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以后不会再擅自过来了,我会忍,忍到咱们可以公然站在世人面前的那一天……”
“凭儿姑娘,奴婢找了您好久,您在这里做什么?”屋外忽然传来英姐的声音。
屋里的两人微变了脸色,毕书旭快步走过去拉开门,果然看见孙子凭站在门外。“你怎么会在这?!”他沉声问。
“我……我睡不着,不小心走到这里。”孙子凭尴尬的说。
“你不是……云南的那个姑娘?!你怎么随九阳来此?!”水仙吃惊的认出她来。
“我是来照顾阿旭的身子的。”孙子凭回答。她也讶异神女居然会在这里,而且还对阿旭示爱了。
“阿旭?”乍见孙子凭出现,又亲昵的唤他阿旭,水仙面容立即拉下。“你凭什么这么喊他?”她质问。
“我没有凭什么,是问过阿旭,他答应我才……”
“住口!不管九阳答应了你什么,你都不该没有规矩的乱喊。还有,竹园多的是人可以照顾他,姚大夫过去是宫中御医,他能医治他的伤,而晓翠更是他信任有加的大丫头,你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待在竹园照顾他?!”水仙醋劲大发,竹园是只有他的心腹才能进来的地方,连她今日不请自来都被斥责,可这女人竟明目张胆的住进来,这让她震怒。
“我不仅是要照顾他的身子,我还得……”在她咄咄逼人下,孙子凭想说出自己其实另有功用,不是只有照顾他身子而已。
“够了,水仙,我要让谁照顾,又邀请谁入住,这都不是你该管的事!”毕书旭出声打断孙子凭的话,他并不想让水仙知晓孙子凭有异能之事。
水仙没想到他会对她疾言厉色,一径的维护对方,神情极为难堪,满腹不甘的紧咬下唇,最后终于脸色发白的拂袖而去。
“阿旭,对不起,我不该出现……”孙子凭见水仙怒气冲冲的离去,立即不安的说。
“不要说了,英姐,带她回自己屋里,以后夜里别随便出来!”他面色发沉的下令。
主子发话了,英姐哪敢让她多逗留,立刻上前道:“凭儿姑娘,走吧!”
“我……”孙子凭还想说什么,可他此刻似乎不想听,嘴才张开又闭上,他是在恼她不该这时候出现让神女误会吗?
想起神女说的,愿为他生儿育女,而他也没反对,原来他与神女已是一对,难怪神女见了她会大发雷霆。
孙子凭抿紧了唇,不再多说什么,低头离去。
而毕书旭看着她僵硬的背影,眉头逐渐拧紧,几乎张口想要叫住她,想向她解释些什么,但到底他还是没出声。
一早,晓翠来通知孙子凭,过两日毕书旭会带她外出,她晓得这意思,这是让她“干活”了,而晓翠只朝她简单说了这事,也不敢多与她交谈便离去。
她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心情有些闷,早膳也不用,蹙着眉的往外走。
“凭儿小姐要出去?”英姐叫住她。
英姐这一喊,孙子凭才发现自己正往竹园外头走,不由得一愣。“对,我想到外头逛逛。”她索性说道。
“您要不要就在这竹园里逛逛就好,别出去了?”英姐从不阻止她做什么的,这时竟拦她了。
她脸一沉。“阿旭有交代不能让我离开竹园吗?”
“没有,少主只说,别让您往危险的地方去。”英姐马上说。
她盯着英姐,晓得她没说谎,阿旭确实没有要她限制自己的行动,脸色才好看些。“我只是到外头晃一晃,不会出去很久的,你不用担心。”她缓下口气的说。
“这……好吧。”英姐虽觉得不妥,但还是点头了,外头毕竟不比竹园内安全,可姑娘若坚持,她也只能听从。
孙子凭走出了竹园,据说这里离京城内约有十五里路,距离不算远,但若用走的也得费些时候,而且她只是想散散心、透透气,并不想到京城那人多又热闹的地方去,她想了一下,记得当日进竹园前,在路上曾看见一座寺庙,不如就往那僻静的地方去走走吧。
那寺庙不远,她只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她走进暗黄色的寺门,踏着石板路进到佛殿,殿里很清冷,供奉着一座小佛,佛身虽干净,但也略嫌破旧,她默立片刻后,即跪在蒲团上朝小佛参拜,英姐则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不曾离开。
她轻闭上眼眸,感觉英姐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在监视她。
她低低吐了一口气,心下有些戚戚然,她原以为阿旭虽不见得全然信任她,但至少待她以诚,可他这样处处防着她,反而伤了她的心。
她能理解以他的身分,对人多疑与虚应都是应当的,自己不该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她就是……就是……她心乱如麻的捏紧衣裙,心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佛祖面前,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她……好像喜欢上他了!
若不是如此,她怎么会患得患失?
若不是喜欢他,她又怎么会随他上京?
若不是在意,她又怎么会伤心他不信任自己?
然而他喜欢的是神女水仙,水仙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她如何与这样的美女相比,阿旭又如何会对她心动。
思及此,孙子凭心情混乱到极致,再也跪不住的站起身要出到殿外去,英姐立即也跟上来。
她转身对英姐说:“你留下,我想自己走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离开这座寺庙的。”
心情纷乱的她不想让英姐跟着。
见英姐不赞同,想张口想说什么,她马上再道:“拜托你了,我不想随时有人跟着,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英姐听她都这么说了,也只能点头说好,自己留在原地等她回来。
见英姐终于没跟上来,孙子凭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往佛殿外走去,外头环境空旷,还有清脆的鸟鸣声,但不知何故,一路行来,这里几乎不见香客,只有几个僧人在打扫,异常宁静。
佛寺内沿着长廊,辟有一间间禅室,她闲来没事逐一参观,见到挂在墙上励人心志的禅语,渐渐地,她心情也变得平静许多。
她告诉自己,她随阿旭上京是真心想助他复朝,期望他能改变现在的暴政,让百姓真正安居乐业,自己不能因为得不到他的感情便忘了这更重要的事。
想通这些事情后,她放松心情,微笑了,打算回去找英姐。其实英姐心思纯正,只是听命于阿旭,对她是没有丝毫恶意的,自己不该迁怒英姐,让英姐焦急。
孙子凭正要回去找英姐时,不巧听见隔壁的禅室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
“楚王,照这密函上所言,既然太师都有意废帝改立您,您为何不趁势而为,替自己争取机会?”声音低沉的男子说道。
“这封密函来历不明,突然就出现在本王桌上,这东西如何能轻信?”年轻人回道。
“话虽如此,可我认为可信,太师早就对皇上不满,皇上整日酒池肉林就算了,这还不长心眼,近来多次曾在朝堂上逆了太师的意,太师若想换掉他,也不是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若是本王将来登基,也一样不能得罪太师,让本王继续做他的傀儡,任他操纵控制?”
“这……当然不是,您比皇上聪明多了,自然明白虚与委蛇的道理,等博取太师的信任后,那便能找到机会铲除这个奸臣,之后就能任您大展鸿图,做一个真正的九五至尊……”
“不要再说了,这个江山是我皇兄的,本王不可能取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