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服务生将菜单递上。
琉璃打开一看,眼珠差点掉出来。
一份七千九起跳!最便宜的餐点都比她一个月的伙食费还贵。
琉璃望着仍埋首菜单的石垏。
光用帅气来形容,他似乎仍嫌不足,除了他那迷人的风采之外,他的气质和自信也在在使人难以抗拒。
虽然他的确很有魅力,但她可不能容许自己迷上他……
石垏抬头看她。
“你想吃什么?”
“呃……随便,你点就好了。”
石垏直接点了两份相同的梅套餐。
服务生走后,琉璃低声说:“这里的东西都好贵喔。”
这一档买卖做完,自己恐怕真要改行了。看里面的服务生素质都不错,也许待遇很高。
“还好啦,我吃过比这里还贵十倍的都有。”他平淡地说。
唉,有钱人的世界,是她这种贫户无法想像的。琉璃想到前阵子新闻报导,广达老板林百里花了一千六百多万买了一套家庭剧院,好奢侈喔!
上菜后,琉璃像饿死鬼投胎似地,拚命把食物往肚子里塞。
“你几天没吃饭了?”石垏瞪大眼睛看她。没看过这么会吃的女人!
“我每天都有吃。”
她念书的时候,晚餐都要吃两盘咖哩饭和一碗拉面才够,可是她虽然会吃,身材却保持的很好,每次都让专科那些同学怀疑,她是把东西吃到哪去了?
“喔,欧伊西,没想到咸蛋黄还可以这样做,蛮好吃的。还有刚才在沙拉上面,那个一片片乌漆抹黑的东西,好像是烧焦的木屑,也能混水摸鱼当高级料理。”
“黄的是海胆,黑的是松露,被你说成这样,我看要是给大厨听到,肯定在里面切腹自杀了。”
海胆和松露?那是每次看日本冠军料理节目才有的高级食材!没想到却在她无知的情况下,就这样囫囵吞到肚子里去,早知道就先问清楚,细细品味,顺便还可以偷偷包一点回去给季敏开开眼界。
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东西?
这里的每一道菜,都伴着精致的设计和食器,可惜食材好看又好吃,就是份量少了一点。
“喝点清酒,品尝起来会更好。”石垏抬手招来服务生。
琉璃拉起三号警戒。“我酒量不好,要喝你一个人喝,我不陪你喝。”
“拜托,你以为我是要灌醉你,然后对你怎样?我没那么卑鄙下流,何况没听过有人喝清酒会醉的。”说完后他向服务生点了瓶顶级清酒。
服务生很快送来清酒,他斟好酒把杯子递给她。
“你喝一小口看看。”
琉璃轻啜一口。
“嗯--好好喝,好像甜酒酿,加点糖加点小汤圆,就更好了。啊!对喔,明天是冬至,记得要吃酒酿汤圆。”她感到酒精流过全身。
她喝光了杯里的酒,腼腆的把杯子递过去。因为,真的很好喝。
美酒几杯下肚,她渐渐放松了,还不时听到自己的笑声。
尤其是一有好吃的,她就掩不住狂喜又夸张的表情,一直赞赏不已,完全忘了要假装淑女。
石垏饶富兴味地看着琉璃,心想,她真特别,和他认识的所谓“上流社会”的女人大大相反。
她们吃鲍鱼鱼翅就像吃早餐一样,娇矜虚伪,吃两口就推说吃不下,还不时斤斤计较吃进多少卡路里。
而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体重问题。
其实,她并不特别光彩照人,只是纯洁清新,一副傻女孩的样子,但不知怎么地,他觉得这样的她很有吸引力、也很可爱。
石垏把盘里的鲍鱼和龙虾全夹到琉璃盘里。
她愕然地看着他。
“很好吃耶,你不吃吗?”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吃,”石垏亲切地微笑。“所以你多吃一点。”
他的微笑使她心跳少跳一拍。
她敢打包票,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一定常常请女人共进晚餐。她们也像她此时一样,感觉倍受宠爱吗?
一定是。他很能让女人自觉颇富吸引力,且惹人爱怜。
琉璃责骂自己,他只是在演戏,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没醉。”
琉璃傻笑着,想要站直身子,却晃了一下。
石垏皱眉看着她。“既然你喝了一缸子清酒,当然你是醉了。”
“没有,我没醉,我只是吃太饱了。”
她一点儿也没醉,只不过是脚步有些踉跄,有些颠倒。
“我们到林荫大道去散步,消化消化。”
她摇晃到马路边,没注意到台阶,一脚踩空后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石垏及时扶住她,将她紧搂在怀里。
她觉得有股电流过全身。
“你干嘛抱着偶,偶就知道你不是好人,趁偶差点摔跤,就对偶非礼……”大概是偶说太多次了,琉璃突然捣住嘴,皱着眉,强忍着酒精在胃里翻搅。
看到她快吐了,石垏轻轻抓着她的后颈,帮她催吐。
“不要忍,吐出来会比较舒服。”
话还没说完,琉璃已经蹲在地上,呃--把一个晚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掉了。
好难受哦,在她往后的生命里,绝对再也不要喝一滴酒了。
石垏扶着虚弱的琉璃走向停车场,打开车门后,把她放在客座上。
琉璃一上车便吁了口气,把头一罪在椅背上,合上双眼,喃喃自语:“八千块,我吐掉了八千块,我会遭天谴……”
石垏坐上驾驶座。“你家在哪里?”
“台北。”琉璃嚅嚅地说。
她说话的声音好小声,他几乎听不见。“台北的哪里?”
“景美……我不住景美,我妈说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家里的住址……”
石垏感到啼笑皆非。这女人醉的不轻,看来是问不出她的住址,只好把她带回家了。
他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
开到中山北路七段时,他把方向盘向右一转,琉璃撞到他身上,就这样斜枕在他左肩。
在等红绿灯时,他转头看向琉璃。
她已经睡着了,胸脯微微地起伏着,秀发披在额前,盖着那秀气的鼻子,从鼻孔呼出来的气,吹动着发梢,神情极是可爱。
石垏看得有些失神了,突然听到三声喇叭声,才收回心神开动车子。
第3章(2)
到了他家,他把车子停在自己家门前,琉璃仍沉沉地睡着。
他当然不能放她在车上睡一个晚上,他打开车门,把手放在她肩膀上用力拉。
她没有抗拒,身子往他这边移了过来。
他扶她站了起来,步出车门,然后让她靠在车子旁。
跑去打开大门后,他又急忙跑回来,正好在她开始往下滑时抓住她。
琉璃整个人倒在他怀里,任他拖着往屋里走去。
他让她躺在沙发上,并垫了几个鸭毛垫在她头后。
接着,他走进厨房。
头好重,她在船上吗?不然为什么摇晃得这么厉害?琉璃张开眼睛,对周围环境感到陌生。
“这里是哪里?”
挑高的天花板,水晶吊灯,弧形窗户之间,有大株的波士顿羊齿植物摆在茶几上。家具颇富法国乡村气息--圆桌,六张一滕椅,圆形的波斯地毯是柔和的桃色和绿色交织而成。
这是有钱人住的地方。琉璃下结论。
这时,石垏拿着一瓶解酒液过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喝下它,会让你舒服些。”他把她托起来,强壮的手臂搂着她。
她的背和他的胸肌紧密的接触,激起一股电流,令她心跳加速着,不只被他碰触到的肌肤发热,简直全身都发烧。
他递给她解酒液,她慌张得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好些了没?”他望着空瓶子,关心地问着。
“好、好多了,谢谢。”她的心仍在颤栗。
“清酒的酒精浓度虽然不高,但也不能像你那样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