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书见了忍俊不禁的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你不是应该跟嵱哥哥拉勾吗?”
“不是,师傅拉勾。”比起傅嵱,凌霄更在意傅云书的承诺。
念头一转,傅云书已经明白凌霄真正的意思,随即伸手与他拉勾,当然,身边伺候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有傅嵱吓得下巴差一点掉到地上,不过相信不久后他就会习惯这样的事,这个在傅家军心目中如同神话一样存在的大将军,根本是一个对儿子百依百顺的傻爹。
虽然很开心多了一个哥哥,可是连着几日没见到傅云书,凌霄就变得很没劲,整个人总是蔫蔫的,教凌玉曦看得也跟着蔫蔫的没劲,忍不住发牢骚,傅云书究竟在搞什么鬼,不是恨不得日日跟儿子粘在一起吗?为何这会儿跑得不见人影?
凌母见了不禁摇头叹气,“这会儿你应该相信了,一旦让他们父子相认,就不可能分开他们了。”
顿了一下,凌玉曦有气无力的道:“他们还没相认。”
“小包子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不说,就以为他猜不出来吗?”
“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凌玉曦越说越小声,感觉很心虚。
凌母实在不知道她的脑子如何长的,平日不是很聪明能干吗?“哪个师傅会如此疼爱徒儿?不但给他备新衣、玉佩饰品,还送他一匹马。再说了,小包子是个守规矩的孩子,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他会随意收下别人的东西吗?这是因为他知道师傅是亲爹,如同娘亲一样,师傅给的东西当然可以收下来。”
凌玉曦更闷闷不乐了。没错,她也认为如此,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甚至逃避的不肯过问小包子在傅云书那儿做了什么事。
“难道你没有察觉到,每次跟他师傅在一起时,小包子笑得特别灿烂吗?娘知道你不在乎武阳侯的爵位,可是父亲又不是死了,孩子怎能没有父亲呢?一家人原本就应该团圆,小包子有父亲,你也有夫君,这不是很好吗?”
“……侯府不是个好地方。”凌玉曦感觉自个儿好像一只缺水的鱼儿,闷得快窒息。
“你应付得来。”自从女儿生了小包子之后,她再也不担心女儿,为母则强这句话套在女儿身上还真是贴切。
“娘对我还真有信心。”凌玉曦不由得唇角一翘,当然,她还会怕侯府那些女人吗?她们应该更担心她,哪日不小心落到她手上,她乐得给她们扎针消气。
“你应付不来,还有侯爷。”
“为何他排在我前面?”两眼圆瞪,凌玉曦忍不住跳脚,夸她就夸她,何必补上一句?
“过去的失误害你们分开好几年,侯爷以后会更留心。”
凌玉曦没好气的泼娘亲冷水,“他再留心,也顾不了内宅。”男人在外面奋斗,哪有心思管内宅的事?要不,为何事业越成功的男人,往往家庭问题更多?
“只要有心,没有顾不了。”
凌玉曦觉得好哀怨,娘还真是不遗余力想将他们塞给傅云书。
“娘还不是为你们母子好。”
其实,她岂会不了解凌母的心情?没有当娘的乐见女儿失婚,况且傅云书还是个极品好男人……她对他的评价是不是太高了?这个不重要,总之,他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她还将这样的男人往外推,确实令人发指。
“回到京城,日子只怕不能像如今这般自在。”凌父的冤屈一日没有昭雪,凌家在京城就很难摆脱人家异样的眼光。
“你们母子回去就好了。”
“什么?”
“也不知道镇国公府为何要陷害你父亲,回去了,无疑是将自个儿送到镇国公府手上,我倒无所谓,可琛儿是凌家未来的希望,绝对不能让镇国公府有机会对琛儿下手,所以,我们不能回去。你们母子就不一样了,小包子不必说,就是太夫人也盼着侯爷的孩子,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小包子,而你有侯爷护着,镇国公府不会对付你。”
理论上,凌母的分析正确无误,可是有一点,凌玉曦与她的看法不同——“只要我的清白一日没有洗刷,侯府的人随时可以拿我危害傅家子嗣的事说话,我回侯府是受罪。”
“侯爷一定会还你清白,更不会让侯府的人拿这事刁难你。”
凌玉曦实在很郁闷,“娘对他也太有信心了吧!”
凌母打趣的对她挤眉弄眼,“你问问自个儿的心,侯爷不值得信任吗?”
“我如何知道他是否值得信赖?”这也是事实,她还没有机会测试他呢。
“你与侯爷回京就知道了。”
凌玉曦很不服气的撅嘴,“娘可真是放心,万一他只是看起来值得信赖,却是一点本事也没有呢?”
凌母叹了口气,“你爹已经死了,即使能够还他清白,也挽回不了他的命,可是你不一样,你不但活着,还是救人性命的大夫,你不应该蒙受不白之冤。”
若她决定回侯府,当然要讨回公道,只是,真的要回侯府吗?她有一种感觉,凌父和原主先后遭到陷害是相同的人在背后操纵,而操纵者很有可能出自镇国公府,就算不是镇国公府,也是与镇国公府相当亲近的人,要不,无法在凌父的事上操纵镇国公府为他所用。总之,镇国公府不好惹,一不小心,没能要回清白,反而将自个儿搭进去,这也是她不敢贸然回京的原因。
“你不用担心娘和琛儿,这两、三年你每月给娘的银子,娘都存下来了,还有你爹留下来的田地和庄子后面那一大片草药园,我们的日子还是过得去。”虽然凌母不懂医术,但是先后有夫君和女儿指点,也知道如何种植草药、炮制药材。
“我若回京,食记药膳楼的收入就留给娘,另外,我在城里买一间铺子租给人家,每月娘就有一笔固定收入。”
“这怎么成?回到京城,你也需要银子。”
“侯爷要我回京,难道敢教我身无分文吗?”其实,这两三年她挣了不少银子,还算是小有积蓄。
“你的性子岂会向侯爷伸手要银子?”
“这种事还要我开口吗?”凌玉曦举起手阻止凌母继续唠叨。“娘不必担心,大不了我去了京城再买一间铺子租人,每月不就有一笔收入了吗?”
“你这个丫头以为买铺子是很简单的事吗?”凌母又好笑又心酸。曦儿可以说是被她娇宠呵护长大的,唯一有兴趣的就是医术,不是将自个儿关在草药房捣鼓,就是窝在书房看医书,不爱与人说话,也因此她自幼不懂得与人往来。生了孩子后,不便行医的夫君硬将一家广重担全压在她身上,逼得她不得不脱胎换骨,再也没有什么事难得倒她。
“侯爷好歹是有身分地位的人,托他买间铺子不难吧。”
“无论如何,若是决定了,你赶紧跟小包子说清楚。”
凌玉曦轻轻的敲了敲自个儿的脑袋瓜,“我再想想。”
“你……”
“娘别再说了,我不是有意刁难侯爷,而是有我的考量。”不是她爱面子,只是带着小包子如此轻易跟着傅云书回府,侯府的人会如何看她?傅云书不承认和离,但是侯府其他人可不认为如此,没有得到人家同意就大刺刺的回去,人家会说她厚脸皮……她这个人脸皮很薄好吗?
再说了,她可不愿意一见到侯府的人,就听见对方迸出一句“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这会害她心情很不好,住得很不爽,重点是,至少当初逼着原主签下和离文书的太火人要先开口,要不,她真的很难理直气壮走进侯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