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天雪心跳快了起来,“青姨娘是让我主动些?”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个古代人在喜欢她,自己也对他很有好感,以前觉得不见面很轻松,现在则是会想念,总觉得,唉,什么时候会过来啊,过来后又会想,唉,这么快就两个时辰过去啦,真不想他回他自己的厢房,她的床很大,一起躺着睡啦,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是,姑娘能开窍是最好的了。”青姨娘坐在床沿拍着她的手,“姑娘现在虽然生意做得好,不过这生意哪能做一辈子,女人啊,还是得有个孩子才是正经,看二少夫人膝下的平哥儿跟康哥儿那样活泼可爱,姑娘就不会想要一个吗?小小的娃娃抱在手里,那可是拿天下来都不换的,姑娘长得这样好看,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俊秀无比。”
居然讲到生孩子。
古人说含蓄是很含蓄,但说豪放也很豪放,青姨娘这样谨小慎微的人,说起生孩子也是开放得很。
“奴婢知道姑娘想以后回到闵家后再招赘,可是愿意让女子招赘的男人,肯定是没本事的,五小姐的父母舍不得女儿嫁出去,给她也招赘,千挑万选选中一个好吃懒做的,整天偷妻子的首饰,男子但凡有一点骨气,哪会入赘靠女人吃饭呢?”闵天雪想想,青姨娘说的也没错,能招的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就是一些幻想自己有日高中的穷书生,现代的女子都自立自强要AA了,何况古代男子,能靠自己肯定不想靠别人,靠别人就是因为没办法靠自己啊。
这种男人,自己会喜欢吗?愿意帮这种人生孩子吗?还要互看一辈子。
“四爷可好了,年少有为,还是国家栋梁,可真是百里挑一的人选,姑娘脾气变得这样刚硬,丈夫如果是庸碌之人,日子也美满不起来的,奴婢看,四爷跟姑娘是良配。”
“青姨娘真这样觉得?”
“那是当然,四爷果敢,姑娘聪明,可是天造地设,姑娘病了四十天,四爷就照顾了四十天,这情意可真没话说,姑娘趁着养伤时多撒撒娇,讨得四爷欢心,等身体好了,找个好日子圆房,正式成为苏家的媳妇,至于苏夫人的话,真不用管的,姑娘只要抓牢四爷的心,就什么都不用怕。”
圆房?可他不行钦。
当初在批踢踢上看到那个说自己身体不好的原PO,问遇到对自己也有意思的女生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闵天雪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比较好,她觉得不管说可以追求女生,还是不能追求女生,都各有道理,但她现在有答案了,可以追!
性很重要,但不是一切,不然顶思族就不会崛起,对有的人来说心灵上能契合,生活也很快乐。
她刚仔细想了想,如果两个男人,一个不能人道,但却功绩彪炳,万人称颂,对她温柔照顾,让她心生尊敬,一个除了性能力之外,庸碌无为,三餐靠她张罗,这两人真要选一个,她选前者。
她记得看过一个恋爱理论,大概是这样说的:男人对女人的爱情中要带着怜爱,女人对男人的爱情中要带着尊敬,这样才能圆满。
她觉得在她对苏子卿的看法上,这个论点很符合。
唉,苏子卿怎么还不来?
自从发现管不住自己的少女心后,闵天雪也懒得管了,就让它扑通扑通吧。
***
闵天雪的伤好得很快,醒来后没几天就已经活动自如,自己推开梅花纹窗后,发现冬天已经到了,之前因她醒来时发着烧,并不觉得冷,直到见到院中银装素裹,才有冬天的实感。
风起,一阵刺骨寒意,饶是雪景再美也不想欣赏了,连忙把窗子关起,跳着步子回到床上,台北出生的她只有去欧洲旅行时看过雪,但那冷也没几天,自己既然穿越到东瑞国,这里冬天又是一雪三个月,还是要盖有地龙的房间比较好,太冷了,炭盆根本不够看,而且炭盆让房间好干,她会一直流鼻血。
正在想要在哪个房间改建,门呀的一声开了,她转过头,见苏子卿提着一个大红漆盒绕过屏风,宝意连忙上前接过放在桌子上,替他脱掉大氅,斟上热茶,然后退到旁边去。
耶耶耶,他来了,开心。
闵天雪完全无法克制自己少女心的波动,感觉像初恋一样,看到人就高兴,等不到就失落,然后又觉得自己很好笑,又不是少女了还这样,可没办法啊,她真无法控制。
而且明明病中憔悴,还想打扮给他看,后来是青姨娘说憔悴好,女子病中的苍白会让人我见犹怜,想想也有道理,前生她什么都能自己打理好,赵国胜就觉得她一个人也没事,到了这里又完全不怕苏夫人,他会不会觉得她太过刚硬,恰好趁这机会展现自己娇柔的一面。
嘿,她不是不想装,真喜欢上一个人,她是愿意装一装的。
“今日可好些了?”
“嗯。”说句没良心的,闵天雪很感谢那昏睡的四十天,把伤口几乎养好了,不然真要痛死她,一剑穿过啊,武侠片要有人这样被刺过,通常就要领便当了,她居然还活着。
活着真好。
死亡,一次就够了,不要再来第二次。
“那是什么?”她看着桌子上的大红漆盒。
苏子卿喝了一口茶,“你的诰命霞帔。”
“你去跟婆婆拿了?”
苏子卿云淡风轻的点点头,“那本来就是赐给你的,怎么能一直放在母亲那里。”
数月前,西夷大皇子解送回京,皇上大喜之下赐了苏子卿为一品车骑将军,妻子闵氏为一品诰命夫人,所有的东西都随着圣旨一起进入苏家,当时的闵氏还是原先那个怯懦的闵九娘,她什么也不敢说,就眼睁睁看着婆婆代为保管她的一品霞帔。
然后闵天雪来了,她不屑,当然更无所谓,苏夫人爱就给她吧,只不过随着皇后的赏菊宴接近,她有点着急,礼仪嬷嬷说,入宫得穿上霞帔,不然视为失仪,会挨板子的,闵天雪知道自己该去苏夫人那里把霞帔拿回来,但又很不想让苏夫人有发作的机会,于是一直拖,一直拖,然后她就被刺伤,赏菊宴在她伤后举办,她自然是不用入宫,两种意义的逃过一劫:不用求苏夫人,不用跪皇后。
“九娘。”
闵天雪含笑看着他,“嗯?”
苏子卿挥挥手,宝意退下,离开前把门关上。
“我知道你跟母亲定下三年之约,不过我希望你考虑考虑,留在羽光院,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苏子卿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说这些话的时候涨红了脸,看得出来是鼓起勇气后的不好意思,这是闵天雪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内心觉得很可爱,又有种想调戏他的感觉,于是盯着他问:“你打算怎么对我?”
“我绝对不会要贵妾姨娘。”
哦,不错,像苏子远虽然身体不好,却也娶了六房妾室呢,温氏整天跟姨娘斗得你死我活,没一天安生。
“还有呢?”
“如果你跟母亲有争执,我绝不愚孝。”
这个赞,“还有呢?”
“如果再次出征,我一定保重自己。”
嗯嗯嗯,讲到重点了,“最后一个是我最想听的。”
“我知道刀剑无眼,所以一定会小心,不会愚勇。”苏子卿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情,这很难启齿,但他也得说,“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