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沿着大理石汽车道站了两排,夹道欢迎即将到来的一家之主,也是在日本说一不二的政界巨人:朝仓冥。
“真是一帮无知庸民,不过是一介流氓,摆那么大的排场做什么。”白门夹在太子和松崎雅子中间,一边翻白眼兼打哈欠,一边发牢骚,顺便为自己今天过早的和周公告别的事遗憾。
松崎雅子惊讶得像看个怪物似的,不住地盯着白门。
令人毛骨悚然的时刻到来,朝仓冥最喜爱的那辆德国制造且造价只能用天价来形容的奔驰600驶进花园里,迎接人群顿时毕恭毕敬,齐声道:“欢迎先生!”
当奔驰开到大门口后,车门打开,站在门口的裘芳、太子和松崎雅子都微微欠身行礼,惟独白门,腰就像钢筋做的一样,直挺挺地一动不动,而且眼睛也很不礼貌地直直盯着对方,在所有人中显得分外突兀。
好高大啊!
和老爸白若崎那种貌似君子的气质不同,朝仓冥是标准的冷酷型男人,高大健硕的身材,一丝不苟的穿着,犀利威猛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噤若寒蝉,不敢造次。
“果然是出了名的流氓啊。”白门小声评价道,不屑一顾。受她老爸的影响,她从小就喜欢那些斯斯文文,谈吐间蕴涵无限风雅的儒士。像她老爸一样,看上去温文尔雅,像个文弱书生,其实呢?运筹帷幄,奸诈狡猾外加一肚子坏水,这样才叫厉害嘛!
嗯,温文尔雅,运筹帷幄,自己为什么好像在说另外一个人呢?是谁呢?很熟悉啊!
就在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朝仓冥已经越过所有人,在她身边站定,冷不丁出声问:“白门,这几天太子把你招待得怎么样?没有委屈你吧?”
白门一呆,还没回答,太子抢先道:“我怎么敢让她受委屈?安啦。”
白门左看看右看看,心想这父子俩不会是串通起来演双簧给她看吧?
裘芳本来就为白门冒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感到不满,这回看朝仓冥不关心松崎雅子,反倒先问白门的状况,不由得心里大大地打了个问号,她回过头,暗示性地瞪了朝仓冥两眼。
不过这回朝仓冥好像完全无视于老婆的暗示,直接岔开话题:“进去吧。”
在主座上坐定后,朝仓冥开始发话,语气威严,“从今天开始,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这里,一切听从少爷的安排。太子,你要妥善处理这件事,听见了吗?”
哦?白门不由得看向太子,朝仓冥居然要把集团的生杀大权全部交给太子了?这可不容易啊。
太子面带笑容,慢条斯理地回答:“是,爸爸。”言谈之间,还别有用心地瞟了白门几眼,笑得极贼,令白门顿时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等等,等等!”她急忙分辩道,“我不是朝仓家里的人,我不能听这死鬼的话!”
出乎意料地,朝仓冥没有发火,反而面露疑惑,看向太子,“你没说吗?”
说什么?白门瞪着眼,慢慢转向太子。
果然,这死鬼又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表情才轻轻松松,好像完全不关他事似的说:“哎呀,忘记了。”
暴捶他!捶到他四肢瘫软、生活不能自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下山哦,白门思忖着。
朝仓冥别有深意地点点头,“那你就当着她的面再说一次吧。”
“好。”太子微笑了一下,专心致志地看着白门,“白门,嫁给我!”
白门的脸如他所想的,一下子僵住。
“什么?”裘芳大叫起来,“太子!小雅怎么办?你忘了吗,她才是我和你爸爸给你挑选的正牌未婚妻!”
太子依旧慢条斯理地,看着他老爸朝仓冥,
果然,朝仓冥也学起太子的样,慢条斯理好一会儿,东张西望地开口:“我可没决定就是小雅,我只是说如果没有人能比小雅更适合做朝仓家的少奶奶的话,那就决定是她好啦。”
裘芳差点没被这父子俩气得吐血,“当然不会有比小雅更适合做朝仓家少奶奶的人选了!”
朝仓冥干脆把责任推给太子,“儿子,你说呢?”
“我觉得白门比较好啊!”太子只顾着观察白门的反应并在心里暗自掐秒,算算看她还要多久才能回过神来。
“可白门她是——”裘芳恨不得把这两父子的脑子拿来洗一洗,“她是白若崎跟何凝波的女儿!”
朝仓冥只好做出很严肃的样子问儿子:“太子,你妈说白门是白若崎的女儿,你有问题吗?”
“这个对我来讲从来不算是问题啊!”太子还是一门心思盯着白门。已经五分钟了,她还没回魂,真有意思!
“裘芳,儿子没问题,那你有问题吗?”朝仓冥又不厌其烦地看着老婆。
他今天是怎么了?裘芳真想把朝仓冥推进卧室里,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气定神闲的,“我……”
朝仓冥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不为人察觉,“这样决定吧,小雅和白门都是朝仓家的少奶奶候选人,从明天开始,她们会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测试,直到合格为止。”
就在裘芳万丈怒火有待发泄,松崎雅子有无数委屈有待倾吐,太子和朝仓冥心照不宜时,一个人爆发了——
“死鬼!谁要嫁你!你想得美!”
众人望去,白门在历经九分四十秒的怔仲后,终于从一座休眠火山正式转化为杀伤力巨大的活火山,喷发出骇人的溶浆岩。
“少在那里自作主张,我恨小日本,我才不要嫁给日本鬼子!”
在场的观众中,百分之八十是日本人,听见她这样的嚎叫,莫不争先恐后地想将她置之死地而后不能生!
幸好太子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不慌不忙地伸开双臂,把叫个不休的白门半搂半抱地圈在臂环中,顺便把她给弄出去了。而朝仓冥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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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你刚才说什么!谁要嫁给你!我恨不能喝你的血,啃你的骨!别说嫁给你!你放我下来,让我走!否则今晚你们所有人都别指望睡个好觉!”
一出大门进入偏厅,太子就干脆把白门扛在肩上前进,直到进入她的房间。
白门一屁股坐在床上,虽说不停地喘气,但还是吵骂不止:“谁叫你说那样的话,你头脑坏了是不是?!”
太子慢悠悠地,却是无限柔情地说:“但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啊。”
“……”被他温柔的样子迷惑住,白门有片刻的呆愣,然后反应过来,“耍我,对!你一定是在耍我!从小你就喜欢整我!”她气狠狠地瞪着他,心有余悸地转动着眼珠。
“我整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他温温柔柔地说。
“这是哪门子逻辑?”白门最恨他这个不愠不火的样子,这样一来她的重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不但毫无效果,而且还被他弄得肉麻骨酥老半天。
“你好可爱,我就是喜欢逗你玩。”太子笑得像水似的柔情。
这时,因为靠得太近的缘故,两个人迅速陷入各自的幻想中——
太子暗自在心里想,白门的脸真小,这么小的一张脸怎么能嵌得下那么大的——双眼睛呢?此外还要加上嘴、鼻子,她这个样子说不出是可爱还是漂亮,反正就是招人喜欢,就连粗鲁的言行在太子眼中都那么心旷神怡,绝对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太子发着呆,白门也发着呆。她在想,乖乖,太子还不是普通的性感耶。男人可以不漂亮,只要性感就够完美的了。这兔崽子不但性感一百分,脸蛋还俊得没话说。从小看到大,看了这么多年都不厌倦。这样的男人可千万不能沦陷在自己手里!因为现在这世道是美女多俊男少,比白门更有女人味的女孩子将占女性人群的绝大多数。可太子这样的男人却是稀世珍品,全世界每年总共才出几个这样的男人啊?要是别人知道了有这样的极品对自己情有独钟几乎二十年,谁不想掐死她?用手试试看被掐的感觉,白门决定还是不要这样死比较好啊。
太子先回过神,看看钟,已经过了三十二分钟,白门还没回魂。
轻笑一声,他倾身向前,举手投足问充溢着诱惑与魅力。转眼,他来到白门的脸颊旁,轻轻地在上面印下一吻,接着又进一步改变角度,慢慢探向她的红唇。
白门立刻不假思索地,好像还开开心心地展开热烈欢迎。两人唇齿相伴了约莫五分钟,太子伸出手,环在她的腰际……
白门也不甘示弱地回应,用力扳住他的肩膀。
太子慢慢地俯身,不露痕迹地将她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插入她蓬松柔软的发丝中……
白门亦不落人后,同样照葫芦画襄,扯太子头发。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半晌,太子停下来,面带微笑,温和地盯着她。
这回白门再没有爆发,面红耳赤地对太子大捶特捶,“好你个死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诱惑我!”
太子不费吹灰之力制止住她的拳头,“太煞风景了吧,这么美好的时刻还动辄拳脚的。”
白门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身体曲线贴合得简直天衣无缝!顿时,她的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听“啊呜”一声,某人张口咬了下去。
“啊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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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的草坪上,一小群人站成一排,好像军人受训般穿着迷彩服,抱着钢枪,站得笔直。
此外还有两个女生,一个认认真真地注视着演习的教官,另一个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看样子没有大骂不止已经很给面子了。
“请两位小姐做一遍!”教官做完示范,恭恭敬敬地让出地方。
“我先来吧。”松崎雅子向前迈出一步,深吸一口气,利落地托起重得要死的枪,瞄准前方的靶子,干净漂亮地放了一枪,远处的靶子红心处出现了一个枪眼。
“好枪法!”教官赞叹道。
在一边观看的裘芳也满意地点点头,示威般朝着白门笑了。
“白门,看你的了。”松崎雅子礼貌地把枪递过去。
白门翻个白眼,接过枪来也不瞄准就胡乱开了起来,把整整一梭子弹打得精光,远处的靶子都被轰得一下子窜上半空自由翱翔。
“好……好枪法……”教官瞠目结舌地看着前方,犹豫着说。
白门看也不看,随手把枪一扔。
裘芳气得脸色铁青,“太野蛮了!这样的女孩怎么能做朝仓家少主的辅佐人?”
“你真厉害。”太子在白门回到座位上后笑容可掬道。
“小意思!”白门顺手在他肩膀上一拍。
太子的脸色变了一变,眉头一拧,但很快恢复原样,一边拭汗,一边无奈地看向她。
白门这才想起来,昨天她在太子肩膀上咬了一口。
教官继续教授,不过看神情已经是胆战心惊。每回轮到白门表演时,在场的各位都免不了有逃命的想法。
白门再也耐不住性子了,等到教官第三次请她演示时,她腾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人家一眼,破口大骂:“我不干了!”
吼完,甩着手就要走,
裘芳正要发作,太子也随即站起来,很自然地附和道:“我跟你走,我们下山去玩。”
白门二话不说,表示同意,于是两人就大摇大摆地在众目睽睽下双双蒸发。
“这——这——”裘芳气得无法言语,转向朝仓冥,“你看见没?”
“年轻人爱玩也无可非议嘛。”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朝仓冥不愠不火地回答。
裘芳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作风凌冽的朝仓冥都这么纵容他们胡作非为?
松崎雅子被完全冷落在一边,抱着枪托,咬着下唇,暗自在心里发誓——这些曾经叫她不痛快的人,她迟早有一天要让他们通通尝到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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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门你等一下!别走那么快啦!”太子很快从后面追上来,拉住她的袖子。白门转过脸,对上他一脸无害的笑容后,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拳揍歪他那张脸。但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更加可恶地是她根本就不像十年前那样下得了手!
她禁不住恶狠狠地瞪着太子,“死鬼,你为什么老是对我纠缠不放?!”
“我哪有?”太子温柔地耸耸肩。
“那就离我远点!”
“不可以,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岂不是要赔上一个老婆?”太子一点不别扭地说,满眼笑意。
白门被他看得无地自容,连忙调转视线,看别的地方。
“白门,你想去哪里?”
对啊,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下,怎么能把宝贵的时间耗在和这死鬼闲扯上?白门抖擞精神,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然后干脆地回答说:“游乐园!”
“请。”他伸手拦下计程车,彬彬有礼地为她拉开车门。
虽然这死鬼讨厌得要死,但是在这一方面还是蛮绅士的。
游乐园,对于白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不过……只是个别而已,比如,碰碰车,海岛船,空中飞人……
“我要玩!给我让开!”
白门在售票处大呼小叫,东戳西指,弄得售票员和管理员一起白眼。
“白门,我们玩点比较安全的好不好?”太子慢条斯理地说。
“我不要,我就要玩那个!”太子越是不愿意做的事情,白门就越是起劲,这好像已经成了一条亘古不变的定律。
“你真的想玩吗?”他再一次确定。
“我就是想玩,你怎么那么啰嗦啊!”白门怀疑地看了太子一眼,疑心他染上了老年痴呆症。
太子微微俯身,将唇贴在白门耳际,轻声细语道:“那,千万不要离开我半步,知道吗?”
什么意思?白门尚未反应过来,太子已经一脚踏进海盗船,向她挥着手。
大约在距离他们四百码的地点,一个穿灰色风衣,公司职员模样的人正缓慢地拿出一支黑色狙击长枪,擦拭了一下修长的枪身后,架在高出的水泥平台上,检查子弹弹膛,对线,瞄准……
“什么嘛,一点都不刺激。”白门嘟囔着下了船,不管旁人的阵阵哀号,兀自指着卖冰淇淋的小车,“我要吃那个!”
就在他举着冰淇淋向她走回来的时候,一阵轻微的风吹过,太子忽然扑倒在地,手中五颜六色的冰淇淋跌落到地面上。
白门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她的手一触碰到太子,就被他拉倒,同样扑在地上。
“死鬼,你干吗?!”她气急败坏地吼道。
太子竖起一根手指阻止她的问题,警惕地抬头向着不远处的摩天高楼顶上望了一眼。白门亦跟着看去,什么也没发现。
“有鬼吗?”
“已经走了。”他平静地说完,站了起来。
“死鬼你在说什么?”白门等他站起来才发现他的外套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小洞,怎么看都像是子弹的痕迹。
“别紧张,他已经走了!”
白门看了看身后,“什么人?”
太子笑语:“你说的‘鬼’呀。好了,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这种时候他还想着吃?白门真的怀疑他大脑结构中什么鸟嘌呤和胞嘧啶结合得是不是够稳定,生物老师好像说过这么一个烂名词。
“你没事吗?”
“你看我像有事吗?”他气定神闲地反问道。
白门憋不住地吼起来:“拜柏你不要像刚才只是摔了一跤一样好不好?那人是个杀手,他要是发现你没死还会再来的!”
太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知道,那不是很好吗?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渐渐浮出水面,你应该觉得振奋才是啊。”
看着他的脸色,白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死鬼,你该不会是拿自己当诱饵吧?”
太子一语不发,兀自微笑。
白门不顾一切地叫起来:“死鬼你发疯啦!这样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下一秒钟,太子凑近她的脸颊,做迷惑状问:“你是指那些歹徒危险,还是指我?”
白门没工夫反应他的贼笑,只是本能地吼回去:“废话!难道我会担心帮那些欠砍的倒路尸吗?!”
太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这方法很不错哎,虽然危险了一点,但见效很快哦。”他指指楼顶的方向,“这次没杀掉我,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你放心,距离下一次不会太久。要是再遇到这种袭击,你就第一时间冲上去抓住那家伙,不要管我……”
“你胡说些什么东西啊!”一想到这个笑起来非常迷人但是欠砍的死鬼接下来会一直面临着被子弹打成蜂窝的命运,白门吓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居然还叫自己不要管他径直去抓坏蛋,他是不是正义感太过于旺盛,或者是脑袋出了问题啊?朝仓冥这种黑道教父都是这样教导儿子“要用自己的小命换取他人报仇血恨机会”的吗?
白门怒火熊熊燃烧,一把揪住太子的衣领,“我告诉你,天杀的混蛋!要是再有这种事——不对,根本不可以有这种事!你一定要给我快快地跑,跑得只要比火箭慢一点就可以了!像你这种风吹就倒的小白脸还逞什么强要帮别人报仇,我堂堂白若崎的女儿还不至于沦落到要靠小白脸的地步!”
太子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了,可是……”
看他那蘑菇的样子,白门又是一肚子火,“可是什么!”
“可是我已经放出风声去,说是要追查当年你父母遇害的案子而且已经掌握了部分眉目了耶,我想现在那个匪徒一定很苦恼该怎么对付才对吧。”
白门顿时泄了气,简直没力再跟他吼下去:“你白痴啊!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们狗急跳墙的话,很可能会直接冲着你的小命来耶!天啊,朝仓冥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儿子,他铁定被你气得从坟墓里面跳出来了啦!”
“白门,我爸爸还活得好好的。”太子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现在别钻字眼!”白门恶狠狠地说。
“好嘛,可是,我爸爸还说这个主意很不错啊,他也采纳了我的建议,决定不在我身边安插任何保镖以消除敌人的戒心呢。”
“什……”白门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这么说来,不就只有他们两个孤军奋战了吗?耶酥圣母玛利亚,释迦牟尼观世音,你们都死到哪里去了?偏偏死鬼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敌人已经被按在地上,而他正是功臣一样地沾沾自喜,白门恨不得扳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的结构。
“什么什么?”太子温柔体贴地问,忽然明白过来,“啊呀对了,白门你是饿了对吧?刚才就一直嚷嚷着要吃冰淇淋呢!好了,都是那家伙扫了兴,我们不要吃路边的,索性到正宗一点的法式糕点屋去吃吧,今天我请客。”
“我不是说那个啦!”白门的抗议完全无效,她被一直拽着走出游乐场拖向糕点屋,太子一路上都在哼着自编的曲子,非常地乐在其中,根本没把白门冲天怒火放半点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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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白门,今年学校组织的冬季舞会马上就要开了哦。你找好舞伴了吗?”
趁着白门对冰淇淋痛下杀手时,太子和颜悦色地询问道。
“什么冬季舞会?我才没心思去参加那个破玩意儿。”她正吃得开心,不容任何话题打断。
“是吗?那么今年你最好去参加。”太子依旧不紧不慢,笑容灿烂。
“理由。”
“如果我说那跟你父母的死因有关系呢?”
白门停下大吃大喝,抬起眼来盯着太子,“当真?”
“只是可能。”
“何出此言?”
太子像看世纪怪物那样瞅了她几眼,“白门,你不会连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都忘记了吧?”
刚才?白门搜索了一下记忆库,死鬼是说暗杀的事情吗?那和冬季舞会有什么关系?死活想不明白的她不顾周围顾客可能投递过来的白眼,猛地一拍桌子,“死鬼,有什么话就快说!别磨磨蹭蹭地绕圈子!”
“我哪有绕圈子,我明明就已经告诉你了啊!”
太子憋着笑,把白门脸红脖子粗的傻相欣赏够之后方才微笑着轻声说出她要的答案。
“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个家伙已经被我爸爸查出藏身之处了,不巧,正是我们亲爱的学校,设得兰。”
白门再次吃惊地睁大眼睛。太子慢条斯理地翻了翻盘子中的黑森林,慢悠悠地继续分析道:“看样子凶犯和设得兰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即使不是主犯,那也是帮凶级的人物。他们的目标是毁掉六大家族,那么惟一可以对这些继承人下手的机会,就只有他们都集中在一起狂欢的冬季舞会了。”
“可是,你老爸是怎么查到的呢?你不是说,他根本没有在你身边安插保镖吗?”她还是想不明白。
太子忍俊不禁,“亲爱的,你觉得那可能吗?”
好半天,单细胞的白门才察觉出他言语中的笑意,这死鬼是想故意吊起她的犯罪感,好趁机装可怜一把!
明白过来以后,白门爆发出了她生命中最大的怒火,但是,灵敏的太子早已跑得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