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把利刃直刺荣王爷的心窝,他暴涨的怒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嘴角漾着苦笑,嗓音变得有些喑哑,“既然如此……美扬郡主你打算如何跟她交代?”
“美扬郡主与我何干?”
“她等了你整整三年,你一声不响就娶妻,难道不用给她交代?”荣王爷眼神带着一抹消沉,抬头看着自己的次子。
“孩儿从来没有对美扬郡主许过任何承诺,也未曾言明让她等我,她自己蹉跎的青春为何要孩儿来负责,要孩儿给她交代?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他人没有那义务替她扛起责任!”
荣王爷再度陷入沉默,片刻才又开口问道:“那时……你是如何逃过一劫?”他当时对儿子的死有多么痛心疾首,现在就对他隐姓埋名不回来的行为有多么地不谅解。
当时祺儿落水身亡的消息传回,他怎么也不相信,祺儿水性佳众所皆知,没理由船难发生时,不谙水性、身有残疾的天佑能逃过一劫回到京城,可武功高强的祺儿却没平安归来。
皇帝与他同时派出心腹暗中追查,果然让他发现次子的意外身亡与长子有着很大的关连。
长子出生便有着由母族那边所带来的骨骼方面的疾病,除了长短腿外,双手双脚各有六指,背后常遭人嘲讽,也因此让他的性格变得十分扭曲。天佑表面上看似正常,但私下心胸狭隘,生性十分残暴,常有下人被他虐打致死,因此他才决定将世子之位传给天祺,没想到却因此为他引来杀机。
可这事说出去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即使找到天佑指使杀手杀害天祺的证据,将其摊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会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证据。不为什么,只因为他们两兄弟自小感情便十分要好,即使天佑私下生性残暴,对天祺却十分关爱,不管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天祺。
如若不是一连串的调查直指天佑便是幕后指使者,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天佑会对天祺下毒手!而让长子对自己弟弟痛下毒手的原因,竟然只是为了一个世袭爵位!
“儿子这条命曾经多次在鬼门关前徘徊,如若不是紫心救了我,这会儿父王您恐怕都不知该去哪里寻孩儿的尸骨!”赵天祺冷嗤了声,嘲讽说着。
“说,老实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为父!”果然是赵天佑这逆子所为!
第十二章使计对付王妃(1)
“好了,终于好了,我总算可以顶着这张脸出去见人了。”纪紫心开心地看着镜里的自己,放心地喘口大气。
“是啊,小姐,终于可以不用再戴着面纱了。”白果也为她松口气,“这下姑爷总算能够放心了,姑爷最担心的就是小姐你要是因此留下疤痕而难过地每天以泪洗面。”
“切,我哪有那么脆弱,倒是你,白果你身上的伤没事吧?”纪紫心心疼地摸摸她还有些红肿的脸颊。
一想到早上掌管膳房的嬷嬷这样欺负白果跟他们飞羽楼的人,她心头那把怒火就忍不住又窜了上来。
“没事,小姐,我们回春堂的药膏很有效的,很快就会消肿,小姐不用担心。”白果连忙摇头,现在小姐才刚跟姑爷回到王府,很多事情她们只能隐忍,即使被欺负了。
“白果,你暂且忍着,这笔帐我迟早会替你讨回,本小姐定会让膳房那几个婆娘向你下跪赔罪!”白果虽然如此安慰她,她也知道自己家出品的药膏很有效,可看到一身伤的白果,她是又气又心疼。
“嗯,小姐,我等着,迟早有一天给荣王府这些欺负小姐的人好看!”
“你先忍着,我们到兰馨院跟王妃请安后,你再回来休息。”纪紫心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物,想起昨天交代的事情,“对了,昨天交代你们出去采买的鸭子,要你们今早用黄耆、当归、枸杞跟红枣褒的养生鸭汤烫好了吗?好了就去取出来,趁着去向王妃请安一起送过去。”
这几天到兰馨院向荣王妃请安,她发现王妃很容易盗汗,黄耆跟鸭肉都有治疗盗汗的功效,因此她才想煲个鸭汤让王妃养养身子。
王妃虽然对她诸多刁难,她也很不喜欢王妃,可这后宅的生存守则就是这样,虽然不喜,却还是得去讨好巴结,真的很无奈。
“小姐放心,甘草已经到后面的小膳房取了。”
“小姐!”才刚说到甘草,她的声音便气呼呼地从外边传进屋内,紧接着她的身影出现。
“怎么了,谁惹你了?一大早吃了火药!”很难看到甘草发这么大火,还是一大清早,让她有些诧异。
甘草忿忿地将手中端着的烫鸭汤放到桌上,“小姐不用过去兰馨院请安了,方才王妃那边的嬷嬷过来传话,说小姐命带刑克,每回小姐去跟王妃请安,王妃人就不舒服,昨天半夜还临时请了大夫入府看病,让小姐从今天开始都不用过去兰馨院,免得把王妃克死了!”
乍听这话,白果一肚子火窜上,马上为小姐抱不平,“小姐跟姑爷合八字时,算命先生还说小姐是富贵福禄双全的人,跟姑爷是天作之合,什么刑克,根本是他们故意扣在小姐头上的罪名!”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王妃她明明就是陈年痼疾,竟然给小姐扣上命硬与王妃犯冲这种罪名,他们分明就是要用这赶小姐出府!”甘草气得跺脚。
“刑克这种大帽子扣下来,任谁也承担不起,他们欺负我们两个丫鬟就算了,可是刑克这事小姐你一定要告诉姑爷,不能平白被人诬陷,扣这么一大顶帽子!”白果也气得涨红了脸。
“就是,小姐,这事等姑爷回来后一定要告诉他,这种事情不能忍!”
纪紫心摇头,“别多事,姑爷回来后这事谁也不准告诉他,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况且我们刚跟他回到王府,有很多事情还不了解,能忍就先忍着。”
“还忍,小姐,再忍下去,不只膳房的欺负我们,连浆洗房的粗使婆子都要爬到我们头上去了!”白果叫着。
“就是啊,小姐,我们这些日子过的是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感受得最清楚,现在他们竟然把王妃生病的事情也怪到你头上,你还要忍吗?”要不是小姐一直要她们忍,她甘草就跟膳房那几个恶婆娘吵起来了。
“小姐你忍得下去,我跟甘草都忍不下去了,你看看刚来那几天,只要姑爷不在府中,给我们送来的全是他们的剩菜,现在姑爷出城办事,吃得更糟,都是馊掉的,我们自己去膳房要菜自己煮,他们给我们的是那些要拿去养鸡喂猪的菜渣!”想到她们这些日子在王府受到的待遇,白果气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就是啊,小姐,早上找膳房的理论时他们还把白果给打伤,我们忍着,可也不能让人认为我们是软柿子啊!”甘草一想到早上膳房的那一幕,愈说愈气,委屈的眼泪就哗啦啦地掉。
“想吃点好的,小姐你还得拿钱买通后门的门房,让我们从后门偷溜到市集买菜自己回来煮,小姐你曾几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做什么事都偷偷摸摸的,小姐你可是姑爷亲自下聘明媒正娶的正妻,只有小妾才要这样隐忍啊!”不说不气,一说,白果哭得像决堤的水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