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她在草地上玩跳绳,小红、小翠为她甩绳子,瑾儿则站在一旁观看。
杜佩茹看到瑾儿眼里流露出来的羡慕神色,决定让瑾儿也来试一试。「瑾儿,妳也跳进来玩玩!」
「不!小姐,我不会!」瑾儿慌忙摇了摇手说。
杜佩茹跳出绳子外,「哪有人天生会跳绳的?来!妳进去试试。」说完,她就要拉着瑾儿的手往绳子里面跳。
瑾儿慌忙将杜佩茹的手推开,「小姐,我、我不敢跳进去,我看要是被绳子打到就惨了。」
「怕什么?就算被打到也不会很疼的。别怕!妳只要咬紧牙关,心一横跳进去就行了,当初我学跳绳不知被绳子打了多少下,一点都不觉得疼。」杜佩茹继续诱哄着。
瑾儿听见杜佩茹这么说,于是心一横、牙一咬、眼睛一闭,就往绳子里面跳了进去,不料才刚跳进去就被绳子打了一下。
「哎哟!小姐骗人!说被绳子打到不会疼,妳看都红了。」瑾儿拉起衣袖给杜佩茹看,一条红痕出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这一幕恰巧被李嬷嬷看见,心想也该是自己显显威风的时候。
「小红、小翠,妳们这两个死丫头在这里干什么?竟然躲到这里偷懒,妳们不知道这别苑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吗?以为自己像某些人那样很闲,欧阳府里可不养吃白饭的人,还不快去干活!」
小红、小翠听了,连忙应道:「是!李嬷嬷,我们这就去。」说完,她们两个赶紧离开。
「站住!」杜佩茹喝道。
小红、小翠听了,站在那里不敢动。
杜佩茹将脸转向李嬷嬷说:「李嬷嬷,妳凭什么支走我的丫鬟?到底妳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竟然在我头上撒起野来!」杜佩茹阴沉着脸。
「哎哟!少夫人,奴婢怎么敢在您头上撒野呢?只是您不知道咱们下人的难处,二夫人将这别苑交给老奴掌管,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管好它,这下人没规矩,老奴当然要骂上两句。」话虽然这样说,可李嬷嬷那目中无人的骄横可是一点也不少。
杜佩茹铁青着脸,「我见妳年纪大,叫妳一声嬷嬷,妳就狗仗人势,妳当我同其他人那样好性子,由着妳欺负,那妳就打错主意!平时妳干什么我管不着,这会儿妳却惹到我头上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分,就凭妳刚才的那几句话,我就能将妳撵出去!」
「老奴知道自己身分低微,可是老奴尽心为夫人办事,并未犯过任何过错。少夫人如果要撵老奴出去,老奴只有到夫人那里去申冤。」李嬷嬷分明就是说杜「李玉珊」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撵她出去。
「冤?哼!刚才妳骂我在欧阳府里吃白饭不干活,这三个丫鬟都听见的,妳们说是不是?」杜佩茹将脸转向小红、小翠和瑾儿。
「少夫人,奴婢什么也没有听见。」小红和小翠连忙回答,瑾儿也默不作声。
李嬷嬷见了,眼里露出嘲讽和鄙视的目光。
「哼!」杜佩茹见状,气愤地拂袖而去。
瑾儿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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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一回到房里,就指着瑾儿破口大骂:「妳刚才是怎么啦?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还默不作声,真是窝囊透顶!妳到底是哑巴了,还是口抽筋呀?竟让我亲自和那狗奴才对嘴!」
瑾儿对杜佩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她骂自己,不过见到她那么生气,心里非常后悔的说:「小姐,对不起,奴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也不是怪妳啦,只是……唉!算了!」
「妳们都在,怎么不出去玩呢?」欧阳寒刚好进来,正纳闷平日老爱四处逛逛的妻子居然还在房里。
「没什么!」杜佩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怎么了?」欧阳寒发现妻子今天对他好像有意见似的。
「怎么?你还敢问怎么?你家的奶娘竟然骑到我头上来了!我呸!我当什么少夫人,竟然连个仆人都不如。」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欧阳寒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杜佩茹扭开头不理他。
瑾儿见状,就将事情的始末讲给欧阳寒听。
欧阳寒听完,挥手示意瑾儿下去。
瑾儿退出房间,并帮他们带上门。
「对不起,是相公没用,才让妳被奴才欺负。」欧阳寒敛容说道。
杜佩茹原本是想将怒气发在欧阳寒身上,可是他向自己认错时,她觉得这又不关他的事,自己却对他发火,不由得满脸愧色地说:「这又不关你的事,别把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欧阳寒听了,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对不起!妳受了委屈,为夫却不能为妳出头。」
「不!我才不用你出头呢!我自己可以应付。」杜佩茹语气坚定地说。
欧阳寒听了,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
杜佩茹也伸手抱住他,藉此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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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欧阳寒听到暗号,便轻轻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出门。
他来到老地方,冷冷地说:「韩玉峰,你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师弟,才几天没见,你就这么挂念师兄我?」韩玉峰嘻皮笑脸地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
「少废话!我要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欧阳寒气呼呼地说。
「你欲求不满啊?怎么老对我发脾气?」
「你到底说不说?」欧阳寒瞪了韩玉峰一眼。
唉!谁教自己的武功比师弟差,现在只能受他的奴役。韩玉峰认命地将身上的画卷拿出来交给欧阳寒。
欧阳寒展开一看,这画里的人分明就是自己的妻子,只是脸上多了些稚气。
「这是李玉珊十四岁时李富贵要人画的画像。」韩玉峰解释着。「在你家里的人是她吗?」
「唔!」欧阳寒点头,「你调查的结果呢?」
韩玉峰搔搔头,「李玉珊是李富贵大夫人之女,在她十岁那年,她娘因病去世。于是李富贵就将二夫人扶正,自此李玉珊过着有如下人一般的生活,唯一陪着她的是她娘在她八岁那年买回来的丫鬟瑾儿。李玉珊是一个温柔、善良、胆小、柔弱的女人,精通琴棋书画,为人知书达礼,我还有一个重大的发现,那就是她有一个情郎叫沈浪,而沈浪在你们俩成亲的前几天却消失了踪影。」
「没事了,你走吧!」欧阳寒面无表情地说。
「喂!你有没有搞错呀?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居然连句谢谢都不讲!」韩玉峰极其不满地抗议。
欧阳寒不理韩玉峰,转身施展轻功而去。
韩玉峰仍在原地骂着:「没良心的东西!死欧阳寒!」
哼!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不过,看来欧阳寒挺重视他娘子,但看情况他的娘子并不喜欢他。
哈、哈、哈……这就叫作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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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总是觉得这画上的李玉珊与他的妻子虽然样貌相同,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也许他下意识认为画里的人与他的妻子是两个不同的人,她温柔谈不上,说她泼辣还差不多,胆小就更谈不上了,因为她是他见过的女子之中最胆大的一位,至于善良这一点他还能勉强认可,可琴棋书画,那就得找个机会来验证一下。
但如果她真的是李玉珊,那她为什么与情郎分离,却一点也不悲伤呢?而且不愿与自己同房呢?
难道……她早已不是处子?欧阳寒想到这里,就不愿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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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杜佩茹有仇必报的个性,当然不会放过冒犯她的李嬷嬷,因此只要李嬷嬷进到别苑里,就不得不小心。
走在路上,要小心是否会有突然出现的绳子将她绊倒,二楼还会掉下来花盆,从房间里会突然泼出的脏水,将她弄得全身湿透;更惨的是,连她喝的茶水里都有四只脚的动物或者是被加了巴豆,有时连她坐的凳子都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三只脚,摔得她四脚朝天……
总而言之,李嬷嬷被整得很惨,却又无计可施。
这些也让欧阳寒觉得他的妻子和李玉珊不是同一人,有必要查证她的身分。
但他想不透,如果她不是李玉珊,那她为什么要代李玉珊嫁给他呢?难道是为了贪图欧阳府的财富吗?可她不是李玉珊,那她们怎么会长得如此相像?
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欧阳寒越想越痛苦。
因为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心给了她,他多么希望想知道自己的娘子和李玉珊是不同的两个人,因此他屡屡想要试探她,但是又怕自己承受不起事实的真相。
欧阳寒每天都在这种痛苦里受着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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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在别苑里被捉弄了那么多次,不由得心怀愤恨,也因此在欧阳夫人的面前拼命诋毁她。
这欧阳夫人原是欧阳海纳的妾,她在欧阳寒的娘死后就被扶正。
「妳不是说李玉珊生性懦弱,很容易控制吗?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欧阳夫人生气的说。
「奴婢也不清楚。当初奴婢陪媒婆去看时,见到她是柔弱的样子,和她现在的泼辣样是大不同的,而且外面也在盛传她被后娘虐待可从来不吭一声,所以奴婢才会以为她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生性胆怯。谁知道这丫头做的都是表面功夫,私底下是这么的泼辣。像她这种这么会使心计的丫头,夫人要灭灭她的威风才行,不然夫人就要被她给骑在头上了。」
「那妳说,该怎么灭她的威风?」欧阳夫人问道。
闻言,李嬷嬷到欧阳夫人的耳边低声献计。
欧阳夫人听了,冷冷地一笑,「办法是行得通,不过现在还不行,等过几天老爷出远门后,我们再行动:到时候……哼!看那死丫头还威不威风?李嬷嬷,妳就再忍耐几天吧。」
「是。」李嬷嬷嘴角含笑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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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捉弄完李嬷嬷之后,觉得心情非常好。虽然那几天看到欧阳寒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但是由于报仇心切,所以也就没将它放在心上。
现在报完仇,她才想起欧阳寒好像很久没有笑了,难道他在气自己这几天没有理他吗?
不行!她得逗他笑才行,不然她的心里闷得慌。
男人嘛,哄哄就行了。
对了!就这么办!他害羞的样子还是挺好玩的。嘿!嘿!
这天晚上,两人在房里准备就寝。
「妳干什么啊?」欧阳寒惊讶地问。
「脱衣服啊!」杜佩茹一副你眼睛有问题的表情。
「那、那也不用脱光啊?」欧阳寒声音沙哑地道。
这女人到底怎么了,竟然在他面前脱起衣服?欧阳寒想转开头,可是却怎么也转不开,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有吗?不是还有肚兜吗?」杜佩茹装傻地说,随即就钻进被窝,「你还不睡?」
欧阳寒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结巴地说:「睡、睡……」
「那你还不快熄灯休息。」杜佩茹催促着。
欧阳寒应了她一声,然后吹熄蜡烛,慢吞吞的挪到床边,僵硬的放下幔帐,然后躺在她的身旁,一动也不敢动。
杜佩茹故意翻了个身,面对着欧阳寒侧睡着,而且还将一只手横过欧阳寒的胸膛,引得他全身一震,身体变得更加紧绷。
「你怎么啦?」杜佩茹继续装傻地问,还不忘对他上下其手,「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僵硬?哎呀!你的头上怎么冒汗了?是不是很热?那我帮你脱衣服。我就说穿着衣服睡会不舒服的,所以今天晚上我才会把衣服给脱了……」杜佩茹心里暗笑地帮欧阳寒脱衣服。
欧阳寒终于忍不住地翻身欺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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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欧阳寒和杜佩茹都觉得万分尴尬,互相躲着对方的目光,屋子里只有瑾儿在服侍着两人,小红和小翠自从上次杜佩茹和李嬷嬷起了冲突后,就不再来服侍两人了。
突然,瑾儿发出一声惊呼,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她指着床单上的血迹说:「小姐……床单上有血。」
「哦!那个……是昨天晚上打蚊子留下的。」杜佩茹机伶地说。
「蚊子怎么可能吸这么多的血?」瑾儿怀疑她说的话。
「是呀!昨天晚上有很多蚊子,而且是很大一只。」杜佩茹连忙应道。
她使了个眼色给欧阳寒,要叫他帮自个儿圆谎。
哪晓得欧阳寒仍处在震惊中,对她的怀疑全被打破。昨天晚上,她愿意将自己给了他,这是不是说明她是喜欢他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一抹傻笑。
杜佩茹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慢慢地挪到他身旁,踩了他一脚。
「哎哟!」欧阳寒终于回魂了。
此时,瑾儿正在收床单,忽然听到欧阳寒的叫声,「姑爷,您怎么啦?」
「没……没事!」欧阳寒慌忙应道。
瑾儿不疑有他,于是一面整理床铺一面说:「小姐,那你们昨天晚上是不足打蚊子打到很晚?」
杜佩茹脸上挂着假笑,手却伸向欧阳寒的腰侧一掐,示意他说话。
欧阳寒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应道:「是呀!几乎一整晚没睡。」
天知道他们一整晚在干什么!
「怪不得姑爷和小姐都顶着黑眼圈……不行,得找个香炉来点上熏香才行。」
欧阳寒与杜佩茹默默地听着,直到瑾儿拿了那条带血的床单离开,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天啊!也只有瑾儿这傻丫头才会相信他们这么蹩脚的谎言,还好没有被发现。两人在心底偷偷地想着。
「唔!那个……」欧阳寒支支吾吾地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吞吞吐吐地干嘛?」
「呃!妳还是处子吗?」欧阳寒大着胆子问道。
「你这是什么话?当然不是啦!」
「啊!」欧阳寒脸色苍白地惊呼。
「昨天晚上都被你……给那个了……」杜佩茹讲到这里,小脸不由得刷红了。
突然,她明白了欧阳寒话里的意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苍白。该不会他听到什么消息?照这几天他心神不宁的情况来看,他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难道他发现她其实是假的?
不可能,他应该只是怀疑而已。
杜佩茹静下心来,气急败坏地指着欧阳寒的鼻子骂:「你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是人尽可夫的女人?以为我会随便将自己交给别人吗?你……」杜佩茹挤出几滴眼泪,假装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真的不是妳想的那样子,娘子,我只是……」欧阳寒急得要命,却又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
见她哭得更厉害,欧阳寒更是急得直跺脚。
杜佩茹见了,不禁感到一阵心喜。我哭!我哭!我哭、哭、哭!我看你还想问什么?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唔!看来她得编个故事,。要不然事迹败露可能会害了沈浪和珊妹的。
就这样,杜佩茹躲过一劫。
虽然认为「李玉珊」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欧阳寒的心里仍有疙瘩,仍然决定要继续他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