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绯跟大妞素无仇恨,要虐待大妞,必是为他……兰青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兰绯将她藏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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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咕噜噜的,好饿。兰青当初也饿到没人给饭吃吗?长平不知外头晨昏,只知华初雪的师兄渐渐气弱,华初雪滴水未沾,初时还吃着长平破例给的蜜饯,但愈吃愈饿,最后倒在她师兄上头。
「会不会死呢……」华初雪喃喃着:「如果真的有人能活着出去……让师兄活出去吧,他只是个老实人,只是无辜来找我……哈哈,我不够坏,到头来,还是白活了……」
长平没有回答她,她盘腿运气,摒除杂念。这几天来她都是这样过的,但也正因除去杂念,所以她注意到,每隔一阵子会有奇奇怪怪的虫子试着窜上她身体。
这些虫子在动的同时,也有一种异样的声响,极轻,如果不是师父曾教她在夜里与人对招,她万万不会感觉得到。
是庞大的动物……还是人进来了?
她以静制动,就这么撑了好几天,忽地,今天她运气到一半,冰凉的掌心轻轻触到她脸上。
她一愕,立即知道有外人在这黑暗里!
一直有人走时进来观察她与华初雪!
「真奇怪……这就是兰青的大妞吗?跟一般人没什么差别啊,最多就是撑久了些……」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有点神似兰青。
兰绯?
冰凉的体温出自兰家妖功,相似的声音出自同一血脉,她心思极快,要有所动作,衣领竟被撕了开来!
「不也就只是一个女人吗?为什么他会为你产生那种感情!」
长平不理衣服被撕了大半,硬是自他身侧钻过,同时展出她腰间的流星鎚,蓦地,她的长发被揪住,身后的男人拙住她的小铜鎚一捏就碎。
「好差的功夫啊,你道,兰青到底是怎么对你产生感情的?」
「你若真心真意待人,自然会产生感情的!」
「真心真意?兰青么?没道理他有的,我不会有。这样吧,你待我如待他一般,我若能产生与他一般的感情,我就饶了你一命!」
「我听下懂你在说什么!」
一声鸟啸打断兰绯将要说的话。他大喜:「兰青终于来了!算他聪明!知道该上哪找我!」
他寻思片刻,扣住她的手腕脉门。「走。我让你去见他!」他凑近她后脑勺,连个香气都没有,兰青到底是在乎她什么?
华初雪动了动,兰绯不屑看她一眼。「怎?是想送死呢?还是想活命?」
「……活命……」华初雪忍住耻辱道。
兰绯目光一亮,忽地一脚踹出。
华初雪与长平看不见黑暗里的动静,只知他攻向倒在地上的华家青年,华初雪暗惊,连忙上前要护住师兄,但一想到这一护简直是她自己找死,她又想缩回去,长平没有被束缚的另只手毫不犹豫地往他打去,兰绯失了准头,一怒之下,猛力击向长平的手骨,咔的一声,明显的脱臼了。
华初雪一头乱发,傻傻地望着长平的方向。
兰绯冷笑,听见鸟鸣,又兴奋地摸上墙上暗门,推她一把。
长平只觉昏暗的光度进入了眼睛……是船舱最底层?
「爬上去!」
长平顺着竹梯爬上去,爬到顶端,一阵阳光刺入她的眼里,她直觉闭上眼,兰绯将她推出船舱门外。
兰青正站在甲板上。
他本是微笑,而后看见她衣衫凌乱,竟被撕了大半,美目刹那出现狰狞。
「好多年不见啦,你居然也能猜到我躲到哪。」兰绯轻轻笑着。
「还用得到猜吗?你不就是想毁掉我的所有?你认定五年前在河岸上毁了我,现在,你想同样在河岸旁毁了关大妞,一次又一次的毁去我的所有。你以为,现在我还会在乎她么?」兰青笑道。
兰绯哈哈一笑,忽地抛出一物,落在兰青脚下。
「这是当年那颗迷药,你要再次为关大妞吃吗?」
长平闻言,立即张眼,兰青直觉喊道:「闭眼!」
她关在黑暗里五天,哪能马上接触阳光?
兰青咬咬牙,冷笑: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兰青么?」
「不必我以为。」兰绯一弹指,咚咚鼓声即刻响起。「耳熟吧,这不就是平常你杀人的催命鼓声?现在好了,这鼓声又该轮到你享受了。在鼓声停止前,你若不吃下它,死的就是这小东西,你可以一试。」
兰家鼓声带有嗜血魔音,平常听这种鼓声他心里既是愉悦又有快感,但此刻只觉这魔音如大妞的催命符,一如他在地牢里那样令人胆寒的鼓音。
他暗自定神,神色自若将鸳鸯剑盒抛在地上,盒盖不知是不是故意,适时弹开,露出里头一对青铜剑。
「我以为,你想要它。」
「哼,许愿的鸳鸯剑么?骗小孩的玩意吧。鼓声快结束了。」
「你就真这么恨我?」
「会恨人的,是你。兰青,我从不恨你,我只喜欢玩你,我喜欢看你处处不如我……」忽地,兰绯往长平胸前破衣探去。
「住手!」兰青咬牙。大妞衣衫再撕下去,只怕胸腹间的胎记露了出来,难保不会让兰绯起了疑心。
他慢慢弯身拾起那颗白色的药丸,正是五年前那颗毁了他后半辈子的药。他看向长平,长平正张眼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好,我吃。」
吃了药,兰绯要对大妞下手太容易,但兰绯绝对会先杀了他后再杀大妞,这一次,他不会有求生意志,就跟大妞一块走。
白药含进嘴里,几乎入口即化,药效很快布满全身,他只觉得全身虚脱,必须靠着船柱,才有力量挺直腰身。
兰绯目光大盛,哈哈大笑:「真有趣,就为了一个关大妞,你竟然心甘情愿重蹈当年的路?」
长平一见身边的男人满心都放在兰青身上,她猛地扑前,一脚踢起鸳鸯剑盒,取出那青铜长剑。
「等……」那剑柄有毒啊!兰青及时住口。有没有毒……对她都没有意义了吧。
她本要控制那沉重的长剑,但手伤遽痛,不由得一松,长剑落地。她又撕开右手伤布,重新执起那把沉重的青铜剑,将剑紧紧与手绑在一块。
兰青撇开眼,忍住眼底的痛缩。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
兰绯略为吃惊,眼底闪过迷惑,嘴里道:
「这真有趣。小东西想做什么?」
长平不回话,就这么直挺挺护在兰青面前。
兰绯眼里火光大亮,忽地掠前,一手攥向长平颈子。
长平长剑舞动,虎虎生风,舞动虽慢上一拍,却极合沉重的青铜。
他格开几招,突地探向兰青,她又扑了过来。
他面色大喜,踹中她的肚腹,长平整个人飞了出去,她及时以长剑用力砍进甲板,才止住去势。
兰绯见状,大笑。「当年你护她头骨,如今她护你性命!真有趣!」忽地又要打向兰青。
长平一跃而起,拼着命格开他的招数,但顾得了东就顾不了西,兰绯声东击西,一脚踢中她的腿骨。
喀的一声,她的左腿硬是不弯,长剑砍入甲板,双手紧紧攥住剑柄,这才没有跪下。
兰青冷冷看着兰绯。「你就要玩她彻底,才要一刀杀了她吗?」
「我好奇啊。」兰绯又上前一步。「我想看看当年能让你撑到最后的娃儿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如此记挂啊!她很普通啊,但她如此保护你,我……」
长平猛地旋身,以断骨的左腿踢向兰绯。兰绯大笑出声,才要扣住她的腿,要她人腿分离,哪知她竟拔出长剑,趁机藉着天光,一个反射,兰绯立即松手,退了几步,剑刃仅仅划过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