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殷玲不明白嵇扬为何突然抽离对她的拥抱。
“有人!”嵇扬一脸机警。
“是敌是友?”殷玲的脸色瞬间露出警觉。
“还不知道!”话一说完,上头屋顶发出了轻细声响,一个粗声低吼随及往下传来。
“殷家小鬼,你死期到了。”只见漫天飞舞的暗器伴着这一声索命声,由外向内飞向殷玲跟嵇扬。
“是李拓!”嵇扬一听那声音,心头一惊,随手扯过床上的被子,一张一收间迅速的将致命的飞镖尽收被中。
看来嵇府并没像嵇扬所说那么安全,而李拓也不像嵇扬以为他绝对找不到这儿,不想才这么几天就被他盯上,而且还打定主意一次要解决他们俩。
话说中了殷过痕那一掌本得躺着养伤个把月的李拓,根本等不及伤势完全痊愈便开始行动,殷玲这娃儿知道他太多事了,有这支芒刺在背,现在又加上嵇扬这个冷面捕快,若不及早将他们俩除掉,想他大将军的身份一定将岌岌不保。趁着黑夜无风的晚上,他只身南下来到嵇府,亲自重操杀手的旧业。
其实,那晚嵇扬二人连夜出城,他就感觉到事有蹊跷。果然,派人南下一查便发现当晚他跟司马浦安两人曾带着两名伤者回家。他李拓,绝不可能让任何威胁他前途的人继续活下去,死人是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没想到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嵇府除了嵇扬之外竟还另藏着高手,这真出乎李拓意料之外,那人在他还没出手之前便识破他的行踪,示警嵇扬那小子,迫使他不得不会仓卒现身。
“两小贼,纳命来!”李拓发现暗器已被收拾,干脆翻下屋顶直接往屋内杀去。
“嘿!谁纳谁的命可很难说哦!”黑暗中一个身影硬生生挡住他的去势,一面挡着他的前进,一面回头对房内说着:“老哥,这跳梁贼子就交给我吧!你们小俩口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没关系,我们不会打扰的,哈……哈哈……”亏这人还真有点底子,竟能边跟李拓打架边嘻皮笑脸谈笑着。
“麒弟?”这句话,总算让嵇扬听出出手救他跟殷玲的人是谁了。
“这人……嘴巴真坏!”原本全身戒备应战的殷玲被嵇麒这一席嘲弄,羞的方寸大乱。
“来!咱们出去瞧瞧!”嵇扬笑着拉起殷玲的手,开门闪身而出,只见院子里早有两个人影对起手来了。
“麒弟,小心!”一看对打的两人,一人果真是李拓,另一人也确是嵇扬离家多年的弟弟嵇麒,看他的身手,别说没负伤的李拓,纵然他当年叱咤武林时的功力,可能也不容易胜得了嵇麒。看来麒弟应该是学成下山了,嵇扬心里涌起无比的欣慰。
“臭小子,你找死!”李拓招招发狠,迎着逼他快走投无路的嵇麒。
“傻瓜,你见过有自己找死的笨蛋吗?我看你是只软脚虾,好吃的很,所以才凑上来的。”这个嵇麒不仅手上的招式逼得他无路可退,连嘴巴说的话都想气死他。
“麒弟!别杀他!”嵇扬担心胞弟下手太重真的杀了他。
“要杀我!没那么简单。”明明处于弱势,但李拓说什么也不肯认输,连中了嵇麒两掌后,继续做困兽之门。
“让我来!”殷玲突然跳入战场架开嵇麒的招式,由她自己跟李拓对决起来。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土匪……”
正打着兴起的嵇麒没料到会有人进来跟他抢打架,想都没想一转身竟对殷玲那头打去。
“麒弟!让她……”嵇扬看转眼间两人像快大打出手,连忙制止嵇麒继续跟殷玲抢着对李拓进攻,他知道殷玲现在的心情,李拓今夜来袭已经明明白白说明他的确是当年血案的凶手之一。
“殷小鬼,要杀我,来吧!我等着。”战到现在,李拓已经豁出去了,今晚三个人任何一个人跟他单打独门都有可能胜过他,何况现在他又被刚刚那小子连中两掌,现换上殷玲,他知道她一定会取他性命。
“李拓!这一掌是为我爹娘打的。”
果真,殷玲趁着李拓一个失神狠狠地对他胸口发出凌厉一掌,李拓躲避不及直接迎上了这一掌。
“这一掌,是为我那个才满月的弟弟。”又一掌击中他的左胸。
“这一掌……”满脸泪水的殷玲,看着已重伤躺地的李拓,举在半空中的手,就是狠不下心落下去。
“玲儿……”嵇扬心痛她必须面对这一切。
“喂!丫头,打下去啊!”一旁嵇麒傻傻地看着那打起架来美的像仙女的女孩,不明白她干嘛不打了。
“麒弟!”嵇扬厉声制止唯恐天下不乱的嵇麒出声挑衅。
“……你走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没想到殷玲却别过脸,寒声说出这句话。
“殷……”李拓瘫痪在沙泥之中,不可置信看着她——她竟不取自己性命。
“我饶过你,因为我不像你是个泯灭天良的人,更不想污了我这双手。”殷玲看看嵇扬,他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她没必要为这种人渣陪上自己。
“李拓如果你还是人,就该废了武功对那些死者谢罪!”殷玲最后瞪着那张扭曲的脸撂下这句狠话。
“说的好!”嵇扬对殷玲点点头,支持她的作法。
“我……”躺在地上的李拓一阵迟疑。
“我来帮忙!”那嵇麒一听殷玲这样说,一旁老哥也点头示意,自告奋勇的上前向李拓这一拍,就见李拓痛的脸色惨白,却哼也不哼一句,这一点,倒还像个汉子。
“人生梦一场,过往如云烟,李拓,这十年来你真的良心能安吗?”嵇麒的举动并没激起殷玲特别的反应,她重心仍放在这个现在已成废人的凶手。“……午夜时分你难道睡得安稳?我爹娘的魂魄难道从没来找过你……”一声声如诉似泣的声音苦涩地荡在空气中。
“玲儿……”嵇扬担心殷玲承受不了这段刺骨的悲痛。
“嵇扬,请你送他回将军府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殷玲强挺着坚强的外表,其实她的心却已经是支离破碎。
爹、娘、弟弟,你们的仇我帮你们报了。
嵇扬并不打算现在就将李拓送回将军府,他趋身上前挽起全身瘫痪的李拓,往他房里走去:“在送走将军之前,我想先听他将当年的事做个交代。”他还有多处不解的地方,需要这个当事者解答。
一旁到后来像被当空气的嵇麒,突然惊愕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又看看被老哥拖进房的李拓——
大哥刚叫他将军?将军?是绰号吗?还是……
老天!难不成我打伤的是名朝廷大将?
“喂!大哥!你怎么可以害我!”嵇麒大叫一声,紧跟着追进房中。
“你们要听,要听……我就说给你们听,我李拓是天兵神将下凡,我李拓本命就是一品大官的命……”
进了房中,李拓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歇斯底里的喃喃自语一堆“神”话。
“李拓,别说些怪力乱神,说重点,为何要杀害殷家全家。”嵇扬为他输入真气让他意识清楚些。
“为什么要杀他们全家?哈哈哈!为什么不杀!十年来我由一介绿林草莽、摇身一变成了统御千军的督军统领,官拜二品、集权势富贵于一身,就是靠那天的功绩而来,老天爷注定要我当个统兵千万的将军,让我屹立百年……”
“废话少说,我要听重点。”嵇扬吼住他的嚷声再次催促着。
“重点……重点……嘿嘿……是有个重点……你们知道吗?那个魏忠贤、谁也没想到,他当年汲汲营营巴结老皇帝,一生荣华富贵家财万贯、到头来却在新皇帝一登基就被打入天牢,斩腰过市,哈,哈,没那命就是没那个命。所有一切都是我的……”李拓又是一串疯言疯语,任人听不出所以然。
“这跟魏忠贤有什么关系?”嵇扬皱着眉头问道。
“是他要我去杀殷石坚的啊!为什么跟他没关系?”李拓像看笨蛋一样看着嵇扬,歪着头一脸傻笑。
“你说的是先帝在位时的右相魏忠贤?”嵇扬再一次被案情牵扯之下感到惊讶。
“没错,吓到了吧?你们绝想不到堂堂一个丞相也干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嘿……”
“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这儿,一旁早心如槁灰的殷玲再次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下,他们只是一群寻常老百姓,何以让这些高官爵爷费心设计陷害。
“为什么?”李拓不解似的反问一句,“当然为了号称天下至宝的龙珠啊!”这些笨蛋,连这个都不知道,真好笑。
“龙珠?”这次轮殷玲和嵇扬露出疑惑。
“对啊!殷石坚当年千不该万不该从南洋带回什么龙珠,更不该将那龙珠献给皇帝。”
“这有什么不对吗?”殷玲含着泪问着,难道连进贡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等等,若我没记错,那龙珠应该是魏丞相进贡的宝物,不是吗?”嵇扬曾听同朝官员提过,魏忠贤就是因为进贡这颗可以呼风唤雨、号令天地的龙珠而蒙受先帝宠爱官拜右丞。
“没错,其实那是殷石坚拿给他的,嘿!这就是殷石坚犯下的错误,明白的告诉你们,那龙珠应该有三颗,分别是两颗龙目称为天龙珠,另一颗传说集天地灵气,祥龙本命——一直衔在龙口中的火龙珠,魏忠贤呈上了龙目明珠,却留下火龙珠,但他怕你爹哪天发现向皇下举发,他就没戏唱了,干脆来个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于是他找来你们师兄弟许以重利,让你们杀了殷家全家。”
“没错!”
“你们真是禽兽……”殷玲不齿的向他脸上吐一口口水,她的泪水已干,心也早枯死,面对这样毫无人性的畜生,她不屑再多费唇舌。
“嘿……嘿……”那李拓面对殷玲的口水只一味地傻笑。
“我带他回将军府吧!麒弟麻烦你照顾你大嫂,我连夜启程,明晚就会回府。”
“大嫂?”今晚第二次嵇麒露出呆愣的表情。
这个有个性的美女是他的大嫂?老大哪时候成亲的?怎么没人通知他下山喝喜酒?太没道理吧!再怎么说他都是嵇家二少爷啊,嵇麒心头有种被遗忘的不平。
“玲儿?你先回房歇着,一切我们明天再说。”嵇扬不理会弟弟的怒目相对,只记得关照爱妻。
“嗯……”殷玲像个失了躯壳的魂,一味的对嵇扬点点头。
当了解所有事之后,一切似乎变得可笑万分,人的生命竟是那么脆弱,脆弱到比不上一颗珠子。她突然觉得好虚弱……好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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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行的官道,一出了城郊,屋瓦人迹都变得稀少了许多。
这时,天将破晓,天地间还残留苍穹的灰茫,远远的,一匹骏马,一身白衫,加上一张愁容,孤零零立在这份冷清之中,那身单薄的身驱像载着千斤槌般,沉重的驮在马背上,躯策着马儿慢慢地由官道转入另一条羊肠小径。
殷玲趴在马背上的脸早巳被泪水浸湿,湿了又干了。前天,趁着夜色她离开了嵇府,嵇麒突然的归来惊醒了嵇家大小,在那片重逢的喜悦与热闹之中、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看见沈精梅像嵇家人一样自然亲热的融合在他们之间,她这才知道自己与他们是多么隔隔不入,身份背景差距多大。当然,最重要的她觉得深仇已报,没什么理由再留下来了。
记起沈精梅跟她所说的每一句话,虽狠毒,但确是实情,以她这样一个飘泊天涯的女子,哪能当个苏州嵇家大户的少奶奶,更不用说当嵇扬的贤妻。
嵇扬……每想起这个名字,总会让她心如刀割。
两天来连夜赶路,为的就是怕他追上来。她不确定他对她所说的爱,是因为悲怜她的身世而有那么一点呢?还是因为同情她的无助才言语安慰?但是不管是何者,都容易被时间将他这种心情淡化,而她对他的爱却无法随那天的到来。
离开!是最好的决定,他该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该娶个跟他真正心灵相契的女孩,而不是她……
这份深情,只能压封在记忆之中了。
现在,她可以无憾的回天山去了,该回去看看师父,看看过痕大哥,看看属于自己的天地。
嵇扬……殷玲发觉自己脑子里、心里头,全是那双深邃的眼,怎样挥也挥不去。
情字,好苦……
殷玲一路上无语地看着山望着水,这次回天山的路,怎么走得这么令人心酸。
“姑娘!江湖独行很危险。”蹒跚前行的殷玲被身后一声低沉男声吓了一跳:
殷玲警觉地挺起背杆,但是……这声音!猛一回头,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那熟悉却憔悴的脸孔。
“嵇扬?”
“为什么不等我?”那张满腮胡青脸,两颗喷火的眼正瞪着她。
“我……”她无法从惊讶中恢复,这怎么可能……她才想着他……
“你真舍得留下我一个人?”嵇扬不管她满脸的不置信,将马策向她身边,更靠近些。
“扬……”殷玲咬着下唇,终于深情地喊出这一声,这几天来的思念、煎熬,现在因那人活生生的出现在她而荡然无存。
“玲儿!”那串泪珠,看得嵇扬再也忍不住了,翻过马背粗暴的将殷玲由她坐骑上拉了过来,双双跌落足旁的草叶中。
“你真是狠心啊!你可知我连夜赶路,从京城回到家里却不见你的踪影,心里有多急吗?”嵇扬双手紧抱护着她避免她滚落时碰痛身体,嘴里却是劈头一阵训斥。
“对不起!”殷玲看得出他的怒气,现在的她是满脸惭愧。
“你以为一声对不起,就能救活我差点枯萎的马吗?”这女人,难道不知道那种锥心之痛会令人断魂。
“我……配不上你。”她知道他的心意,但是,她不能不为他的未来着想。
“不准说这种话,在我眼中世上除了你谁也配不上我。”傻丫头,真的被沈精梅那巫婆洗脑了,嵇扬心头突然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学起小姒对她的称呼。
“我担心你对我只是因为一时的怜悯之心……”
“那我早该娶月嫂了。”
“什么?”殷玲不明白他莫名其妙说出的这个人名。
“月嫂当年被我救回家时比你还可怜,她现在是娘的贴身丫环,后来嫁给阿根。”月嫂跟阿根都是嵇家的忠仆。
“讨厌,我是跟你讲正经的。”
“谁跟你不正经来的,小玲,看着我。”嵇扬这次带点粗鲁的扔起她的脸。“我爱你绝不是因为同情,更不是因为怜悯,在废墟那晚我便被你迷惑,之后,每次见到你,我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情愫在体内游走。看不到你我会想你,见你受伤,我会心痛,无时无刻不想拥着你,搂着你……这一切难道你还要硬说是因为同情而产生吗?”
“我只是个粗枝大叶的江湖浪女……”殷玲又将脸埋到他怀中继续说着他们俩不配的藉口,听他深切露骨的表白,要她哪有脸抬头。
“小傻瓜,你还听不懂吗?我要的就是你!”嵇扬又抓回那张面若桃红的小脸蛋,这次干脆来记重吻以加强语气。
“我不会女红……”她像背课文一样持续说着。
“我还是要你!”再一记重吻。
“我更不会做家事……”
“我要你!要你!要你”嵇扬连以吻表示他的决心。
“你太傻了。”殷玲噙着泪水看着他的傻劲。
“不傻,你才傻,小姒跟我说沈精梅那天跟你说的那席话,我就知道你这颗小脑袋一定会胡思乱想,所以前晚才要麒弟好好看住你。”
“没想到,还是被我溜了。”殷玲自我嘲笑,到现在她都还不能确定自己离开到底对不对。
“你永远逃不了的,傻小玲,要不是麒弟一直尾随着你,我哪能这么快赶上你。”
“你说嵇麒他一直跟着我。”殷玲吃惊地瞪大眼四下张望着,竟然会有人跟踪踪两天她却一点也没发现。
“是啊!从你一出嵇府大门他便跟上了,笨丫头。”嵇扬很高兴弟弟没让他失望,要不然他可能得大海捞针才能找到这个笨丫头。
突然远处在嵇扬这句话后,传来一声笑声:“嘿!大哥,大嫂可一点都不笨,她只有在长吁短叹、思念情人时才会变得有点,这你不能怪她!因为你也一样。哈……哈……”
“嵇麒?你还在啊?”嵇扬倒没想到这小子还在旁边“看戏”看这么久。
“不在了!小弟不打扰你们俩互诉情款共浴爱河的时光,咱们后会有期,大哥,一切放心!”
“谢了!麒弟!”嵇扬笑着对空气中道一声谢。
“哎呀?!你弟弟说那什么话嘛?快放开,我们这副模样都被他瞧去了。这嵇麒怎么老是喜欢说些不正经的话,真是的。”殷玲这次又被糗的双颊潮红。
“娘子,你到这时候才担心已经太晚了,刚我那席爱的真言他都听见了,只可惜还差这一点他看到……”嵇扬突然捧起那张红润的脸,紧紧封住她的红唇。
“嗯……”
“小玲……”嵇扬激情呓语着:“别再离开我……千万别再离开我……”哀求与热吻同时落在她耳际。
“我……永远陪在你身边。”殷玲被他的热情挑热了全身、忘情的说出承诺,第一次她腼腆地学他伸出舌瓣探索他齿间,这一挑逗让嵇扬更加亢奋。
“哦……小玲……”嵇扬干脆抱起她。双双躺入一旁柔软的草叶中,一边缠绵地游吻着她的眼帘、粉颈、樱唇,一双深情的双手也开始探索着她娇柔的躯体。“玲儿……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是。”这次,殷玲不再逃避,敞开松驰对他的激情勇敢回应着。
“我爱你!”嵇扬一声低呼。
听这一声心语,殷玲喘着气噙着泪水,感动的望着他——这男人,将是她的一辈子,是她等了一生的爱……
激情渐退,殷玲满脸幸福的笑容偎在他身旁,拉过嵇扬的手掌轻咬着:“扬?你可嫌我风尘。”她一声轻问。
“不!我只怕你嫌我庸俗。”
“但我就爱你的庸俗……”殷玲淘气的回他。
“哈……哈……看来武林中将多了对庸俗的风尘侠侣了。”
嵇扬一声长笑,猛然翻身又压上她的身子,吻住那片红唇。
这时,阳光正爬入草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