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祺身受重伤,被抬进了营帐后不久,几个御医提着药箱匆匆地进入营帐,御医们一个个信心满满地进去,最后却神色凝重,摇着头颓败地走出营帐。
没多久,便传出赵天祺生命垂危的消息,但却有好几个版本,一个版本说,有黑衣人潜入围场打算趁着狩猎时射杀太子,荣王府二少爷为救太子被黑衣人所伤,命在旦夕。
另一个版本是,黑衣人暗杀太子时,被荣王府二少爷赵天祺发现,因此黑衣人改挟持二少夫人,逼赵天祺放下武器,黑衣人趁机围攻太子,赵天祺以肉身护住太子,深受重伤……
版本很多,但全都离不开赵天祺命在旦夕,群医束手无策等等,谣言像春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围场营区。
今年的秋猎很不平静,虽然皇上喜得了黑神驹,但驯服黑神驹的荣王府二少爷赵天祺却身受重伤,若熬不过今晚就要拖着棺材回荣王府办丧事了。
坐在营帐里的赵天佑听到这些传言,得知赵天祺稳死无疑,先是一愣,而后开怀狂笑。
“好,本世子就不相信这赵天祺是九命怪猫,命大得每一次都死不了!”
坐在他身旁的姜氏为他添了杯酒,“不过,世子爷,他那根软肋好像平安回来了……”
“一个女人不足为惧,秋猎还怕没有死人的借口。”赵天佑一口将酒饮尽。
“世子爷,你别看她一副软弱无能很好欺负的模样,其实她可不简单,即使任何事情都牵扯不到我们两人身上,不过万一她今晚到父王面前哭诉,指责我没有带人前去营救才会害赵天祺变成这样,恐怕我们也有一阵排头要吃……我去探探她口风再决定下一步。”姜氏脸色凝重地提醒丈夫。
赵天佑冷下脸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沉思了下,“你去探探她的口风也好,要是她指责你为何没有让人带兵前去营救,你就推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让她污蔑你故意不请兵前去营救。”
“世子爷,妾身知道怎么做了。”姜氏说完便马上离开自己的帐篷。
当她走到赵天祺他们的帐篷之时,纪紫心正好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冷冽地看着她。
姜氏有些心虚地走向她,“弟妹,小叔没事吧?”
纪紫心眼中带着慑人的寒光,冷冷地盯着姜氏,“大嫂这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吧,我家相公有事情,最开心地莫过于大嫂了,这时候过来关心未免矫情了些!”
“弟妹,瞧你说得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我这做嫂子的关心小叔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姜氏一边说,一边观察纪紫心,虽然用帕子擦拭过了,但她脸上还带着血污,身上衣服更是沾满血渍,看来传言不假。
“你关心天祺,那为何大嫂回到营地后不去请救兵?要是大嫂回到营地实时请官兵前往营救,我也不会被黑衣人掳走,天祺也不会出事!”
姜氏愣了下,她发现了什么?
第十六章当面戳穿真相(1)
“弟妹是怪大嫂没有请官兵去救弟妹?那弟妹可就真是冤枉死大嫂了,大嫂也是九死一生才回到营地的,一回来,大嫂便马上让府里的侍卫前去救弟妹了!”
“九死一生?!按着我沿路做的记号回到营地,即使脚受伤了,回营地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更何况大嫂你的脚并没有受伤。”纪紫心冷冷睐了她的脚踝一眼,当初自己真是疏忽了,应该先检查她的脚伤,就不会因此着了她的道。
“我这脚是请御医看了才好些的。”姜氏一听,连忙装出脚受伤的模样。
“记号?什么记号?”太子正巧自营帐里走出,跟纪紫心一搭一唱。
“太子殿下,臣妇与大嫂在山里遇到了黑衣人,他们欲抓臣妇与大嫂,大嫂脚受伤,臣妇充当诱饵引开黑衣人,让大嫂顺着臣妇做的记号回营地求救。
“当时大嫂如若马上带着人沿着记号前来迎救,臣妇即使被黑衣人抓住,也不会让丈夫为了同时救太子殿下跟臣妇,一人孤军奋战,导致现在……生死未卜……”说着说着,纪紫心的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掉,哭得悲戚可怜。
“冤枉啊太子殿下,臣妇根本没有看到什么记号,臣妇是靠着自己摸索,跌跌撞撞地才回到营地,这时间上难免担搁了,可臣妇一回到营地,便马上让府里的侍卫前去营救弟妹,但这山上地形复杂,根本无法指出确切方位,臣妇也带着侍卫在山里头一阵好找的。”姜氏的眼泪跟不用钱的一样掉得特凶猛,喊冤喊得特大声,把不少好事的人全引来了,这里头还包括荣王爷跟皇帝。
“回太子,臣妇所做的香囊里头放了特制的香料,这香料有一种特点,便是不会轻易被风吹散,当时臣妇确实跟大嫂说了,沿着这香料的痕迹往回走便能回到营地。”纪紫心从怀中拿出那个已经干扁的香囊,将它翻面,里头的布料上头还沾着些许绛朱色的粉末。
太子接过那香囊,将上头的粉末倒在手心用力吹拂,确实如纪紫心所说,并不会被吹散,“荣王府世子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太子冤枉,从头到尾臣妇都没有看到这香料的痕迹,怎么可以就此诬陷臣妇!”姜氏拚命摇着头,脸上的泪珠更是成串的落下。
“弟妹、弟妹一定是为了分家时,父王没有分任何家产给二房,因此对我这大嫂怀恨在心,企图污蔑我们夫妻两人,让人觉得我们夫妻心肠歹毒,弃自己兄弟不顾,让父王对我们两人心生嫌隙,好收回世子封号……”姜氏故意将整个风向导向纪紫心因不满家产分配不均而忌妒,故意挟怨报复。
纪紫心带着寒意的视线落在姜氏身上,“太子殿下,臣妇有办法证明是大嫂说谎还是我冤枉大嫂。”
“如何证明?”
“臣妇所调配的香料沾在身上虽然洗一洗或是在泥上用力踩了踩便能消失,但沾过这香料的人,只要将碰触过香料的部位放进雄黄里搓一搓,香料与雄黄起了作用,便会出现红色的痕迹。
“如若大嫂或是带去的侍卫有经过我做记号的路线便会沾上,因此只要用雄黄一试便能知道,是我污蔑大嫂,还是大嫂心存歹念想要我二房的命。”
“这个办法不错,这样就可以证明荣王府世子妃的清白,世子妃你认为如何?”太子拍了下手看向姜氏。
姜氏心里咯噔一下,背脊涌上一股森冷的寒意,僵着脸,“臣妇也觉得很好……”
“很好,这个办法好,来人,即刻准备雄黄。”一旁始终未出声的皇帝点了点头,随即命人准备。
陪在皇帝身边的荣王爷也赞同地点头,大媳妇若真如二媳妇所说,灭了她所做的记号,这无疑也是间接害了天祺,这么心肠歹毒的恶妇绝不能姑息,更不能留在荣王府!
“大嫂能够答应最好,不过为了避免大嫂认为紫心只针对她,大嫂带去搜寻我的侍卫也一起叫上来用雄黄搓手如何?若是其中一人的手脚变红了,那就证明我没有说谎。”
“准了,多些人也较能判断谁说谎。”太子拍了下大腿,“世子妃,本太子绝对相信你是清白的,只要用雄黄搓一搓便行,你放心,本宫绝不冤枉好人,也绝对不会……”太子的声音陡然低了下来,“放过任何一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