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爷的真实身份定是另有背景,却从不敢过问,就如同山庄中另一个为二爷痴心等待的女子。
“姐姐,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同说说话。”她哀愁的脸突对黑暗的一方瞧去,看着阴影中现出一人,是任绛汐。
“你就是爷带回的那女子?”满载的盼望,终于盼到爷莅临山庄的这一天,却不料爷竟带回一个女子,成日对着她,一双眼只跟着她打转。
任绛汐点点头,有丝皱眉地发现这尴尬的处境,沉闷了一天,才想出外透透气,却不料撞上了眼前这个女人。
那女子似乎吸了口气,妒恨的情绪暴发了出来:
“怎么可能?你怎值得爷为你痴痴在念?”
任绛汐叹了口气,退一步冷淡道:
“值不值得,却不是你我所能决定,请姑娘自重。”
她说完,转身欲走,但女子那里甘心?一抢身便想拦住她,便在这时,黑暗里突闪出两个黑衣蒙面客,一左一右地抄近任绛汐,手法奇怩地点中她身上穴道,掠飞而去!
女子还未定过神来,丛林中又飞出一人,出声喝道:“快告与爷知!”话未说完,人影已掠丈外,徒留那孤立于原地的女子,许久才记得反应:
啊——
遮住双眼的黑布陡然被挑下来,满室灿亮光线刺得她眼睛瞬时间难以反应,她此时双手被反缚地委坐于檀椅中,眼前有个人影正沉沉踱步。
“任绛汐,仍记得本公公么?”
晃动的人影说道,任绛汐身上的警戒提至了高点,冷眼瞧着眼前的男人,他一身松垮垮的打扮,包裹于幞头下是新蓄起的灰发,他的一对眼精锐森冽地打量着任绛汐,泛开阴冷的笑意。
“海公公?”
刘海嘿嘿几声,尖声道:“很好,仍记得咱家。”阴柔的腔调再加上诡魅的气息,别具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任绛汐皱眉道:
“这倒奇怪了,任绛汐并未半点违背承诺,缘何公公如此作法?”
刘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信守承诺,只是要怪就怪皇上守得太紧,咱家只好出此下策,倒是得罪。”
任绛汐眼神一冷,说道:“不知公公又有何吩咐?”
刘海一怔,随着哈哈尖笑一阵,叫道:“红拂神医冰雪聪明,咱家也便挑明说了,我要你做的这第三件事,便是——刺杀皇上。”
任绛汐脸上如罩冰霜,冷冷说道:
“公公费尽心机,支使蒙面客掳走武林各大高手,整个武林现在已是空壳一个,武林盟主之位,迟早为你所得,届时你海公公便可统领武林各英雄对付皇上,却为何要我多走这一步险棋?”
刘海的笑声更尖锐,“嘿嘿,很好,我的计谋,你竟以猜得十之六七,你为何不多提醒下那狗皇帝?”
“你的目的,皇上猜不出么?况且皇上的事,留待他自个儿应对,”她的声音略显无情,刘海再次一怔,眼里闪过许些欣赏,有丝遗憾地说:
“只可惜现下你只是我的一颗棋子……”
刺杀皇上,多半不能全身而退。
任绛汐冷笑一声,被缚于背后的双手突不知使用什么法门挣断了绳索,在刘海呆愣的当儿,一种无色无形的甜香便朝他散去。
刘海一怔之后,闭气已是不及,脸色大变地使十指罩向任绛汐,她却并不闪避,沉声道:“我亲配制的‘蚀肠销骨香’,没有我的解药,七天之内,蚀销而亡。”
刘海的手指停顿在她咽喉一寸处,便再下不了手,恶狠狠道:
“解药呢?”
任绛汐朝他瞥了一眼,嘲道:“你说我会轻易交出吗?”
刘海狞笑道:“好、好,我刘海今天算是小觑了你,我从不干蚀本生意,你以我这条命相博,我大不了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绝不给你捞什么便宜。”
任绛汐说:“放心,过分的要求我不会提。”
刘海一呆,阴森道:“算来你蛊毒发作之时会在这几日之内,但我绝不会现在给你解药,除非你提了龙天运的头来见我。”
“我并不求解药。”任绛汐摇头。
刘海又惊又疑,“难道你竟是为着那狗皇帝?”
任绛汐再次摇头,“我说过,皇上的事我绝对不管。”她迎上了刘海的满脸疑惑,字字泛冰地,“无论你如何作恶,我都不管,你不该的是你居然惹上我所关心的人,并以之性命相挟。”
刘海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你要我怎样做?”
“立即放了空树大师,绝不再伤他一毫。”
刘海这下倒豪爽,一口答应了她,又说道:“我要你伺机杀了龙天运,到时我会派人去接应你,等我见到他的头自会拿解药与你互换。”
任绛汐微点着头地瞌了下眼,因而没让刘海发现那里面一闪而逝的凄冷之意,突然有一蒙面客从外闯进,急急地朝刘海打了一手势,任绛汐还未会意,一阵巨大的痛疼蓦地袭向她,使她陷入无边的黑暗……
睁开眼,立时便教一个密实的拥抱占住了身子。
“爷……”她低低唤了一声,似是无限眷恋。
“可恶的刘海!”口不择言的怒吼,显示他内心的懊恼失措,他没料到刘海居然会动用蒙面客来掳走她,等他顺着卫绡所示的线索寻去的时候,空空如是的屋子只剩下被重手法击昏于地的任绛汐。
她缓缓伸出一只柔荑抚住他纠结的浓眉,却反而被他握住,深沉的眸光不留余遗地检视她的一对手,上面深深的勒痕,有被药水腐蚀过的痕迹。
她朝他安抚一笑,龙天运反应是甩手狠狠重槌了檀几一下。
“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能擅离我一步,由我来照看你,你不许给我说个‘不’字!”他不是没要求要她与他同宿一室过,却遭她的拒绝,而这次,他真的不能再任她纵容下去。
“爷,你难道不问刘海这次掳了我去,是为了什么事?”
他的脸的血色迅速白了下去,只有更紧地揽住她,没让她瞧见他满脸的脆弱。
再刚强的人,也有他致命的弱点,而她便是他的致命处。
她幽幽一叹,突然竟雾湿双眼,盯着他道:
“爷,我累了,你能暂时放开身边的一切事务,陪我两天,就两天,好吗?”自从来到绿芭山庄,他变得好忙,因此便极少陪她身边。
她话里的渴切落寞一下便拧痛他的心,怎会不好呢?她是他生活的重心,拿她同他的江山作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她。
“好!好!”他的话低哑得近于呢喃,她主动地凑上她的唇,他心一漾,食髓知味地粘依住她。
第6章(2)
“请让开,我要见任姐姐!”门口不知相地传来叱喝,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双唇,与此同时,门外闯进一少年,正是张拓扬,他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卫绡。
张拓扬一奔进,抬高头想瞧躺于床上的任绛汐,但却被龙天运高大身躯挡住,他紧绷住一张脸:
“就算你真的万人之上,也不能阻挡我看望任姐姐。”
龙天运黑着脸朝卫绡挥了一下手,卫绡知趣地退了下去,但随着转回了身,行礼道:
“爷,二爷有要事相议。”
龙天运不说话,阴沉着脸对着任绛汐,任绛汐眼波一闪,说道:
“爷,你去吧,我和扬弟也好久未见面了。”
任绛汐瞧着卫绡闪出了门口,扬手向张拓扬:“扬弟。”
张拓扬立刻奔了过去,任绛汐起了身同他一齐坐于圆桌旁,侧眼打量着他,发现他年青的脸庞已现丈夫伟岸的勃勃英气,有些心喜地泛开了愁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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