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居然坏了老子的好事!”他低咒几声。
但他并不是韩震的对手,因为韩震国中时就开始学习剑道和柔道,两、三下就将男人打得落花流水。
若瑜惊惶失措的蜷缩在角落,眼神呆滞的看着男人逃跑,韩震的将大衣覆盖在她衣衫不整的身上,他庆幸自己有问雪芹她住哪而来找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她抱起,看着她遍体鳞伤,他心疼不已。
若瑜紧紧地圈住他的颈项,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
他将脸靠近她的额头,轻声的说:“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他抱着她快步的跑进车厢内,将她送到她租赁的小屋里,哄她进浴室去梳洗,看她全身都淤青,他十分不舍。
韩震没多想的进她房间拿一条浴巾擦拭湿发,关心的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摇头的将浴室的门关上,韩震走回客厅看见吹风机便拿来吹干头发,接着将衬衫烘干再穿上。
他走到厨房开灯,煮了一碗姜母茶,并且拿出冰块用布包住,准备让楚若瑜冰敷使用。
半晌后,若瑜打开浴室的门,蹒跚的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包了一条毛巾,韩震温柔的扶她坐在沙发上,拿起吹风机和梳子,梳理她的秀发。
若瑜泪流满颊的垂下头,他看到她抽搐且颤抖的身体,十分的心疼,他停下手边的动作紧紧拥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
“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他在她耳畔轻声地道。
她痛苦的呻吟几声,他立刻松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看她憔悴不成人形再加上鼻青脸肿,让他心疼不已,那个恶魔居然狠心想催残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怎么了,哪里疼?”
“背部。”她哽咽的说,因为嘴角破裂的关系,她无法说太多话。
“让我看看好吗?”韩震轻声说道。
她难过的点头,慢慢松开浴袍露出半个背部,只见背后全都是淤青,这让韩震更加心疼。
他走到厨房端出刚才煮好的姜母茶以及冰敷用的冰块,将冰块敷在她的背后,再将姜母茶递给她。
“慢慢喝,我等会送你去医院好吗?”
“不要!”她使劲的摇头,眼泪滴进姜母花里,“我不要去医院,求你别送我去医院好吗?”
她的眼神露出惊惶失措,精神十分耗弱。
“那我叫医生来这里为你看病好吗?你看你的左腿已经肿得这么大,不能不看医生。”他抚摸她的秀发轻声的说,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这样她才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她喃喃自语,“别送我去医院,我不想死在那里,我不要死在那里。”
“若瑜,我的小傻瓜,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当然不会死,但是你必须看医生。”她的样子实在让他感到难受。
她抬头迷的看着他,“不要离开我,韩震,别离开我好吗?”
“傻瓜,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但是,你必须先把姜母茶喝完,我去帮你整理一些简单的行李,不去医院可以,不过你得跟我回去,让我照顾你。”
他哄着她并帮她把衣服拉好,接着替她收拾简单的行李,将一切打理就绪,抱她离开这里,前往自己的别墅。
当车子到达目的地时,他立即抱着她拎起行李往楼上走,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间,打电话给自己的家庭医生,向他说话若瑜的情况及病况,希望他能来一趟。
若瑜半躺在床上,看着他喃喃自语的说:“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像爸爸和妈妈一样,都死在医院。姥姥说我是被诅咒的恶灵,我一定会死,别让我死在医院里,我想待在你的身边。”她哭泣着,伴着窗外淅沥的雨声,敲碎韩震的心。
他坐在床沿旁,紧紧地拥住她,“小傻瓜,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是我家不是医院,你不会死的,不要胡说,我们以后还要结婚,生一大堆宝宝。”
“可是跟我在一起的人都受了诅咒,死神紧紧跟随着我,有一天你也会……”若瑜开始胡言乱语。
她这模样让韩震更加心疼,幸好过了一会陈医生便到达,他立即帮她注射镇定剂,让她慢慢地睡去,再替她包札伤口。
“韩震,这几天你最好看紧她,她的精神十分耗弱,再加上极度惊吓,情况不甚理想。”陈医生语重心长的说,并且拿了一些药给他,嘱咐吃药的时间。
韩震忧心的送走陈医生,再加房间里照顾若瑜,她不断的冒着冷汗,双手拼命挣扎,显然是作了恶梦,他紧紧地握住她舞动的双手。
“韩震……韩震……”她在梦中喃喃自语。
韩震爱怜的抚摸她瘦削的脸庞,轻声的说:“若瑜,我不会离开你的,这一辈子我要永远守候在你身边……???
连日来孟子明都是来芷苓的住所和他们一起用餐,孟子明会教念军玩一些游戏,接着说故事哄他入睡。
他们在念军入睡后,会在客厅里沏一壶茶闲聊彼此的生活。
当孟子明聊到若瑜出事时,芷苓整个人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久久才恢复意识。
“若瑜有没有怎样?”她紧张的问。
“幸好,阿震及时找到她,幸亏他早一步到达,否则就不堪设想。”他的心里也不见得有多好过,那天才看到她神态自若和阿震聊天,而如今……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世事难料。
“那现在她要不要紧?”她握住怀子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只是皮肉之伤,但是精神状况不堪理想,幸好阿震这几天都尽心的陪伴在她左右,她现在禁不起任何刺激。”
芷苓放下杯子,坐到孟子明的身边,央求他,“告诉我韩震的住址好吗?我想去探望若瑜,这些年我们都失去联系,但我们曾是最要好的朋友。”
她难过的落下泪,把若瑜的遭遇都当成自己的处境。
孟子明心疼的拥着她,安慰的说:“你现在不能去见若瑜。”
他的耳畔不时响起阿震的那一席话,现在的若瑜已经千疮百孔,承受不了一丝一毫的打击。
她抬头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去看她?因为建军对不对?因为这是我一手造成的悲剧?因为我就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千古罪人,是我造成若瑜这样的处境,是我把她推进痛苦的深渊!”
“别胡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建军不该玩弄你们的感情,而我更不应该视而不见,没有阻止这件错误继续下去,而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悲剧。”
她离开他的怀抱,走近窗前望着眼前的景象,所有的回忆及罪恶感像海浪般朝她席卷而来,这些年她不曾好受过,因为一时的冲动让她有万劫不复的感觉。
“这场悲剧才刚开始,对不对?这些年没了若瑜的消息,以为会忘记那短暂的痛苦,万万没想到她却一直在建军死讯的阴霾里,受着痛苦的折磨。”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悲伤得不能自己,这些年她一直学习面对所有的一切,但是仔细的回想,她倒觉得自己像个逃兵。
“够了、够了!你要自责到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若瑜会在阿震的照顾下痊愈,他们将有情人终成眷属,悲剧已经划下句点了!”孟子明大吼。
他受够了这些年自怨自艾的话,这些日子以来好不容易有些平静的生活,但是提起往事总会使人泪流满面。
她望着孟子明说道:“你不懂吗?这件事才刚开始啊!很可悲的是,我和若瑜曾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如今呢?却苦不得相见,而铸成这样的大错居然是我,我受够这一切,我好想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我多想让她大骂我一顿,或是发发脾气。”
“会过去的,时间已经冲淡一切,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事,我不想看到你自责的神情。”孟子明的内心不见得好受到哪儿,由他扭曲的神情可以知道他内心矛盾的处境。
“造化弄人,如果那时候我爱上你,也许这些错误和悔恨就不会造成。”她自潮的笑着。
他苦中作乐的回答,“可是你终究没爱上我呀!”
“那时你并没有追我,也不曾对我好过,可是沉醉在课程和社团里的你,却对若瑜呵护得无微不至,我以为你爱上若瑜了。”芷苓回忆过过去的往事,嘴角露出一丝遗憾。
闻言,孟子明恍然大悟,原来那时自己错过这段感情,因为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将芷苓拱手让给建军大享齐人之福。
他走进她几步,站在她面前深情的望着她。
“那如果我现在想追你呢?”
芷苓愣了一会儿,笑笑的说:“别开这种玩笑好吗?我都是一个小孩的母亲了,可不是当年十年、九岁的懵懂少女。”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他不死心的追问。
“假如你是认真的,在五年前就是了,怎么可能畏缩到五年后才想表白?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家睡觉吧!”
孟子明看看墙上的时钟,觉得是该下逐客令,于是孟子明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被她“请”出门,芷苓锁上门之后习惯的走到窗前,看他渐去的背影走到对面将车子开离,扬长而去。
那是一份动容的爱苗深深地在她内心深处蔓延,这些年她习惯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在这当中她也不自觉的喜欢上他,但是那又怎样?他可能会爱上她吗?
她自嘲自己的幼稚,或许他是带着赎罪的心情吧!
她这样的告诉自己。???
冬天天亮得很迟,在市效外的别墅难得可以听见公鸡啼叫的声音,但是今天的晨曦仿佛和过往有些不同。
在天微微亮起,露出一丝曙光时,便可听见一群麻雀和不知名的鸟儿在啼叫,若瑜张开惺忪的眼眸,看着窗外的景致,突然有一点想出去透透气的感觉。
她胡乱的抓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便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不巧刚好碰到韩震,她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一脸无措。
他摸摸额头,感觉一下体温,继而才开口,“要到哪儿去?”
“我想喝水,我口渴。”她随意撒谎,没有勇气正视他的眼眸,害怕露出马脚。
他挑挑眉问:“真的只想喝水?那为何披大衣?还有什么目的?”
若瑜嘟着嘴巴不肯说,她踮起脚尖看向窗外和煦的晨曦,一脸向往。
“说了你也不会答应。”她低头噘着嘴巴道,两只手不安份的玩弄着袖口。
“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是不是想到外面去散步?”由她的动作看来,他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嗯,我躺在床上好几天了,所以想趁着好天气到院子逛逛。”
“好吧!我陪你一块去。”
韩震扶着她,她脚上的扭伤尚未痊愈,所以走起路来有些蹒跚,他尽量不让她太过于吃力。
当她推开客厅的大门,走到后院的花园时,便愣在原地,她看到花圃种满白玫瑰,虽然不是开花季节,但是还是有几枚白玫瑰盛开。
再往前则有几棵果树和一座秋千,跟一大片草坪,这让若瑜有几分傻眼,眼前的花圃宛若一座小公园,到处都是绿意盎然、清新无限。
而靠近围墙的地方,有一座维纳斯女神雕像的喷水池,潺潺流水声并没有因为正值冬委而景致萧条,反而别有一番韵味。她还看到类似欧洲乡村的座椅和餐桌,旁边则是种满小雏获加上白色的小篱笆。
若瑜脸上扬起一丝快乐的神情,赞美的说:“好美噢!你家真的好美,宛若世外桃源。”
“你喜欢这里吗?”看到她开心的样子,他也跟着快乐起来。
她满脸笑意的回头,“当然喜欢!这么美的别墅,有谁会讨厌。”
她走向前摘了几朵盛开的小雏菊,接着坐在秋千上,韩震尾随在她身后,帮她推秋千。
“若瑜,如果你真的喜欢这里,可以搬过来一起住。”
她愣了一会儿紧抿下唇不发一语,此时气氛突然变得好沉重,她慢慢的停下秋千,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韩震,这些天来谢谢你的照顾,可惜感谢的事是勉强不来。”她低下头不敢正视他。
“你误会我的意思,我并没有强求些什么,感情的事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在这里静养。”
“韩震,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无以回报,还每一次都为你凭添许多麻烦和困扰。”她的眼里尽是感激。
“我们是朋友嘛!朋友有难,拔刀相助是应该的,再说,你一个弱女子,要在台北生活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换成了谁都会愿意帮助你。”
韩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这几天他不眠不休的照顾若瑜,却换来这样的答案,任谁都会有几许的丧气。
她抬头看他脸上有失望的神情,心里也有些不舍,尤其在自己最痛苦和危急时他总是适时的出现,这事让她顿悟,霎时明白自己的心,该是回报他的爱的时候了。
“外面很冷,想进屋子吗?”他适时的找个台阶让自己下,免得沉重的气氛又弃塞在空气中。
“嗯。”若瑜点了一下头。
“韩震,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慢慢地去喜欢你好吗?”她突然停下脚步,又继续说:“也许我是个很自私的女孩,只是一味的去拥有你给予我的爱和关怀,目前我还无法回报你,可是我希望有一天能回馈等值的爱给你。”
韩震当场愣在原地,只是傻傻的喊她的名字。
“不要放弃对我的爱,好吗?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很努力的爱上你,会在内心腾出一个属于你的空间。”
“若瑜!”他的内心充满着惊叹号,“哦!若瑜,是真的吗?你愿意试着慢慢接受我的存在?”
韩震开心的抱起她在地上转圈圈,直到她呻吟几声,他才将她放下。
“哎哟!你弄痛我了。”她故意蹙紧眉头,佯装生气。
他一扫刚才落寞的心情,开心的说:“这真的太叫我感到意外了,你居然愿意把我放在心上,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我都不在乎。”
“哎!”她叹了一口气,“谁叫我那么倒霉,认识你之后就有一堆麻烦的事。”
“而我却又适时在扮演着英雄救美的角色,我想老天爷在冥冥之中已作了最佳的安排。”他接腔说。
韩震的爱情又燃起一丝新的契机,他脸上漾起一丝幸福和胜利和微笑,他思忖着自己的满腔爱意,终于融化她冰冷的心。
“我很久没去建军的坟上扫幕,你介意陪我一块去吗?”她怯怯的说。
“不介意,我愿意陪你一块去,因为我已经迈向成功的第一步,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心事和感觉,也愿意尊重我的感受,对你我而言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韩震极为乐观的道,她开心的将若瑜拦腰抱起走进屋内。
若瑜抗议道,“放我下来啦!”
“我这一辈子都不放手,我要这样紧紧的抱住你,有了你,我才有幸福的感觉。”他爽朗的笑声洋溢在屋内,仿佛连空气都掺杂着幸福的气味。???
郊外山坡上的墓园全是一片荒凉的景致,望眼看去除了一座座冷冰的墓碑外,便是一片枯黄的杂草。
若瑜和韩震将车子停在山坡下,拿着准备好的冥纸和鲜花沿着阶梯而上,她突然回想起建军出殡的那一天,漫天飞扬的冥纸和一阵诵经的声音,那时她以为自己活不过明天,每天都在沉寂的黑夜等待死神的召唤,没想到这么浑浑噩噩也过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子。
“还好吧!楼梯会不会太陡?脚还承受得了吗?”韩震关心的询问。
她回头笑着,“放心,我没有那么柔弱,少把我看扁,念书时我可是田径好手哦!”
他们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突然发现人烟稀少的墓园有燃烧冥纸的味道,若瑜感到有些好奇,但不疑有他,继续往前走。
“阿震,你看建军的墓园居然有个小孩子。”她惊讶的说。
他们朝墓园的地方走去,若瑜看到那位小孩子时有着一份似曾相识的感觉,小孩那双眼眸她好像在哪儿见过,而那熟悉的脸庞……
她蹲在小朋友的面前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谁带你来的?”
念军抬头看看眼前这位陌生的阿姨,他有些胆怯的退了几步不敢回答。
“小朋友,你也认识照片上这位叔叔吗?他以前是我的一位好朋友,我也是来看他的。”若瑜边说边指着建军墓碑上的照片。
念军觉得眼前这位阿姨态度和蔼可亲,而且又认识他父亲,于是他防御性不再那么强。
“我叫念军,是妈咪带我来的。那个人是我爸爸,但他被上帝带到天堂。”念军嘟嚷的说。
若瑜听到这一番话整个人都愣住,傻在原地。
韩震将花和冥纸放在地上,走向前拉起若瑜,附在她耳畔轻说:“若瑜,走吧!我们改天再来。”
“不要!让我把话问题清楚,建军怎么可能是他的父亲?”她甩开他的手,不理会他继续和念军说话,“小朋友,为什么照片上的叔叔会是你爸爸?那你妈妈是谁?她在哪里?”
“若瑜,够我!我们回家吧!你这样的问法会吓到他的。”韩震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怎么会这么巧遇到念军?
“他是我爸爸,是妈咪说的,阿姨,你是不是也认识我爸爸?”念军天真的反问她。
“念军,我拿矿泉水来了!”芷苓气喘吁吁的由另一个方向提了几瓶矿泉水走来。
当她看到韩震和若瑜时,震惊的怔在原地,她和若瑜四目交接,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
若瑜瘦了,有些憔悴,但却无损她动人的风韵。
“妈咪!”念军站起身跑到芷苓的身边,十分兴奋的说:“阿姨认识爸爸!”
“芷苓……”良久,若瑜才吐出这几个字,“这是真的吗?他真的是你和建军的小孩吗?”
“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芷苓的眼眶含着泪水,哽咽的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她退了几步,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韩震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揭下这丑陋且残忍的面纱。他走向前,双手搭在若瑜的肩上。
“若瑜,我们回家吧!”他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不!我要去问问子明,他一定知道事的真相,从头到尾你们都一直瞒着我!”
若瑜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着急的要下山,韩震见状立即跟随着她,一手拉着她的手腕。
他生气的怒骂,“你闹够了没?建军都死了你还要知道什么结果?”
“对!我想知道什么结果!韩震,你问得太好了,我是想知道当初所有的真相,我想知道这场悲剧的主角到底是谁?是谁想一手遮天隐瞒所有事实的真相?”眼泪不争气的潸然落下,她十分生气的斥责。
她转身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憔悴的脸庞。
芷苓牵着念军走到她身旁,看到她悲恸的神情,心里也好不到哪去。
“若瑜,我知道现在说抱歉是晚了点,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但我希望能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芷苓红着眼眶说。
她缓缓地转头,哽咽的说:“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明知道建军曾是我的一切,你怎么忍心连我最后一丝爱的希望全都毁灭?我是那样的相信你、相信建军,可是你们却……”
若瑜泣不成声的无法再说下去,她拿起手帕,胡乱的擦拭脸上的泪痕。
韩震在一旁也看得十分心疼,他万万没想到芷苓会是若瑜最好的朋友,在一瞬间爱情、友情、希望全都破灭时任谁也不好过。
“我也有我的苦衷,建军走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而我又被双亲逐出家门,我也好不到哪去呀!”芷苓想到这几年自己努力的在外面讨生活,那种滋味着实很苦。
“但起码你还有一丝希望,你的人生还有目标,你知道你为什么而活,为谁而努力!而我呢?从黎明盼到黑夜,从黑夜等到黎明,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一个人哭泣、自言自语,没有任何人再走入我的世界,生命一点意义都没有,这就是我五年来的生活,全都是一个人,没有人愿意分享我的喜怒哀乐!”
站在一旁的念军突然觉得十分纳闷,为什么妈咪和阿姨要哭?她们吵架了吗?他侧头想了一会后,拉着母亲的裙摆。
“妈咪,我们回家好不好?”他抬头望着芷苓。
芷苓蹲下身,看着念军说:“妈咪做错一件事,我在请阿姨原谅我。”
“可是妈咪不是说‘乖小孩不乱骂’?你不是乖小孩。”他学着大人的语气说话,掏出手帕为她擦泪。
这一幕全都映入若瑜的眼眸,这像椎心之痛般排山倒海而来,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悲哀是什么。
葛芷苓拿起手帕,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妈咪没有哭,我们待会再回家,我要和阿姨说一些话。”
念军点头轻应了一声,便走到若瑜面前,“阿姨不要哭,不要怪妈咪,我不要看到妈咪哭哭。”
若瑜听到这一段话,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流下,久久无法言语。
念军看到她不说话,便鞠了个躬,“阿姨,请不要怪妈咪。”
若瑜看到他如此懂事,她的痛苦更加深沉,顿时,她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便难过的转身走下台阶,而韩震则立即扶着她走向停车场。
雪芹和敏敏两人走出人群拥挤的百货公司,手上各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饥肠辘辘她们选择一家西餐厅享受美味的晚餐。
“我喜欢吃这里的腓力牛排了!”敏敏看到服务生送来一客牛排,眼睛为之一亮的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她立刻摊开餐巾挡在胸前。
雪芹拿起刀叉大快央颐,“我觉得还是德国猪脚比较好吃。”说着,她又切下一块肉送进嘴巴。
“是吗?那我也要吃一口。”她在雪芹的盘子里叉了一块肉送进嘴巴,“的确不错,幸好若瑜没来,否则我们今天所点的食物,她是不会吃的。”
雪芹附和的说:“是啊!她就只爱吃当劳和肯德基那些速食,对于我们所吃的人间美味,她一点口福都没有。”
敏敏原本很认真的享受美食,但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对了!若瑜到哪去了?我打电话都没人接。”
“我也不清楚,这几天她没跟我联络,我问过主任,他说若瑜休了年假,要两个星期才会回来,她是去旅行。”
雪芹拿起桌上的果汁大喝几口,当她抬头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有几分的不确定,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真是葛智平和一位陌生的女孩。
“可是她怎么可能闷不吭声的跑去旅行?而且连我们都没有告知?”敏敏感到十分的纳闷,当抬看到雪芹愕然的表情时,更觉得莫明其妙。
“你在看什么啊?瞧你那副神情,难不成是看到刘德华?”敏敏调侃的说,跟着也回头看。
雪芹立即开口,“没什么,快点吃啦,牛排冷掉就不好吃了。”
敏敏不疑有他的继续吃牛排,但是她还是觉得雪芹的样子有点奇怪,而且她试着与她聊天时,却表现得漫不经心。
这点让敏敏有些纳闷,“雪芹,你怎么了?我看你的样子好奇怪,而且鬼鬼祟祟的,你到底是看到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很像以前的高中同学罢了。”她随便胡扯,心里着实害怕敏敏看到葛智平和那女人亲密的举动。
“那就过去打招呼呀!”敏敏立即回头看看周遭的客人,“在哪一桌?靠近哪里呀?”
“看错了,别理它,我们吃饭吧!”雪芹拉着她的衣袖要她回头,怕她会发现葛智平。
这时敏敏愉快的笑容冻结在冰冷的脸上,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结,她难以置信眼前的这幅景象。
缓缓地回过头,沉默的坐着不发一言,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的滑下。
“敏敏,别这样……”雪芹拿起手帕递她。
“我要去找那混蛋算帐!”她忿忿不平的说,立即起身准备走向葛智平。
“别这样,别这么冲动嘛!”雪芹拉住她,“我们别在大庭广众下出糗,等回到家我们再对他严刑拷打。”她安抚着敏敏,不想让她在这里出丑。
“回家?他会回去吗?或者等他编够了谎言再对我说到香港出差!”她不理会雪芹的阻拦,气冲冲的走到葛智平的面前。
葛智平抬头一看到敏敏时,他震惊的瞪大眼,看到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一副狼狈的样子,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智平,这女人是谁呀?你们认识吗?”阮君琦虽然好奇的问,但她心里已猜出七、八分。
“我们何止认识,简直是熟透了。”敏敏冷冷的回答。
“别在这里无理取闹!”葛智平斥责她。
阮君琦见苗头不对,她不想被卷入这场风暴中,她收拾东西,“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走!你抢走别人的男朋友,你要不要脸?”敏敏生气的指着她的鼻子双骂。
她像只受伤且发狂的狮子,宣泄自己积压许久的愤怒及不满。
“你闹够没?”葛智平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在家里闹不够,一定要跑到这里胡言乱语撒野才行吗?”
“我撒野?那你拈花惹草的行为就值得被赞许吗?”她不甘示弱的回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这场剑拔弩张的唇枪舌战,也因此干扰到其他客人用餐的权利,他们四人就这样被“请”出餐厅。
“让全世界的人看这场笑话就是你的目的,这样你就称心如意了!”葛智平不顾君子风度,在停车场疾言厉色的斥责敏敏。
而阮君琦早就趁他们不注意时,一溜烟的跑走。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敏敏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你,你竟然还在外面搞七捻三,你到底还是是不是人啊?”站在一旁气不过的雪芹也加入战局。
“我们的家务事不用你管,这是我和敏敏的事,我们会自己解决!”
敏敏站在一旁哽咽的说:“怎么解决?事情闹到这种程度你准备怎么收拾残局?”
“我们分手吧!”葛智平简洁有力的道,“其实,我早就对你没有感情了。”
“分手?!”敏敏面无血色的嚷着,“我对你百依百顺,为你牺牲这么多,你居然就这样的说分手,那我们这些年的感情算什么?”
“我真的不爱你了,感情这种事根本无法勉强,我们好聚好散吧!”他压低嗓子,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
“好聚好散?你说得倒轻松,这些年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要开旅行社我就拿多年的积蓄资助你;你不要孩子我顺从你的意思,当个刽子手;当所有人都误解你时,我还是默默的支持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牺牲不够多吗?”敏敏哭喊着。
她的话让葛智平招架不住,他顿时有种无所遁形的罪恶感,他有些恼羞成怒,而雪芹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感叹敏敏的不幸。
“对!我承认你对我百依百顺,可惜我们之间就是这样;至于那些钱,我会还给你。下一旅行社开办新企划,我周转空间够时,马上还给你。”他节节退让的为自己找台阶。
敏敏放下咄咄逼人的态度,委曲求全的说:“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不想放弃我苦心经营的爱情。”
“别这样,我无法再爱你,因为我已经有个……新女友了。”葛智平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最大的原因。
这对敏敏又是一记大打击,“那你以前对我的承认?那些海誓山盟呢?全都是花言巧语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就像大家所说的那样?”她痛哭失声的大喊。
见她瘫在地上,雪芹将她扶起,劝她,“别这样,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别哭了。”
“我不甘心,她比我漂亮?比我年轻?比我爱你吗?”她声音喑哑的问。
“对不起。”他没有勇气再和敏敏谈下去,看到她柔弱的样子会让他有罪恶感,他转身想离开。
雪芹义愤填膺的大骂,“葛智平,你真是狼心狗肺,这么残忍的伤害敏敏,她为了你吃足苦头,当所有的人全认为你是扶不起的阿斗时,就只有她认为你会成功,在背后为你加油!
“她为了你,甚至放弃自己的理想;为了你,她默默的承受冷嘲热讽,经营不被祝福的感情,你就这样抛下一句‘我们分手吧’想结束多年的感情?”
葛智平无地自容的节节后退,十分匆忙的驾车离开。
看到此情此景的敏敏痛哭失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爱情会是这样难堪,徒留一地伤心,以及一颗破碎的心灵,一份褪色的感情在淡去前,她却无法感受它的改变,只是一味的隐瞒自己这是一段“过渡期”。
“我输得好惨哦!为什么被遗弃的人会是我呢?”她悲恸的哭倒在雪芹的怀中。
而雪芹也忍不住的掉下眼泪,“别难过了,那种铁石心肠的负心汉甩掉也好!”
敏敏扶着旁边的车子站起身,“你们大概在嘲笑我吧!嘲讽我的愚蠢和一切行为……”
“别妄自菲薄,我们是朋友,安慰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对你冷嘲热讽?”雪芹也站起身,扶着敏敏。
“可是我好丢脸哦!经营这些年的努力,汲汲营营一份感情,到头来还是一场梦。”她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在皮包里掏钥匙。
“我来开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开车。”雪芹拿走她的钥匙,免得她情绪过于激动而造成意外。
“雪芹,我不想回家,我想去喝酒,忘了今天的事。”她靠着椅背喃喃自语。
雪芹顺从她的意思,开车载来到一家五光十色的酒吧,一入座便点酒,大口大口的喝着,在酒精的催化下,流连在堕落的不夜城中。
夜色更加深沉,而酒吧里人潮依旧不减,敏敏憔悴的倚靠在墙边哼着她最爱的一首歌——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问题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连续几天,若瑜总是坐在窗前一动也不动,连吃饭、睡觉都不肯,只是静静地坐着。
几天下来,这些举动让韩震十分苦恼,原本他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没想到竟然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当他接到子明和芷苓关心的电话时,总令他非常尴尬。
他走向玻璃窗拉上窗帘,再靠近若瑜的身边,“吃饭吧!刘妈煮了你爱吃的菜。”
若瑜将头靠在膝上摇头,不想理会任何人的关心。
“你倒是说句话呀!不发一言的坐在这里做什么?绝食抗议啊?还是在宣泄你的不满。”韩震按捺不住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懒懒的站起身,虚弱的说:“你以为说话比我大声,我就会怕你吗?要是你不喜欢我在这里,我可以随时收拾行囊离开。”
“好!如果你有勇气走出这扇大门,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韩震也撂下狠话。
若瑜瞪了他一眼走到衣橱前,把自己的皮箱丢到床上,拿起自己所有的衣物胡乱的掷在床上。
“好!收拾得干净点,我绝对不会留你,更不会送你回家,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看是要坐计程车还是自己走路。但是台北的治安一向不太好,而且计程车也不怎么安全。”韩震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
“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你以为我会因此而胆怯吗?”她将衣服胡乱的塞进皮箱里,看看桌上的时钟,夜里深沉她倒是有几分害怕,可是他都撂下狠话了,她怎能屈服?
他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口袋继续道:“你当然不会因此而胆怯,但是最好还是提防些,前几天你还差点受害不是吗?不过这次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安然的送你到家,更不会老是扮演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英雄,我对英雄救美的角色没什么兴趣。”
若瑜听到这番话大为光火的将皮箱扔在墙角,忿忿不平的斥责,“韩震,你就是要挖苦我,让我痛苦你才开心是吗?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你就是这样履行你的承诺?就是要把我弄到心力交瘁才满意吗?”
韩震走向前指责她,“我没有忘记我的承诺,我一直都很努力的在履行承诺,倒是你,你又履行过对我的承诺了?我只是言语上对你挖苦,你就已经不堪一击,想要逃离,但是,换个角度看看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在折磨我?我有因此而退怯离开你吗?没有!我一直站在这里守候你。”
所有的告白让若瑜有些招架不住,而她又不肯轻易妥协,“好!既然在你的眼中我是这么自私,给你一次机会,一次离开我的机会,不用再对那些该死的承诺负责任,也不必再受尽委屈和折磨。”
“好!这些话是你说的,在你的世界里,只有你最可怜、最值得同情,而其他人就该千刀万剐,乞求你的谅解。”韩震对她执迷不悟的行为,大为生气。
她也不甘示弱的反击,“是!我就是你说的那种女孩,像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懂得什么叫不幸?什么叫做痛苦?”
“我是不了解痛苦和不幸的滋味,我生来就是这般幸运,没经历过那么多的人间疾苦,但是虽然我们无法选择怎样的命运,起码我明白我有创造、改变命运的能力。”
他缓缓的坐在床沿,看看若瑜的表情才又开口,“我认识一位生命里充满不幸和痛苦的女孩,我只是想尽毕生最大的能力去保护她,让她不必再沉浸在痛苦的深渊中。我想带她到我幸福的国度,让她从此过着快乐的生活,难道我这样做也错了吗?”
“你没有错,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错了,错在我们不该相遇,错在……”她哽咽的红着眼眶不晓得该再继续说些什么。
韩震起身轻拥着她,拍着她的背部安慰着,“别哭了,忘掉过去那段不快乐的记忆。”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这五年来我过着欺瞒的日子,他们居然暗通款曲,完全将我置于度外,我在这场悲哀的梦魇下苟活了这些年,你叫我怎么忘记?”他离开他的怀抱,泪流满腮的反问。
“那你想要怎么样?报复吗?还是诅咒他们?建军以死来赎罪,而芷苓也独立的抚养他们的孩子,比悲哀,芷苓比你更痛苦。”他开始有点气愤她的钻牛角尖。
“她有什么好痛苦的?起码她还有一丝希望,有个小孩;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只能编织一千个谎言来自欺欺人。”她整个人跌坐在床沿痛苦不已。
“好!就算让你也有个小孩,你真能照顾他长大吗?你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怎么去照顾人?你够坚强吗?你够伟大吗?你的包容心够吗?你真的心甘情愿当个未婚妈妈?默默地承受这种种的煎熬?承受得了别人的冷嘲热讽?”
韩震一一的分析所有的状况反问她,这一切全让她哑口无言,仿佛自己在一瞬间成了千古罪人。
她胡乱的扯个理由,“但是他们不该瞒着我,不该连最起码的道德都没有,背着我做那些事,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明知道建军是我的男朋友,他们还……”
“这就对了!芷苓以前是你的好朋友,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这件事芷苓也是受害者!谁都不愿意过着让人冷嘲热讽的日子。”
他苦口婆心的劝着她,希望她对过去的一切释然,也希望能化解彼此之间的心结。
“你不是我当然无法了解我的痛苦,被愚弄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落得清闲在这里说教,要是角色对换,你戴上一顶绿帽,你真的可以坦然接受?”若瑜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这时候刘妈进房来,看到他们针锋相对,本着热心助人的本性,她道:“菜都快凉了,你们快点下来吃饭吧!”
“刘妈,你可以先走没关系,也别大费周章的煮什么菜了,反正人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奇女子,你对她再好也不会有人领情。”韩震这回可是真的生气了。
“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好歹楚小姐也是客人啊!”刘妈看着韩震寒着一张脸,准备要下楼,心里也有个底,便委婉的劝说。
“别理她。何必拿我们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把菜倒进垃圾筒吧!”说完,他便走下楼,狠狠关上门,“砰!”的一声让她们两人吓了一大跳。
刘妈走近床沿看着若瑜红着眼眶,便安慰她,“你们吵架啦?我认识先生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看过他对一个女孩子那么好过,其实你应该懂得珍惜他。”
“你领他的薪水,当然要替他说话。”若瑜别过脸非常懊恼。
“话不能这么说,其实他是真的很好。前几天你生病时,他就彻夜不眠的守着你,当你梦呓喊着别的男人的姓名时,他痛彻心扉之际,还是守候着你,像这样好的男人要到哪儿去找?”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般,让若瑜大彻大悟,自己沉浸在痛苦深渊时,却无法不再伤害韩震,而她却不自知。
“下楼吃饭吧!都瘦成这副德行,先生看了好生心疼。看你茶不思、饭不想也都没什么胃口了。”刘妈牵着若瑜走下楼,来到书房前要她进去。
“我不要啦!他现在在生气,我不敢进去。”她摇头不走。
“去吧!他不会生你的气,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刀子口,豆腐心。快点进去吧!”刘妈推着她,打开房门让她走进去后就离开别墅。
若瑜战战兢兢的走向前,看韩震倚在窗前抽着烟便有些胆怯,她偷瞄他一眼,因为背光的关系,她实在看不清他的神情。
“有事吗?”他捻掉香烟冷冷的问。
“没事。”她听到他的语气是这般的冷淡,心情跌到谷底,连回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走向客厅。
她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枕头落下伤感的泪水,待韩震走出书房后,看到她这模样心都快碎了。
“别哭了!”他用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安慰她。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还是要赶我走对不对?”她哽咽的问。
“我是生你的气,但是我更气自己无法解开你心中的那个结,而且我压根就没有要赶你走,你别瞎猜。”他将下巴靠在她头上,轻轻拥着她。
“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真的不想让我再生气的话,就打通电话给芷苓和子明,他们都很担心你的情况,也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我……”她犹豫了,想找个借口推辞,但是,又不想让韩震再对自己生气。
“圣经上曾说过,‘原谅别人就是释放自己’。如果你要一辈子活在自怨自艾的灰色生活中,就尽量拘泥于过去的回忆吧!上帝给了你机会逃离痛苦,你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他又一次耐心的劝着她。
她咬着下唇沉思许久后终于允诺,“嗯!我打电话给他们。”
他补充的说:“我希望你是发自内心的愿意,而不是敷衍了事。如果你现在还没想通,我会给你时间去理解这其中的道理。”
“嗯!”她点点头,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中享受延彼此间传递的浪漫费情。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有被爱的感觉。
他的摸摸她的头,“明白就好,因为我不喜欢你变成固执且不明事理的女孩。谈情感不是整天浓情蜜意就够了,而是该分享彼此的喜悦和心事,互相的去解决问题,共同成长。”
“嗯,我懂了。”她露出幸福的笑容,甜甜的笑容仿佛暮春的池畔,在他心里泛起心动的涟漪。???
连日来阴雨绵绵,让人心情很难开朗起来,尤其芷苓在经济压力和罪恶感的攻击下,让她原本沉重的心情更加郁闷。
因为熬夜再加上前几天淋了一场雨,让她原本疲倦的身体因此感冒了。
孟子明由冰箱拿出一个冰袋,放在芷苓的枕头上。
“垫着冰袋烧会退得比较快,有没有舒服一点?”他体贴的替她盖上被子。
“嗯,好多了。其实我只是感冒罢了,实在不用麻烦你过来,都是念军大惊小怪的乱拨电话。”她看了儿子一眼说着。
“可是妈咪生病了,妈咪要听叔叔的话。”
“你应该要好好照顾自己。”孟子明抱起念军将他放在大腿上。
“我是在担心,这么多天都没有若瑜的消息,她会不会就这样一辈子都不原谅我?”她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问。
“不会的,我看若瑜应该没这么小心眼,何况阿震绝对会劝醒她。”他极力表现出十分放心的模样,其实他也是在担心这一点。
“这么多天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你真的相信会有奇迹出现?”她自嘲的笑的着,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别这么泄气,起码我们已经道过歉了,这点相当重要,至于其他的,我们就交给老天爷。”
“妈咪,你们为什么都要皱眉头?”念军抬头看看孟子明,再看妈咪,纳闷的问。
“没事的。”芷苓捏捏他的粉颊说道。
恰好这时门铃声响起,打断三人的谈话,念军脱离孟子明的怀抱,抢着跑去开门,而孟子明则扶着芷苓走出房间,因为平时访客极少,对此时有人造访,大感意外。
“若瑜!韩震!”芷苓惊愕万分的看着来人,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来,
当韩震与若瑜看到衣冠整齐的孟子明和身着睡衣的芷苓时,两人互看对方一眼,彼此心里都有默契。
“我听阿震说你生病了,所以就来看看。好点没?”若瑜终于露出笑容,并且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
“嗯,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我只是感冒而已,没什么大碍,还麻烦你们大老远的跑来,实在觉得很不好意思。”芷苓客气的寒暄。
“这是送给念军的礼物。”若瑜由袋子里拿出一个礼物,放在念军的面前。
念军看到桌上的东西转头看着妈咪,“妈咪……”
“好。”
念军开心的拆着礼物,看到是自己喜欢的遥控汽车便开心的捧着玩具坐在一旁玩。
若瑜出神的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芷苓叫她,她才回神。
“你能来看我,真的太让我讶异了。”芷苓露出笑意。
“我们是朋友啊!你生病了我来探望你是天经地义的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她发自内心的说。
当这些话甫一出口,所有人都惊愕万分,尤其是韩震,可见他的苦心并没有白费。
“你……真的……肯原谅我?可以既往不咎吗?我会尽全力的补偿你的。”葛芷苓一脸感激。
若瑜缓缓地开口,“这件事也不会都是你的错,何必自责?事情都过了这么久,真相也全都大白,别再说补偿这种傻话,没什么需要弥补的。”
“可是……可是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她咬着下唇,眼眶中隐约闪烁着泪光,“你真的肯原谅我?”
“嗯,别再提那些不愉快的过去,我们不该哀悼回忆,而是要往前看,好好的照顾念军的,他是上帝赐给你最珍贵的礼物。”
就这样,他们四人开始闲聊,若瑜时常出神的看着念军,那种相似的眼眸和神情,将随着时光的流逝从她心头淡去。
直到暮色低垂他们才和芷苓告别,步出电梯时韩震牵住若瑜的手散步在行人道上。
“我为你今天的表现感到骄傲。”他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如果今天当上未婚妈妈的人是我,那我一定会坚强的将小孩扶养长,因为我可以体会出当母亲的那种感觉。”她语气相当肯定,好似要反驳他那天对她所说的话。
“可惜你没机会当上未婚妈妈,因为我会马上向你求婚,生一大堆小孩,最好可以组成篮球队,红白大对抗。”韩震的心里一直编织着浪漫诙谐的画面。
这些话甫一出口,便惹得若瑜噗嗤一笑,“谁要跟你生一堆孩子?去找母猪吧!”
她甩开他的手,扮个可爱的鬼脸。
“就是你这只小母猪啊!”
“少胡说!”
两人在人行道上追逐,愉悦的笑声充满整个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