。
“所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未婚但已定下婚约,不就是半个死人?你是我的,还想死人回魂吗?”赵铁花小声的跟他解释,话语缠绵。
他一听,乐了,喜欢她的霸气。
“怜心表妹不辞千里而来总不好让你空手而归,正巧有个好消息要与你分享,这是我的未婚妻、你的表嫂,你们打过照面了,下回别忘好好叫人。”
“什么?!”萧怜心闻言身形一晃,呕出一口血。
她们母女来天遥宫,除了希望天遥飞雪能帮助七皇子回京,也希望他阻止她陪嫁去北契,结果竟有了未婚妻?
天遥飞雪一眼也没看她,捞起身边的小女人便飞快地向前疾行,金丝灵猴牢牢地攀在赵铁花颈项边。
“你是在逃难呀!为什么比平时快上好几倍?”风打在面颊上好疼,肯定会发红。
“救人。”
救人?“救人带上我干么?我又不是大夫。”
“有人中毒了。”毒气快攻心。
“然后呢?”中毒就解毒,天遥宫灵花仙草最多了,往神药谷拔几棵药草就能救人。
一人一猴蓦地怔住,随即表情一致的怒目相向。
“你怎么不说用我的血救人,我的体质百毒不侵,小金那么一丁点,能有多少血,你想放尽它一身的血好让它死得安详吗?”
“只有它的血有用,你的血不行,大约半碗的量……”灵猴的血很珍贵,他也不会让它死。
“还半碗?你不如直接杀了它比较快。”不行,她不允许,她养了小金这么久都有感情了,养宠物又不是养牲畜,养肥了就能宰来吃。
赵铁花抱紧了灵猴,不让人碰。
“吱吱吱……”对呀!我只是小猴子,救人的事请找别人,我很怕痛,全身的血流光了也不足半碗血。
“等你看过中毒者再说。”话一说完,人已落地。
牛头形偏峰上有座小行宫,宫里众人神色匆匆,有人熬药,有人端出红艳艳的一盆血,有人大喊着“快不行了”。
当赵铁花跟着天遥飞雪走进行宫,她一眼就瞧见躺在床上的秀逸少年死白着一张脸,唇色墨黑,胸口的起伏非常缓慢,宛如死了一般,只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小金……”你救不救随你,我不插手。赵铁花为这垂死少年心疼了,她想到她前世那个十四岁溺水而亡的弟弟。
“吱吱——”我救。
“放血。”怕一人一猴反悔,天遥飞雪下令取血。
很快地,有人取来薄刃,在金丝灵猴细小的猴腕轻轻一划,看不出它小小的猴子血量充沛,一会儿就注满半碗。
取完血,小金像重病垂危的老猴,恹恹地提不起劲,气息微弱的连眼都睁不开,看得赵铁花心都痛了。
于是,她做了一件事。
“小花儿,你干什么——”她居然……居然……
“小金能割血救人,我为什么不能舍血救猴?它是因为我才贡献出猴血,我不能负了它。”她的手腕血流如注。
因为割得很深,血似喷泉涌了出来,即使及时止血也流了快一碗的血量,天遥飞雪青着一张脸,握着她仍渗出血的细腕愤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