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形笺狠狠地咬住下唇,他很想破口大骂,更想转过身好好地痛扁坐在他身后、还一脸笑得很开心的家伙一顿。
‘舒服吗?’
不理他,绝对不要理他,他绝对、绝对不要理他。
‘怎么了?’
御神紫伸手轻抚着月形笺的胸脯,带笑的嘴唇则印上他的背。
‘别碰啦,拿开你的手!’月形笺尽量在不碰到御神紫身体的情况下,伸手拍开他的手。
‘很舒服吧!’
御神紫才不让月形笺有机会躲开他,他这个人呀,别人越叫他不要做什么,他就越要做!
‘舒服个头,滚开点!’
‘不过,我的确是挺舒服的,不但可以泡热水去除疲累,还有美人相陪,我可是不只有头舒服哦!’御神紫陶醉地说着,双手继续在月形笺的身上四处游走。
‘你这个大变态!别碰我,放开!你是不是有病呀?想洗澡不会回你家去洗,跑来烦我做什么?’月形笺怒不可抑的低吼。
‘笺,是你说要洗澡的。’
‘没错!我是说“我”要洗澡。’他是想洗澡没错,但是这家伙为什么那么不知羞耻地进来浴池跟他挤?
‘那你为何生气?’
‘你!’
‘我?’御神紫可是躲在月形笺的背后,笑得正开心呢!
‘当然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腰酸、全身疼痛得睡不着;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昏睡一个下午,在半夜爬起来洗澡;要不是你,我早就洗完澡回去睡了。所以现在、马上、立刻放开你的魔爪,别碰我,哇!你……你耳聋呀?’月形笺越说越生气,更是用力地拍打粘着他不放、还不停在他身上四处游走的手。
‘你不是因为我没陪你,所以睡不着吗?你不是因为我不在,所以没洗澡吗?’
‘什么意思?我才不要你陪!’
‘那你为何会睡不着呢?’
‘那是因为……’
月形笺不知该怎么表达,虽然他很生气,但他还是无法对眼前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说出口,他是因为跟他那个……所以痛得睡不着觉。
‘因为什么?’
‘反正是你的错就是了,你什么也别问了。’
御神紫看着月形笺那通红的脖子,可以想见他现在的脸一定也很红,更清楚的知道他为何脸红。
御神紫离开了浴池,并拿了条干毛巾擦乾自己的身体,才将月形笺从温热的浴池内抱出,拿过一条干毛巾开始帮他擦拭身体。
‘哇……你做什么?’
‘乖!别乱动哦!’
擦干月形笺的身子后,御神紫伸手拿过挂在一边的浴衣穿起来,然后以浴巾包裹住月形笺,将他抱出浴室,把他放在床上。
‘别嘟着嘴了!’御神紫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你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咱们可是未婚夫妻耶!’
‘什么未婚夫妻!你别呆了,我一定会说服爹地的,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月形笺信誓旦旦的道。
‘是吗?’
御神紫关上吹风机,抱着月形笺躺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御神紫?’
对于他淡然的响应,月形笺反而觉得怪怪的,以前他都会马上回嘴的;但被拥进他的怀里,他又看不到他的表情。
‘睡吧!’
‘我不想睡,御神紫,你有话就直说。’
‘无话可说。’
‘我不信!你……你是不是也很不想娶……娶我?’说着,月形笺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是你不愿意嫁给我吧!’
‘那是因为……喂,是我先问你的吧!我想知道你的意愿呢?’月形笺突然专注的看着他。
‘睡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御神紫拍了拍月形笺的背,才站了起来。
‘御神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猜呢?笺。’御神紫低着头笑道。
‘我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月形笺直瞪着御神紫的背。
他莫名其妙地跑来,现在突然又要走,他当他是什么……‘等一下!你别走,御神紫!你这家伙给我……’
御神紫没等月形笺把话说完,便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不曾再回头看月形笺一眼。
‘搞什么呀?变态!’
月形笺像是要发泄怒气般,砰的一声,他用力地将枕头砸上房门。
‘可恶!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
月形笺半趴在书房外的阳台栏杆上。‘唉……’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叹多少口气了。
为什么呢?
有一半是因为他说服不了父亲,无法让父亲改变想法;另外,也有一点儿是因为御神紫。
他是怎么了嘛?他在生气吗?
如果他不想娶他,可以直说呀;不然,也可以顺便帮他说服父亲改变主意嘛!
唉!月形笺郁卒地哀声叹气着。
其实这还不是真正让他烦心的事,他真正烦的是,御神紫那像他跟屁虫似的变态家伙突然没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笺?’月形鞍开口问道。
‘唉……’月形笺仍是叹气。
‘够了!你到底是有完没完呀!笺,都快当新娘了,还不去帮忙打包自己的行李,一直待在这里叹什么气呀!’
月形鞍皱起眉头,他简直快要受不了了,婚礼大致上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学校方面也帮笺请了假;不过,他后悔了,早知道就把这个只会在家里哀声叹气的儿子扔去学校比较好。
‘我也不想,可是……唉!’
‘你在想紫吗?’
‘谁在想他呀!我想他做什么!’月形笺瞪了父亲一眼,快速地跑了出去。
‘明明就是在想他,还死鸭子嘴硬,真搞不懂现在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也想叫紫来的,至少有他在一旁当笺的保母,笺也会比较乖一点,可是有什么办法,那家伙懒虽懒,但也是要工作的人。
***
哼!谁想他了!他怎么可能会想那个变态家伙呢?
月形笺摇晃着头跑回房间,趴卧在床上。
眼看着婚期接近了,他再不想个法子,那就糟了!
‘我不可能当新娘子的,我是男人,我怎么能当新娘子呢?’
该怎么做才好呢?
月形笺真是伤透了脑筋。
***
在寒冬中,今天是非常难得的好天气,没有下雨或下雪,连躲了好一阵子的太阳都露出脸了。
看了看日历上的日子,今天的确是挺不错的黄道吉日,那上头写著「宜嫁娶’几个字。
高挂着十字架的教堂内,从一大早就开始有一堆人排队,准备在年底前,赶快把老婆娶进门,这正是所谓的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嘛!
在一间有名的高级大饭店里,豪华的大厅整个被包下来,四处可见蔷薇花跟礼品,而进出的客人们,也全都是高贵有名气的人物。
从饭店楼顶垂下来的红布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御神府月形府结婚会场中午时分,艳阳高照,一点也感觉不出现在是冬天,赶着来参加喜宴的嘉宾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活似把这里当成模特儿展示会场一般。
大伙边聊着今天的新人,边等着新人们出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对该出现的新人却一直不见踪影。
时间都超过半个多小时了,大伙儿不禁皱起眉头,新郎跟新娘呢?
‘糟了!糟了!’
蓦地,有个人拿了两张纸从侧门跑进会场,不停地大喊着。
‘被绑架了……新郎跟新娘都被绑架了!’
***
‘怎么你也在呀?’御神紫看到被枪指着头、一脸不甘愿坐在车里的月形笺。
‘哼!’月形笺在好不容易脱掉身上那难缠的新娘礼服,打算趁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赶快溜掉,谁知道才一出房门,就被一枝冰冷的枪抵住了后脑。
要不是今天逃得仓促,没带他那些整人的工具,否则他早就让这些混蛋们跪地求饶了。
‘怎么你也来了?’
月形笺臭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御神紫。
‘你不是因为想逃婚的关系吧?’御神紫被押上了车,他在月形笺的身旁坐下后,车子就开动了。
‘逃婚?我是那种人吗?’
‘是。’御神紫不假思索地道。
‘哼!’
可恶!那是什么意思,摆明了不信任我嘛!
‘我说对了。’
‘说对了又怎么样?我是个大男人,居然要我扮成女人嫁给你,这能看吗?别开玩笑,你想老婆想疯了,不会自己去找呀!为何一定要我嫁给你?’
月形笺才不管自己正被枪指着头,原本他就满肚子火了,想逃婚却被人给抓住,还被人用枪指着头,不但如此,这个跟屁虫也跟来了,他能不气吗?
‘说的也是,爱我的女人多的是,每个都是温柔有加,个个是名门闺女,说话也比你有礼貌多了,虽然你比较美啦!不过,人也是会老的,老了以后,管他年轻时候美不美,都没差了。’
御神紫握起右拳捶了左手掌一下,很高兴地附议点头。
‘御神紫,你……’月形笺气得眼睛冒出两簇火光。
‘喂!安静点,你们现在是被绑架,不要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多少也害怕一下嘛,居然还聊起天来。’
开车的绑匪是越听他们的对话就越生气,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你真的是男人呀?’其中一个绑匪、代号阿庆的男子拿枪指了指月形笺。
‘你眼睛脱窗呀!我那么有男子气概,你居然还问我这种问题。’月形笺将他那冒着火的眼睛狠狠地转瞪那男子,无法在御神紫身上发泄的怒气,就直接拿这家伙当出气筒。
‘可是你们两人不是要结婚吗?既然你不是女的,那么该不会你是女人吧?’
阿庆比了比御神紫,诡异的看着他。
‘我像吗?先生。’
御神紫学人妖的口气说话,还不时对阿庆抛媚眼。
阿庆听到御神紫的话,他只觉得恶心!‘不像,他比较像女人。’他用力地甩着头。
‘你眼睛瞎了,还是严重的脱窗?居然敢说本大少爷是女人,你是不想活了吗?你才是女人,你……’一听到有人说他像女人,月形笺的怒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用手指指着阿庆的鼻子破口大骂。
‘风度!小笺笺,别这样嘛,我们要有风度,怎么可以随便骂绑匪大人是女人呢!’御神紫将月形笺的手给抓了回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抚地说着。
‘对嘛,你没看到我手里有枪吗?’阿庆不屑的冷哼。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有枪就是老大啊!也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居然敢绑架少爷我……’
‘小笺笺乖,怎样,口渴不渴?’
闻言,月形笺顿了下,经他这么一问,他还真有点渴耶!
‘渴了吧!’
‘嗯!’月形笺用力地点了点头。
‘来,这是给你的。’
也不知道御神紫是从哪里拿来的,但他就是拿了一罐冰凉的可乐给月形笺。
‘你怎么会有可乐?’月形笺接过御神紫帮他打开的可乐,喝了一口后,才好奇地询问。
‘嘘!拿枪的绑匪老大,你也来一罐吧!’御神紫将食指摆在唇上,示意要月形笺小声点,然后小声地询问着阿庆。
‘你挺懂得礼貌的嘛!’阿庆接过可乐,笑笑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小笺笺不过是个小毛头而已,他怎么会知道何谓敬老尊贤呢!所以,别跟他计较太多了。’
‘御神紫!谁是小毛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形笺握紧拳头,准备朝御神紫的头狠狠地敲上一记。‘笺!本来就是你不对嘛!像他这种人,你应该要说他像人妖,女人要是长得这副德行,恐怕早就自杀了,怎么可能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又不是想吓死人!’
御神紫一脸很正经的模样,边点头边拍了拍月形笺的头。
‘唔……也算是……’
‘你这浑小子是什么意思?’喝了口可乐的阿庆一听到御神紫的话,嘴里的饮料差点喷了出来。
‘你找死吗?你……’
‘你们是有完没完?阿庆,你现在是绑匪,不要跟着他们起哄。’开车的绑匪已经忍无可忍了,朝坐在后座的他们大吼。
‘对不起,老大。’阿庆无奈地闭上嘴,吞下怒气,涨红着脸。
‘啧!我买的饮料呢?’
‘饮料?什么饮料?’坐在驾驶位旁边的绑匪一脸纳闷。
‘就是我买的两瓶冰可乐呢?我不是放在这里吗?’
‘没有呀……啊!老大!是不是阿庆在喝的那一瓶?’
‘这……这是老大买的?’阿庆颤抖着声音,小声地开口询问。
‘阿庆!你这浑小子,居然敢偷喝我买的可乐,皮给我绷紧一点,下车后,我不好好教训你才怪。’
‘不是的,老大!这是……’
‘闭嘴!如果再让我听到从你的狗嘴里吐出任何一个字,我绝对、绝对会让你提早跟阎王爷报到的。’阿庆呆楞住,为什么会这样呢?
东西不是他拿的呀……在老大的禁令下,他只能苦着脸,瞪着偷笑中的御神紫跟月形笺,现在的他是敢怒不敢言。
‘这该不会是你摸来的吧?’月形笺小声地在御神紫的耳畔低语着。
‘或许吧……’
***
车子在港口边的其中一间仓库停了下来。
‘快滚下车!’开车的绑匪口气很凶地喝道。
‘是你’
御神紫看一下站在车外、像是在迎接他们到来的人——佐生弥。
‘月形!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哪里呢?’佐生弥看也不看御神紫一眼,他只是将目光放在月形笺的身上,不断地逡巡着。
‘你想做什么?’
烦死人了!月形笺将他心里那相当不高兴的怒气表现在脸上,一个御神紫就够让他烦的了,何时又跑出这家伙来?
‘月形!我……’
‘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月形笺忍不住吼道。
可恶!今天是他选来逃婚的最好日子,他可是翻遍了日历才选出来的,居然被他给破坏了;而且,还抓来这个超厚脸皮的家伙,教他的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我……我想帮你的……月形……’
被骂的佐生弥就像只垂头丧气中的小狗般,张着无辜且蓄着泪水的眼睛看着月形笺。
‘帮我?你别害我就成了。’
‘废话少说了,把他们都绑起来。’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捆起来?怎么连我……’佐生弥楞了一下,他们可是他花钱请来的,他们怎么连他也要绑?
‘真对不起呀!佐生少爷,我们几个兄弟想了想,既然你这大少爷自动送上门来,再加上他们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如果我们不好好把握机会捞一笔,那不是太对不起财神爷了吗?’
‘好了!废话少说,把他们关在里面。’
‘不要!放开我……’相对于嘟着嘴生气的月形笺跟一脸笑意的御神紫,佐生弥显得紧张非常,不断地抵抗着。
‘乖一点,佐生少爷!等你们家里的人付钱后,我就会放了你们,如果不乖乖地待在里面的话,那么就只好请你们在东京湾里好好地游一回。’
绑匪们将御神紫他们分别捆绑起来,丢进仓库中,锁上了大门,准备去好好地大赚一笔了。
‘放开我、放开我!’
‘吵死了!你是不是男人呀?’月形笺冷嘲热讽地对佐生弥说着。
‘对不起!月形,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是吗?’
‘小笺!你别怪他了,他原本也是怀着好意,想把你救出我的魔掌之中呀!我说得对不对,小兄弟?’‘嗯!’佐生弥用力地点头。
‘嗯个头啦!害我逃婚不成,还被人给绑来了。’月形笺忍不住大吼。
如果手能动就好了,他一定要狠狠地给这小子一拳!上回说要帮他,却害他被御神紫这个大色魔给吃了;这回又说要帮他,结果害他们都被绑架了。
看吧!他一定是扫把星一个。
‘原来你真的想逃婚呀!小笺。’御神紫呵笑着。
‘我……’月形笺皱了皱眉头,将小脸偏到一边去。‘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逃婚,你管我!我身为男子汉,为什么非嫁给你不可?你算什么东西,我才不怕你。’
‘是吗?你不怕我呀?那么你也不怕让你们月形家丢脸,让你父亲在所有人的面前丢脸,下不了台吗?让自己一生都活在被月形家及御神家追逐中吗?’御神紫笑着说,但他的笑中带着些许的冷意。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说你不负责任而已。’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月形呢!月形才不是那种人呢!’
‘闭嘴!’月形笺用脚踹了佐生弥一下。
‘呜……’佐生弥无辜地垂下头,不敢再说任何话。
‘御神紫,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个清楚!’月形笺狠狠地瞪着御神紫。
他是什么意思、什么丢脸、什么下不了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呀!我只是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达官贵人来看你当新娘的模样,来看御神家媳妇是长得啥模样吗?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里,有多少人是月形家的大客户?又有多少人是御神家的客户?你知不知道商场上最怕的是什么?’御神紫神色一敛,冷冷的说。
‘我……’月形笺又嘟起嘴。
我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又如何?我才不要男扮女装给人当笑话看。
‘小笺笺,别谈那些参加的达官贵人,就凭你这种“肉脚”身手,你以为你逃得过月形家跟御神家的追捕吗?就算你父亲放过你,你认为御神家会那么轻易放过你吗?’御神紫含着一抹冷笑,仿佛在嘲笑月形笺的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