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文件的后方,有一个人儿正忙碌的周旋于资料和面前的电脑。
长及胸的黑发此刻被她盘在头上,银框的眼镜,将一双美丽深邃的大眼隐藏的很好,白皙的脸蛋,粉嫩的润唇正冷漠的抿直,似乎因被打扰而显不悦。
“放着就好。”
女人仅仅点头,纤细的手指不曾停歇的敲打着键盘。
经理的脸在抽搐、僵着笑,没想到会遭到完全的漠视。
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总裁的命令,不惜千里从美国飞回来台湾,就为了拿这份礼物给她,怎知她这么不给面子。
“咳!我说,纪、纪秘书,你、你有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是说,这礼物是总裁特地为你选的,你要不要先放下手边的工作,打开来看一下。”其实,是他也很好奇到底他们总裁送她什么东西。
“现在恐怕不是好时机。”她目光锐利,冷冷的抬起头。
又若无其事指着自己面前那一大堆仿彿再怎么忙也忙不完的文件。
她冰冷的口吻让身旁一副无所事事的男人,自心中打了个冷颤。
自讨没趣的经理被她这样一说,尴尬的咳了一声。
桌中的专线突然响起。
“秘书室你好。”她快速拿起电话,口气平板。
“是我,今晚十点到,来接我。”
电话另一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单单透过电话,女人可以想见此刻男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我知道了。”她的手不由的轻颤,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马上又恢复先前的冷漠。
电话一挂上后,她发现站在身旁的男人仍在原处。
“经理,你还有事要说吗?”她的意思清楚的是在下逐客令。
“没、没什么事了,你、你忙。”他快速摇摇头,手指着她面前的文件。
站在电梯口,经理忍不住回头瞄了她一眼,搞不懂,为什么他们总裁能够忍受纪秘书,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如果说总裁是一道光芒耀眼的烈阳,所到之处散发着灼烫热力;纪秘书就像零下三百度的冬雪,浑身带着冰冷寒风。
一热一冷的两人明明毫无共同点,在工作上却又搭配的如此契合、完美,一个足智多谋,一个深思熟虑,合作起来天衣无缝。
只是……他略略偏头,望向满桌公文的女人。
唉!她有种难以相处的孤傲感,看着众人的目光总是保持冷淡和距离。
明明长得如此美丽,却从来没有笑容,这样的女人,让人好奇,是否她从来不曾快乐?
电梯大门开启,经理踏入离去,直至门阖起的那一刹那,他的思绪仍在她身上。
静悄悄的室内,电脑的运作声、打字的键盘声,持续作响。
由白昼转入黑夜,这样的动作未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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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机场,蓝天仰看了下手表。
深邃的双眼透着笑意,他将滑落而下的前发向后拨,随性的靠着一旁的栏杆,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正穿着一袭名贵的西装。
人来人往中,不少女人发现他,且因他自信又迷人的笑容而停下脚步。
一八七公分高的修长体格,阳光般的温和脸庞,他像一道发光体,紧紧惑住众人、心神。
一辆火红的跑车在他面前停驶,男人挑了挑眉,咧嘴笑开。
“真是准时。”他的手表正指着整点。
忽略在场女人的迷恋注视,他优雅的走上前,打开车门坐上去。
车子快速离开,留下众人的失望神情。
“才刚下班吗?”蓝天仰的好心情,在见她此刻的打扮后,瞬间消失。
维宁略倦的脸蛋,看得出她这几日睡的不好,工作时间太久,精神不济。
“恩!回去吗?还是先吃饭?”女人难得展露淡淡不达眼底的笑容,她专注盯着前方的路。
“回去吃吧!你也还没吃不是吗?以后别再加班这么晚。”蓝天仰体贴的取消原本想约她一块到餐厅补庆祝她生日的晚餐。
“恩!”他的话让他得到另一抹微笑。
“今天晚上我来煮吧!”他提议。
“不,我来,你才刚回来,肯定很累。”
“你和我不也一样,记住,以后我不在,绝对不能多加班,早点回家休息,知道吗?”蓝天仰盯着苍白的脸,想起这类的话他好像说过很多次。
但某人有听没有懂。
“恩。”又是敷衍的应答。
“维宁。”不管车子正在马路上,蓝天仰伸手拉住方向盘,阻止她前进。
“有听进去吗?以后别再趁我不在的时后加班,你一定会忘了吃饭,工作过头,这样很容易生病,你忘了?我最讨厌看到你看生病。”
因为他会心急、不安、担忧到无法工作,只想着她,他伸手抚着她苍白细致的脸蛋,专注凝视她脸上表情。
乌黑的杏眼睁得大大,透出的温度除了冷淡外,还有那么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热度,但在她一眨眼后,那一抹小小的热度随即消逝。
讨厌……他会讨厌她,原来只是讨厌,而不是担心。
“好!以后不会趁着你不在时加班。”挥去心中浮起的疼痛,她加重语气作出保证。
如果不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会让这辆车就这么僵持在马路上的。
“恩!”听她这么回答,男人果然如她所预期的一样,满意的笑了,也把放在方向盘的手收回。
“对了,喜欢我送的礼物吗?”今天是她二十四岁的生日,原本以为自己赶不回来,所以他先托公司的经理带给她。
“喜欢!”
“那你为什么没有带在身上?”偏着头,他目光尖锐的望着她空无一物的白皙脖子。
“恩。”当她这样回答时,代表她的话有问题,而这问题肯定不会是他所想听到的。
“你根本还没拆对不对。”这一句不是疑问词,而是肯定。
她的一举一动,他总能清楚看在眼底。
“对不起,今天太忙了。”所以她连拿都忘了拿。
那份礼物现在正完好如初、原封不动的躺在她的办公桌上。
事实上,当她工作到一个段落后,才发现时间已经九点零三分,距离两人约好的时间,只剩不到一小时。
慌忙中,她快速关起电脑,拿了椅后的皮包冲出公司。
一路上又以狂飙的速度赶过来,也不知一个月后,她将接到几张超速驾驶的罚单。
当然,这件事必须隐瞒的很好,不能让蓝天仰发现,否则他又要生气了。
“我就知道。”到底他该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认真到连礼物都没时间拆的好员工,还是生气自己有个老把他放在工作后头的家人。
“给你。”他选择另一种答案。
他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一个用精美纸盒包装的礼物。
“这是什么?”维宁趁着红灯时转头瞄了一下。
“另一份礼物。”他咧嘴一笑。
迷人的笑意自他脸上蔓延,带着些许的邪气,牵引她的目光停留在他帅气、自信的脸庞上。
“为什么又买一份?”她快速转移自己的目光,语气微乱,迅速镇定。
“你会喜欢。”那是他在无意间又发现到的,一条样式简单的手链。
当他在橱窗外见到这条手链时,脑中浮现她惊艳喜下胜收的愉快笑容,所以他二话不说又将它买下来。
“不要老是买东西给我,好浪费。”她蹙着眉抱怨。
她身上的东西,无论是衣服、鞋子,还是首饰,几乎全是他买的,东西多到连她都怀疑每天更换,穿个一年都轮不到一次。
蓝天仰笑而不答,只是一脸宠溺。
他就是喜欢这样疼她,任何只是要她想要、渴望的东西,不需她提出,他总能透过她的眼神中了解。
只要是她喜欢,就算再浪费,花再多的钱,他也不在意,只求自己这样的小小举动能令她感到开心、快乐。
她是他的家人不是吗?
他只有她一人,所以是最珍贵的。
无论她说了再多次要他别浪费,但对他而一百,只要给她的,花出去的金钱、时间,永远没有所谓的浪费。
像记起什么事,蓝天仰不悦的皱起眉。
“对了,你忘了吗?每次我出差回来时,你都该做的件事。”他抿着唇,眼中不满,像要不到糖的孩子。
固执的视线像把火,对着她熊熊燃烧。
不须转头,即使想忽略,也无法抹去那道灼热的注视目光。
没想到他又想起来了,维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无视车潮来往、人群繁多的市区内有多少人正透着车窗瞧见里头景象,她将车子停在路边,转头对上他的双眼。
“欢迎回来,蓝天仰。”
话一说完,她将身子靠近他,任由蓝天仰将她拥进怀中,让两人的距离更加更加的亲近。
然后,他们——拥吻……
在分开多日后,两人以吻代替言语表达对彼此的思念和欢迎,油然而生的喜悦,填满数日分离的痛苦。
触及对方的唇,两人再也无法停止,相互拥着彼此的身子,仿彿欲将对方融入骨血不再分离。
漫漫的火花愈来愈烈,道道激情的吻痕,划在对方的唇、颊、鼻、额上头,以此宣示彼此的所有权。
她和他,是青梅竹马、是上下属关系、是同居人,也是……最亲密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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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入静的时刻,以深蓝色为主的宽敞大床上,一男一女相互紧紧的交缠。
看着身下人儿紧紧闭上眼,咬着唇,脸上、身子透出微热的细汗,蓝天仰停下身下的动作,伸出手为她抚开因激烈的缠绵而散在脸上的发丝。
苍白的脸变得透红,维宁睁开双眼,带着迷蒙和不解的目光凝视他。
“睁开眼看我,别忍着,让我听听你悦耳的声音。”
“蓝天仰……”透红的脸色加深,她双腿紧紧环在他的腰间,让他更加的深入自己
男人额上溢着汗水,睁着双眼:心力、精神全灌输在动作上。
耳边传来女人的娇喘,一次次的呼唤,令他忍不住的陷入激情。
谁说她是冷漠?谁说她是冰山?也只有他能证明,身下的女人有多么热情、性感和狂野。
只有这个时候,蓝天仰才能真正从她——维宁身上感受出她并不是这么的冷漠:有这个时候,他能确确实实感受身下人儿毫不保留的火热。
她像团灼伤人的火焰,毫不犹豫将他燃烧殆尽。
跟随着她的他,释放全部的热情,完全包容而毫无怨言。
他能确定,他的维宁是把火,比他还要耀眼、充满光芒,带着掩盖不住的活力,一次次感染、照亮他的心。
记忆中的维宁,是个爱笑,活泼的女孩。
而他,他永远只有小心翼翼保护她的份。
但在十五岁后,冷漠、温吞,成为她的代名称。
他不懂,不懂维宁为何变成这样,无法明了她为何转变,可笑的是,从头到尾都在她身旁的他,依然不懂。
“维宁……我的维宁。”睁开爱欲的目光,蓝天仰一丝一毫也不愿放过的,紧紧盯着她的面容,贪婪地想将她此刻激情模样印入脑海。
外界一切,她冷眼看待,即便是他,有时也无法理解她心中所想。
但,他和她认识了十七年,该是最亲密的彼此,却明显感受她将心房紧紧封闭,拒绝他进入。
虽然她总是顺着他、支持他,尽心尽力竭尽所能地配合他,但……在某一天夜里,当蓝天仰醒来望着熟睡在他身旁的维宁时,他恐慌的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她像个局外人,总是静静待在一旁陪伴着他,冷眼承受他的喜、怒、哀、乐,仿佛两人之间有一条横沟般,相近又遥不可及。
她,就像拒绝发出声音,对他只是全然跟随的镜子,虽然无怨无尤,却从未表达自己真正的心意?
在他自以为是的懂她之后,下一秒,他又迷惑了。
维宁那双黑绿的眼中:水远充满许许多多的谜、许许多多的心思、许许多多他无法深入的忧伤。
是他不够用心吗?不,是她将自己隐藏的太好,宁可一贯的冷漠,无所求的待在身后,拒绝敞开心房。
一想到两人间所存在的距离,蓝天仰忍不住心慌。
“告诉我,你要我!”很可笑,他竟然只能在这种情况下得到安心、得到保证。
“蓝天仰……”乱序的气息、哀求的呻吟,如美妙的乐章,充满房内。
“说你要我,只要我……”
“我要你!蓝天仰……我要你。”
“只要我,只有我一人。”他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在她颈问烙下自己的记痕。
“我要你,只要你……只、只有你,任何人都不要……”
“别忘了自己所说的,你只要我,只有我,任何人都不要……”满意也安心的笑容自他嘴角勾勒。
他不愿再折磨自己,也心疼再让她痛苦,两人共同赴入激情,一次次浑然忘我的浓情化解开来,为宁静的深夜,奏出一首首动人乐曲。
这一刻,他们的心是相连的。
像是缺少另一半心的两人,找到了彼此,心——成了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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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白,窗外的鸟鸣声阵阵传来。空气中,带着微微的冷意,冷风自窗口吹送,扬起帘子。
维宁缩着身子坐在客厅内的窗口处,任由风打在她的脸上。
她眼中含着泪光,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有多久。
从激情结束,两人枕床入睡,身旁的男人确定她已进入梦中才缓缓闭上眼后,她才睁开了无睡意的眼眸。
她缓缓坐起身,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的脸庞,久久无法栘开。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将对他的爱意,毫不保留自眼中释放.,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充满爱恋,深深凝视他的身影。“我爱你,蓝天仰,好爱好爱。”
从她十五岁开始,懂得何谓爱情后,她的心情、视线、目光、脑中、心中想的都是对他的爱。
无视于众人对他的倾心,她曾经天真的认定,他一辈子只属于她。
从他第一次被他救的那天起,她的世界只有他。快乐、伤心、难过,他的行为、心情让她跟着他而动。但有一天,她的世界变了,原以为跟着她在转动的天地,一下子变得黑暗、无光。
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她忘了,一部电影中,独角戏是无法抵达结局的。
而她,更只是独角戏中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