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上,臣女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是朝阳宫未搜出白姑娘口中所说的佛珠,该当如何?臣女虽人微言轻,但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一旦搜不出佛珠,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
“依你的意思呢?”
虞婧想了想后道:“既然白姑娘一口咬定是臣女偷了她的佛珠,如果未搜出佛珠,这罪名我可不担,臣女请皇上下道圣旨,写明白百合诬蔑臣女栽赃嫁祸,还臣女清白。
“还有,如果在朝阳宫搜出佛珠,臣女立刻剃发出家为尼,如果是白姑娘栽赃给臣女,佛珠依旧在她的落霞院,她必须马上出家为尼,为她自己的过错忏悔。”
“你说什么,出家?皇上,这惩罚太重了。”白百合抗议出声。
玄墨也是嘴角猛烈一抽,婧儿怎赌这么大!
“既然白姑娘一口咬定是我偷了太皇太后赏赐给你的佛珠,若是在我那里搜出,该出家的也是我,你怕什么?你如此心虚,莫非是你真的诬蔑我,怕被查出真相所以才反对?”
哼,还好小碧发现得早,让她做了准备,要不这下就真的坐实了白百合的诬蔑,自己可是百口莫辩。既然这女人想要用这么恶劣的方法让她身败名裂,那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心虚什么,不是你偷的,难道是佛珠自己长脚跑了,搜就搜!”她已经把那串佛珠藏在符蓉的药箱,怕什么?!
“还请皇上下令搜索这两处宫院。”虞婧开口道。
皇帝点点头,下令禁卫军带两队人马,同时搜查朝阳宫跟落霞院,搜出佛珠的下落。
玄墨眼底透着一抹不安的看向虞婧,两人眼神交会的同时,她给了他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要他别插手,她会自己亲手解决。
既然这事她不愿意让他插手,他也只能静观其变,反正要是真的在朝阳宫搜出什么不该在的东西,他也有把握可以护住她。
本该是热闹的宫宴,却上演了抓贼断案的戏码,皇帝即便宣布开宴了,底下一群臣子跟家眷也不敢大声喧哗,安静的喝酒吃着东西,等待搜查结果。
大多数人心里倒是不如表面平静,都兴奋期待的着最后到底谁会出家当尼姑……
席间百里少渊硬是带着骆恬芯坐到玄墨和虞婧身边来,本来是安静喝着酒的他,受不了一旁未婚妻那担心虞婧的焦急表情,为了安抚佳人,他放下酒杯,扫了一眼一副神情淡定的虞婧,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突然变得一片沉静的琼宇殿里,还是让旁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摆明了有人挖坑让你跳,你还傻傻的往里头跳,你要是万一给出家当尼姑,那你的心上人怎么办?拱手让给别的女人?”他同情的眼神朝玄墨的方向扫去。
她吃了口菜,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让什么让,本姑娘要是真的得出家当尼姑,就把心上人的头发剃了拖去当和尚,谁都不许觊觎本姑娘的男人!”
这话一出,一群拿着酒杯拉长着耳朵听着他们对话的人,不约而同的“噗”地一声,嘴里的酒、汤全喷了出来。
连高台上的皇帝也差点被嘴里那口酒给呛着,不可思议的看了眼虞婧,再将目光移往手里拿着酒杯、嘴上噙着笑容的玄墨,那表情很是有大不了本王跟着自己女人一起出家之势。
这个兄弟的性子,他是清楚的,若自己女人要出家去,他会毫不迟疑地跟着当和尚,一想到玄墨剃了光头的模样,皇上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头疼的想着该怎么阻止这事情发生……
约莫三刻钟后,禁卫军队长领着两名手下进入殿中,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名手中捧着托盘的老嬷嬷,托盘中看得出来是放着女子衣物。
“启禀皇上,两宫院皆已经搜查完毕。”
“可有搜到物证?”
“回皇上,末将胡坤领着一队手下搜查是朝阳宫,里外都搜遍了,甚至连花圃盆栽下方也都不放过,并未搜到佛珠。”
“启禀皇上,末将赵虎,负责搜查落霞院,在落霞院主屋里并未搜到佛珠,但在后边的浆洗房里,发现了佛珠,还有一对红宝石耳环,这负责搜查浆洗房的弟兄们都有看见,还有浆洗房的嬷嬷也是证人。
“当时那位嬷嬷正要将白姑娘的丫鬟送到浆洗房的衣物拿起来清洗,里头便掉出一对红宝石耳环,一检查,衣服里还有一串水晶佛珠。”赵虎如实禀告。
“这不可能……”白百合看到她的衣物和佛珠及红宝石耳环,心里咯噎了下,颤抖着手直喊着,“不可能,这是诬蔑,是栽赃!”
“哼,诬蔑!”虞婧轻嗤了声,懒洋洋的横了眼脸色刷白的白百合一眼。“佛珠就在你自己的院子、你的衣服里搜出,你也能喊是栽赃,白姑娘,你这一手做贼的喊捉贼的工夫喊得可真好。
“不过,我倒是要请问你,为何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红宝石耳环会在你衣服里呢?”
白百合心一惊。“那跟我没有关系,我根本不知道那对红宝石耳环为何会在我衣服里,符蓉,一定是你栽赃嫁祸给我,故意要陷害我!”
“我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给你下套?白姑娘,你想像力可以再丰富一些。”虞婧不疾不徐地提醒她,“你可别忘了,是你当着皇后娘娘的跟我的面先离开坤宁宫。”
众人将所有目光全聚集到皇后身上。
“皇后?”皇帝挑着眉,看着身旁的皇后。
“皇上,那对红宝石耳环是臣妾稍早时赏赐给婧丫头的没错,当时臣妾还问百合这对耳环是否适合婧丫头?
“百合摇头,更亲自动手将红宝石耳环接过去,说什么这红宝石太贵气,不适合婧丫头,给她换上一对银耳环。
“这期间臣妾是亲眼看着的,婧丫头可没有碰过那对红宝石耳环……莫非,百合在那时候就已经动手脚,偷藏了臣妾送给婧丫头的耳环?”皇后低呼道:“难道她是因为偷了耳环,怕被怀疑,才故意将矛头反指向婧丫头,故意栽赃她?”
底下顿时一片交头接耳声,众人议论纷纷的。
看到那对红宝石耳环,白百合脸色一阵死白,跪到皇帝跟皇后面前。“皇上,百合绝对没有骗您,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怎么会在那里……”
“佛珠如果是你自己疏忽忘了,或不慎掉在衣袖里还情有可原,可皇后赏赐给虞婧的红宝石耳环,怎么会在你那里?这你怎么说?”皇帝冷冷反问她。“总不会那么刚好,一对耳环都掉进你衣袖里。”
“这……”白百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明明就有将耳环放回木匣里的,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衣袖里?
“婧儿是医女,身上可是有品级的,白百合你居然敢诬蔑朝廷官员,胆子可不小啊!”玄墨屈指轻敲桌面,目光凉薄的落在她惨白的脸孔上。
看着玄墨那冷如冰原的神情,白百合如坠冰窖一般,全身打起寒颤,“民女……民女没有诬蔑符蓉……民女当时真的找不到太皇太后赏给民女的佛珠”
“找不到就可以诬蔑旁人偷了你的佛珠?”玄墨声如冷刃。
“佛珠是太皇太后赏的,符蓉那种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人难免眼馋……”白百合还是不忘贬低虞婧。
“够了!”玄墨怒喝一声,转向皇帝,“皇上,整个宫宴闹得一点喜庆气氛都没有,再让她说下去,臣弟完全吃不下,作呕!”
皇上转向虞婧问着,“婧丫头,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