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听不清对方张合的唇说些什么,她提高音量,喧闹的教室刹时安静下来,不少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
同她说话的男生有点儿难堪地咳嗽两声,随后报复性地凑近她大吼道:“把你的耳机取下来!”
回过神,她才想起自己的随身听还开着,难怪感觉今天学校的噪音轻了很多。不好意思地取下塞在耳朵里的耳机,她朝另一人笑了笑。
“你说什么?”
“弄得到风南下个月的演唱会的票吗?要位置靠前点儿的。”有两颗青春痘的男生用作业本挡住脸,压低声音问。
“嘿嘿……”得意地干笑,“贵宾票,除去我自己的不多不少正好两张。”
“好极了!”准备拿演唱会票追女生的少年兴奋地拍了下桌子,“亲爱的杜音同学,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全校有名的风南迷想了想,眯起眼笑着道:
“贵宾票可是黑市的天价哦,算了,谁让我们不但是同学而且还是前后座呢,上次数学考试你又帮过我,少算点儿,两张贵宾票四百元……一张。”
从欣喜坠入沮丧,男生叹口气,也不能怨前座的人太狠,风南演唱会好一点儿位置的票子都要五百多,更别提不出售的贵宾票了,黑市已经炒到一千多元一张了。
“知道啦,你帮我留着,等我去银行把新年存的压岁钱取出后给你。”
太好了!又一次充当黄牛党的少女雀跃不已,不用等下个月发零用钱,她就能请绪方去冰淇淋店吃最贵的冰淇淋。晨课铃声骤响,于是方才还纷乱的教室立刻变得安静,年过五十的班导缓步进来,镜片后的严厉视线扫过班中每一张学生的脸。
“今天晨课就自习吧。”
不用念课本,也不用背公式及做数学题,完全可以混水摸鱼的自习课向来最受学生欢迎。然而杜音却突然举起手,其余的同学都不由得苦笑,装作无视地继续埋头抄作业。
“什么事?杜音。”带着老学究气质的班导踱步而至,推了推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
“老师,昨天您上课新教的那首古诗词好难念,我回家念了一个晚上还是念不顺,你能再念一遍……唉,几遍吗?”
有人发出轻微的笑声,但一瞬而过,因为发觉提出要求的同学正不满地瞪着自己。班导实在找不出拒绝学生的要求,拿了书开始念起来。这学期刚成为这个班级的班导,这些学生和以前所教过的学生没有太大区别,惟一的一个异数就是杜音。并不是学习非常刻苦勤勉的学生,但每到他值班的晨课时都会缠着要他念诗词或者小说。一开始自是惊讶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只是实在想不通这个学生何以对文字的记性如此差,常常不记得大篇的字词如何念。
啊!真是享受啊,一大早就能听到如此阴柔又滑而不腻的男声。默默地感动着,完全没把诗词内容听进耳朵里,脑海不由自主地幻想到一千多年前,此诗词的作者穿着华丽的锦袍站在如雪飞扬的柳絮中,朗朗自语,感伤处的叹息、豪迈处的激情在抑扬顿错的语调中尽现而出。
要是再配上背景音乐就更完美了……难以想象老头一个的班导竟然拥有这样叫人着迷的声线。美丽的声音就应该和美丽的人相配,微不甘心地想着,她不知不觉地用笔在课桌上写下“绪方”两字。
午餐前最后一节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杜音拉住一上午对自己不理不采的好友。能体谅董雅的心情,要最喜欢在男生面前装成淑女的她踢别人屁股而且提着裙子毫无形象地在街上狂奔的确很丢脸。
“喏,给你的,别生气啦。”把风南演唱会的一张贵宾票递到好友手里,她嬉皮笑脸地道。
“哼,是谁说绝交就绝交的?”长发一甩,董雅斜睨赔礼道歉的人一眼。
“大姐,那时我在气头上。那么多的进口碟,我一时情不自禁嘛。”讨好地拉着对方的胳膊撒娇。
“是你问风南要的?”是从小学就认识的好朋友,董雅自然知道好友同当今最红的偶像明星的关系,
“他回来了吗?昨天娱乐新闻里不是说他在月底才回国吗?”
“嗯,是他托风伯伯和阿姨带给我的礼物。”无趣地撇撇嘴,她心里清楚四张演唱会的贵宾票根本不是风南特别为她挑选的,而是随手交给其父母带回国冒充礼物交差。
“真好啊,青梅竹马是偶像。”小心地把演唱会的票收好,董雅有些感叹,
“不过呢,喜欢他的人太多也是件苦恼的事。”
“我才不苦恼呢,有什么了不起,声音比他好听的大有人在,绪方的声音就比他的好。”愤愤的语气,她使劲用脚踩沙坑。
“呃?”知道好友从小就迷恋风南,她颇为惊讶,“绪方是谁?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
“笨啦,就是我们在音像店遇到的那个帅哥。”说到新邻居,杜音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嘿嘿,想都想不到的运气,他搬家竟然搬到了我家的隔壁,真是幸福啊,那些进口碟注定是我的了。”
“受不了。”咕哝一句翻翻白眼,董雅叹口气,“碟比帅哥重要吗?真怀疑你是否真的喜欢风南。”
“当然喜欢,一起长大的,特别喜欢他的声音。”不服气的口吻,绝对不接受好友怀疑她对风南的感情。
“如果你把最后半句话去掉,我会相信你真的喜欢风南。”伸个懒腰,看到体育老师做了手势,董雅拉着杜音赶忙回去集合。即使了解杜音对风南迷恋的程度,但依她看,风南在好友心目中远远没有其所认为的那般重要。
爱恋一个人,怎么可能只喜欢他的声音呢?应该全部都要爱,包括缺点。这种想法虽然浪漫老土一点儿,但也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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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留意到客厅墙壁上的挂钟已过七点。提不起兴趣处理书包里的繁重作业,杜音瞄了眼收拾碗筷的母亲和看电视的父亲后,走出家门,连校服都没有换掉。她估计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应该已经回家,便按下了门铃。
门开得比预料的慢,绪方看上去有些疲惫,但在见到按门铃的访客时倒立刻露出愉快的笑容。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杜音率直地反问,“说好每天听一张碟的哦。”
“也对……不过我正在吃晚饭,你不介意吧?”把重要的客人请进客厅,他笑着道,
“你要喝点儿什么饮料吗?零食什么的得等这星期天有空才能去买。”
“不用麻烦了,我刚吃完晚饭。”觉得让对方忙东忙西有些过意不去,她摇着头,同时也看到餐桌上冒着热气的泡面,
“你晚饭就吃这个吗?”
“嗯,因为今天比较忙,没有时间弄晚饭,反正就我一个人吃。”
“工作很辛苦吗?我爸爸有时一回家就叹气……”不等下面的话说出口,杜音突然往外冲去,
“你等我哦,就等一小会儿。”
琢磨不透少女下一步的行动,绪方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简单且毫无营养的晚餐一边等离去者再回来。
财政局的预算工作远比想象的复杂沉重,往往一个小数点后面两位数字的错误也会造成最终核算的不成功,于是重复性的检查核对工作就显得极为重要。今天就是因为在电脑输入环节中输错了一位数字,才使得整个部门的人员做了多平日一倍的工作,而剩下的工作则要带回家继续做。对于并非财经专业毕业的他而言,刚转换的工作相当棘手,纵使对自己的才智和能力很有自信,但感到疲累也在所难免。毕竟国家统计局可以说是所有政府部门中最清闲的,而负责整个南之国财政预算的财政局则是最辛苦的部门之一,一旦预算有所偏差,造成的巨额损失是任何个人都无法承担的。
当初是为了能找到转世投胎的精灵,才会选择进入国家统计局的人口统计部门。花了整整三年时间,通过不同的渠道查找精灵转世成的人类……命运使然,在他找到她之后不久,他便调职换了工作。冥冥中的巧合吗?他不相信。
根本不知道和绪方的相遇是刻意的安排,跑回家的杜音冲进厨房,拉住正准备将剩菜放进冰箱的余惠丽。
“妈,晚饭的香酥鸡腿还有剩的吗?”
“有啊,剩下两个,还放在餐桌上,明天你带到学校中午吃。”
“不用了,我拿去给绪方吃。”兴冲冲回家,又兴冲冲取了食物离家,她的举动使得双亲如坠雾里。
“这孩子怎么了?香酥鸡腿是她最爱吃的。”望着女儿离去的身影,做母亲的不解,“她说的绪方又是谁?”
“会不会她在楼下捡了条什么流浪狗,随便取的名字?什么时候这小妮子这么有同情心了?”杜明耀也被女儿反常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此时杜家的这对夫妇尚未想到女儿口中的绪方即是新搬来和他们仅一墙之隔的邻居。
百合花式样的吊灯下,墙壁上映出两个并排坐着的身影。一个正在吃东西,另一个则双手撑着下巴看身旁人吃。
“好吃吧?这是我最喜欢的香酥鸡腿,因为是你我才舍得割爱的。”
应该要表现出很感动的模样更好吧?然而不急不慢吃着面条的人虽然心里爱极了心上人的可爱,但却也只是笑笑。
“你吃完晚饭还要工作吗?”
“嗯,还有一点点工作,怎么了?”咀嚼完嘴里的食物,他看着她问。微微有些倦怠的口气,却依旧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
“我可以把作业带过来做吗?一个人好无聊。”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张着水汪汪的眼睛央求。
有些困扰地皱皱眉,绪方迟迟没答应。
“不行吗?会打扰你工作?”她的紧张换来屋子主人安抚性的微笑。
“不是的,因为书房里只有一张书桌,也没有多余的椅子,我正在想怎么办才好。”
就……就是这个声音……犹如拨动竖琴弦时弹奏出的妙音,清冷不失悠扬;或者又如泉水寸咚,流动的美妙节奏……克制尖叫的冲动,杜音兴奋地竖起耳朵。只要缠着和绪方说话,一定能一直听到这种天籁之音。
“没关系,从客厅搬张椅子坐你旁边就可以了。”
幸好当初选购了一张大书桌。对于她的淘气毫无办法,他暗想并答应地点点头。
“好极了!”欢呼一声,再次利索地跑回家,这次杜音根本没注意客厅的父母以怀疑的目光打量自己。
“小音,你这是干什么?”余惠丽惊诧地看到女儿拿着书包准备出门。
“啊,去绪方那里做作业,要是遇到不会做的题目还可以问他。”随便找个听上去不错的理由,只要有关学习父母多半不会反对。
“绪方?不是条狗吗?”杜明耀也不由得诧异,“你刚才不是给他送晚饭吗?”
“老爸,你搞什么啊。”哭笑不得的人立刻为双亲解释,“绪方是我们新搬来的邻居啊,昨天前天我都有在他那儿听音乐。”
“啊?”身为父母的两人面面相觑,一眨眼女儿就顺利地溜出了家门。
“原来那个青年叫绪方,楼下的保安刚告诉我说,我们家隔壁住了个帅哥,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估计那个青年不但长得好看,而且声音也不错,要不然小音不会这么热衷往他那边跑。”
对于妻子的说词,一家之主的中年男人想不同意也难。女儿对于声音的癖好,从小就不同于常人。
“妈妈的声音像老母鸡,咕咕咕……很唠叨;爸爸的声音像大水牛,哞……有点儿吓人;幼儿园里小朋友的声音像小鸟,吱吱喳喳,很烦人;风南哥的声音最好听,像琴声,听着很舒服。”
不约而同地忆起女儿在小学二年级时某篇小作文的内容,夫妇俩皆无奈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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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财政局为内部官员和职员提供的饭菜没胃口,中午有一小时休息时间的绪方挑了附近一家高级餐厅。因为昨晚杜音一直和他说话的缘故,他的工作进度比原先计划的有所耽搁,直到凌晨两点才完成自己核算的那部分预算。好在由于别人的核算报表尚未做完,所以他难得地有了一天的悠闲。
事情进行得原比他预想的顺利,即使丧失了前世的记忆,然而那个转世为人的精灵依然表露出对他的极大好感。除去转世的几万年,光这一生他就等了她二十七年……因为思念和等待,所以才会更觉得孤独,也因此为了把杜音留在身边,他会不择手段。
服务员小姐将他点的商务套餐一一放好,讨厌吃胡萝卜的客人决定先挑牛肉吃。然而刚举筷,身后就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我说过不要胡萝卜的,为什么还要放?”阴沉得令服务员小姐连笑容都僵住的表情和男子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同样让见者印象深刻。
“对……对……不起……先生……您刚才真的没有说过。”几乎在客人锐利的瞪视中哭出来,小姐勉强应答。
“我说过了。”强调地重复一遍,穿着名贵服饰的男子显露出自己的不耐烦,“退掉。”
“可……可是……”
“把所点的饭菜全部退掉。”冷酷无情的人说出自己的决定,随后看也不看呆立于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姐,而转首看向坐在对面的同伴。从绪方的角度仅能看见与男子一同进餐的是名身材纤细的年轻女子。披散在双肩的亮泽黑发显出一股静止妩媚,剪裁合适的套装则勾秋其美丽的背部线条。男人看向女子时,立刻褪去冷漠的面具,说话也是一种半强迫的温柔口气。
“月,换家餐厅或者回家,你觉得呢?”
被叫做月的女子侧首看看女服务员,又看看同伴,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晨……还是算了吧……我想这位小姐也不是有心的,或许刚才她没听到你的交待。”
心脏漏跳一拍,绪方讶异地端祥起男子的外貌,试图通过对方那冰冷阴沉且凛人的气质推测出某种可能性。察觉到他的视线,男人回以锐利的且毫不留情的目光。在接触到打量者无害的微笑时,他突然一震。没有回应同桌女子的要求,他离开座位俯身在女子耳畔轻语几句话,然而即使在说话,他的目光仍锁在绪方脸上。
也像是极为吃惊,女子回首,水泽秋波的杏眼在看清另一桌进餐者的容貌时不可置信地眨了眨。三人就这样像在确认什么似的彼此凝视,约过了一分钟,男子拉起女子的手一同走向绪方。
“我以为带着记忆转世的就只有我和月。”沈延晨不动声色。
“我同样没想到还会遇到你们。”绪方站起身,朝今生初遇的另两位转世成人类的神祗展露出温和的笑容,
“陛下和公主都还好吗?”
“连人类世界都不存在真正的陛下,何况诸神都把我定为叛臣,您还是改个称呼吧。我现在姓沈,这是我的名片。”把烫金的宝蓝底色名片递给对方,前世为天界统治者的日帝挑了挑眉。
“可以坐下谈吗?没想到绪大人竟转世为男子。”身为天界先后两位统治者的女儿和妻子,这一世同样延续了前世的高贵和静谧,正如其所代表的皎洁明月一般。
“当然,想要喝点儿什么饮料吗?”了解日帝偏执的个性,曾经也算是对方臣子的绪方并不询问对方是否要一起进餐而选择了象征性的饮品。
“我要一杯咖啡,月要一杯澄汁。”
招手示意方才和客人起争执的服务员小姐过来,绪方告知要点的饮料,并压低嗓音,要服务员把另外一桌退掉的账单拿给他。
“绪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呢。”已经习惯身边人霸道的美丽女子不在意地笑了笑,也明白绪方将女服务员从尴尬境地解救出来的温柔,
“总是不忍心看别人难过。”
“哼,虚伪,他是天界最会伪装的叛臣。”尖刻的话语丝毫不留情面,即使绪是他篡位夺取天界成为日帝的大功臣。
“可以算是您对我的一种赞美吗?”被指责为阴险小人保持着极有风度的微笑。
“算是吧。毕竟要不是你把月骗到我的身边,我就不可能得到天界,更不可能打倒天帝成为日帝。”啜口咖啡,已经和过去统治天、人两界霸权无缘的男人淡然地道。
轻轻一笑,关于前世他们所无法改变的命运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对对座女子的歉意。
“绪在笑什么?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您在想什么,就像当初我们都不明白为何身负重任的您会站在晨的一边背叛天界。”月开口问出前世和今生都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因为我厌倦了天界那种看似安逸舒适实则无比寂寞空虚的日子,因为我和预言之神誓一样都渴望已经被糜烂浮华充斥的众神之界能有所改变。而且你和晨都清楚,按当时天界等级制度森严,身为大女神的我是不可能和一个杂役小精灵在一起的,正如一介小神的晨是永远不可能娶月公主一样。”数万年后的今天,他面不改色地说着那些过往,低声的叙述配以亮泽悦耳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晦暗的心情。
“没有人比我们这些背叛者更明白——反叛的幕后操纵者是欲望。”
沈延晨漆黑深沉的瞳孔强烈地收缩了一下,拿着小银勺的骨节泛白。欲望啊……可以让爱情成为阴谋、血腥和罪恶的东西。
杂役小精灵?月努力回想了一下,脑中顿时闪过些许片断。
“是风之精灵月阳吗?”
“是的,我想把她带离天界,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
“可惜你和我一样,最终什么都没得到。”晨以肯定的语气猜测。
笑容伪装得不夹带一丝黯然,前世为女神的男子云淡风清地道:
“的确,只有今生有所不甘者才会祈求来世。天界被魔界攻灭后,生命依附天界诸神祗力的精灵惟有死亡。所以我才会毁去自己的神尊,带着记忆转世轮回找到她。”
“已经找到她了?”月好奇地问。
“啊,不过她什么都不记得,还真有趣。”
凝视微笑的人,晨收回锐利的目光,像是被什么刺痛了。焦躁不安的他突然起身,并粗暴地拉起坐在身边的爱人。
“怎么了?”感受到他强烈的情绪浮动,月以其特有的委婉语调问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所以觉得不愉快?”
摇摇头,沈延晨颇有深意地看了看仍坐在原位的人一眼。
“绪,一点儿也不有趣。除去命运本身的怪舛,别忘了还有一位命运的守护者——魔王子夜。当年还是太神祗的我们都成了他启动命运之轮时跳舞的傀儡,何况现在单单是平凡人类的你我?”
微笑变得僵硬,绪方怔怔地说不出一个字,眼睁睁地看着今生初识的两位老友道再见后相携而去。
怎么……怎么能忘?那以命运之名,将创造出天、地、人三界的诸神众魔皆灭的魔王子夜!为了防止自己统一魔界时受到天界的攻击,他便和水之女神迦莱达成交易,由水之女神在幕后策划,利用众神的欲望挑起天界的叛乱。而当天界的叛乱结束后,魔界却在魔王的带领下步入全盛时期。于是,天魔两界的最后决战拉开序幕,并以天界战败而告终。
“要毁灭天界诸神的不是我,而是命运。”蓝金不同色泽的诡异魔瞳射出迫使众生万灵不敢仰视的讥嘲目光,魔王坐在日帝的宝座上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