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上午总是特别忙,直到接近午餐时分,池月乐才处理完手边急务,终于抽出空来,带魏言轻去各部门做介绍。
气质落拓的魏言轻来到这家规模不大的美商小公司,在一众白皙弱鸡男中脱颖而出,大幅拉高了公司内部的雄性荷尔蒙指数。他所到之处,女性员工无不脸热心跳,暗自庆幸大老板方皓朗任人唯贤,将这本该在山野间逍遥自在的粗犷型男,抓来填充这间已缺乏阳刚气血太久的沉闷办公室。
其中尤以公关部经理束芳菲表现得最是明显。这位而立未嫁的美丽轻熟女,当下朝新同事伸出洁白柔荑,“今天晚上我们部门正好有个Party,在钱柜,欢迎你加入。”顿一顿,瞥一眼型男后头跟着的不起眼小秘书,“月乐也来。”
池月乐连忙摇头,“不、不用了,我晚上十点要上床睡觉的,谢谢束经理的邀请。”
晚上十点?上床睡觉?束芳菲皱了皱眉,这个池秘书还活在八零年代吧。不过,无所谓,本来也没想邀请她,只是随口一问,主要目标当然是魏姓帅哥。
“言轻呢?来不来?”她好自然地取掉了姓氏。边上另两位女同事不悦地皱起脸儿,又来了,束芳菲的猎男手段无非那么几种,其中之一便是一见面就装熟。
“我也不去了。”魏言轻摇摇头。
束芳菲愣了一下,但反应也倒快,“那好,改天吧。我和方总商量一下,我们公关部出马为你办个迎新会如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预先谢了。”魏言轻嘴角轻勾,笑容淡得让人察觉不到丝毫谢意,“不过说真的,我只待半年而已。”
汗,就算无心久留,也不必一直讲吧?池月乐赶快拉了魏言轻离开。在前往下一个部门的走廊上,她忍不住开口建议他:“虽、虽然你的合同只是半年的Temp,但其实——不需要让所有同事都知道这件事比较好……吧?”毕竟,谁会真心对待一个屁股没坐热就要离开的临时工同事呢?
魏言轻低下头,看着池月乐头顶的发旋。她可真是矮小啊,讲话时的语调也怯怯弱弱的,怕他会生气,还将出了口的建议自动转为征询问句。这样的一个女孩,可以堪任总裁秘书的要职?
“池月乐,说话要看人。”在他所能察觉之前,那上司斥责下属的口吻已经跑出来了。
“啊?”月乐猛地一抬头,视线恰恰撞入他狭长的双眸,不禁心口一颤,“对、对不起!”他讲话可真直接啊,虽然他是老板请来的投资顾问,职等比较高,但也不用那么不客气地要求她看他脸色说话吧?
“我的意思是——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像你这样低着头对地板说话,很不专业,也让对方很难听清你到底在说什么。”仅是一眼的对视便让他知道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不假思索地出口纠正,而后,他有些烦躁地吐出一口气,“你知道吗?我改变主意了。”
“呃?”改变什么主意?她傻傻地望着他。
“那个公关部经理,看起来是个挺有魅力的女人。晚上的Party我打算去转一圈。”告知完毕,魏言轻霍然转身,大步朝走廊另一端先行而去。
第一章孕事疑云(2)
傍晚六点,池月乐准时下班。
方皓朗这个老板有很多优点,其中一项就是绝不强留秘书陪他加班。打卡时间到了,他有时甚至还会半开玩笑地提醒月乐一句:“怎么还不走?下班了唷。”
如此宅心仁厚的上司,造就月乐日复一日规律如钟摆一般的生活作息。
她通常六点半到家,七点钟给自己简单做个晚饭,七点半吃完洗碗,八点左右开始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例如看日剧DVD,上网拍卖衣服,跟着音乐跳减肥操等等。晚上十点整,如无意外,上床睡觉。
二十六岁半单身宅女的生活,怎么罗列都是乏善可陈。
今日也是一样。
晚九点半,当月乐洗完了澡换上棉布睡衣,正朝赤裸的小腿肚上揉搓纤体润肤乳之时,门铃乍响。
她放下粉蓝色樽瓶,跑去开门。门板一被拉开,一阵酒意便即袭上鼻端。
月乐皱眉掩鼻。酒味不重,但她不喜欢,“你怎么来了?”诧异看向来人。
门口的男子身躯高大,歪倚着撑满整个门框。
“已经要睡觉了?”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淡嘲。
月乐不说话,径自转身朝屋内走。
这代表他可以进来?魏言轻挑了挑眉,决定这样解读她的意思。
好心替她闩上门,他走入狭小客厅,长腿一曲坐在沙发上。月乐倒一杯水给他,他沉默接过,并不道谢,仰头咕嘟猛灌一口。
放下杯子时,见月乐仍是皱着眉。他自嘲地勾起淡笑,“怎么,不欢迎我?”
“我讨厌酒味。”她毫不掩饰地捏着鼻子。
“哈!”他怪笑一声,“白天在公司里,可没见你活得这么有自我主张。”说完自沙发中拔起身子,很故意地欺近了她,喷着淡淡酒气的男性鼻息,热热呵在她的颈间。
月乐别过头,躲闪这令她不舒服的味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声如蚊蚋地建议。
“不要。”他很故意地回答,然后低下头,分毫不差地——吻住她的嘴唇。
“别这样……”月乐虚弱地在他唇齿间抗议,“我不喜欢……很臭……”
很臭?魏言轻身子一僵,随即更拥紧她瘦小的身子,原是逗弄意味的轻吻,逐渐转化为带着报复性质的深重吮吸。
嫌他臭?池月乐这丫头,真是该死了……他猛力扯开她睡衣前襟,俯身进犯,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自己这么冲动,是因为喝了酒还是被她的话惹怒。
然而——
“不要!”月乐尖叫,一把推开他,双手捂胸,面色难看地冲向洗手间。
当魏言轻跟进去时,就看见她跪在黑白地砖上,双手抱着马桶,很奔放地低头——大吐特吐。
好极了,生平第一次,有女人被他吻吐了。
他的吻至于那么让人反胃?
魏言轻眼色顿寒,索性双手环肩靠在门框上,静静观摩她狼狈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总算吐完了,一手按下抽水把手,一手抓了张纸巾抹嘴。感觉到脊背上传来的不善盯视,她仓惶回头,又羞又窘地红了脸,“对、对不起……”
“池月乐,你还真懂得让男人冷掉。”魏言轻不悦地轻哼一声,转身率先走回客厅。
月乐对着水龙头,猛力漱口三次,才洗掉口腔中的异味。她抹了抹嘴,回到客厅,见魏言轻脸色阴郁地瘫坐在沙发一角,面前茶几上,丢着拆了封的绿箭口香糖。
他含着怒意,一下一下地咀嚼,咬肌很明显地上下蠕动着。
月乐低垂着头走到他身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回话,双眼紧盯着电视机屏幕。那里很愚蠢地播放着一部陈年日剧,DVD很愚蠢地被月乐按了暂停键,男主角扭曲的脸定格在画面上。
他生气了吧?月乐扁扁嘴。的确,这种情况,换了哪个男人都会生气。
她不声不响地在他身边坐下来,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这个看似求和的小动作,却更惹得他不忿了。他身子朝旁边一躲,避开她的亲近。
“一边儿去。”他低声道。
什么嘛,这里可是她家哎。月乐只敢在心里小小腹诽。
她伸手捞起遥控器,按下播放键,电视屏幕中男主角的脸终于动了。她轻吁一口气,呼……总算有人说话了。不然这样静默地呆坐在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身边,感觉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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