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如此说我,我和大师兄什么也没有!”
“你真的天真到看不出柳书阳的心意?我不相信!你若没给柳书阳一点甜头,他会死心塌地的陪着你?”
受伤害的愤怒和不堪,让她想都没想,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街上的人本是看着他们夫妻吵架,不想多管闲事,也没去听他们吵架的内容,但他们绝对没想到堂堂的刑部侍郎杜大人不但会打女人,打的是还是自己的妻子。
杜楚凡因为这个巴掌冷静下来,他们身体交换的事不能泄露,他更不能让人看他们夫妻的笑话,他忍下了这个巴掌带来的愤怒,决定一切回别庄再说。
只是当他转身迈开步伐,猛地一阵天旋地转,黑暗再次向他袭来……
“楚……如意!如意!你醒醒!如意!”秦如意看着昏倒的杜楚凡,慌乱不己地,她不断痛骂着自己,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样的,为什么还要让他生这么大的气?她该好好跟他解释,而不是不顾后果的打了他,她现在用的是杜楚凡的身体,那巴掌是多大的力道啊……
第4章(2)
杜楚凡清醒后,才知道自己又昏倒了,但养病的这几天他始终不肯见秦如意。她虽然很担心他,却也不敢再让他的情绪过于波动,只好守在门外,这样他只要一有需要,她就能马上到他身边。
秦如意不知道杜楚凡是怎么知道柳书阳的事,但她很后悔没有早一点向他承认装病的事,有些事,自己承认永远好过让对方自己发现。
杜楚凡能下床后,要闪躲她更容易了。
而秦如意每天被绑在衙门办公,心里想着的都是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秦如意再也受不了了,她知道杜楚凡是孝子,所以她去向王映莲求救。
小俩口在大街上吵架的事早就传开了,王映莲可没袒护自己的儿子,本不想帮,但看儿子又是哀求又是拜托又是发死咒的说不会再犯,她还是心软了。
这一天,她帮忙把媳妇骗出门。
杜楚凡跟着母亲走出别庄,就见秦如意牵着马在门外等着。
“如意啊,夫妻床头吵床尾和,你就当我这个做娘的偏袒自己的儿子,看娘的面子上,听听我这不肖子的解释,好吗?”
明明娘是在帮自己出气,可骂的都是自己,杜楚凡更气闷了。“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要怎么才能消气?告诉娘,还是……娘帮你打他,帮你出气。”王映莲说完还真的抬起手,连连巴了儿子的后脑好几掌。
杜楚凡看得心急,连忙挡在秦如意身前。“娘,别打了。”
“还是心疼自己的夫婿吧!”
“我是担心娘手疼。”杜楚凡冷冷的回应,但看得出来态度已有软化。
“楚凡说要带你出门走走,你跟着他去吧。”
杜楚凡回头看了秦如意一眼,又看见她身后的马。“我会骑马,让她再牵一匹马来我就去。”
“不行,我不放心你独自骑马,你跟楚凡共乘,乖!夫妻俩没什么事不能说开的,好好谈过之后再回来。”
被娘硬逼着,杜楚凡再不愿,还是在秦如意的帮忙下上了马,因为这身子的身高要蹬上马背真不是易事,而且他没想到要与秦如意共乘还得坐在她怀中,他已经够气闷了,秦如意还故意揽住了他,一副怕他跑了的模样。
王映莲带着笑容挥了挥手,送走了儿子媳妇,虽然不知道他们吵什么,但她衷心希望儿子这回带着媳妇出游,再回来时,会还她一对像之前一样感情和睦的儿媳。
杜楚凡沿路看着风景,看着秦如意带着他上了金庆近郊的那座小丘陵,一路上他都没说话,倒是她说个不停,说她刚来到金庆时弯儿陪着她走了多少地方,她才发现这个地方。
不久后,他们偏离了山径,说她有一个秘密宝地,人迹罕至。
穿过了一片林子,杜楚凡眼前一片开阔,如茵的草地无限延伸至前方的悬崖,绿地接着蓝天,纯粹的颜色,缓缓送来的北风虽带着寒意,却带走了沉窒的郁闷。
秦如意与杜楚凡下了马,她拉着他走向悬崖边,走到了几乎要掉下悬崖的程度。
“你做什么?不过是夫妻吵架,犯得着自杀吗?”
她扯开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些天杜楚凡都不跟她说话,她好怀念他的声音。“刚才经过的林子里生长着不少药草,我常常会来这里采药入菜,有一天走得远了,穿过了林子,才发现这片平原,你瞧,我们站在这里,脚下看不见地,看着前方是不是有自己飞翔在空中的错觉?,”
“我只有下一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的感觉。”
“楚凡,你别往下看,往前看。”
杜楚凡依她所言往前看,他居高临下,将金庆及京城尽收眼底,但这些天云深,京城有一半隐没在云雾之中,霎时间真有自己漫步在云端、飞翔在空中的感觉。
“我的病让我的人生少经历了很多,尤其刚来到金庆时,我的心情郁闷了好久,但每每见到这片开阔的景色,总是能舒缓许多。”
杜楚凡收回手,不让她再牵着他,往回走了几步。“我没有不要你。”
“只是你要的也不是我。”
他随意地在草地上席地而坐,要看风景不一定得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秦如意也走到他身旁坐下,她屈起双膝,枕着下颔,闷闷的道:“我的身体让我有许多的不自由,所以我从没想过要成亲,因为那只是更束缚了我,但太后疼你亦疼我,知道我们有婚约很高兴,立刻为我们赐婚了。”
“所以你不得不嫁,不是吗?”
“我的确是因为如此才认命嫁的,但那夜听到了你与朋友说的话,我心中满是怨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得拥有这样的婚姻,夫婿不要我,夫婿的朋友当我是个笑话,我想着,好啊!你要一个生孩子的工具是吧,我偏不生!于是我去求助大师兄,请他给我能装病的药。”
听她再次提起柳书阳,杜楚凡的心又是一阵不痛快。“我这辈子没爱过一个女人,成亲对我来说的确只是一种手段,妻子只是一种工具,我无法反驳你的话。”
“但你还是生气了,我想通了你生气的原因,若说你气的是我装病,不如说你更气的是你娶了一个不贞的女人吧。”
不贞两个字为他带来的不只是绿云罩顶的愤怒,还有着其他什么的情绪,但他一时无法厘清。
“楚凡,我一直都知道大师兄的情意,但你能信我一次吗?我与大师兄真是清白的。”
杜楚凡是想相信她的,但他的理智早被愤怒的情绪给踢飞到九霄云外去。见他不说话,秦如意想起昨夜下定的决心,鼓起勇气,她由怀中抽出特意准备好的丝绢,蒙住了他的眼,然后才蒙住自己的双眼。
“你做什么?”她上回这么蒙住他的眼睛,是第一次服侍他入浴的时候,不过在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无可避免的被他全部看光后,她便没再这么做过了。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羞人,我们都蒙着眼我才做得了。”
“什么意思?”
杜楚凡才刚问完,就感觉到秦如意的唇贴上了他的唇,生涩地吻着他,那带点羞怯又祈求的吻,令他一阵阵心悸,突地,他推开了她,惊问道:“你做什么吻我?”
“我没有过其他男人,要证实就是让你当我的第一个男人,不是吗?”
“你爱我吗?”
秦如意没有回答。她虽然能感受得到柳书阳的爱,但她却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她根本是一个不会爱人的人,才会如此无视柳书阳的情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