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令她兴奋的是,邵士辰终于开始进行装义肢的复健了,不过他说希望走得比较稳健,不容易跌倒的时候再让孩子们看,所以每个星期到医院两次,除了开车送他的陈伯之外,他都是单独一个人去的。
很辛苦,她知道,因为每次他从医院回来后,都会直接累到床上去,然后一觉睡到半夜,这时候,她都会悄悄替他备好方便自己热来吃,又不会走味的晚餐,而他也总是会全部吃光光。
「老爸说他很喜欢妈咪做的健康餐喔!」
「是吗?」
贝晓茵漫不经心似的应了一声,嘴角的笑纹却掩蔽不了她的喜悦,整理资料的动作也更轻快了。
「还有,老爸说想和你聊聊。」
话声刚落,一整叠刚整理好的资料就全飞花落雪似的散落到地上去了,贝晓茵惊吓得一整个人冻结了整整三十秒钟之后,方才瞬间解冻,好像被凌迟的母鸡一样尖叫出来。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而她的宝贝儿子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但不安抚她,还乐得捧腹哈哈大笑,邵武舜更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拍地狂笑。
妈咪慌乱的样子好好玩喔!
「爸爸说……」邵文尧一边抹眼泪,一边又说了一次。「想和你聊聊。」
「为什么?」贝晓茵的嗓门仍然偏高,用双手拉都拉不下来。
「他说,不想和妈咪做陌生人,也不希望妈咪怕他嘛!」
「不是怕,是紧张!」贝晓茵先纠正儿子的语误,再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你们……告诉他啦?」
邵文尧耸耸肩。「他问,我们就说啦!」
「那他……」顿了顿。「怎么说?」
「就说不希望妈咪怕……呃,紧张他呀!」邵文尧很不客气的朝弟弟的笨屁屁踹过去一脚,赶他起来。「可是他一直找不到好机会和你碰面,所以才要我们来跟你说。」
「他……想和我聊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自己去问他!」
「我自己……呃,我考虑考虑!」
真的,她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一个月,也可能一年,然后,她才会有勇气见他,跟他『聊聊』。
没办法,虽然她爱他,但他还是陌生人,要跟陌生人讲话,她就是会害怕嘛!
可怎样也没想到,不过才相隔一天,她和他就在一种十分尴尬又暧昧的情况下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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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邵士辰做完健身运动之后会先去冲个澡,再到书房里工作,午餐也在里头吃,直到孩子们放学回来,他才会在儿子的『要求』之下离开书房,『陪』他们到院子里去走走,放松一下。
但这天,他在用午餐时不小心弄倒了果汁,淋得全身都是柳橙汁,黏答答的好不难受,他只好回二楼的卧室,想说再冲个澡、换件衣服。
孰料,刚冲完澡,门一打开,他就怔住了。
他进卧室里来的时候并没有人,现在却有人在打扫他的卧室,但不是陈伯,也不是陈妈,而是……
他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因为那个正在换床单的女人,头上挂着MP4的耳机,正随着音乐摇摆着迷人的小屁屁,可能她听的是快节奏的动感音乐,所以她摇屁屁的弧度也相当大,可是他听不见音乐,只能瞧见她自得其乐地左摇一下、右扭一下,看上去实在非常滑稽。
噙着有趣的微笑,他支手撑住下颚,悄悄地打量那个虽然娇小,身段却相当曼妙的女人,算算,她应该有二十七岁了,但从她那娇小的身材和T恤、七分裤,还有两条小女孩的麻花辫来看,一点也不像。
突然,她的动作毫无预警地顿住,他以为她终于发现他了,谁知她只是环眼一扫,随即顺手捉起柜子上的手机放在嘴巴前方当作麦克风,仰喉高歌起来了。
「妈妈咪呀,肚子饿了就要吃饭,mymy,因为不吃就会饿死,妈妈咪呀,肚子饿了就要吃饭,mymy,没饭吃只好吃龙虾吃牛排,yeSyeS,吃饱了就不会饿死啦……」
ABBA的歌居然被她改成这样!
他不由得失声大笑,而那个有趣的女人竟仍一无所觉,继续对着『麦克风』表演她的即兴创作。
「Whywhy,为什么吃饱了又饿?妈妈咪呀,难道我是大肚王……啊~~」
听得正有趣,猝然一声起码一千分贝的魔音差点刺穿邵士辰的耳膜直达脑部,只见那个有趣的女人已然随着歌声舞动而正面转向他,然后一脸惊恐的往后跌坐在床上,并满眼尴尬的涨红了脸儿。
真可爱!
这是邵士辰对她的头一个印象,那张清妍秀气的脸儿布满了尴尬与慌乱,小嘴儿不知所措的张成O型,明明是很蠢的模样,看上去竟是那么的可爱,可爱得令他心头一阵莫名的悸动,突然产生一股想要品尝一下那张失措圆张的小嘴儿的冲动。
真迷人!
这是邵士辰对她的第二个印象,她的身材虽然相当娇小,但那半露出T恤外的乳沟,窃窕纤细的腰肢,修长挺直的双腿—很诱人的岔开着,真是迷人到不行,迷人到……
他低头往下瞄,那双尴尬的眼儿下意识也跟着往下瞄,然后,一声明显的抽气声传入他耳际。
由于行动不便,他冲浴后离开浴室时通常都是裸着身子的,连围上浴巾都不方便,最多用浴巾盖住下身而已,此刻,那条浴巾正很神奇的自行『飘浮』起来,不到十秒钟就形成一座小小的帐棚了。
轻笑着,他抬眸觎向那张原是赧红色的,此际却已更上一层楼,涨成紫红色的脸蛋。
「我……曾经考虑过许多种方法来消除你、我之间的陌生感,不过现在,我倒觉得有个方法是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并徐缓的推动轮椅往前进,直到伸手能够抚上她热烫的脸儿。「我想,不必我明说,你也应该猜得到吧?除非……」
他缩回手,又低头看,不过这回,他看的是那双只剩下小腿三分之二的脚,没有脚掌,只有一对丑陋的圆秃。
「你嫌弃我的……」
「不!」他还没说完,她就叫了出来,还附带摇头,坚决的、坚定的,更是毫不迟疑的。「我没有,从来没有!」
「是吗?那么……」
笑容又回到邵士辰脸上,而刚刚抚在她脸上的那只手,也回到她身上了,不过抚挲的地方不同,稍微往下掉了点距离,看准了目标,很不客气的一掌包住她的丰盈,顿时,他又听到她另一声响亮的抽气。
「你不反对罗?」
反对?
反对什么?
「……」某人脑袋里早已是一片空白,连呼吸都静止了,哪有办法回答他,大概连问题都没听明白吧!
「很好,不反对就是赞成!」
声落,他立刻把握机会探手攫来她的脑袋,迫不及待的俯首吻住她的唇,打算先满足一下刚刚兴起的冲动再说。
嗯嗯,果然甜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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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钟头后,邵士辰的卧室成了媲美星际争霸战后现场,满地狼藉,枕头压着T恤,七分裤和浴巾缠卷成一条麻花,床头灯上挂着蕾丝胸罩,诱人的小内裤静静地躺在轮椅上,而凌乱的床铺间,脑后枕着右手臂,邵士辰佣懒地阖眼假寐,至于左手臂,则消失在纠结的床单之下,连结着一团『蛹茧』。
轻轻地,他左手臂搂了搂,那团客串鸵鸟躲在床单里不敢出来见人的『蛹茧』也轻轻地唔了一声,于是,他笑了。
「知道我睡觉时最爱怎样吗?」
「……唔唔唔。」不知道,『蛹茧』在被单底下回答他。
「赖床,我最爱赖床了……」
然后,他开始叙述自己,从他小时候记得的第一件事,到他高中毕业出国念大学,这期间,所有的大事小事,大麻烦小问题,他都钜细靡遗地说了出来,甚至包括他几岁第一次梦遗,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偷看A片的。
于是,『蛹茧』逐渐恍悟,他是在对她介绍他自己,好让她多认识、多了解他一点,因此,她也很认真地聆听着。
「……老实说,我并不想到美国念大学,可是为了摆脱爸爸那种严厉的老式管教,我还是毅然离开台湾到美国去,翌年,丝娜高中毕业,我并没有对她提出任何要求,她就主动追到美国去和我会合了……」
说到这里,他感觉到被单底下的她似乎不安的蠕动了一下,安抚地又紧了紧揽住她的手臂后,他自嘲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丝娜,只是我自己一直不了解。」
「咦?」『蛹茧』终于『破』了一条缝隙,一双羞赧的眸子悄悄露了出来,疑惑地瞅住他。
「我和她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高二,她高一,我想,在外型上,我们是很搭配的一对,所以同学们都把我们凑在一起,久而久之,我们也就真的在一起了,不过起初,我也只是想交往看看而已,直到一年后,她把她的第一次给了我,那时,我才认定了她,决定将来结婚的对象就是她……」
他说的似是顺理成章,她却听得攒起了秀雅的眉儿,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在美国的头两年,我们过得很快乐,直到大三那年,一位模特儿公司的星探看中我们的外型,极力邀请我们……」
凭良心讲,他对模特儿的工作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丝娜不断劝说他,甚至哀求他,他才决定把模特儿的工作当作是打工,趁那两年赚点未来的立业基金也好,所以,他唯一的条件是,工作不能影响到他的学业。
谁也没料到,原是打工的工作,竟成了他往后立业的基础。
凭藉着出色耀眼的外型,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和丝娜就在美国的模特儿界里大放光采,一年后,他们的工作已拓展到欧洲、到澳洲,再半年,丝娜成为世界五十大名模之一,而他也成为十大男模之一,然后,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不,他没有变,是丝娜变了。
「她变得……变得……」他揪着眉宇,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形容丝娜的改变,也或许是他无法用恶劣的词句去形容她吧,毕竟,他们交往了十多年,就算情意不再,也还有一份类似友谊的情分在。「总之,她不再是从前那个纯情少女了……」
事实是,丝娜变成一只名副其实的花蝴蝶,老爱周旋在众多男性之间,得意的炫耀她的美貌。
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大学毕业,模特儿的合约也到期之后,毅然决然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直接回台入伍服役,期待的是,丝娜也会跟当年追他到美国时一样,也追回台湾来等待他退伍,届时,或许她还有可能回复到当年的单纯。
但她没有。
「我很失望,她不但没有追回台湾来,甚至当兵将近两年,她竟然没有来看过我半次。」他低叹。「接着,退伍后又面临爸爸逼婚的事情,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气爸爸,也很气你……」
羞赧的眸子再度消失在被单下,『蛹茧』又恢复原状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说法,或是停顿下来。
「倘若不是爸爸心脏病发,我绝不会和你结婚……」要让她认识他,就必须让她知道所有的事实,让她真正地、确实地了解到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了满足爸爸抱孙的期望,当时我是以和妓女睡觉的心情和你同床的……」
被单下的『蛹茧』瑟缩了一下。
「这点我必须向你道歉,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他惭愧地摇摇头。「真的很幼稚、很不成熟,我相信必然伤害你很深,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突然,他感觉到她悄悄地在他手臂上揑了一下,很神奇的,他居然能够了解到她所要传达的含义。
不要紧,她不在意。
他再次叹息,但这回是感动的叹息,不过他并没有多讲什么,只是继续往下述说。
「后来你生下双胞胎,我自认已完成爸爸的期望,就赶到米兰去和丝娜会合了,因为当时她的新合约是和米兰的模特儿公司签订的,但我对模特儿的工作实在没兴趣,因此就和季杰,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一起开创事业……」
『蛹茧』突然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什么,他轻笑着揑揑她的小屁屁。
「没错,毕竟在那一行里,我曾经待过两年,眼光不错,关系也十分良好;而季杰虽然缺乏创业资金,还有必须清偿助学贷款的负担,但他有经商才能,和他合夥是最好的选择。往后几年,我也只为自己的公司担任模特儿……」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也因此,在短短的两年内,他就品尝到了成功的滋味,再过两年,他就成为欧洲时尚界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了。
但在这同时,他和丝娜的关系也开始出现不和谐的状况。
「表面上,我们仍然十分恩爱,但事实上,她很不满我对她过多的关切,而我也对她……」他顿了顿,苦笑。「四处找男人的行径感到很不以为然,但为了当年她对我因不得已而结婚的体谅,而且,我想她之所以会如此,多半是为了报复我当时的背叛,所以,我决心要尽全力去容忍……」
但是,容忍总是有个限度,当超过限度时,争吵是必然的,于是两人之间的争吵愈来愈频繁,也愈来愈激烈,直至他们到瑞士滑雪出事……
「我真的很意外,她竟然会那样决然地和我分手,毫不顾念彼此曾拥有的十多年感情,不过……」他深思地低喃。「你知道吗?当我出院回公寓,把她送我的东西全部打包好请季杰送还给她之后,我竟然不觉得难过,也不会伤心,而是感到松了一口气……」
「咦?」『蛹茧』再度破茧而出,亮晶晶的眸子诧异地眨呀眨的。
「所以,我花了三天时间去思考,终于明白,我从来没有爱过她,之所以会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以为自己是爱她的,只不过是因为,她是我头一个女人,而我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耶?」更讶异的低呼。
他轻哂。「我想,在这方面我是很保守的,也可以说是一种洁癖,当她把她自己交给我的时候,我就认定了她是我唯一的女人,所以我才会容忍她那么久,可是在内心深处,对于她的滥交,我也是有说不出的痛苦,想跟她分手,却又无法再次背叛她,因此,当她主动提出分手之后,我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停顿了一下,他老实说出一句很无情的话。「我终于摆脱她了!」
「原来如此,」『蛹茧』自言自语地呢喃。「我还一直以为你会躲在这里,是因为……」
「被她伤到再也站不起来了?」他轻笑着摇摇头。「不,我不是,我会躲在这里是因为我必须先让自己的心情调适过来,毕竟,我曾经是顶尖的模特儿之一,惯于接受人家仰慕的目光,想不到一夕之间,我成了一个可怜的残废,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再也不是倾慕,而是同情、是可怜……」
「你不要人家可怜你、同情你,因为你不需要。」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没错,我不需要!」他断然道,旋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但那可真不容易,也或许是,我缺少一个让我再站起来的动力,就在这时……」
他停住,侧过身去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蛹茧』。
「你带着孩子们回来了,起初,我以为你是故意回来让我难堪的,但慢慢的,我了解到你是特意回来帮我的,无视往日我对你的无情,一心一意要帮助我再站起来,这份心意真的让我好感动,而且……
「孩子们也对我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虽然我早已不记得你的模样了……」他歉然地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但他们的叙述却在我心中描绘出一个十分生动的你,温柔善良、俏皮风趣,或许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就对他们所描述的你心动了,所以我开始急着想见见你,却没料到,我们竟是在这种状况下碰面……」
『蛹茧』呻吟一声。「别说了,好丢脸喔!」
「不,是好可爱!」他笑道:「在面对面的那一刹那,我就能够肯定自己确实对你动心了,因为你果然符合我想像中的你,而且你那时候的模样真的很诱人,双腿岔开,好像在邀请我……」
『蛹茧』又不依的呻吟了一下。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他忍住笑意,安抚地低喃。「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原谅我过去的无情,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再试试看能不能一起走下去,好吗?」
静默两秒后,『蛹茧』才细声细气的回答他。「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我知道,」他深深叹息。「你就是这点最让我心动!」
「但你不需要因为对我感到歉疚,或只是因为感动而……」
「我说的是心动,OK?」他翻着白眼纠正她。
「可是你……你也曾经……」
「我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自以为是的小毛头,绝不会再搞错自己的感情了,这次我很确定,嗯?」
「喔。」
「别光喔,」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点焦急,唯恐她会拒绝。「回答呢?」
「那么……」『蛹茧』呢喃,语声中透露出十分明显的喜悦。「我们就试试看吧!」
「真的?」他喜出望外的一把揪开被单,让『蛹茧』露出原形来,只见一张红扑扑的脸儿露出惊慌的表情,急着想再把被单拉回去,那模样迷人得不得了,使他忍不住重重地啵了她一下。「你真可爱!」
不过在惊慌之外,他发现她好像还有点颤抖,于是故意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同意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搬到我房里来住吧!」
果然,他一说完,她马上就惊诧得忘了颤抖。「耶?」
「好,就这么决定了!」他霸道的做了最后的决定,然后对她戏谵地眨了眨眼。「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嗯?」
她怔了怔,继而惊呼一声,唰一下又用被单把自己包起来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问我嘛!」
「我都把我自己的事全部告诉你了,就问你这么一件『小事』,你就这么小气不肯告诉我?」
「……其实,我和你的情况有点类似。」
「哦,怎么说?」
被单悄悄落下一条缝隙,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爸爸,他真的很爱你,你在美国念书,在台湾的他是很孤单、很寂寞的,但他从来没想过要你回来,只希望你能认真求学,将来才能闯出一番成就来。因此,他唯一能排这寂寞的方法……」
「是你?」
「也可以这么说,一有空,他就会拿出你所有的相簿,指着照片对我解释每一张的来源,然后又掺杂一些其他的琐事,而且重复又重复、重复再重复,好像怎么讲都讲不完,就这样,我也慢慢的在脑海中描绘出我想像中的你……」
「嗯嗯,真的很相似呢!」
「然后,我住到你家之后,你头一次回国,我才发现你比我想像中更出色、更耀眼,当时我就……就……」
「爱上我了?」
嘤咛一声,乌龟又缩回壳里头去了。
他微笑着,嘴里却发出一声叹息,「丝娜对我十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你的
一见锺情……」他摇摇头。「姑且不论我是否爱过她,毕竟我们曾恩爱过十多年,没想到我一残废,她就急着离开我;而你,我从没给过你一丝一毫的关切,甚至没给过你好脸色看过,你却那么坚定的一心在我身上,小茵,我真的欠你很多……」
突然,他感觉到她震了震,忙问:「怎么了?」
「……这是你头一次叫我的名字。」
闻言,猝然一阵心酸袭上心头,他猛然扯开被单,心疼地用力吻住她那微颤的唇办。
「对不起、对不起,过去都是我的错,我保证,我会补偿你的,我发誓!」
她默然无言,只是任由他急切地用双唇的碰触来传达他的心意,而两滴泪珠儿悄悄地自她眼角滑落。
辛苦的等待,终于得到回报了!
「小茵,我……我还想要……」
「……」
「不反对吗?那我就……」
砰!
「厚,老爸,你又在偷懒了厚!」
「工作时间不工作,竟敢……哇靠!」
不过两句话,不对,一句半而已—最后面那个哇靠不算,接着,沉默降临,被某人踹开的门前,双胞胎哥俩好一模一样的瞪凸了眼,一模一样的搞掉了下巴。
而床上,他们的老爸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们,至于那个『蛹茧』由于太急着想拉被单藏住自己,躲起了脑袋,却露出了一双光溜溜、粉嫩嫩的大腿,差那么一点点就『春光』外泄了。
静默……再静默……又静默……继续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眼珠子被收回去了,下巴也找回来了,哥俩好很有默契的同时往后退,一脸做作的『我很善良』。
「好吧,累了就休息吧!」
「嗯嗯,俗话说得好,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反正你的工作还有季叔叔顶着,慢慢来没关系。」
「我会请陈妈把晚餐送上来,你们……呃,你就不必下去吃了。」
然后,双胞胎消失了,被踹开的房门也被轻之又轻的关上了。
然后……没有声音。
整整一分钟之后,主卧室才霍然传出一阵轰然爆笑声,间或几声懊恼的抱怨与抗议。
天,他喜欢这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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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改变了。
自那天而后,一切都改变了,首先,贝晓茵被强制搬到主卧室去住,开始专职负起照顾邵士辰生活起居的工作,而双胞胎则从一楼的客房移居到二楼的房间,终于被解除『凌虐』老爸的任务。
「真可惜,我还想多玩玩老爸的说……哎哟!」
邵士辰笑吟吟地从儿子脑袋瓜子上收回拳头。「你有虐待倾向吗?」
邵武舜龇牙咧嘴地拉开嘴角。「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吧!」
「没错,他最喜欢用蜡烛了!」邵文尧点着头赞同。
「你才喜欢用鞭子呢!」邵武舜一拳K过去。
「不是吗?」邵文尧反应极快的偏头闪过,笑嘻嘻的挤眉弄眼。「不然那天电脑的音箱坏了,你干嘛建议我去点根蜡烛,把烛泪滴在音箱上,说这样音箱就会发出呻吟的声音了?」
邵士辰一怔,继而爆笑。「你们这两个变态小子!」
这是在早餐桌上,跟以往全然不同的气氛,父子三人一边用早餐,一边闲聊搞笑,而贝晓茵则噙着满足的笑容,静静地看着。
不是说她依然对邵士辰抱持着不该有的陌生感,所以不敢插话,事实上,他们同房不到半个月,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就已消除殆尽了,一天几乎有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晚上又忙着做体能运动,谁还陌生得起来?
除非是死人。
只是,梦想多年的情景终于出现在眼前,她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够表达出内心的感动与满足。
「在想什么?」邵士辰关切的问。
「没什么。」贝晓茵忙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以掩饰她的不好意思。
邵士辰笑笑,也没再追问下去,只是举起她另一只手,在她手背印上温柔的一吻;双胞胎不约而同翻个白眼,再相对做出恶心的表情,然后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用早餐。
所有人,包括两个小鬼,都感觉得出来,邵士辰与贝晓茵之间的感情进展十分迅速,比云霄飞车还快。
另外,邵士辰也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周末亲子时间的一员,于是,一楼三间客房其中之一被改建成游乐室,里面不多不少正好放着四台电脑,到了周末,里面总是热闹非凡强强滚。
「喏,老爸,妈咪带的这支小的就给你吧!」
「菜鸟?」
「放心啦,有穿加倍装,再吃加倍,十天就可以让你上九十等了啦!」
「三卡更快,顶多一个星期!」
「好吧,反正没事做,就三卡吧!」
然后……
没事干了。
「现在要干嘛?」
「等老爸你那支上九十啊!」
「就这样呆呆的等?」
这样有什么好玩的?
「以前我们都会找人PK玩,或者吃王啊,那现在大卡都在带人……啊,对了,强天快出来了耶!」
「那就得先赚钱罗?」
「没错,我们一人出一支分身来赚钱!」
「好,就这么决……」
「请等一下,那个,呃,要怎么赚钱?」
「厚,老爸,亏你是大公司的老板,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赚钱?」
「就知道你都是在混的!」
「……」
邵士辰彻底无言,贝晓茵又笑得蹲在地上寻宝,双胞胎继续藉机奚落老爸爸,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到了元旦,最大的改变终于来临了。
屋前,贝晓茵和双胞眙焦急地引颈翘望,好不容易终于等到熟悉的轿车缓缓驶近,车子一停下,双胞眙正待冲向前,却被贝晓茵一左一右拦住。
「让你们爸爸自己来。」
说着,后座车门已被陈伯拉开,缓缓地,一双脚——铝制的义肢——先后落到地面上,然后,陈伯小心翼翼地扶出车里的人,再把一双前臂拐交到那人双手上,让那人自己支撑着往前走。
才走几步到贝晓茵面前,邵士辰已是满头大汗,然而他却是一脸得意。
「我会走了!」
贝晓茵没说话,直接冲入他怀里欣喜地哽咽,而两个小鬼则是很夸张的咧开大嘴笑着,双眼却红通通的直掉泪。
「就知道你行,老爸!」
「很好,有前途!」
邵士辰也开心的笑着,仰首眺向蓝天,冬季里,阳光却是那么的灿烂、如此的温暖,他不由得笑得更深了。
他的新生命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