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野心,想要康生院长一位,他这个当养父的不是不能给,反正养的三个孩子当中,也只有他对院长一位有兴趣。他想要,他就给,只是他若不能找个女人结婚,好好把心定下来,他如何安心把康生交给他?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用院长这个位置换他的婚姻。他要一个崇高的身份,他给,但相对的,他也得付出--那就是走入婚姻。
这样近似交易的婚姻,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好友知道,若知道了,哪还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础渊?所以,把础渊盯紧就是他的责任了。
“不会啦,我看础渊对我们家可航很好,刚刚还抱了她,你不用担心啦。”陈鸿新收拾著剪刀和梳子。
“希望能像你说的这样。”黎春柏转过脸庞看著儿子。“础渊,你岳父这么信任你,你可别让大家失望,可航乖巧又善良,娶到她是你的福气。”
黎础渊扯唇一笑,那双大单眼皮的长眸微微眯起,尾端微扬的眼线,勾勒出性感,他笑得很俊。“爸说得是,可航的确乖巧又善良,娶到她是我的福气,我会好好待她,不辜负大家的期望。”说著说著,手掌一探,勾住身侧妻子的腰,就往自己身侧贴。
陈可航侧眸看了那再度搂住她的丈夫一眼,那在她腰侧的五指有些热度,也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他的体温真的比较高的关系,她仿佛还能感觉到他指头的修长。
这样的亲密让她感到不自在,尤其还是在自己的爸爸和公公面前。于是,她伸出手心,贴上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她五指一收,试著将他的指头从她腰上勾起。
而他看出了她的意图,手掌使了力,将她更往自己身上揽抱。
“别忘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你是我的妻子,我拥抱你是很正常的事,你躲什么?”黎础渊忽然侧过面庞,菱形唇贴在她耳畔,低低说著,那姿态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你该不会是忘记自己答应过我,在我家人面前,会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
想起婚前两人的那次见面,她确实答应过他在外人面前,会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她淡淡垂眸,不挣扎了。
“可航,怎么了?”看出了两人间的古怪,黎出柏开口问了。
“咦?呃--”陈可航抬眸看了眼黎春柏,再看看身侧的丈夫。
“没事,在跟我闹瞥扭呢。”黎础渊代她回答,说话同时,他搁在她腰侧的大掌上下抚了抚她的腰身,看似亲匿。“有台手术,比预期的难缠了点,拖了些时间才回去接她。”
“可航,你也别这样,础渊忙,你就要多体谅。”陈鸿新责备起女儿。
“我……”她略觉委屈,却又什么都不能说,这婚姻是她自己想要的。
“爸,没事,她是怕晚回来,担误了大家的时间。”黎础渊再度开口,随即偏过面庞,深情地看著她,他长指勾住她发丝,塞到她耳后。“还跟我生气吗?”
陈可航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颜。那柔沉的语调,随绪的眼神,温柔的举止,在迷惑了她,明知他不过是在演戏,她心底仍希冀有那么一天,他会真心爱上她。
“欸欸,我看他们小俩口应该有话要说,咱们两只老的,就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陈鸿新拍了拍好友的肩。“走,我们进去泡茶,这里就让给他们。”
“喔,对,你不是说有什么人送你冠军茶?我今天一定要试试看。”黎春柏附和了声,目光转移到自己儿子脸上。“础渊,你那个头发会不会太长了点?反正你今天都来了,不如就让可航帮你修剪一下。”
“也对。础渊呐,就让可航帮你修一下,都是自己人,你也不用再花钱去给别人剪。”陈鸿新愉悦地看著好友。“走,我们进去泡茶,这里就让给他们。”
一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陈可航依旧没有改变姿势,仍是立在原地不动。
黎础渊亦是不动,直到前头两道身影转进里边了,他才慢吞吞松开搁在她腰侧的手掌。“不是要帮我修头发?怎么还站著发呆?”他侧过面庞看她。“不过,我有个疑问|你,真的会剪?”
第3章(2)
陈可航飞快地瞅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搁满美发工具的小推车前,将小推车拉了出来。
她又从柜子里拿了干净的毛巾,走到椅子旁,淡声道:“你不来坐著,我怎么帮你剪?”
他其实不是那么愿意让她修剪他的头发,一是因为他有固定的设计师,二是因为他真的很难相信她会这项技术。只是碍于两个长辈都这样说了,不让她修,就违背了爸的意思,那对他争取院长一位没帮助。眼前,只要是能助他早日坐上院长一位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他看了垂著眼帘的她一眼,缓缓移动步伐。
他坐上了椅子,从镜中看见她将毛巾披挂在他颈肩。她的指头很纤长,动作细腻地将他的领口藏在毛巾下,他看看她熟练的动作,似乎还满有两下子的。
她帮他套上围巾,拿了把梳子和剪刀,将他头发梳过之后,举起剪刀--
“不用先按摩吗?”他突然开口。
陈可航楞了两秒,才懂了他意思。“通常洗头发时才一起做。”
“但是我脖颈还有肩膀都很酸。”他语声平淡,却有著不容质疑的态度。
他是故意的!他在惩罚她,惩罚她方才对他亲密举动的挣扎。
明知道他要表现出夫妻情感深厚的一面,她竟想要推开他的手,这让他心头很不爽快!
她缓缓扬了长睫,对上镜子里的他,见他神情坚定,她在心底叹口气,旋即放下手中的工具。
走到椅后,她指尖抵著他后脑,略往前推,他的后颈拱出弯弧。她右手拇指和中指分别贴在他两耳耳垂下方的穴位,施了恰当的力道,缓缓按揉著。
片刻,两掌从后往前轻抬他面孔,指腹移到了他的太阳穴,她一面揉著,一面低问:“这样还可以吗?”
“嗯。”闭眼享受的黎础渊淡应了声。很棒,她施的力道恰当,不过轻也不过重,拿捏得相当好,她当真是练过的。
见他合著眼,她放胆将目光停留在面前大片镜子里的他。
从郝曼丽出现在他诊间那日之后,她与他之间似又回到原点,陌生而疏离。
应该是说,她知道那晚他突然回家过夜,是因为和郝曼丽吵架后,她感觉很受伤。即使早明白他的心系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但他因为和那个女人吵架才想到她的这个事实,还是让她很难释怀,她觉得自己是备胎。
可让她觉得有些悲哀的是,她竟然觉得做备胎总比什么都没有还来得好。他这张面庞到底有什么魅力,为什么会让她这么眷恋?
看他额际已被她揉出薄红,她松了双手,然后走到推车前,重新拿起剪刀和梳子。
她的指温倏然离开他面庞,他一睁眼,就见她手中拿了工具。
“这样就要剪了?不是都要先洗吗?”见到那把剪刀,他赶在她动作前,先出声询问。
陈可航楞了一下,视线缓缓上移,迎上镜里的他的目光。“头发是有弹性的,干发剪,比较不会有剪太短的情况发生。但如果你想先洗再剪,我没意见。”她说著,就把剪刀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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