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忍?眸中还出现笑意,有没有搞错?潘紫嬣咬牙,再跳,再给他跳,“我拍,我拍,我这儿打,我那儿打!啊──”
一个不小心,她的脚撞到了床缘,整个人往他跌下去,纤纤小手就这么狠狠的“拍”的一聋,打上那张俊俏的脸。
同一时间,房门突然打了开来,杜华龄带着两名婢女大刺刺的走进门。
潘紫嬣吓得急忙站起身,再看向康尔奇,暗自呻/吟。完了,他脸上的五指红印好明显!
他倒是显得漫不经心,但看向继母的黑眸却冒出了冷光,“从什么时候开始,姨娘进我的房间不必下人通报了?”
她只是冷笑,而在门口站着的裴勇,脸上尽是无奈与愧疚,“抱歉,主子。”
“不是他的错,是我要他不许通报的。”杜华龄倒是坦白,“我想看看你看中意的丫头身上有什么是纤纤没有的……没想到,”她精锐的眼先定亲在他脸上的指印,再看看那丫头。哼,的确是一张很容易就让男人动心的俏脸,但是胆子不小!“来人,把她给我拉出去掌嘴五十!”
“姨娘凭什么动我的人?”康尔奇的黑眸冒出熊熊火花,动作却依旧优雅,下床将她揪到自己身后。
潘紫嬣眨眨眼,瞪着他高挺的背。他竟挺身护卫自己?!
他称为“姨娘”的这个女子看来既娇艳又干练,冷冷的,可不好惹啊。
杜华龄冷冷的反问:“你是轩腾堡的少主,但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地掴了你一记耳光,难道不该罚?”
他突然一笑,再次将身后人拉到他身前,俯身微笑,“姨娘搞错了,就是她的不知天高地厚对了我的脾胃,这一耳光只是我跟她之间的情趣而已。”
这眼神太温柔了吧……潘紫嬣忍不住头皮发麻。
“你!”杜华龄气极,愤恨的眼神立即瞪向她。
瞧她冷冷的盯视着自己,潘紫嬣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
“好,就算少主有特别的癖好,”她又道:“但她不过是个丫头,就我所知,她在家务上做得相当随便,早已引来其他奴仆们的不满,难道这一点也不必罚?”
康尔奇冷笑,“姨娘是想找碴吧?”
“你!”他的直接令她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我把话挑明了说吧,小贤是我买进来的丫鬟就归我管,工作尽不尽心也是我的事,请姨娘别把目光锁在她身上,要是在她身上被我检查出什么伤──”
“那又如何?!”她火大反问。
他眼神一冷,“我不想跟姨娘伤了和气,所以不想说出难听的话。夜深了,请姨娘回房吧。”
“你在赶我走?!”杜华龄双手紧握,声音无法抑制的扬高。
“姨娘在这里,已妨碍我的好事了。”他也不客气。
她生气的看着冷眼看着自己的继子,那眼神中只有令人畏惧的严峻。难道他真的对这丫头认真了?!不!这怎么行?!她得想办法!抿紧了唇,她不悦的转身就走,随行的两名丫鬟连忙快步跟上。
一行三人一走,裴勇立即将门给带上。
潘紫嬣偷偷看了康尔奇一眼,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异常严肃。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为她跟他姨娘杠上?是因为那句掌嘴五十吗?
“对不起。”
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打断他的思绪。
他蹙眉,“什么?”
“你的脸──我说对不起。”她这个人其实很单纯的,只要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回他五分,更何况,她打了他一耳光,他不仅没苛责,还帮她挡掉五十下的掌嘴,又为她和他姨娘杠上,的确该跟他道谢才是。
康尔奇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他眼前没有气冲冲的,不由得一笑,“你以为我不会跟你算掴我耳光的帐?”
她粉脸一红,“就算要算也是应该的,就让你打一下,很公平。”她干脆闭上眼睛,但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反应,再张开眼睛,却见他嘴角勾起笑意,“我惩罚女人偏好用另一种方式。”
一见他的脸朝自己逼近,她想也没想的捂住他的唇,神情懊恼,“你怎么就偏爱这种?我刚刚还以为──”
他拉下她的手,“以为什么?”
以为看到他的另一面,认真又严肃,比起此刻吊儿郎当的神情,实在差很大!
只是,看着他魅惑的俊颜,再想到他刚刚护卫她时的举止……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坏。
“我们谈一下好不好?就是……”她脸上的酡红又深了一层,“我、我让少主亲可以,可是,请少主一定要让我离开轩腾堡,就算只有一个月也行,好不好?”
她知道要制止他根本不可能,那么,至少有点代价,让她去见小贤,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康尔奇笑容古怪,“我还真佩服你,甩了主子耳光,还敢跟主子谈条件?”
“我想你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所以请你帮帮我。”
他抿紧薄唇。堡里奴婢上百名,他从不曾花心思去了解他们来此为奴的原因,但这倔强又粗蛮的丫头竟然向他请求离开?第一次见面,她也是想走──
“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答案决定我会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闻言,她的眼睛陡地一亮,“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可以商量──”
“不必开心得太早,我不一定会让你走。”
“呃、是。”
“你一定要离开,是跟男人有关?”
潘紫嬣蹙眉。怎么会问到男人?不过,也算是吧,一切都是从齐郡王的怪病开始的…………
“快回答!”
她忙点头,“是的,是有关一个男──”
“我知道了。”脸一沉,康尔奇随即打断她的话,转身走回床上躺下,“我不答应。”
她杏眼圆睁,马上冲到床缘,“可是我都还没说完──”
“跟男人有关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回去睡吧。”
她满脸困惑,“可是……”
“我说回去!”他猛地吼她。
他生气了?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顿的潘紫嬣,既气愤又委屈,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康尔奇只是死瞪着她的身影。她那张脸、那性子,的确都很容易招惹男人,只是……他抚着胸口。为什么一听到她承认跟男人有关,这里就不太痛快?
但不痛快的何只康尔奇?
就在燕林斋的厅堂里。
“呜呜呜……呜呜……表哥……都不理我……呜呜呜……”杜纤纤一边哭,一边还不忘从袋子里拿出蜜饯塞入口中,咬一咬咽下后,继续“呜呜呜”。不过半个月,她又叫了裁缝师入堡裁制新衣,只因腰围又多了不少,所有衣服都塞不下了。
坐在她对面的杜珊珊仰头一翻白眼,“姊姊,表哥不理你,是因为你太贪吃!我真不懂,你每天除了吃之外就是睡觉,到底在做什么?”虽然她小小年纪,但念起姊姊来已像个娘了。
“呜呜呜……小不点…………谁要你回答的…………你不是也看到了…………他只抱那个俏丫鬟……呜呜呜……”抽抽噎噎的说着,她又塞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吃得啧啧有声,泪水也继续喷。
“你最笨了!如果一开始你就把小贤收到身边当丫头,现在情况也许就会不同。”
杜纤纤抚着微凸的肚子,又丢了一块桂花糕到嘴里,“那还不简单,我现在找表哥要人啊。”
“现在还能要吗?”她简直快被她气死了,没大脑!杜珊珊抚着发疼的额头,“算了,我找姑姑说去,只有姑姑能帮忙了。”行动派的她马上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