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淡睇其他几人打闹;手上转着一杯红酒。
“噢,他啊……”夜汐抿了抿唇,白煮蛋般圆润的脸蛋,立刻红成了大蛇果,“他是魏言轻,小墨的朋友兼上司。”她伸出手指,虚点了下另外一个一头竖毛的年轻人。想必那就是小墨了。
第二章适时分手(2)
月乐将妹妹脸红的样子尽收眼底,当即有些明白了,“你——特地叫他来的?”
“对啊,我二十岁生日嘛……”夜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索性点头承认了,“姐,我喜欢他。你看得出来吧?他和别人不一样。”
的确……和别人不一样呢。月乐瞠圆了眼,更仔细地打量那位叫魏言轻的客人。妹妹的心上人,她可要多看两眼。
然而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好相处的男人哪——眼神太冷漠,嘴角的浅淡笑容,看起来也似乎带着嘲讽。
在其他几位年轻人的欢声笑语中,他似全然置身事外,一副不屑参与进去的惫懒模样。
好吧她承认,对于夜汐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来说,魏言轻那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淡漠调调确实是很吸引人的;只是——喜欢上这样的一个男人,女生不会很辛苦吗?月乐拧起眉头。
就在这个时刻,男子眉宇一凛,眼光朝她的方向直射而来。
呀,被他发现她在偷看他了!月乐慌忙转开目光,端起盘子胡乱塞到妹妹手上,“牛排好了,端出去吧。”
“可是……”夜汐眼巴巴地看着另一个盘子堆叠的胡萝卜雕花。那个不应该放在牛排的旁边当伴碟吗?
她想了想,仍是将疑问吞了回去。毕竟厨房里的事,她可是完全没有发言权的啊。
帮着妹妹一起摆完了餐桌,月乐捞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先走咯,大家玩得尽兴点儿!”
“姐,留下来一起吃嘛!”夜汐一把拽住她衣角。怎么好意思使唤完姐姐还让她饿着肚子离开呢?
“是啊,月乐姐,留下来吧!人多才更热闹啊!”小墨附和。
月乐为难地看了看满桌佳肴:并不是她不想坐下来品尝自己的手艺,而是——她实在不擅长和妹妹的朋友们打成一片哪!三岁一代沟这个说法,在她与他们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面前的几个年轻人皆打扮得桃红柳绿,满嘴新鲜词汇,热衷话题尽是泡吧打壁球之类的,这让她实在难以插上话去。
这样吃上一餐,恐怕会消化不良吧?还是回自己的小公寓煮碗泡面吃更加自在呵。月乐摇摇头,随便找了个理由:“椅子不够啊,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
“啊呃。”夜汐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尺寸不大的六人圆桌,搔搔发尾,“要不,我去楼上给你搬一个下来?”
“不用了啦……”月乐摆手推辞。
“坐这里。”
——突然有人这样说。
众人循着声源望去:原来说话的,就是那个刚才一直倚在吧台边啜红酒耍孤僻的男人。好像……是叫什么魏言轻的吧?他正站起了身,拉开椅子朝月乐示意。
“坐我这里。”他又说了一遍。醇厚喑哑如砂石的嗓音,低低地滚出喉间;月乐微怔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出:“那你呢?”
“我正要离开。”他也拽起椅背上的风衣,勾在肩后,冲屋子的主人池夜汐轻轻点了下头,“抱歉,有事要先走。”
夜汐难掩失望地耷拉下肩膀,“不能吃了饭再走吗?”她美目湛湛地望住他,眼中水波流转,是藏不住的少女情怀。
魏言轻弯起嘴角,抿出一个深表遗憾的苦笑表示不能。他一手拉过月乐,手势有几分强蛮地将她按入椅子里,“坐。”
“可是,我……”见妹妹满脸失望,月乐灵机一动,“我才是呢,我跟朋友约好了两点钟要赶到人民广场去的,我先走了!”她兔子似的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蹿向门口。
只要她走了,魏言轻就会留下来了吧?他本来也没说要走呢,是她临时拿椅子不够的理由出来搪塞,他才起身让位的。
好吧,为了成全妹妹的暗恋,她闪先!
月乐飞快地跑下楼梯,直到出了门洞才敢放慢脚步。
转过一个拐角,看见路边有家7-11,她便两眼放光地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她抱着一碗即食杯面和好几大袋膨化零食,欢天喜地地走了出来。对像她这样对生活品质要求不高的宅女来说,回家看碟片吃泡面磕零食才是最舒坦的呢。
就在她自得其乐朝回家的小径上踏去的刹那,身后又响起那个低低沉沉的男声——
“不是要去人民广场吗?”
魏言轻?
月乐吓了一跳,手中杯面“砰咚”坠地。
“呀!”她连忙蹲下身子去捡,才腾出手来,肩窝里夹着的一包夹心棉花糖又落了下去。她顾此失彼,狼狈地跪行过去将棉花糖捡起搁在膝头——然而这一举动,成功引起新一轮的零食大叛逃,塑胶袋纷纷天女散花般洒落地面。
魏言轻缓步走了过来,站定在路沿,表情平静地欣赏月乐熊瞎子掰苞米的傻样儿。
这画面,实在称不上多美好。浮着灰尘的青砖人行道上,池月乐满地乱爬,像电子游戏中的小怪兽收集通关宝物那样,将零食一袋一袋往怀里揣。
她真是笨得够可以了……魏言轻眼色一黯,矮下身子,伸出手来——
他帮她捡——想得美,他才懒得做那么无聊的事呢。他长手一勾,直接拎起她颈后衣服商标,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拖着大步走。
“喂喂!你……”为什么这个完全可以归类为“陌生人士”的魏言轻会突然不由分说地抓了她就跑?月乐又惊又怒,奋力挣扎,“你干什么呀?哎……我的零食!”她以机场送别的悲伤眼光凝望仍躺在地上的零食们,不知不觉已被他拖出十米开外。
“上车。”魏言轻冷觑她一眼,仿佛懒得和她这样的笨蛋多费唇舌。
月乐瞠圆了眼,表情十足呆傻地瞪着路边突然斜刺出来的一辆深灰色半旧休旅车:呃……这男人的停车方式真霸道,竟然把休旅车大咧咧开上人行道,两个前轮子还压住了盲道。
“干吗?去哪里?”她憨憨瞪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我们明明不熟,你干吗一下子和我讲话一下子拉扯我还逼我上你的车?
“人民广场。”魏言轻有些不耐烦地皱起浓眉,伸指点着腕间表盘,“不是约了两点吗?你快迟到了。”
所以,他要拿车载她?可是,她刚才只是信口胡掰的呀……月乐摸摸鼻子,给魏言轻的凌厉眸光一扫,便吓得什么也不敢反驳了。
那便是她与魏言轻的初遇。今天回想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大乌龙。
至于后来有的那些纠结与缠绕,则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她本人,都始料未及的呀……圆润指尖轻巧略过A4纸文件的尖锐边角,耳边突然响起温朗男声——
“月乐,发什么呆?快把印好的资料发下去啊。”
池月乐猛然回过神来,就看见上司方皓朗正微蹙着眉头站在会议室的微型讲台上,挥动着手里的镭射笔,催促她快些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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