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鼻梁上的墨镜,脱下西装外套,范刚仍是平时惯穿的轻便打扮。
他当然不会错过护送她离开义大利这一程,在她们结束罗马市区参观后,他也驱车跟着游览车随后抵达机场。
原打算像之前一样,跟她在人群中打个照面,让她知道他的存在就好。
只是他突地发现,她似在人群中搜寻他,为确认这个揣测,他稍微改变一下装扮,戴上墨镜还套件西装外套,刻意躲藏并暗中跟随察看,结果令他大感欣喜。
她确实在找他,不断四处张望,甚至有些魂不守舍,看样子她的心不如她口中所言,不将他当一回事,也不是为找到他后,用利眸狠狠怒瞪他最后一回。
这些天他一路跟着她走行程,一再出没她身边的行为,其实已跟跟踪狂没两样了,原以为她可能做出什么反弹之举,她却只当他是空气,也不再对他怒目相向。
能得到这种“温和”回应,对他而言已是一大好事,未料她在离开前,似对他真有些牵绊了。
而他纠缠她的计划,当然不可能这样就结束,他会让她真正习惯他的存在,对他真的产生羁绊。
掏出手机,按下电话。“我人在机场,要去台湾一个月,有重大事件请你帮我核批一下,其他事都交给特助代理,就这样,再联络。”他打给堂哥齐格非。
堂哥在去年夏天前往台湾出差时,意外撞见其命天女,两人相识一年后结婚,婚姻甜蜜又幸福。
不待电话那头齐格非一头雾水的追问,他径自结束通话,关机。
迈步走往另一边登机门,他将搭乘稍晚的航班,随后前往台湾,追妻去了。
第3章(2)
汪苡甄返回台湾,整理行李箱,不意看见塞在衣物间的一个小纸袋,一时想不起是什么,她纳闷地打开检查,按理说她买的纪念品都放在同一处。
纸袋内倒出一长方形纸盒,盒里装的竟是一瓶解酒液!
她楞了下才想起这是当初范刚以为她宿醉,透过司机交给她的东西,她事后随意便往行李箱塞,也忘了要丢掉。
这瓶超过100ml的液体竟没被海关从行李箱搜出来,不知要抱怨义大利海关散漫,或该庆幸她的好运。
她摇摇头,莫名失笑。
原要将这东西丢垃圾桶,走到垃圾桶边她却有些迟疑了。它没被海关搜出弃置,千里迢迢飘洋过海而来,现下直接将它扔了,竟觉有些对不起它。
对自己因一瓶酒解液产生拟人化情感,她不免又觉好笑。
算了,就留着吧!也许哪天宿醉能派上用场。
将解酒液连同纸盒往抽屉置放,她继续整理行李,思绪不免有些飘忽,回想起这趟旅行的点点滴滴。
范刚的脸,也一而再地占据她脑海,她抿抿唇,有些恼意。
都结束了。明天开始她又要全心投入工作中,没时间回味旅程,尤其是错误的事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疗情伤。
休息一晚,翌日一旱,在闹钟响起那刻,汪苡甄便已苏醒。
尽管结束长途旅行身体感到倦累,可她没赖床,很快便下床盐洗,穿上套装,化妥妆容,提着公事包步出租屋公寓。
抬眸迎视台北熟悉的艳阳,她开始一天的工作生活。
忙碌工作一整天,汪苡甄在晚上七点半,提着顺路买的便当返回住处公寓。
搭电梯上五楼,走往自家门口,她不禁楞了下,只因对面的铜门开启着。
外面那道钻空铁门虽掩上,但第二扇铜门是半敞开,而她记得对面已空屋两三个月了。
她住的这栋公寓仅有七层楼,每个楼层有两户,每户面积仅十来坪,这里的建物规划原就是供人承租的独立套房,拥有三房一厅一卫,加上一个小阳台。
她在这里住了近两年,非常满意这里的环境及交通便利性,虽说房租不算便宜,但在大集团公司担任总经理机要秘书的她,待遇还算优渥,给自己住个比一般小套房大几坪的空间并不为过。
原本,她为结婚也存了一笔积蓄,现在倒无用武之地,那笔钱就拿来每年一次的海外旅游犒赏自己好了。
想想不久前,她才因失恋被抛弃,痛苦不已,甚至对自己丧失信心,在出国远行一趟,重新回到现实环境后,竟感觉那件曾令她椎心刺骨的情伤,似不再那么沉甸甸地压着她,令她窒闷喘不过气。
今天重回工作岗位,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她没觉烦闷,反倒充满干劲,在工作上重新拾回自信。
原本对请长假出国、跟团旅行的决定,曾心生怀疑及后悔,不过事实证明,还是有达到散心效果,她后来也能抛开孤单感,融入旅行中,和团员相处融洽。
如果没有那件事、那个人,害她的旅行添上一抹不堪回忆、罩上一层隐忧,应该就是圆满的散心之旅。
今天忙了一天,脑袋心思全被工作所充斥,现下竟无端又想起那个男人,令她对自己不免有些气恼。
从公事包掏钥匙要开铁门,忽地听到身后的铁门被开献。
她心想也该跟新来的住户礼貌地打个招呼,于是转过头。
猛地,她心一震,有如看到鬼魅般,急后退一步,背部就直接撞上自家铁门。
砰一声,令她背脊一阵痛楚。
“Areyouok?”范刚才想对再次相遇的她展开笑容问候,不料她见到他却似十分惊骇,还硬生生撞上后面铁门,他忙跨步上前表关心。
“你、你、你——”她瞠目结舌,一手抚着疼痛的背脊,一手直指着他,宛如撞到鬼般惊骇。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从她住处对面的门走出来!
“嘿,不用这么惊讶,我说过会让你习惯我的存在。”他神情认真地强调,认为他已向她预告过了。
来台湾前他便先查出她的住所,边找寻在她住处附近是否有空屋能承租,方便日后能跟她培养感情。
非常幸运地,她租屋处的对面就是空屋,他立即派人去跟台湾的屋主联络,直接办理承租手续,签下一年租约。
他在凌晨三点才到达这里,早上也没机会跟她碰到面,一整天他先去买家具、整顿环境,虽说屋里空间对他而言太过狭小,但能住在她对面,已是最完美的选择。
现在屋里床铺、沙发、柜子等大型家具都备妥,厨房家电也买了,就剩一些碗盘及日用品欠缺,他明天得再出门采购一趟。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究竟想做什么?”惊吓过后,汪苡甄试图挺直腰杆,仰视高她超过一颗头的他。
身高166公分的她,加上惯穿三寸高跟鞋,也有将近174公分的高挑身形,可一面对这个应该有192、193公分的高壮男人,她显得娇小纤弱,然而她完全没被他魁梧的身形所压迫,丽容满是怒火地迎视他。
之前在义大利,他爱跟踪她,她索性由着他,毕竟那是他的国家,加上他也没真的对她有任何不当行为,可现在不同,这里是她的地盘,她生活的地方,她无法忍受被他入侵。
“我说过我要对你负责,要娶你为妻。”无视她的怒火,范刚凝视着她,神情认真的再次宣告他的决定。
尽管这话她难以接受与认同,但他只想诚实无伪地表明意图,他的目的确实是将来要娶她为妻。
汪苡甄紧拧眉头,再次怀疑他不正常,若非跟踪狂就是个结婚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