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近身相搏”打得激烈,火花四射飞迸,两具身躯皆渴欲动情。
欲念烧至狂热。
掌稳她拱高的腰肢,在她体内狂放进撤,他不断占有,心却被她占据……
她最好自珍自惜,若再轻易弃他,动不动就自寻死路,他有得她好看。
必不饶她。
一辈子不原谅她。
“小哥哥……小哥哥……”当她意乱情迷间透出哭音这般唤他,如瞬间敲进心底,令他神凛心震,不能自已。
拥紧她,再亲昵不过,彼此之间血气接连。
他再次探寻她的唇,舌在她芳口中搅动进出,如同身下湿热的缠绵。
以往心意未定,与她交手没一次占上风,才由着她嚣张猖狂,如今的她收敛气焰,温副听话,不再动不动就黏上来,这让他又觉不快。
就是要她的贪恋,要她渴求,不能将他拖出这么远,令他坠得这样深,最后放他一个留在原地。
气息粗喘,他唇舌加重力道,腰劲更沉更快。
要疯癫作狂,就一起。一起……
这一夜弄明白男人纠结的点,被步步进逼,逼得丽扬不得不使出“破罐子破摔”的绝招,再次没脸没皮赠上,要多狠有多狠,见血了才痛快似……经过此“役”,仿佛揭去一道无形枷锁,男人想要就巧取豪夺,没在跟她客气,且像在试她底线,常莫名其妙就来劲儿,选的所在也越发无法无天。
在撒拉罕老人的牧地待下的这些天,他欺她目力未明,上一刻明明还在绿洲边说话,下一刻人已被他挟走,不回羊皮帐内,而是进到绿洲边上的胡杨和枣椰树丛里,白日宣淫便算了,还野合,倘是教牧民们偷瞧或偷听了去,都……都不知别人要多不好意思?
今儿个一早,聂行俨随撒拉罕等几位牧民去拜见邻近另一牧族的长老。
那牧族虽小,族民不多,但驭马有术,天养牧场早有耳闻,也曾起过结交的念头,但不得其门而入,撒拉罕亦是一次因缘际会下襄助过对方,再加两边离得近,渐渐才有往来。
丽扬其实也想跟的,但被药巫奶奶留下。
那位高龄近百岁的老奶奶不会说话,但感觉挺爱笑,呵呵笑出声时,皱纹深深浅浅布满整张圆脸,奶奶还拉她的手搁在老脸上,要她摸。
她十指轻轻抚触,因那些弯弯的纹路和并不光滑但很温暖的肤温,也跟着笑。
她摸完了药巫奶奶,老人家跟她讲究礼尚往来,换她被摸。
而老药巫这一摸有些门道,是用巫医观诊的法子帮她瞧病。
她试着跟老奶奶解释,说自个儿不是病,是打熬精血后又遭人借力打力才致如此,但老奶奶一直点着她的胸央,像在说她那里有事……
说不通的结果就是,她被脱得光溜溜,直接赶进大药缸内。
泡在黑乎乎的药汤里,缸子底下还养着小火,药巫奶奶就让三个小巫僮女娃紧盯她,不到时辰不得起身,欸,她都觉自个儿快成药炖人肉。
好不容易撑到出浴,用巫僮备来的热水清洗过后,浑身上下肤孔大开,血气畅行,脑门确实轻了不少,连呼吸吐纳都轻松许多。
她跟药巫奶奶谢了再谢,老人家似乎对她药浴后的成效仍不满意,略枯瘦的指还是不断点着她胸央,嘴中发出“唔、唔——”偏急的声音。
“药巫奶奶说,你心间有物,得驱出来才成,搁久了不好。”小巫僮解释。她不很明白,正欲再问,整座绿洲突然骚动大起。
她听见牧民们奔窜大喊,大畜小畜惊吓狂啼,几条牧犬吠声不断。
“……啊?!药巫奶奶——”立在她身侧的老人家骤然倒下,险些把眼盲、毫无防备的她也一并压倒。她凭本能托着老人家,一块儿坐倒在地。
丽扬才要收回手,却被老奶奶一把反握,那满布细纹的五指瞬间要掐进她肤肉内一般,狠狠钳住她的腕。
“快看!”
是个苍老的嗓声,仿佛在她耳边响起,也像直直传至脑海里。
虽陌生,却丝毫不觉突兀,那是药巫奶奶的真心本音,她知道。
“渡鸦来了!是那个人招来的,从冥谷成群飞出,那个人他、他……不是人……要当心……当心……快看!”
扣在腕上的枯指猛又用力,丽扬背脊陡凛,有什么沿着脊柱直往天灵喷冲。盘踞眼前已二十多日的苍茫大雾忽然遭大风狂扫,她发现自己站在空阔穹苍之下,灰扑扑的天色,云压得极低,一望无际的原野,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很吵。
风声挟带振翅扑腾的声响以及刺耳的嗄鸣,她定睛去看,看到无形无色的风突然化作玄黑,黑压压连成一片,朝她扑来。
她躲不开,两腿像生根扎入土地,无法动弹。
她下意识紧闭双眸,咬紧牙关,岂知一闭眼,耳中灌进无数声音,有人有畜——
“哪儿来这么一大群?他大爷的!当真不见天日!”、“咩咩——咩……”、“把小羊赶到一块儿,守好!别让鸦琢了它们眼珠!”、“哞——哞呜——”、“牛只发狂了,拉好拉紧啊!啊啊啊——围栅快放下,愣着干什么?!快帮忙!”、“唬……汪汪——唬汪汪——”、“阿娘呜呜呜……怕……”、“别出来别出来!躲好!孩子们躲好,别出来!娘守在这儿,没事,别怕,没事……”
眼泪渗出,顺颊滑落。
她知自己的神识是清楚的,却能在虚与实之间转换。
人先被药巫奶奶送进灵虚之境,耳力又从灵虚转实,闭阵便听到羊皮帐外牧民们的惊喊,即便未亲眼见到,也能想像那一片乱象……男人们叫喊奔走,努力守住场子,女人们将老人和孩子们护在安全处,不住地安抚……藏在心中深处的东西被凿出,脑子里一幕幕场景飞掠,那些声音感觉与那一天是如此相似,她不愿回想的事尽现在前,整幕的红,鲜血像洒不尽,她被阿娘藏起,被鹰族的众人藏起,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从冥谷成群飞出,那个人招来的……
他不是人……要当心……当心……
渡鸦来了!
不要——不要啊——
别再伤人杀人,别再见血,血流得够多、够多了!
当心有何用?面对来犯,皆该奋起迎战!
她再不躲藏,谁也不能再将她藏起,她的意志是自己的。
她是西北鹰族的子民。
她是三公主丽扬。
她是一族之长。
她是苍鹰大神命定的鹰主。
她是!
背有展翼胎记的娃娃,是大神选定的鹰主……
天赋异禀,才情卓越,能肩负一族兴荣……
神选护佑,命定之人有苍鹰之魂,流着神灵血液……
她是!必须是!
所以鹰儿听她召唤,为她所用,奉她为主,供她差遣。大鹰——
来!
第4章(1)
聂行俨策马疾驰再疾驰,胯下红鬃驹四蹄迅若闪电、飞腾无影,远远将撒拉罕老人与同行的牧民汉子们甩离,带着他直往大鹰飞往的所在奔去。
他们是在返回撒拉罕牧地的途中发现异状。
不知从何方飞来的大鹰,不是一头、两头,而是成群又成群。
为首的那头猛禽发出清锐长啸,震耳凛心,他追上去看,不是老大还能是谁?!
鹰群形成巨大阴影,几将蓝天掩蔽,飞翔之姿从容坚毅,直直前行。
瞧眼前异状,今日外出的众人当知牧地有变,扬起马鞭紧赶、直赶、疯赶,谁也快不过他胯下剽悍的红鬃大马。
一入牧地,他双目厉瞪,环看四面八方,剧跳的心提到嗓眼。
成千上万的乌鸦如乌云密布侵袭牧地,一只鸦振翅顶多让自身飞起,千万只的鸦振翅则足以搅动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