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她什么都没做就成了贱人?可恶,她决定了,就算居外不易,她也要搬出去,宁愿住在破庙也不继续在这边受人污辱!
下定决心后,春分反而冷静下来,就看她们能找出什么。
不一会,一个丫头的声音传来,“大奶奶,找到了。”
李氏得意一笑,甩手进了屏风后面的房间。
春分心一紧,该不会千防万防还是给人藏了书信,或者栽赃她偷东西吧?她急忙跟进去,却发现丫头找到的东西就是床下那包……情趣用品。
春分看到东西摊了一桌子,既愤怒又尴尬。
李氏哼了一声,“好个淫荡的小贱人,我倒要看看你在老太太面前准备怎么说!来人,把东西拿了,这小蹄子一起带去茂林院。”
一行人来到茂林院,饶是赵老太太年纪一大把,也没见过这么多花样,那栩栩如生的交合小木人,半透明的亵衣,绘有各种放浪姿势的春宫图……
李氏一脸委屈,“老太太您看,这小蹄子就是这样迷惑大爷。”
赵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春分,你救过大爷的命,所以我一直对你心存感激,不过这么多淫秽之物可不是为人妾室应该有的。”
春分跪在地上,“回老太太,那些不是婢子的。”
李氏尖叫,“你还说谎!”
“是大爷买的。”
李氏更怒,“胡说!”
赵老太太摇摇头,这大孙媳妇实在不行,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当家,要真是姨娘做妖,做错事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受惩罚,她就先把自己气死了。
说来也是自己糊涂了,光听唐媒婆说李家姑娘好生养,什么都没打听就去提亲,现在可好,千寻万找,却找来了一个没有智慧的孙媳妇。
“老太太,这小蹄子分明在狡辩,这满桌房中物本不是良家妇女应该有的,还用其迷惑大爷,孙媳妇想打她二十大板以示惩戒,求老太太允许。”
二十大板?那是要她的命啊!
春分连忙说:“老太太明鉴,真是大爷买的,婢子不过是个姨娘,大爷买了要放我这,我怎能推辞?老太太不信,请大爷来问就知道,婢子没做的事情绝不挨板子!”
赵老太太想了想,“费嬷嬷,大爷人呢?”
李氏一听就知道赵老太太是站在春分那边,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回老太太,金家四爷来了,大爷陪着他说话呢。”
“金家四爷走后,让大爷过来。”
费嬷嬷回覆,“是,婢子这就去交代家安。”
“春分先起来站着吧,孙媳妇你也坐,金四爷都是有事情才会过来,说完就走,大爷很快就会到。”
春分连忙爬起来,老太太人真好,她跪得膝盖要疼死了。
赵老太太见春分神色如常,又见李氏一脸忿忿不平,再次责怪自己没相好姑娘——她选择相信春分的说法不是她站在姨娘那边,而是想给这孙媳妇一个教训,不要大声嚷嚷,你越嚷,我越不理你,可没想到李氏完全不懂她的苦心,反而摆出臭脸,这脾气左熙哪里会喜欢。
花厅里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在这样肃杀的气氛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费嬷嬷总算回来了,“大爷到了。”
春分松了一口气。
赵左熙大步迈入花厅,正想问怎么了,就见那一桌子情趣用品,再看春分一脸蔫了,心里有了计较,于是笑说:“这东西怎么被祖母掀了出来?”
赵老太太骂道:“你还笑。”
“贪个新鲜而已,怎么了?”
赵老太太见孙子满脸不在意,便也气不起来,“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祖母问这问题,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回答。”
“是你弄进来的?”
“是啊。”赵左熙还是一派轻松。
这一回答,赵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李氏却是更加委屈,但赵老太太也懒得管李氏了——若是春分买的,她绝对不能让这么不知羞的女人继续待在翔云院,但赶她出去又显得无情,是孙子买的倒省得她伤脑筋。
“既然是你买的,那就没事了。孙媳妇,以后事情问清楚再来禀告我,不要闹得这么大,男人不会喜欢。”
李氏一听,眼眶就红了,“我是明媒正娶,八人大轿抬入赵家的,大爷偏心那小蹄子,连祖母也是,我这日子要怎么过?不如回李家算了。”
赵老太太一听就头疼,她是造了什么孽啊,罗氏跟小罗氏头脑都不好使,期盼已久的大孙媳妇居然也是个脑子装水的,她这老太婆都在帮忙圆场了,她非得继续闹?
赵左熙这下也不高兴了,“你要在祖母这边闹?我便问你,你入门后,我可有在柳姨娘房中过夜?”
李氏摇摇头。
“我是不是每晚都睡在你身边?”
李氏低声道:“是。”
“这样还叫偏心?我就不懂了,你去问问你的几个姊妹,有没有人的夫君是这样对待正妻的。”
“可是……”
赵老太太真的烦了,“可是什么?”
“可是大爷至今不碰我,我跟守活寡有什么两样?”
春分忍不住惊讶,这李氏这么美,胸部这么大,赵左熙居然能守住节操?
难怪新媳妇第一天尽孝时,老太太脸色那样难看,肯定是嬷嬷跟她说大爷没圆房,新娘子拿不出元帕。
这样就能对起来了,老太太那日特意留了李氏,想必是安慰了她,她出来时才会是哭过的样子。
她的夫君大人可真了不起!
春分内心窃喜,但外表依然一派严肃,这种情形要是笑出来她就完蛋了。
第8章(2)
赵老太太略有责怪,“左熙,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冷落媳妇,你怎么还没圆房呢?”
李氏闻言,扑通一声跪下,泣诉,“老太太作主,夫妻房内之事本不该劳烦到长辈,可是孙媳妇对大爷实在无计可施。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传宗接代,可是大爷至今不碰我,孙媳妇一人又如何有后?虽然说出来丢人,但不请长辈作主,孙媳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新妇入门,又没做错什么,大爷连碰都不碰我,入门一个多月还拿不出元帕,我……呜呜,我真不要活了。”
赵左熙对着李氏冷冷说:“你非得要把事情闹大是不是?”
李氏泣不成声,“翔云院上上下下都在笑我,我哪还要什么脸面?”
“我在玉佛山养病时,你便数度写信说要来探望我,我一封未回,后来知道你唆使媒婆想让我祖母说你为媳,我这才见你的面,当面跟你说,你要是进门,我绝对不会碰你,是不是有此事?”赵左熙索性把话挑明。
天,居然有这种事?!李氏怎么婚前就这么大胆,还有,原来不是老太太想娶李家女,而是李家女想尽办法要嫁入赵家,还写了好几封信?在这世界不要说几封,一封都不行啊,更别说还私会。
最厉害的是明明知道对方不喜,还是想办法嫁进来,这该说什么?
到刚刚之前,春分其实是很矛盾的,既高兴赵左熙守住节操,但又觉得一直没圆房的李氏可怜,毕竟她也是无辜的,古代女人没有孩子等于终生没有指望,又不能外出工作,老了怎么办?看看许姨娘,因为生不出孩子整个放飞自我,据说不只不甩小罗氏,连赵左齐她都是冷冷淡淡的。
可是现在听闻原来赵左熙婚前就已经告知过李氏,那就算了,算是她自作自受吧,人家都已经说前面有个洞了还偏要跳下去,挨了疼能怪谁。
“我才出门一趟,你便想办法嫁入赵家,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新婚之夜我便告诉你,会给你正妻应该有的尊重,将来铺子赚钱也不会少了你那份,若想接哥哥姊姊的庶子女来养我也同意,但如果你自己能想通,和离另嫁是最好。我不懂你还不满意什么,半年多前我已经说了——我对你无意,不会娶你,是你趁我不在家硬嫁,不是我愿意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