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藏的身躯隐于一只桃木桌的办公桌后,一双炯然黑眸与黑暗融为一体,静静地等待
着时间的流逝,直到一个轻巧的开门声挑起了他全身的警戒神经。
喀嗦一声,大拇指与打火机摩擦出一簇小火焰,男子叼着烟点着了火,像是为了安抚紧张神经似的深深吸了口烟草。
纾解紧张之后,男子不安的翻动着腕表察看,沙哑的低呐声显示出他的小心与惶恐,“奇怪,老大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空气中静静流动着诡异的波潮,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一个轻巧的启门声惊动了一直静静等待的男子。
“老大,你来了……”
躲藏于办公桌后的应于言听见他的唤声,浑身不由得一震,更加警戒神经,竖直了双耳侧耳倾听着室内的动静,却无法阻止一波波难掩的兴奋心情袭上心头。
他握紧了双拳,暗忖着:来了,今晚他苦苦等待的大鱼终于上钩了!
他摩拳擦掌,小心翼翼地以办公桌为屏障,悄悄地探出头,却见到一名看不清面容的高大黑衣男子突地将矮他一小截的叼烟男子揽近身畔。
噗嗤噗嗤!一个细小微弱却令他感到熟悉的连续声响划破凝冷的气团,传进他竖直的双
耳中。
他立即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否则他不会听见他再熟悉不过的灭音手枪声响。
不假思索地,他立刻自办公桌后窜出,大手飞快地移自身后掏出贴身手枪。
“住手!”应于言大喝一声,转眼间便要奔上前阻止这场杀戮。
忽然身后掠过一阵阴风,待他发现回过头时,一记有力的手刀朝他颈部劈下,当下他被一片昏黑给攫住心神,大手紧紧地握住手枪,接下来他便再无知觉。
满脸冷酷杀气的白衣男子朝立在办公桌旁的男子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
目光轻轻扫过眼前那个中弹男子近在咫尺的脸孔。黑衣男子大掌握住他的肩部,不让他有一丝动弹能力,毫不留情地扣下灭音手枪的扳机,将一颗颗子弹送进他的体内。
“你……”男子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两眼承载着惊异以及浓浓的不解,双手捂住受到枪击的腹部,迎向那双无情绪起伏的冷眸,“这是……为什么?”
男子的身子随着承受他的射击力道而抽搐了几下后,无言地瞪视着他藏于暗黑之中的脸孔,抬手想要抓下他冰冷的面皮,无奈却只能颓然的直线垂下。
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的将盘上心头的疑惑大声脱出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
“因为你该死。”持枪的黑衣男子扯着唇角。淡然地宣告他的罪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留滞于室内的白衣男子瞥了眼昏迷在地的应于言,邪恶冷笑爬上他的唇,染满他的眸子。
他步步朝昏迷的应于言走近,细小的阴笑声飘荡于诡谲凉夜,“应于言,牺牲你才能成就我,你就乖乖接受死期的到来吧!”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应于言渐渐寻回意识时,他只觉得耳边一阵吵杂,脑子乱哄哄一片,好像有一组鼓号乐队在他脑袋里咚咚咚的作乱。
“哦……”知觉慢慢回到他的身上,他可以清楚感觉到后颈部的酸痛延伸至身上每一寸神经细胞。
砰的一声,杂沓的脚步在一声威武的指挥声下闯入这偌大的室内,也让应于言想极力睁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
带队杀入现场的警员莫不对眼前的情况傻了眼,一个躺在血泊中,浑身上下都是弹孔的男人,男人的脸孔是他们这一队重案组组员所熟悉的。
那是涉嫌绑架、贩卖人口的通缉犯黑仔,原本他们是打算放出黑仔这条小鱼饵,以便能够钓到掩藏于他身后的人口贩卖集团,然而此时此刻他像条没了气的翻眼死鱼,他们之前的布署及计划转眼成空。
而更令破门而入的组员们傻眼的是,他们的直属上司,重案组的组长应于言竟然手持凶枪,双手及身上沾满了鲜血倒卧在黑仔的身边。
带队闯入门的副组长杜宪武脸色扭曲难看,在他身后的各个组员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
去,他们的脑海及心中都冒出浓浓的问号,目光直视着逐渐苏醒过来的应于言。
“哦……天杀的!”应于言伸手搓揉着后颈,眼角余光不经意的一瞄。
他瞧见了染满他指间、掌心的赤红血液,惊得他飞快自地面上跃起,一抬头便对上他所熟悉的组员们错愕惊诧的视线。
当他的眼环视了下室内的情况后,不禁冒出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杜宪武刚毅的面容隐隐抽搐着,缓缓放下举枪的手,探至身后掏出银亮的手铐,跨步上前。
喀啦一声,手铐铐住应于言沾满鲜血的双手,他的脸上交错着失望及无法置信的复杂神情。
“阿武,你这是什么意思?”应于言脸色灰白,厉声质问下属。
杜宪武维持着淡漠的扑克牌神情,“应组长,我们也想知道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比我们这些组员早一步到达命案现场。为什么你会倒卧在嫌犯身旁?不过你现在不必急于解释,因为现在我要以杀死黑仔凶手的身份逮捕你,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
“什么?!我杀害黑仔?!”目光瞄过他染血的双手及身上,还有手中所握的警用手枪,手枪的重量让他猛然发现到六发子弹已然平空消失。
木然的盯视着铐住双手的银亮手铐,应于言隐约感觉到,他涉入了一桩精心策划的阴谋
中。
而这一次他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暗黑的斗室中,一股沉静的气氛在空气中浮动飘荡,形成一种窒闷又恣意盎扬的奇妙感觉。
一名女子双手掩脸,抽泣低诉着她的烦恼忧心,“明医师,我怀疑我丈夫在外面有女人,这两个月来他总是借口公司要加班,家里有时候还会接到那种无声电话,我知道这些无声电话一定是他在外面的女人搞的鬼。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丈夫的心已经被狐狸精给迷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明医师,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倒卧在宽大舒适躺椅中的明映澄掀开眼皮,瞄了眼掩面低位的女子,“曾太太,你说你怀疑你丈夫有外遇,可是从你的语气中,你似乎早就肯定了丈夫的外遇是事实,既然如此,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什么?”曾太太睁开了双眼,泪水盈在眼中,一脸迷惑不解的望向她,”明医师,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明映澄伸手往一旁的矮桌摸了摸,摸到了一个文件夹,打开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她,“既然现在你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就是你最好的解决方法,这样一来你就不用为你丈夫的不忠而哭泣,也不用整天活在疑心之中。”
曾太太将她递来的文件一看,上头赫然出现了几个黑体大字:离婚协议书。
她惊骇莫名,忘记了噙在眼眶中的泪,也忘记浮动在心上的怨慰、不安及种种复杂难辨的心情,她颤着双手迎视一派舒适闲散的明映澄,“明医师,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帮你解脱啊!”明映澄无辜的眨眨眼,说得理所当然。
“解……解脱?”曾太太瞠大双眼,眼泪在瞬间消失无踪。
“没错。”明映澄在躺椅中毫不淑女的伸伸懒腰、打打小呵欠,”既然你已经无法忍受现在这种疑心又烦恼无比的生活,那就趁早把婚离一离,这样你解脱,你老公也可以解脱,何乐而不为呢?”
曾太太抓着离婚协议书的双手微微抖动着,“明医师,我没说过我要离婚。”
“你不想离婚?那早说嘛!”她素手一扬,将离婚协议书抽回放回文件夹中,“既然不要离婚,那就别浪费这份离婚协议书了。”
曾太太被她这种既不专业又毫无建设性可言的心理医生给惹毛了,愤然的从藤椅中起身,“明医师,我真是错看你了,你身为心理医生不好好安抚我受伤的心,居然还要我跟我丈夫离婚,你这是存什么心?”
“我这是为你好。”明映澄叹了口气,不了解她的一片好心怎么老是遭到病患恶意曲解呢?
“与其你在未来的日子继续抱着疑心跟你丈夫生活下去,倒不如现在就一拍两散,不但有赡养费可拿,还可以去追求新的人生,这样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虽然我丈夫他很可恶,可是我还是很爱他!”她吸吸鼻,开始为了想解决内心烦恼找上她一事后悔不已,“你的‘专业’我是确切领教到了,再见!”当下只见曾太太动作明快的抓起置于椅边的皮包,头也不转的旋身离开。
砰的一声,显示出关门者愤然不平的心情,明映澄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拿起诊断书,在上头画了个叉号,“哎呀,又跑了一个病人。”
“叩叩!”平稳肃然的敲门声才刚响起,上好的樟木门板随即被推了开来,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孩板着脸走进来。
“澄姐,你又成功的逼走了一个病人。”她的脸上毫无表情起伏,控诉的音调隐藏着无尽的无奈。
明映澄小嘴一噘,不快的纠正她的说词,“恩恩,什么我又成功的逼走一个病人,你别把我说成病人的终结者好不好?”
“你分明就是。”周恩恩的细眉一扬,“曾太太临走前还抛下一句话,说她永远都不会再上门来了。”
“那很好啊,只要她心理正常,那就不需要上门来找寻慰藉。”也省得浪费她宝贵的时间,去倾听那些婚姻烦恼,她是心理医生,可不是婚姻顾问。
“澄姐,病人不上门的话,你开这家心理咨询中心有什么搞头?”既然她老是喜欢把病患给气得永不回头,那她开这家诊所的意义何在?
“我无聊。”明映澄慵懒的从躺椅中爬起,伸手整整一头略微凌乱的长发,“恩恩,今天还有其他的病人吗?”
周恩恩双手一摊,“今天最后一位病人就是被你气走了的曾太太。澄姐,我问你,你该不会又丢给人家一份离婚协议书了吧?”
“对啊!”她一个耸肩,“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呀,与其要我去分析她们受挫的心理,我不如提供一个既迅速又确实的好方法。”
“我就知道……”周恩恩没好气的直翻白眼,“我真是好奇像你这样经营诊所,为什么到现在诊所还没有倒掉?”
明映澄弯起涂着粉红色彩的唇片,朝她眨了下眼,频频放送感人秋波,“那是因为我是个优秀出色的心理咨询师,我会成功的为病人们解决他们心中的烦恼,领着他们走出心的迷宫……”
“真是够了。”周恩恩一脸不耐的直挥手,“既然今天已经没病人上门了,那我就下班了。”
“恩恩,你要下班了?那我怎么办?”她的脚尖百般无聊地玩弄着放置于躺椅下的高跟凉鞋,急急唤住就要无情离开的小助理。
“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办,既然这么闲的话,何不找你的男朋友解解闷去,距离上次你们出去约会好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她不负责任,随口给了个建议。
“英明?”经她这么一提,明映澄的脑海这才猛然浮现一张熟悉的面容,“对喔,我好像跟他很久没见面了。”
“是挺久的。”周恩恩注视着眼前时而露出媚笑,时而展现天真女人娇态的老板,真是佩服她这种情绪反覆的性子,“澄姐,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魏先生背着你搞外遇吗?”
“他会吗?”她眼波一瞟,问出口的语句没有一丝信任,反倒是充斥着浓浓的疑虑,然后有些茫然的耸耸肩,“如果他会我也没有办法。”
“你这么放得开?还是你太信任他了?”周恩恩为她的宽大心胸暗暗咋舌不已。明知道澄姐的性子就是这样反反覆覆,让人无法捉摸得清,仍是挡不住她一心想探索她心理、思想的好奇心。
“这个嘛……”她灵动的黑眸骨碌碌转了一圈后,纤指迅速探出戳了她的额头一记,“小丫头,你管得太多了。还有,别这么乌鸦嘴,英明可是个好对象,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失去他。”
“澄姐,君子动口不动手。”周恩恩搓揉着额头,小嘴冒出细碎怨语。
“呵呵。”她干笑两声,娇滴滴的回应一句,“只可惜我明映澄一向都没兴趣当个君子,而且……我最唾弃那些所谓的君子了,说穿了,那叫做虚伪!”
根据她在这家诊所打工一年的经验所得,接下去她将会听到一段滔滔不绝的心理应用讲学,于是周恩恩识趣地脚跟一旋,小手扬起向身后挥挥手,“澄姐,我先走了。明天见喽!”
“恩恩你……”这一次她唤不住周恩恩急于离开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扉关上,她无聊的托着下巴,脑中回荡着小助理临走前的提议。
“好吧!反正也很久没见英明了,偶尔也该尽一下女朋友的责任。”她瞄看了下腕表,“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家吧,去找他约约会好了。”
主意抵定后,她整整凌乱的衣衫,从皮包中拿出口红及粉饼补了个漂亮的妆后,踩着愉快的脚步探望男友魏英明去。
一个小时后,明映澄瞪着那扇阻隔她进入的雕花桃木门,心中再一次咒骂了下小助理周恩恩,莫非她是乌鸦来转世,所以好的不灵,坏的一说就灵
她双臂环胸,身子朝大门微微倾近,灵敏的耳听到一些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以及不时传来的女子尖细声。
“啊———英明,再快一点、快一点!”女子充斥着肉欲及火热的声音穿透桃木门,轻轻飘入明映澄的耳中。
她面无表情的抚摸着躺在手心的一把钥匙,垂下的眼流动着让人无法勘透的思绪,好半晌,她小声的道出分析成果,“嗯……从这声音听起来,这个女人不是个中老手,就是她欲求不满。”
现在她似乎处于一个尴尬的局面中,既不能前进也无法后退。
唉———早知道她就不要因为一时无聊跑来男友家了,早知道她就不要随身带着男友家的钥匙,早知道她就乖乖的按门铃算了,何必把自己搞成这种下场呢?
她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坏人好事会不会衰三辈子啊?可是不进去的话,我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啊?”更何况……她有点想试试捉奸在床的滋味呢。
她娇艳动人的脸庞忽地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灿如夜星的黑眸掠过一抹恶意邪念,小手握住了大门门把,然后小心翼翼地转动,“Surprise!”
她的赫然出现让床上正在翻云覆雨的男女吓傻了眼,呆怔地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然后三秒钟过去,一个尖锐的女高音响起,充斥在偌大的房间。
“呵呵。”明映澄嗤笑两声,一副轻松自若的甩动着手边的皮包朝床上的那对男女走去,扯唇漾出一个骗死人不偿命的无事面容,“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忙,如果我知道,我不会选这个时间前来打扰的。”
魏英明连忙自女子身上翻下,满脸的惊讶错愕都不足形容他现在吃瘪的心情,“映……映澄,你怎么……怎么会来?”
“英明,这不是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她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将他脸上的惊慌愕然看个清楚,然后一副头头是道的分析起他的心态来了,“你为什么会有外遇的举动呢?是因为我这个女朋友太失职了,还是这是男人的天性使然?这我得要好好想想……”
原本对她的出现衍生出愧疚心意的魏英明当场傻眼,他知道明映澄是一个独特的女子,也因为她的不同凡响,他恋上了她,因而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
如今……他却要因为她的不同凡响而赤裸裸的成为她研究心理的白老鼠?!
“喔,我知道了。”她温文的咧开嘴一笑,“就心理上而言,在某个部分,男人与女人相同,尤其当感情生活呈现出寂寞状态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藉着外遇来平衡内心的空虚寂寞感。英明,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魏英明脸色发青,以眼神传递出他的恼怒,直瞪着她不发一语。
明映澄突地敛起了脸上的所有笑意,将握在掌心的钥匙丢到他的脸上,“魏英明,一切就到此为止,拜拜喽!”
不带一丝留恋情感,明映澄立即转身离开,嘴里还唸唸有词,“改天我得剖析一下恩恩的心态,顺便用深层催眠来确认一下,她前世究竟是不是一只乌鸦?”
应于言坐在警车内,双手铐上了妨碍自由活动的手铐,别过脸眺望着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致,心情沉重的他脸上布满了层层寒霜,眼底尽是一片浓郁化不开的阴郁。
坐在他身边的徐馥儿与前座开车的员警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疾驶中的警车实地猛然煞车,扬起一记刺耳尖锐的声音。
应于言尚不及将心神自茫然凝重情境中抽回,身边的徐馥儿立即越过他打开了车门,一把将他使劲往门外推,“头,你快走。”
心神归位,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馥儿,你说什么?”
“你快走!”她厉声重申一次,“如果你再不走的话,你这么一进法院只会被判监禁的刑责,这样的结果是我们所有组员都不愿见到的情况。头儿,你快走!”
“不行,我不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他摇头拒绝,“我是无辜的,我相信法律会还我一个公道。”
“要是有人蓄意陷害你呢?你口中的公道无法还给你清白呢?”徐馥儿焦急的反驳,“还有,难道你不想亲自把贩毒人口集团的幕后指使人给抓出来吗?这一直是你长年来的目标不是吗?要是你现在就被关进监狱去,我可以告诉你,警局上下不会有人敢接受这桩棘手的案子,你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贩卖人口的坏蛋继续逍遥法外吗?”
就在应于言闪神犹豫之际,徐馥儿一个咬牙,硬是将他从车上踹出去,“头儿,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她微微苦笑,用力关上车门,抬手拍了下警车前座,警车再度向前呼啸离开。
望着绝尘离开的警车,应于言有好一会儿都无法回过神,直到被限制行动的双手提醒了他现下的情况。
“可恶!”他低咒一声,馥儿竟忘记把他的手铐打开。
她说得对,如果他就这么撒手不管,没有人会愿意接下这桩棘手案子,更没有人会挺身而出勇于面对那个势力强大的贩卖人口集团。
他发过誓的,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一定要亲手摧毁掉那些没人性的贩卖人口集团,所以他不能被陷害入狱,他不能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坐牢上。
下定决心后,他遮遮掩掩的闪避人群,遁入了阴暗的小巷。
此时此刻他所要做的事就是避过警方的耳目,还有解开双手的束缚……
超市外,一辆洗刷得发亮的火红轿车映入他的眼帘,犀利的眼捕捉到红色轿车未关闭的行李箱。
心思转绕了几圈后,他行动灵敏的朝红色轿车奔去,一把掀开未关紧的行李箱,弯身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