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惊又急,叫道:
“停住!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您不应该这样做的。”
他仍是不肯放开她,她死命扭动身子,却避不开他的唇。
“奴才之于皇上,只不过卑鄙一介侍仆,皇上要奴才干什么,奴才本应义不容辞地听从皇上。但是,皇上之于奴才是一个有德明君,皇上若是要做有违伦理的事,让满朝文武议论,天下百姓见笑,奴才纵是死也不愿让皇上丝毫违德。”
她的话便似骤然触到他的忌讳。任绛汐顿觉腰间力道一松,扭身想挣开,但就在她抬起头,刹那间视线便与他交缠。只见他一脸微地愠恼,精锐的眸光射得她没来由心虚地弱了气势。
“哼!你倒懂得压朕。”
任绛汐咬咬唇,说道:
“奴才是该死,但奴才是为您好。”
他捉住她的腰身还是不打算放开。正在此时,守于门外的刘公公忽然走了进来,行礼道:
“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龙天运哼了声,不悦地冷睥了任绛汐松了口气的表情。皇后原是相府之女,亦是皇太后的外侄女,深得皇太后的宠爱。因着这个原因,虽然她只为皇室孕下一女,仍得朝中大臣与皇太后的两相扶植登上后位。只是这李氏,虽才貌双全,但气量狭小,又喜好事非,令他难存敬意。
“回复皇后,朕累了,已经宽衣。明日再来求见吧。”
龙天运冷淡地吩咐,刘公公还没有领旨,一道女子身影已经进来,正是皇后李氏。
“皇上并没歇下,何必拒臣妾于门外?”
尖高的声音似嗔似怒,李氏委身恭顺地行礼,但一双幽怨的双眸在看到龙天运与任绛汐的暧昧动作而变得尖锐,脸色随着大变。
任绛汐赶忙推开身子,这一次龙天运没再着力掳紧。她转身想退下,但一只手仍叫他紧紧扣住。
他们两人的拉拉扯扯一并入了李氏的眼,只见她脸色一寒,对任绛汐斥道:
“好个大胆的狗奴才!”
任绛汐暗暗叫苦。皇后不敢对皇帝不满,却将全部怨气指向了她。龙天运转身坐于椅中,她的手被扣住,身不由己便被拖了去。
“皇后夤夜求见,有什么要事吗?”
李氏面色一惊道:
“却没甚要事。只是臣妾见皇上常为国事操劳至深夜,故斗胆劝谏皇上,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要自为保重呀!”这一番话绵里藏针,那眸光如利刃直截向任绛汐。
龙天运一挥手:
“皇后的好意朕心领了,朕累了,皇后请安吧。”
李氏咬了咬唇,进一步道:
“皇上忙于国事,许久并未驾临绅宁宫,臣妾斗胆……”
“也罢,朕这阵子确实也冷落了你,待朕得以闲隙,自会驾临绅宁宫。”
李氏还想说什么,但见龙天运不怒自威的眸光,花容惨淡地告退了下去。
任绛汐几乎是屏住呼吸,说道:
“皇上,夜深了,是否要安歇了?”
龙天运双眉一轩,渐是平复了表情,瞧着她泛开一丝状似纵容的笑意,轻薄的手又将她的身子硬压入怀。
任绛汐类似今天的情形还是第一次遇到,被动的劣势下,她可谓饱受惊吓。
“想不到堂堂一个一国之君,竟有一个这样见不得人的嗜好!”她的口气已没有刻意地显出尊卑,态度渐是冷硬。
龙天运嗤然一笑道:
“那又如何?道德伦理为千古人所定,却不一定为后世人所遵,大节不可不理,小节弃之却不可惜,今天朕破它一次天荒,又有谁敢仗言不齿?又纵为人所夷,然朕将之用于你,却毫无不妥。”
他狂妄的言论令任绛汐倒吸一口气:
“皇上这样做,又跟暴秦虐纣有何分别?!”
龙天运一怔,随着一阵发笑,但腰间迅速收紧的一双手,带着惩罚的意味。
在这时门处的刘公公又进来。
“启禀皇上,军机大臣许久章有要事密报。”
刘公公的话一说完,只见皇帝又回复一惯的沉敛睿智,起身整梳衣冠。
而任绛汐微眯澄净双眸,正迅速地计算后退之道……
第2章(1)
任绛汐暗地里也做过测试,好几次她便故意支使一些长得俊俏的宦人接近于龙天运,想看他是否也会狂性大发,但很令人失望,龙天运冷静自持的风度一如平素,决没半点不庄重不得体。
这说明什么呢?是否就说是她够特别?还是,龙天运根本是另有预谋?
惟今之计,便只有思索着怎样才能全身而退了。她体内毒蛊约摸距发作之日仍有月余,她并不担心,且依她估计,像海公公那样物尽其用的性子,自会主动找上她。
在宫里也呆了将近一月,但这一次的离开,竟会从心底产生一种类似“怅然若失”的情绪!
她心神微悚地转过思绪,不想去分析自己到底怎么啦,龙天运一早便同昨夜急急求见的军机大臣办什么事,现在的她正漫步于御花园的迥曲长廊,盈薄的唇边似有似无地吟着一抹笑。
很快地,从长廊转角走出一个身影,是一个年纪仍轻的宦官。
“襄公公!”来人见到任绛汐,便忙恭敬地打招呼。
“小陆子!”任绛汐是一副意外的表情,“刚巧我有事找你。”
小陆子听罢,有点受宠若惊式的惊喜,要知道他于宫中只是位级最小的采办员一名,若有幸得这位皇上身边前程无式的大红人小小一提拔,他便不用饱尝这奔劳之苦了。
“公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皇上最近嗜尝上一品绿茶,但宫中所存的似乎都少了一味,皇上尝之甚为不喜。公公今日申时将出宫采办物品,我想同公公一齐采办新鲜绿茶。”
小陆子一听,立即诚惶诚恐地哈道:“公公为开龙颜,不辞辛劳一亲自出马,这份忠心,真的令奴才汗颜。”
任绛汐说道:“份内份内!沿途还要劳烦公公。”
小陆子哈笑连连,约定地点,便自告辞。
松了一口气,任绛汐恍了下神,毅然转回了身。宫里戒备森严,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就好像所有事选在此时来凑一脚似的,一向跟随皇帝身边的刘公公居然会出人意料地出现于她面前,而预计将会消失上一天的龙天运竟在申时不到的时候便回宫了,而且还带着满脸的阴霾。
这代表什么呢?
捧着一套干燥的衣衫,她满怀惊疑地前往熏露殿。熏露殿是皇上日常沐浴的地方。此刻,龙天运正状似闲适地泡于泉中,但任绛汐可以感觉他的蓄势待发。
“过来,为朕擦背。”高大的身躯在她一出现便作出命令,并带着一丝恶意的促狭晃动了裸露于外的上身。
任绛汐迟疑了下,接过宫女传来的澡刷,屈身为他擦拭起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男子的赤身露体,而他是位养尊处优的皇帝,修长结实的身躯却没一点赘肉,极富弹性的肌肉呈不夸张的纠结,组造成极具魅力的男性躯体。这样在没有任何医者的动机下,她的心跳诡异地加快了。
“听说你要为朕亲自采办绿茶。”淡淡的语气。
擦着背身的双手微微一顿,接着又回复原来,但眼神完全沉黑下去。
“奴才听皇上说过,便留上了心。”
“朕只稍微提过一次,你倒居然记住了。很好!”
他低柔的嗓音明明说着嘉许的话,却奇异地令人惊悚于心。任绛汐突地从背后窜起一股寒意,感到这高深莫测的圣上正被挑起了底限,发着蛰伏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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