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这家客栈吗?」黑衣人的头头问。
「探子回报说,他们的确是投宿在这里,而且还共宿一间房。」
「真是一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你确定那妖女所用的毒,是噬血毒花水晶兰的独门毒药『样样红』?」黑衣人的头头继续问。
负责探听消息的黑衣人回答说:「我们同华堂的大夫去医治李大爷那伙人时,曾仔细检查,详细盘问过,确定是样样红没错。」
「那么杀了他们为武林除害,也算是功德一件。弓箭手就位!」
众黑衣人的头头一下令,所有弓箭手立即将客栈四周包围住。
「点火!」
瞬间,弓箭手箭端上的火种马上被点燃。
「发——」
发号施令的人的声音忽然嘎然而止,大家觉得奇怪,探头一看,讶然发现,不知何时头头的嘴巴里塞了一个大包子,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更显得滑稽。在大家想笑又不敢笑之际,弓箭手弦上的箭忽然全部从中断裂,箭端的火苗在坠地前发出诡魅般的绿光,一落地后就熄灭了,大地又恢复一片漆黑。
这时,大家面面相觑,惊得再也没有心情笑了,全身直打哆嗦,深怕身上莫名其妙就沾上样样红。
众黑衣人的头头愤然拿下塞住嘴巴的包子,眼睛锐利地观看四方,耳朵灵敏地听闻八方后,仍然察觉不到出手的人究竟藏匿在何处,令他不禁暗自心惊。
今夜他本想趁着水晶兰之女毫无防备之心时,攻其不备,一举将她歼灭,没想到那妖女竟然有不知名的高手暗中保护着,看来今夜是讨不到便宜了。若再恋战下去的话,恐怕不但占不到便宜,还可能伤亡惨重。
想到这儿,黑衣人的头头当机立断地说:「撤!」
众黑衣人对这个指令虽然有些错愕,却也立刻遵循,一眨眼间,整条街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凉凉的夜风来回闲晃。
客栈对街的大树上有个黑影随着夜风缓缓而下,落定在客栈的大门前,静静地望着已关上的大门。这个男子一身玉树临风的优雅气质,说出口的话却与气质极不相称。
「这么快就私定终身了啊,小师妹,你未免太猴急了些吧!早告诉你要先精挑细选一番再下决定,你就是这么拗、这么不听话。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所以还是祝福你啦,祝你百年好合,可别太快就守——」
话未说完,就被数根穿门而出的竹筷给截断了。
那男子轻易闪过竹筷子攻势,继续要嘴皮子说:「你不喜欢百年好合这词啊,早说嘛,再换一个给你。嗯——劳燕分飞这词你觉得如何?」
「你欠揍!」
客栈关闭的大门砰然爆裂开,随之跃出的身影正是水芸嫣,而刚刚躲在大树上只身退敌的人,当然是她的大师兄风舞阳。
「哇!火气这么大,一定是欲求不满足,早就叫你别挑丑蛋这么烂的人当丈夫,你就是不听,现在自讨苦吃了吧!」
「你还说!」虽然水芸嫣对风舞阳的话没全数听懂,却也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因此出手更加凶狠了。
冷剑影闲闲地倚在已无门板的大门边,观看这对师兄妹不要命似的拼斗。再细看些,就知道风舞阳礼让的成分大些,所以他此刻的心境才能这么悠哉。
很少对他人多加注意的冷剑影,难得对这对师兄妹感到好奇,因为光是他们会解令所有江湖人士闻之丧胆,神医、药仙都束手无策的蚀魂香,就知道他们绝非是简单人物。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会注意他们的最主要因素,因为他一向是个事不关己就懒得理会的人,所以会让他对他们多加注意的最主要因素,就是他已经认定水芸嫣是他未来的妻子。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仍不得不对她的大师兄风舞阳多加关注。他实在搞不懂风舞阳这个人,长得一副文质彬彬、玉树临风的模样,却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十分冷漠,惟独对水芸嫣热络异常,老没个正经。他明明对水芸嫣疼爱有加,却又偏偏爱逗她,似乎以逗得她暴跳如雷、跟他拼命才开心。不过,据他这些日子的观察,能逗得水芸嫣气得快抓狂的人,似乎也只有风舞阳一人了,难道真如叶不归所说,他们之间存有异于师兄妹的情嗉?
想到这里,冷剑影不由得皱了一下眉,但也只有一下下而已,因为不论他们之间有没有异于师兄妹的情悻,他都决定将它化为乌有,他可是下定决心要娶水芸嫣为妻,更不容任何人夺走他要的人,就算是她青梅竹马的大师兄也一样。心里拿定主意后,望着水芸嫣,他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往上扬。
「小师妹,你刚刚给那个丑蛋尝了什么甜头,竟能让他那张硬邦邦的僵尸脸上扯出个鬼见愁的笑容来?」风舞阳边打边凉凉地发问。
水芸嫣迅速瞥了冷剑影一眼,看到他正盯着她笑,心湖顿时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情绪也倏然变得大好,攻势当然就慢了下来。
「不知道耶,昨晚睡觉前他就怪怪的,上床后更是无缘无故大笑……」
「你跟他圆房了?」风舞阳急得神色凝重地抓住水芸嫣问。
「圆房?没有啊,我们只睡方形的房间而已啊。」
风舞阳以锐利的眼光审视着水芸嫣,觉得她不像已经人事的样子。
「你怎么了啦?」
「没事。你不觉得跟全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丑蛋窝在一起睡,挺难过的吗?」
「不会啊,我觉得挺舒服的。」
风舞阳再次谨慎地审视着水芸嫣,说:「别再随便找人窝着睡了!如果你一定要人陪,这样吧,我牺牲一点,我来陪你睡好了。」
风舞阳好不容易才拿出壮士断腕的牺牲精神来,因为他觉得现在自己牺牲一下,总比到时候她挺着大肚子回去,害得自己丧命的好。
「不用了,谁知道到时候我会被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惊醒。何况我觉得靠着丑蛋睡觉挺舒服的,不用换人了。」
一说完,水芸嫣就蹦蹦跳跳地来到冷剑影的身边,开心地依偎在他怀里。而冷剑影也不客气的双手往她柳腰上一揽,紧紧地搂抱住她。
两人的亲昵举动刺得凤舞阳眯眼冷观。
「累了吗?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冷剑影溢满爱怜之情的低头问。
被冷剑影这么一问,水芸嫣才发觉自己真的有些疲累,困意立刻袭上心头,连打数个呵欠。
她睡眼迷蒙、语气含糊地说:「真的好累耶,都是那些讨厌鬼啦,吵得人家无法好好睡。对了,师兄,你知不知道今晚来吵我们睡觉的那群讨厌鬼是谁?」
「不知道。」风舞阳现在的心情奇差无比,就算知道也懒得开口。
「他们戴的眼罩看起来挺好玩的样子,本来想跟他们要一个来玩,没想到他们竟然溜得那么快,真扫兴。」水芸嫣娇嗔地嘟着嘴,冷剑影立刻轻拍她的背安抚,使得她的娇颜绽开一朵好甜的微笑。风舞阳看着他俩亲昵的举动,心中忍不住骂道:哼!这个臭小子,以为他是谁呀!才与小师妹共枕眠不到一宿,当更以他小师妹的丈夫自居起来了呀?!若真要这么算,那么从小到大,和小师妹共枕眠不只一宿的他,又要算什么呢?可是,蓦然间他又惊觉到他们俩态度的奇异改变。
这件婚事起源于他与小师妹的意气之争。他知道小师妹虽然一天到晚嚷着要丑蛋当丈夫,但都是有口无心,信口乱言罢了,并不当真。而丑蛋虽然没言明,但是他感觉得出丑蛋自始至终对这件婚事的排斥。也因为如此,他才很放心的让他们俩在一起,反正出不了什么事,又何须去操这个心呢?没想到现在他们俩竟都认了真!怎么会这样呢?
为何一夕之间,他们俩的态度就转变了呢?
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那究竟是什么事呢?……
***
「你说什么?」花无尘惊得猛然站起。
「样样红又重现江湖了。」
「怎么可能?难道是兰儿她……」
「不是二娘,听说使毒的,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怎么可能?样样红是兰儿的独门毒药之一,她不会随便传给别人的,除非是……」花无尘震惊过度,差点站不住脚。
「是有可能,那个使毒的小姑娘的确有可能是小妹,因为她长得和二娘年轻时挺相像的。」
虽然当年二娘离开时,他的年纪尚小,而且中了蚀魂香奄奄一息的,但是二娘清丽绝伦的相貌,不是见过的人能轻易忘得了的,纵然当年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更没忘了二娘离开时,肚里正有个小娃娃。
「你怎么知道她们两人长得相像?」花无尘心急地问。
「驿帮少主的儿子被劫走,驿帮曾画了一些劫匪的画像给各个门派……」
「你该不会是要说,那个搅得整个江湖沸腾的驿帮少主失婴案,也是那个姑娘所为吧?」
「很有可能就是她。」花杰雨继续解释:「据我们的情报网传回来的消息,江湖中看过那张女劫匪画像的前辈们都说,那画像中的人儿有七分像二娘年轻时的模样。而在川中地区中了样样红的那些市井无赖,一看到那张女劫匪的画像,吓得全身直打哆嗦,细问之下,才知是画中那个姑娘对他们使毒。两件事兜在一起,便可推算出那个使毒的小姑娘,的确很有可能就是二娘所生的女儿。」
花无尘怔忡地晃了一下身子,双手连忙撑在桌案上。
「这么说真的是她了……」再仔细思考一番后,却重重地叹口气,语带讥讽地说:「难怪驿帮没请我们帮忙协助找人,我还以为几时我们这天下第一庄傲花山庄,声望竟然沦落到令江湖中人遗忘的地步,原来是……唉!」
当探子回报,驿帮少主贺千航的儿子被劫,各大门派都收到一张劫匪画像及协助擒匪找人的请托时,花无尘还为傲花山庄没收到同样的请托而纳闷不已,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明知她可能是我的女儿,各个门派却都秘而不宣,暗中一起对付她,他们和我们这多年来的交情,还真是『深』啊!」
「爹先别动气,传闻银丐叶不归已帮忙找回贺千航的儿子,化解了此事。」
「喔?叶不归为何肯这么做?难道——他喜欢上你小妹?」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当丐帮长老告诉他小妹是二娘的女儿时,他挺吃惊的,可见他先前并不知情。」
「这样啊,原来他并不知情……算了,他是否喜欢你小妹这事先别管,反正驿帮已不再追究劫婴之事,你小妹的安全应该暂且无虞,我们……」
「爹,虽然驿帮已不再追究劫婴之事,但是其它门派却照样追杀小妹,似乎没有放过小妹的打算。」
「为什么?驿帮都不追究了,其它门派为何还不放过她?」但才吼完,花无尘就猛然想通了——其它门派还不放过她,是要她偿还「母债」呀。
看到花无尘恍然明白的表情,花杰雨知道他无须再费唇舌解释了。
「爹,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花无尘不耐烦地问,他觉得此刻没有比确保他那未曾谋面的女儿的安全更重要的事了,其它的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冷剑影没死。」
「什么?!他还活着?」花无尘震惊万分。一直以为身受重伤又坠落深崖的冷剑影,九成九是活不成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滇境的探子回报说,冷剑影不但还活着,并娶了个心肠毒辣且武功高强的妻子,还生了个好几个月大的孩子……」
「怎么可能?江湖中从未传闻冷剑影已娶妻,更何况是连小娃娃都生了?」
「此外,滇境的探子也回报说,南山五虎中的南山恶虎,被自称是冷剑影的妻子所伤,而恶虎也中了样样红……」
花无尘这下真的撑不住了,砰然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爹——」花杰雨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搀扶。
「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他们俩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而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生小娃娃了呢?」花无尘眉头紧紧纠结。想到他那未曾谋面的女儿招惹麻烦的本事,比起她娘亲实在不遑多让,他怎能不忧心忡忡呢?
「据孩儿的推测,觉得那小娃娃应该不是他们俩的孩子。」
「为什么?」
「小妹曾抢夺驿帮贺千航的儿子……」
「这两件事……对呀,我怎没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块儿呢?」理出那小娃娃可能不是女儿与冷剑影所生的孩子后,花无尘焦急的情绪顿时舒缓了不少。
「另外……」
「还有什么事?」花无尘为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烦得快受不了了。
「传闻冷剑影的武功全失,连南山五虎这样不入流的角色也打不过。」
「真的?!」
花无尘的心里闪过一丝窃喜,因为这表示冷剑影无法来向他们寻仇了。但他随之又皱紧眉头。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儿此刻正和他在一起,不禁忧心忡忡。虽然她出江湖不久,却已招惹了不少是非,又和遭江湖人土追杀且武功尽失的冷剑影在一起,那可真的是凶多吉少,十条小命也不够她用啊!花无尘一颗刚舒缓的心不由得又焦虑了起来。
「赶紧下令我们各堂会的探子,以找出你小妹的下落为要务。还有,一找到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和保护,不要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与伤害。」
「孩儿知道。」花杰雨聪明的没点明,到现在为止,受到伤害的,可都不是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妹。
「你赶紧去办吧。还有……也查探看看是否有你二娘的消息。」
花杰雨微愣一下,赶紧回答说:「是。」
因怕儿子伤感,这件事多年来花无尘都是自己直接处理的。
花无尘踌躇再三,才问:「你——还恨你二娘吗?」
花杰雨没料到花无尘会如此一问,怔愣了一下。「没什么恨不恨的,反正事情都已过去了。」
花无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会恨你二娘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是千万别把对你二娘的恨记到你小妹的身上,她是无辜的。」
「爹,你想太多了。」
「希望是我想太多了。」花无尘是真心这么希望。
***
衔命急着出门的花杰雨,听到娘亲找他,立刻跟着仆没来到濂竹庭。
「娘,您找我?」
柔美的白衣少妇微微点头。她正是傲花山庄的大夫人、花无尘的元配柳诗庭。
「娘,您找孩儿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柳诗庭蹙眉问。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大哥,娘是好久没看到你,惦着你,所以才想见见你。」花蝶衣打回场说。
「孩儿事忙,忘了晨昏向娘问安,害娘惦挂着,是孩儿的疏忽。日后孩儿一定改进。」
自己亲生的儿子却与她如此生疏,令柳诗庭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许久没见你了,都在忙些什么?」
「忙着找……」接下去的话花杰雨实在难以说出口。
「找什么?」
「当然是忙着找冷剑影。」花杰雨立刻掩饰说。
「还有你二娘及她所生的女儿吧?」
花杰雨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娘亲这儿来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到儿子的神情,柳诗庭便知道自己的消息无误,不禁苦笑,语气轻柔哀怨地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是一心惦着她!就算当年她差点毒死你,他仍然还要她回来。你爹对我负心已令我够难过的了,而你——我的亲生儿子,竟然还帮着他们。」
纵然已修了十多年的佛,对于此事,柳诗庭还是无法心平如水、无动于衷,尤其是儿子的作为更令她伤心难过。
「娘,我……」纵然娘亲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字字句句却直刺花杰雨的心,令他的心隐隐抽痛。他想为自己辩解,却张口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
「算了,多言无益,何须说呢?去吧,自己小心些,别忘了你小时候曾中过你二娘的蚀魂香。」柳诗庭转身看着窗外丛丛竹林随风摇曳,不愿再谈了。
花杰雨知道娘亲心里苦,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的心里也苦,更不知道该如何吐露,只得闷在心里化为深深的叹息。
「孩儿会小心的。」
「大哥,请珍重。」
对于花蝶衣情溢于辞的关怀,花杰雨由衷地回她温煦的一笑。他心中忖度再三,决定还是先别告诉妹子冷剑影仍活着的消息。他转身对娘亲说:「孩儿此次离家可能会久些,请娘亲多珍重。」
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花蝶衣一眼,便赶着去办事了。
花杰雨一离去,花蝶衣开口安慰说:「娘,您别难过了,大哥会去找二娘,也是身不由己的。」
「是吗?」不知为何,这个儿子自幼就与她不亲,无论她对他再怎么呵护疼爱,还是拉不近母子之间的距离,产生不了母子间该有的亲昵感,令她有着深深的失落感。
「娘,夹在你和爹之间,大哥也是十分为难的。」
「是吗?」柳诗庭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中一片沉重,她不知道万一儿子找到水晶兰,带她再度回到这个家时,她该如何自处?
当年,她心爱的丈夫告诉她要娶侧室时,她惊住了,万万没想到说要爱她一辈子的丈夫,竟然会在婚后才七八年的光景,就背叛他们的爱而爱上别的女人。当她得知丈夫要娶的人,正是闹得江湖腥风血雨、有噬血毒花之称的水晶兰时,更是吓得半死,深怕她一进门就毒死他们母子俩以除眼中钉。
但是,为了展现她是个十分识大体的妻子,她不但不吵不闹,还强言欢笑帮他们俩张罗婚事。只是,见他们俩婚后恩爱甜蜜,她却只能形单影只,任爱与恨在心口煎熬,任背叛的感觉日日夜夜推刺着她,任恐惧害怕的感受无时无刻侵袭着她,那种百感交集的苦,有谁明白、有谁体谅呢?
幸好不到一年那女人就走了,离开这个家,把宁静的生活还给她。虽然丈夫对她的爱已不在了,但是无「外人」介入,一家人平平静静过日子也就够了。如今,她怀胎十月、辛苦拉拔大的儿子竟然要去找那女人回来,令她又再次感受到被至亲至爱背叛的感觉。万一那女人再回到这个家,她该如何自处呢?
「娘……」柳诗庭凝重的神倩,令花蝶衣好担忧。
「没事。」柳诗庭回头凝望遗传她绝丽容颜的女儿,叹口气道:「蝶衣,娘只能给你美丽的容貌,却无法保证给你好的命运。自古红颜多薄命,希望你能例外,希望你的命能比娘好,能找到终生爱你不变的人来嫁。」
「娘……」
「唉……」
纵然如此期望,但天能从人愿吗?柳诗庭只能化一切无奈于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