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名狱卒解开了栓住地牢的铁链。
沉重的铁链声蓦然唤回了神游中的祁怜,她忙不迭地将玉珩收入怀里,看见狱卒面无表情地打开牢门,她以为他要释放自己。
“太好了,你们是不是发现捉错人,所以才来放我出去?”一开口,好一段时间滴水未沽的她才恍然发觉喉咙干涩不已,甜美的嗓音顿时变得沙哑如鸦。
“你想得美,大王要亲自审讯你,出来吧!”
祁怜一头雾水,“审讯我?可是……我又没犯错,大王为什么要审讯我?”
狱卒不客气地给她铐上脚镣,防止她中途脱逃。“哼!你犯的错可大了,你犯下的是弑君未遂的恶行,整个王城上下全都知道这件事,无论你怎么狡辩都没有用,再加上由大王亲自审讯,依我看,你还是赶快立下遗嘱吧!”
“我?弑君?不……”祁怜慌张不已,”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误会了,我没有做啊!”她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更别说要杀一个人了。
“有没有大王自有定夺。走吧!大王最讨厌等人了。”
祁怜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尾随狱卒来到地牢的最上层一一处放满了骇人的刑具,专门用来拷问犯人的地方。
娇弱无助的她被迫跪在两名衣着华丽的男人面前。
祁怜不知所措地望向其中一名冷酷、却又十分俊美的男人,男人那双充满敌意的目光令她不由得打起冷颤,但是恐惧之余,一股奇妙的熟悉感悄悄地涌上心头,祁怜觉得他似曾相识,可诡谲的是,她脑海里竟然没有半点有关他的记忆。
正当祁怜陷入一团迷乱中,居高临下的帝昊也正仔细地打量她。
几天不见,“他”似乎有点不一样……
感觉灵敏的帝昊可以很轻易地发觉“他”的不同,与印象中那名狠毒的刺客相比,眼前的“他”少了一身阴邪的肃杀之气,却多了一份恬静的柔美,清新的气息干净得像个小女孩,教他心动不已……
心动?帝昊猛然一愣,怎么可能?他乃是堂堂“帝央”的国君,拥有广大的领土与权势,任何女人对他来说皆唾手可得,在知晓“他”并非女儿身,而只是一个想取他性命的大胆刺客后,既无断袖之癖的他又岂会为一个大男人心动?
但是,他心中那股像熔岩般炽热的情感又是从何而来?
一旁陪审的帝熙虽不明白帝昊内心的挣扎,倒也不难察觉存在他们之间的异样情愫,他打趣地说:“王兄,您眼睛瞪得这么大,小心吓着了人家。”
“闭上你的鸟嘴,帝熙。”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与不自在,帝昊硬是端出了最凶恶的一面,转身逼问祁怜,“你是谁?”
“我……”祁怜似乎受到不少惊吓,“我叫祁怜。”
狱卒冷不防地甩了她一个耳光,那力道之大,把她的脸都打偏了。
“大胆!在大王面前不准说‘我,要自称‘贱民’。”
见祁怜受罚,帝昊心中倏然闪过一丝针刺般的痛楚,也许是“他”酷似儿时玩伴的容貌令他心生不忍,也或许是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在作祟,总之,能惩处她的人就只有自己,帝昊不准其它人动她一根寒毛!
帝昊不悦地怒视狱卒,“孤有要你打他吗?”
狱卒一脸的惶恐,“小人该死,请大王恕罪。”
“哼!你的确是该死!来人,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以示惩戒。”
狱卒这时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拼命地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帝昊却连一丝转圜的余地也没有,冷眼看着狱卒被人拖出去。
不久便传来狱卒惨烈的哀号声。
“哈!活该!”帝熙一向最讨厌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因此他对于那名被重惩的狱卒一点也不感到同情。
帝昊横了他一眼,“你也想挨板子吗?”
帝熙嬉皮笑脸地说:“一点也不想,王兄。”他是跟来看戏的。
“那就收好你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哼!碍眼极了。”帝昊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祁怜身上,“祁怜,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刺杀孤?”
帝昊刚才那惩处狱卒的狠劲深深地吓着了祁怜,她深怕得罪他的下场会很惨,急忙否认,“我……不,贱民没有……”
贱民?帝昊突然觉得这两个字十分刺耳。
“没有?哼!孤臂膀上的伤口到现在都还在痛,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贱民字字属实,贱民一直长居山中,从未离开山中半步,直到两天前贱民才第一次下山,一进城便教人捉来,贱民……”
“够了!开口贱民、闭口贱民的,听了就烦,不准再说了!”
帝昊脱口而出的话令一旁的帝熙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他神情复杂地看了帝昊一眼,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瞪大眼。
原来王兄迟迟不肯立后,是因为喜好男色的缘故啊!
可是,不对啊!王兄也很宠爱兰昭仪,为什么……帝熙不禁有些搞胡涂了。
反观祁怜一脸的委屈,“是……”为了这句贱民,她可吃足了苦头,又是怒骂又是巴掌的,他们到底要折腾她到什么时候才会觉得高兴快活?
若她早知道王城里净出些怪人,她就不会和哥哥一道下山了……
哥哥?祁怜蓦然想起了祁怀,小脸上净是掩藏不住的心慌,哥哥根本不晓得她被这群奇怪的人给捉了,他肯定会焦急地在街上来回寻找她吧?一起到这里,她的一颗心更是定不下来。
“大、大王……”她怯怯地说。
“你终于决定要招了吗?”帝昊居高临下地问。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问大王,我可以、可以走了吗?”真希望哥哥还在那里等待她,不然,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孤好不容易才逮到你这名刺客,你居然要孤放你走?”帝昊气得头顶生烟,“好一个大胆刁民,你当真以为孤不会处置你吗?”
“我不是刺客,我也没胆子伤您,一定是你们捉错人了……”祁怜越说越小声。
“大胆!你敢怀疑孤的眼力?你不要命了是吗?”帝昊怒喝。
“我不敢……”天!谁来救救她?
“哼!孤十分确定就是你这张脸做的好事。”要不是“他”生就一张教他魂牵梦萦的脸孔,他又怎么会着了“他”的道,还很可耻地挨了一刀?向来自傲的帝昊根本咽不下这口气,“你若再敢嘴硬,就别怪孤对你用刑。”
“我没有……”祁怜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帝熙见她可怜,再加上她单纯的摸样看起来也坏不到哪里去,也许王兄真的抓错人了。
他开口替她求情,“王兄,臣弟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也许刺伤您的另有其人……”
“不会错的!他这张脸,哼!就算他化成灰,孤也认得。”可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一点也不像那夜那般的杀气腾腾、阴狠如狼,让他仿佛又瞧见了六年前那双怯生生、却教他魂牵梦萦的水瞳……
不对!帝昊猛然回神,他永远也忘不了他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如此柔弱的表象肯定是他为了让他松懈心防而刻意伪装出来的假象,他才不会上当。
“可恶,你招是不招?”
祁怜忍不住为自己叫屈,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我真的不是……”
“看来孤不用刑是逼不出你的实话……来人啊!拿鞭子来。”
“不!”祁怜一脸的惊慌。
一旁待命的狱卒立刻捆绑住她的双手,把她整个人吊挂在木桩上。
帝熙还想帮她说话,“王兄……”
“住嘴!帝熙,你再敢多吭一声,便连你一起惩罚。”帝昊瞪了他一眼。
帝熙立刻噤声,他可不想挨鞭子。
“不……求求您饶了我,我没有刺杀您……”祁怜害怕地看着帝昊从狱卒手中接过皮鞭。
帝昊用力地甩了下皮鞭,鞭子与地面接触,发出可怕的声音。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什么人主使你来刺杀孤?”
“没有人,想杀你的人也不是我……啊.!”
帝昊狠下心来抽了她一鞭,祁怜刹那间感到一股炽热的烧灼感窜上了她的背脊。
“哼!很痛吧?只要你肯招出幕后的主使者是谁,孤就饶了你。”
“我……我不知道……要招……什、什么……”祁怜气若游丝,身子原本就不是很健朗的她几乎承受不住这般痛苦的折磨。
“很好,孤非逼你招供不可。”
帝昊再度高举手中的皮鞭,重重地往她身上打去。
快如闪电的鞭子咻咻作响,一鞭、二鞭、三鞭……熊熊怒焰不断焚噬着帝昊那被嫉妒缠绕的心。可恨!究竟是谁赢走祁怜的忠诚?又是谁能够让“他”赌上性命,矢志不移?
他失控地挥舞着鞭子,丝毫没有罢手之意。
帝熙眼见情况不对,连忙出声阻止他,“王兄,请住手,若再继续鞭打下去,恐怕他就死定了。”
奄奄一息的她已经昏了过去。
遮蔽双眼的红雾蓦然散去,帝昊猛然回神,完全不记得自己在盛怒中抽了她多少鞭?看着被他抽得皮绽肉开、血痕交错的背脊,帝昊心中充满懊悔,但随即又消逝无踪。”他”是大逆不道的反贼,是刺杀自己的刺客,重罚“他”是应该的,他根本无需感到后悔自责,他……他没有错!
可是,该死的!为何这个解释硬是说服不了自己?帝昊气急败坏地扔下仿佛会烫手的鞭子。
“把他丢进地牢,直到他肯招为止。”说完,他旋身离去。
帝熙急忙跟上,他前脚才刚踏出地牢,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叮咛狱卒,“好生照顾他,倘若他死了,小王唯你是问。”
“是,王爷,小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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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失踪了。
祁怀带着买来的食物回到与祁怜分开的地点,却发现她不见了。
手中的食物掉落一地,着急的祁怀像只无头苍蝇般在人群中穿梭,在一番搜寻后,满身大汗的他依然没瞧见妹妹的身影。
“可恶……怜儿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祁怀深怕涉世未深的妹妹不小心惹上了麻烦,那可就糟了,她若真有个什么不测,他如何对得起在天之灵的双亲?
“怜儿……”
他打算再搜寻一次,才刚踏出一步,他便在对街的角落发现了一顶蒙尘的帷帽。
祁怀想也不想地快步走过去拾起它。这是怜儿的帽子!既然怜儿的帷帽掉在这里,就表示她的脸孔已经曝了光,那……
一丝不祥的预感倏地浮上心头,祁怀紧捏着帽缘。莫非她让帝昊的走狗给捉了去?
“大爷,您是在找这顶帷帽的主人吗?”
祁怀回头,说话的是一名小乞儿,也许他知道怜儿的下落。
他掏出一枚铜钱给他,“她人在哪里?”
小乞儿喜滋滋地收下钱,“教皇上的帝御军给带走了。”
果真被他料中了。
祁怀不敢想象那个残忍的帝昊会如何凌虐娇弱的怜儿。
此时,祁怀不禁十分后悔带怜儿下山,她若是不离开那片与世无争的净土,或许她就不会被卷入这场争权夺势的混乱中。
“该下地狱的帝昊!”
祁怀的拳头往墙上使劲地一击,将心中的愤怒与无助全发泄在这一拳上。墙壁虽然没裂,他的手却因此受了伤,脸上阴森恐怖的表情更是吓跑了小乞儿。
“帝昊!你要是敢动怜儿一根寒毛,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决定夜闯王城地牢,救出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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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帝熙瞒着帝昊,带着随从与大夫打算到地牢为祁怜治疗鞭伤。
看守的狱卒一见是他,立刻恭敬地退到一旁。“王爷。”
帝熙也不啰嗦,直接问:“他的情况如何?”
“回王爷,犯人正发着高烧。”
帝熙拧着眉下令,“打开牢门。”
“是。”
帝熙率先踏人牢房,阵阵恶臭味立刻扑鼻而来,他眉心的皱折更深了。置身于如此脏乱恶劣的环境下,他若是来晚些,祁怜恐怕就会命丧黄泉了。
迅速地梭巡一番后,帝熙终于在一张简陋的干草床上发现了他要找的人。
他快步走向她,赫然惊觉高烧不退的祁怜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她不停地发出吃语,“哥……怜儿……痛……救、救怜儿……,,
“可怜的孩子……”帝熙见大夫迟迟未有所动作,神色微愠睨了他一眼,“你还愣着做什么?小王是请你来发呆的吗?还不快治疗他!”
“是。”大夫匆忙上前观察祁怜的脉象。
“如何?”不等大夫开口,帝熙心急地问:“他有得救吗?”
大夫摇头,“很难,此女先天体虚荏弱,再加上伤势过重……恐怕熬不过这一关。”
“你说什么?”帝熙震惊不已,若他这时坐在椅子上,肯定会因为大夫的一席话而吓得摔下地。“她、她是女的?”他没听错吧?
“回王爷,依她的脉象看来,她确实是个女人没错。”
“女人?她是个女人?哈……”看来老天爷开了他们一个大玩笑。
不过,王兄也太夸张了吧!怎么会误把冯京当马凉,不对!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以王兄的智能而言,应该不可能会错认祁怜的性别,除非她与行刺王兄的那名刺客并非同一人,但是,这种说法说得通吗?这个世界上可能会有两张相似的脸孔吗?
哥……怜儿……痛……救救怜儿……
帝熙霍然想起了祁怜昏迷中的吃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她应该有个孪生哥哥,而且,他才是刺杀王兄的罪魁祸首,他们捉错人了。
哈哈!事情的发展真是太有意思了!
“王、王爷……”
大夫被帝熙奇怪的反应吓到了,深怕帝熙一个不快,下令摘了他的头。
帝熙面容一敛,正色地说:“无论如何,小王要你竭尽所能地医治她,即使用尽王城药房内的珍贵药材也无妨,务必要救活她,否则小王定叫你人头落地,明白吗?”
大夫掩不住一脸的惶恐,“小的遵命。”
帝熙迫不及待地离开地牢,准备向王兄禀报这个好消息:一个俏生生的小美人让王兄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个半死,现在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仍是个未知数,这也可以算是好消息吗?罢了,还是先上紫宸殿告知王兄这个发现要紧。不晓得王兄在知道实情后会有多吃惊?
须臾,帝熙已来到紫宸殿,他等不及通报便直闯内室,“王兄在吗?”
“大王正要歇息,王爷请回。”守在内室外的应威说道。
“放肆!小王有要事禀告。”
“但是……”应威一脸的为难。
突然,帝昊的声音传来,“应威,让他进来。”
“是。”应威恭敬地道,“王爷,这边请。”
帝熙一走进去,刚好瞧见帝昊摒退了为他更衣的侍女。
帝昊端坐在榻上,“有事?”
“臣弟刚从地牢回来,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帝昊余怒未平地取来一杯茶水,“哦?他招供了吗?”
“不。”帝熙答非所问,“她是女的。”
“什么?”帝昊难以置信地摔破了茶杯。
帝熙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王兄,您今天所鞭打的人是个小女娃。”
帝昊激动地抓住他的臂膀,震愕地说:“此话当真?”这代表了什么?代表她正是自己寻觅多年的小女孩吗?难怪他对她怀有一种极微妙的情愫,原来……他的心比他的眼睛早一步认出她。
“王兄若不相信臣弟所言,不妨亲自到地牢走一遭。”
地牢……帝熙的话提醒了他的残忍,帝昊印象中的她,似乎是个气虚体弱的小女孩,她怎堪承受他如此野蛮粗暴的对待?
“她、她还好吗?伤得严不严重……可恶!”帝昊带着无限的懊恼与悔恨,飞也似的冲出了紫宸殿,直奔地牢。
他反常的行为引起了应威的不解,应威虽然觉得奇怪,却仍是尽职地跟了上去。”
都这么晚了,大王要上哪儿去?”
帝熙越过他往前走,“地牢。”
“唉?”应威哑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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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熙前脚一走,救妹心切的祁怀便潜进了地牢。
借着黑暗的掩护,祁怀顺利地抵达祁怜被囚禁的,牢房。
祁怀隐藏在暗处,小心翼翼地观察周遭的动静,终于发现横卧在干草堆上、被鞭打成伤的祁怜,和一旁正帮她清洗伤口的大夫。
瞧见妹妹无端受苦的可怜模样,祁怀顿时呼吸一窒,胸中窜烧的怒火令他兴起了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祁怀悄悄上前,将刀架上了大夫的脖子,语气不善地质问:“老头,是谁把她打成这样?快回答我!”他非宰了那个人不可!
“啊……”平空冒出一个人,锋芒四射的大刀又紧贴着自己的脖子不放,再加上祁怀那张和伤重的姑娘如出一辙、却可怕如鬼魅的脸孔,大夫被吓得犹如风中的落叶般,全身颤抖不已。“大侠……饶命啊……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奉命……来治疗她……求大侠饶命……”
祁怀一脚踢开他,“滚开!”
“是,大侠……”大夫连滚带爬地逃出地牢。
在赶走了大夫之后,祁怀看向祁怜,不由得放松了脸部冷硬的线条。
一扫先前的阴狠,他神情温柔地来到祁怜身边,“怜儿,哥哥来接你了。”
无奈,伤势沉重的祁怜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她甚至不晓得祁怀已经来了。
“怜儿痛……哥……救救怜儿……”
祁怜无意识的呓语令向来不轻易落泪的祁怀感到一阵鼻酸。到底是谁竟狠得下心来将柔弱无助的怜儿凌虐至此?若让他查出来,他绝不轻易饶他!
“哥哥……怜儿……怜儿想回家……”
“怜儿乖,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家,我们不要再待在这个讨人厌的地方,哥哥会请最好的大夫来治疗你的伤口,保证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祁怀尽量不触碰到她背上的伤口,轻轻地抱起她,“我们回家了。”
祁怀一踏出地牢,恰巧和匆忙赶至的帝昊撞个正着,他身后的帝熙和应威也在同一时间抵达。
看见一个男人毫不避嫌地抱着祁怜,帝昊难掩内心的气愤,“你……不许碰她!孤要你马上放开她!”
祁怀挑衅地仰高脸,“你凭什么?”
看见他那张与祁怜一模一样的脸孔,帝昊大吃一惊,所有的谜团也在这时全部揭晓。他不敢相信地倒抽口气,“你和她……你们……”
“他们果真是一对孪生子……”虽说是预料中事,不过,帝熙仍不免感到讶异。
“该死!”帝昊恍然大悟,“你才是刺杀孤的刺客!”他自责不已,若他早知道她有个孪生兄弟,那他也不会对她施以重罚了。
痛斥自己之余,帝昊心中不免衍生出一个疑惑——
即使她的记忆力再怎么不好,见到他的面容,应该能唤醒些微的印象,但是,他记得方才她对他的态度,仿佛从未见过他的样子,那种感觉还真令他……不舒服!
为什么她认不出他来?帝昊不懂。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或是……
“哼!”祁怀冷哼一声,打断了帝昊的思绪。“只可惜没能取下你的脑袋。”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孤的脑袋很好拿吗?”帝昊明白自己的任性妄为为他招惹了不少敌人,但是,祁氏一族也包括在内吗?
不过,他将来多得是时间慢慢追查这前因后果,如今当务之急便是从那个不晓得是她哥哥还是弟弟的手中夺回祁怜。
“把她放下!”好不容易与她重逢,帝昊说什么也不会放她走。
祁怀搂紧她,狂傲地说:“有本事自己来抢。”
“大胆!”
应威正要上前教训他,却被帝昊抬手遏止了。
“你们别动手,孤自己来。”
“是。”帝昊的命令一下,帝熙和应威只好作壁上观。
“哼!不自量力。”
祁怀嘴里虽这么说,不过,曾与帝昊交过手的他,自知敌不过帝昊,加上他怀中还抱着祁怜,胜算就更小了。不等帝昊有所行动,他一个运功提气,打算翻过城墙,来个不战而逃。
帝昊岂会被他这种小把戏唬弄?他一眼便看穿了祁怀心底所打的主意,利用祁怀跃上城墙、毫无防备的那一刻,猝不及防地从他怀中抢走了祁怜,连鲜血染红了他的单衣也浑然未觉。
“你……”,立在城墙上方的祁怀咬着牙,不相信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输给了帝昊。
帝昊淡淡地说:“你还太嫩了。”
“可恶!”帝昊的话挑起了祁怀易躁的怒火,不服气的他原本还想跳下去和帝昊一较上下,无奈,之前的争执声已经引来了禁卫军,他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等着瞧,帝昊,我一定会回来带我妹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话毕,祁怀跳下城墙,赶在大批禁卫军到达前逃出王城。
“王兄要命人追捕吗?”帝熙问。
“不必追了,立刻召太医到紫宸殿。”比起追捕祁怀,身负重伤的祁怜更教他关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