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一家要去参加海夕的婚礼,这七天我注定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我租了十几本言情小说,买了一堆零食和方便面,窝在床上,打开单放机,吃零食听音乐看小说。对很多女孩子来说,这是最奢侈的消遣,而对于我来说,这只是消磨时间和排遣寂寞的一种方式。看着那些虚构的爱情和幻想的浪漫,我只想苦笑,如果现实中的爱情故事都像小说的结局一样,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那么离婚率就不会逐年上升了。但仍然有许许多多青春年少的小女生们愿意相信这些故事,幻想自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殷殷期待着自己命中的白马王子,其中也包括一年多以前的我。可笑啊!而正是这些幼稚而可笑的故事伴我度过了孤独的漫漫长夜。
丢掉最后一本,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时针指向凌晨五点,我整整看了十四个小时,晚饭也没有吃。终于有了一丝睡意,我关掉单放机,往被子里一缩,灯也不关,衣服也不脱,抱着满床的小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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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震天响,把我睡梦中吵醒,该回家的都回家了,该玩的也都出去玩了,昨天下午我跟母亲通过电话,这时候谁会打来?我用被子蒙住头,不去管它。铃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下床,抓起听筒很冲地问:“谁啊?”
“沐阳,是我,表姐,你赶快找一件最喜气的衣服换上,我们一会儿去接你。”
我满头雾水,“接我?去哪儿?你们不是去参加婚礼了吗?”
“就是去参加婚礼,先不多说了,见了面再跟你解释,快换衣服啊,到你楼下再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我才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金星飞舞,好不容易视线清楚了,我一看表,六点三十五分。“天啊!”我无力地呻吟,我才睡了一个半小时。
翻箱倒柜的也找不到一件喜气的衣服,我怎么知道什么样的衣服算喜气?猛然瞥见江平挂在床头的一件红色羊毛绒外套,就这件吧,参加婚礼么,当然是红色的喜气。
牙齿刷了一半,电话铃又响了,我含着牙刷含糊地应道,“好的好的,五分钟,再给我五分钟。”
冲到楼下,看到一辆车,表姐一家和宁海辰都在车里。
表姐打开车门问:“你晕车不?”
“不晕。”
“那你坐后面,我坐前面,我晕。”
我乖乖钻进后坐,旁边坐着洁儿,那边坐着宁海辰,表姐坐前座,姐夫开车。
我问:“为什么叫我一起去?”
表姐挥挥手道:“别提了,海夕的什么同学,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昨天半夜得了急性阑尾炎,今天一大早给我们打电话让带一个女孩过去跟车。大清早的我上哪儿给她找女孩去?幸好想到你。咦?你这件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过?”
“室友的。”
“瞧你,”表姐责备我,“干吗穿人家的衣服?”
“我自己没有喜气的衣服啊。没关系的,我们宿舍总是互相穿衣服,大家习惯了。”我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洁儿道:“小姨穿红色很漂亮,要是没那两只熊猫眼就更漂亮了。”
我轻轻地打了她一下,她吐吐舌头转头问:“你说是不是啊,哥哥?”
宁海辰道:“吵醒你了吧?”
“还好。”我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
姐夫道:“你们平时早操不都是六点吗?怎么困成这样子?”
“哦,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表姐惊道:“不睡觉干什么了?宿舍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看小说。”
“你们这群孩子。”表姐又气又无奈,“就不知道那些小说有什么魅力,我上课的时候总见下面有女孩子看。”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车子晃晃悠悠的,我的眼皮自动自觉地合上。
一会儿就听洁儿叫:“小姨,你压到我了。”
“哦。”我惊醒,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坐直身子,不久又斜下去了。
宁海辰道:“洁儿,到哥哥这边来。”他抱过洁儿,自己坐到我身边,揉揉我的头发,笑道:“看你,头发都没梳吧?”
“嗯。”我下意识抓抓乱发,还是不太习惯有人碰我的头发。
他指指自己的肩道:“困就靠着我睡。”
“没事。”我强忍着打呵欠的冲动,靠着他睡?感觉总是太亲昵了些。
车子上了高速之后平稳许多,路两旁的景致变得单调乏味,我的眼皮开始打架。忍耐、忍耐、忍耐,我在心中默念,念着念着就没有意识了。
“沐阳,醒醒,醒醒,沐阳,到地方了。”
“啊?”我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到表姐的脸,她站在车门外面,轻轻地摇我。
“醒醒,到了,下车了。”
“哦。”我习惯地伸个懒腰,手肘碰到一个人,我一仰头就看到宁海辰含笑的眼,而我的头就枕在他右臂上。我惊得猛然坐起,“当心”,他迅速伸手按住我肩头,避免我的头顶跟车顶棚来个亲密接触。
我匆匆忙忙下了车,红着脸道:“不好意思,我怎么睡着了。”
“没事。”他偏头示意,“这边还一个呢。”我再看,原来洁儿也靠着他睡着了。
姐夫把洁儿抱出来,表姐拉着我道:“走,我带你去见新娘子,顺便化个妆。”
“啊?”我惨叫,“还要化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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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跟车的都是些成年且未婚的女孩子,根据各地的风俗不同,可以有四个、六个、八个不等,加上新娘刚好是单数,新郎接过去之后将新娘留下,女孩们还是双数回来,取成双成对之意。若是在古代,这些女孩就是陪嫁的丫头。接亲时女孩坐后面,前面坐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叫做押车的。到了婆家,新郎要给押车的和跟车的红包,红包给得满意,押车的才下车,跟车的要看押车的行事,如果红包给得少,押车的不下车,那就惨了,这媳妇一定接不进门。我小时候也参加过亲戚的婚礼,不过那时候未成年,又不是男孩子,所以也不懂这些,只知道每次三姨家的表弟拿了红包都羡慕的要命。这一次,我也有红包了。
我趁没人的时候拆开红包,居然有二百块呢,想了想,还是另找了张红纸包起来,偷偷塞给表姐。
表姐疑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还没随礼呢。”
“傻丫头,你是来帮忙的,随什么礼?”
“哪有参加婚礼不随礼的道理?”
“你跟我一起来的,礼钱就算我那份里了。”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宁海辰走过来道:“你们俩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这傻丫头,”表姐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嚷着要给礼钱呢,我说不用么,她还非磨我。就没见过赶着给别人送钱的。”
他笑了笑,伸出手道:“那就给我吧,我去帮你写在礼单上。”
“好啊好啊。”我急忙塞给他,免得表姐拦着。
“哎?”表姐没等说话,宁海辰已经转身走了,她朝他的背影瞪眼道:“海辰怎么这样。”
要说买东西麻烦,还不及结婚的十分之一,眼看着新郎新娘撑着疲惫堆着笑脸应对亲朋好友,我真替他们觉得累。酒席上我跟那些跟车的女孩们一桌,除了一个是海夕的表妹,另外四个都是她的同学,她们用茶碗调了一碗所谓的“人生百味爱情汤”。天知道那是什么汤!芥末、辣椒粉、胡椒、精盐、老抽、白醋、茶水、啤酒、白酒、红酒、料酒还有烟灰混在一起,我的天啊,如果喝下去,一定会进医院,严重的话可能直接就进太平间了。闹婚礼是这么闹法的么?我怀疑这几个女孩子是新娘的情敌。
宁海辰跟着忙进忙出的,趁他经过身边时,我一把拉住他,眼睛瞄着那碗汤,低声道:“你跟新人透个气,那碗汤不能喝呀。”
他会心一笑,拍拍我的肩道:“知道了,放心。”
敬酒敬到这桌时,她们端起了那碗汤,新郎盯着分不出颜色的汤水,苦着脸道:“真的要喝?”
“真的要喝!”
“这样吧!”新郎倒了一茶杯的白酒,“这些我一口干了,各位大姐就饶了我吧。”
女孩们吃吃地笑,最后推出一个代表道:“光干了还不行,桌上这些人,你得每人叫一声阿姨。”
海夕笑着推了说话的女孩子一把,嗔道:“行了吧姐妹们,他要真叫,你们还真答应啊?我们不嫌小,你们还不嫌老?”
女孩们一阵切切之声,都说她见色忘友。我身边的女孩突然把我拉起来,笑道:“不叫我们可以,这个不能不叫吧?”
“对啊对啊。”她们一齐起哄,“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阿姨。”
“别。”我的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这里没我的事啊,千万别叫。”
几个女孩不依,拉着我不放,说什么也要叫。
一个声音突然道:“你们几个丫头片子做什么呢?看把人家小丫头吓的。”
我抬头,见表姐挽着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站在我身后,我急忙挣脱了她们,跑到表姐旁边。
表姐道:“妈,这是我表妹,叫秦沐阳。沐阳,叫伯母。”
我赶忙叫一声:“伯母好。”
“好。”老太太摸摸我的头,笑道:“多秀气的孩子,来,跟伯母到那边去,别跟她们这些疯丫头掺和。你们也悠着点,我外孙女婿今儿要是进不了洞房,我可饶不了你们。”
女孩们笑道:“姥姥心疼外孙女婿喽。”
老太太道:“我就心疼,就偏袒,怎么着?”说着拉过我的手回她们那桌了。我回头看,她们到底还是让新郎官喝了两杯酒才算过关。
不一会儿宁海辰坐过来吃了两口菜,顺便问我,“刚才没吓着你吧?”
我皱皱鼻子,“有一点。”
表姐道:“幸亏海辰机灵,让老太太出面,不然还救不下来你呢。”
老太太呵呵笑道:“就是叫一声也不亏,咱们人小辈大么。海辰,你叫过人家阿姨没有?”
宁海辰一口茶水全喷在桌子上,瞪大眼叫道:“姥姥,您那么大年纪了还拿我开涮。”
老太太跟他对着瞪眼睛,“谁叫你三十来岁了还不给我找个外孙媳妇?我就是要涮你,怎么着?”
宁海辰眨眨眼睛,气短地道:“不跟您说了,我还忙着呢。”说着逃命似的走了。
我暗笑,这老太太真有意思,年纪跟我姥姥差不多了,说话却跟个孩子似的。人家说“老小孩老小孩”,大概就像这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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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散后又闹洞房,我不忍再看,跟表姐和洁儿找个地方睡觉去了。这哪里是结婚啊,简直是上刑么。我有几年没睡过火炕了,硬梆梆的硌得人好不舒服,半夜起来上了趟厕所便再也睡不着了。披衣出来,深夜的冷风透着丝丝寒意,新人那边的院落灯还亮着,但已没有了人声,大概那些人终于走了吧。
大门开了,一条黑色的人影进来,我下意识地往屋门口退了一步,眯着眼还没看清是谁,对方已经开口了,“沐阳?怎么还没睡?”
是宁海辰,我心下松了口气,上前两步道:“睡不着,你忙到现在啊。”
“是啊,海夕那些同学真够疯,你没看把他们俩为难的,还好总算走了。”他伸手拉了拉我外套的领子,“天冷,当心感冒了。你怎么小小年纪就有失眠的毛病?”
“遗传吧,我妈妈就这样。你进去睡吧,我待一会儿也进去了。”
他顿了一会儿,突然拉起我的手道:“走吧,上车,带你去兜兜风。”
“不了,这么晚。”
“就是晚才去,我知道有个地方特别适合看星星。”他不由分说地把我塞进车的前坐。
那是一片很大的空地,长满杂草,初春的季节还是一片枯黄,偶尔点缀着尚未融化完全的积雪。宁海辰将车顶棚打开,靠在座椅上抬头仰望,暗黑的夜幕中满天星斗,璀璨明亮,仿佛触手可及,不像城市中的夜,总是那样灰暗迷茫。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很低沉,“夏天时这里的杂草都长到一人多高,小时候常常来玩捉迷藏,晚上就捉蟋蟀,看星星,累了就躺下睡觉。要是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也跑到这里藏起来,保证大人们找不到。”
“那你爸爸妈妈多着急啊。”
“呵呵,”他笑,“那时候小,不懂事。不过这个方法很有效的,跑过一次之后,爸爸再也不敢大声骂我了。”
我偏过头望着他,“看不出你小时候那么任性。”
“是啊,不过现在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了,不像你,还可以随心所欲。”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任性?”
“小丫头,”他揉揉我的头发,“哪个孩子不任性?你自己不觉得罢了。”
我反射性地道:“别碰我的头发。”
他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怎么了?”
“没怎么,”我垂下头,“我不喜欢人家碰我头发。”在他碰了那么多次之后才说这句话似乎有些奇怪,但不知为什么,我今晚特别在意,似乎他揉我的头发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令我浑身的警惕细胞都活跃起来。
“哦。”他浅浅地笑,笑容里有水一般的包容,仿佛对着一个任性的孩子。在他眼中,我可能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吧。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好久好久,他的笑容渐渐淡去,轻轻叹口气问:“想不想听故事?”
“你的故事?”
“对,我的故事,一个任性的故事。”他看我一眼,见我瞪大眼睛听着,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上大四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她那时跟你现在一样大,是她们那个年级的‘校花’。”
我忍不住插嘴,“她很漂亮?”
“对,很漂亮,很耀眼,很任性也很高傲,就像正午的阳光,走到哪里耀眼到哪里,上三届下三届的男孩子几乎没有不迷她的,当然我也不例外。追她的人不计其数,幸运的是,她选择了我。”
我又插嘴,“她为什么选择你?”在我看来,宁海辰的相貌只能算中上,并不是让女孩子眼睛里冒红心的帅哥,似乎也没什么长才(当然具体有没有我也不清楚),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那让人心头暖暖的笑容。
“我也这样问她。她理所当然地说:‘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还需要什么理由?’”
的确,爱情需要理由吗?
“于是我们开始交往。不久,我毕业了,找了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只是离她远了点,她每个周末都来看我,我有机会也去看她,那两年里,我们真的很幸福,很快乐。”
“后来呢?”
“她毕业之后,我们着手准备结婚。”
“结婚?”我惊呼。
“对,结婚证都领了,就差办酒席了。可是就在婚期的前一个月,她跟我妈大吵一架,气得我妈当场晕过去。我知道我妈一直不是很满意她这个媳妇,但因为我,平时两人面子上都过得去,但那次却闹得那么凶。我看我妈晕了,心里一急就说了她两句,结果她哭着跟我说不嫁了,然后就走了,等我再去找她时,她不见我,几个月以后她家人告诉我,她出国了。”
“啊?”我愣了,“她就这么走了?那她们为什么吵架?”
“因为我妈说她不检点,不温柔,不贤惠,可能还有其他什么更难听的话。她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人,我又不问缘由地凶了她,所以……”
“所以就这么走了?这女孩也太任性了吧!”
“是啊,任性且高傲,正是她吸引我的地方,却也成为我们分开的理由。我想她本来就有出国的打算吧,而我居然不知道她在大学的时候就考了托福和GRE。”
“那你后来怎么没找她?”
“我给她写了几封信,她没有回,其实我心里也赌着气,认为她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的就走,于是就寄了一纸离婚协议,没想到她很爽快地就签了。”他苦笑一声:“反正只是登了记,其他的什么也没办,离的时候也挺方便的。”
原来,他结过婚,不不,应该还不算正式结婚,但是这又算什么呢?
“后来我一气之下辞掉工作考研了。”
“这跟你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赌气吧,认为她出了国,我也不该比她差。而且,同事们都知道我要结婚,最后却不了了之,面子上很难堪,所以想换个环境。”他看我一眼,笑着问:“你说,这是不是个任性的故事?”
“嗯。”我重重点头,“任性得过火了。”
“是啊。换了现在,我想我一定可以处理得更好,起码不会让她轻易走掉。”
“你……”我试探地问:“很爱她?”
他想了想,点头,“是,至少曾经是。”
“那她真的爱你吗?”
“我不知道,她爱我的时候没有给我理由,走的时候也没有给我理由。她走,可能就表示不爱了吧。”
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呢?我无法理解,都已经决定嫁给一个人了,却能够轻易放弃,潇洒地走开。她的爱情给的轻易,放弃的也轻易。我突然想到父母,也许他们就是缺乏这份潇洒和任性,才会搞到现在这种彼此痛苦的地步。而我,竟不知道该欣赏她还是鄙视她。
“瞧我,莫名其妙地跟你说这些。”他把车顶棚放下,“冷了吧?咱们回去吧,天快亮了。”
我看着他发动引擎,嘴角缺少了那份温暖的笑意,突然感觉很不习惯,冲动地道:“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跟我说。”我想,一定是海夕的婚礼刺激了他,才会令他这么伤感。
他诧异地看着我,忽而又笑了,“小丫头!”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又警觉地停在半空,眯起眼睛道:“真把我当朋友,就让我摸摸你的头发。”
“好吧。”看在他心情不好的分上。
“呵呵。”他用力揉了揉我的头顶心,把我的短发揉的乱七八糟。
我咕哝:“奇怪,你们干吗都喜欢虐待我的头发?”
他无辜地笑,“不知道,我看着你的头发就忍不住想揉一揉。”
“哼!”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一个任性的故事,奇异地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或许潜意识里,我认为他心有所属,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性,所以才放心地让他靠近我,成为无所不谈的朋友。何况,他率先敞开心扉,向我展示了他的信任和真诚。
第二天离开时,老太太拉着我的手,一定要送我个红包做见面礼,表姐帮我推托,老太太就摆出她那招牌表情和招牌话语,“我就是喜欢这孩子,就要送她红包,怎么着?”
怎么着?谁能拿她怎么着?我只好乖乖地收了。
上了车,我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二百块钱。我直觉地看向宁海辰,他淡淡地笑,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模样,可我知道一定是他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