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是个老道的坏家伙哪。故意说出这样暧昧的话语来扰乱她,用心何其不良。可是,她为什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为什么又有点儿开心?糟了糟了,明知他这话是陷阱,她还是没能忍住自己悸动的心……
“小姐,这是您点的蛋包饭,小心烫口,请慢用。”就在这个时候,侍者的声音从天而降,解救了月乐。她连忙抓起刀叉,朝着铁板上弯月形状的蛋皮奋力一划——
“啊!”她掷开刀叉,捂脸低呼。软绵绵的蛋皮表层迸裂,里面滚烫的沾着茄汁的饭粒溅了出来,有几粒正正袭上她的脸颊。
“小姐,你没事吧?”侍者被吓到,连忙抓了好几张餐巾纸往她手里塞。这位客人也真够冒失的,他都说了“小心烫口”了她还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往上凑!
“没事、我没事!”此刻的月乐尴尬得想死。自己又在魏言轻面前丑态毕露了!接过面纸,按住嘴巴,她跳起身来仓惶地想逃往女洗手间,“我、我去里面收拾一下……”
“等等。”她的手被按住,她回头惊视,见魏言轻正朝她温柔地笑着,“你这里沾到了。”他伸指点点自己嘴角。
“噢,谢谢!”赶快擦,丢死人了!
然而,他冲她摇摇头,“我来吧。”一手拽回她,另一手直接朝她嘴角抹去。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她烫乎乎的皮肤上轻捻了一下,捻走茄汁味的饭粒,放回自己嘴里。
“味道还不错。”他把那粒饭粒吞了下去,然后笑意悠悠地发表意见。
月乐震住,耳根炸红,心中警铃大作:怎么办?这男人是存心勾引她的,她知道。而她,恁的抵挡不了呵……
第五章告知义务(1)
后来的故事,没有意外——她很没出息地沦陷了。
当晚从“月之砂”出来以后,魏言轻在门口的霓虹招牌下毫无预兆地一把揪过她深深热吻,她当即双腿虚软地跌进他怀里,也就此跌进了他设下的温柔陷阱,甚至没想过要象征性地挣扎一下。
再后来,情势大乱。魏言轻在一个月之内将她拐上了床,而她像个蠢蛋一般随着他的步调起舞。直到某天,当他们在她家公寓楼下拥吻得难分难舍之际,夜汐恰巧出现,目睹一切,痛哭着跑开。
直到现在月乐仍免不了怀疑,当初魏言轻追求她是别有目的的。否则鲜少来她家找她的夜汐不会那么刚好在那个时段出现,并且望见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后来,妹妹自然是恨上了她,决定出国念书来逃避失恋以及她这个背叛亲人的姐姐。而自小到大偏宠妹妹的父母也因此而对她生了嫌隙。为了一个魏言轻,她把自己变成了整个家族中最不受欢迎的人;然而更为糟糕的是,在夜汐出国以后,就连魏言轻也不再主动联络她了。
当时的月乐无法不心灰意冷。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分上,相信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出来了,魏言轻只不过是利用她来拒绝夜汐的倒追而已;而且手段非常卑劣,很伤女孩子的心。
原来她对他的第一眼印象是没错的——她伤心地想。魏言轻果然是个绝情的坏男人,为了甩掉令他不堪其扰的倒追者,他是什么办法都使得出来的。
失去了“利用价值”以后,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段一个人的日子。好几次在午夜梦回时分,她都难抑心底的脆弱,忍不住拨打魏言轻的电话,然而他从来不予接听。想必他在甩脱了池家姐妹这对大麻烦以后,一定是心情轻松、夜夜好眠的吧。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后来他竟然又回来找她。
那是两人停止联络近三个月后的某个夜晚,当她被惶急的敲门声惊醒、带着朦胧睡意跑出来开门的时候,望见了门外神色沉肃的他,还以为自己仍在做梦。他一把抱住她,没施舍一句解释,只仿佛压抑太久似的,将她揉入怀中急切深吻。
那晚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演变成了某种似是而非的模糊状态。他不会再精心设计一个浪漫约会邀她共享,也不会再说些带着甜蜜暗示的话语来逗弄她;相反的,他只会在下了班以后来到她家,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煮些简单的菜色喂饱他,然后在深夜一遍又一遍地和她缠绵。
对此,月乐没有抗拒过。自与魏言轻相识之后她就习惯了跟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所有互动由他来牵头。更何况,她明明就喜欢他的吻和他的拥抱,她不想对自己的身体那么不诚实。
她也曾经鸵鸟心态地想过,也许,这也算是情侣间相处方式的一种?但更多时候——这是指当她脑子清醒的时候,她无法避免地开始厌恶自己,憎恶自己为何要沉溺于一段明显缺乏真心投入的错误男女关系中。
魏言轻应该是不爱她的。可能只是单身太久,寂寞了想找个女人陪;或者对于她的身体还有一点习惯性的依赖。总之,他留在她身边的理由并没有多么高贵;而她,也只不过是个贪求男人拥抱的软弱家伙罢了。
而现在,上天可能是要惩罚她的懦弱,才决定丢下这样一个大炸弹给她吧?她发现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是在他明言分手以后;这段不健康的男女关系究竟该往何处去?今天晚上,便会有一个答案了呵……
“池月乐?”桌子对面的男人发出不耐烦的轻唤,“怎么不吃?东西都凉了。”
月乐猛然回神:啊,不知不觉间,忆往事也可以忆那么久,足见她对魏言轻的怨念有多深了。她苦笑了一下,伸手按按小腹,思忖着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做开场白比较好。
“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不行,这样一记直球丢过去,非但不可能打出全中,反而会洗沟。一般的男人听到这种劲爆消息都会吓得拔腿就跑吧?
那——“我想你,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来?”不行不行更不行,要她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还不如当场拿保龄球砸死她。
“池月乐!”见她仍是傻愣愣地盯着盘子里的蛋包饭发呆,魏言轻的声音带上了一抹怒气,“你在表演绝食吗?等下子要是再昏过去,我可不管你!”
“蛋包饭冷掉了就好腻,我吃不下……”她眼色恍惚地喃喃。
他气得不再说话了,直接端过她面前的餐盘,将自己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倒了大半过去,再推回她面前。
“吃我的。”他沉声命令。
她仍是摇摇头,启唇轻唤:“魏言轻……”
她有点不对劲儿。魏言轻放下刀叉,没发现自己的心脏也随着她紧皱的眉头而偷偷地拧了一下。他问:“你怎么了?”
“我……有件事,觉得你应该要知道一下。”月乐紧张地手握沁凉水杯,神思不属地开口,“先说好,我并不是给你压力哦!你也千万不要因此而觉得亏欠了我,或者误以为我在向你要挟什么的……”
“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魏言轻拧起眉。
“我——”她深吸一口气,“我怀孕了。”
他愣住。
然而就是这短短一秒的怔愣令月乐慌了神,急急忙忙地迸出一连串解释:“我刚才说了,我只是尽一下告知义务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孩子……我打算生下来,而你——是孩子的爸爸。我并没有要强迫你和我复合的意思,更不会拿孩子作为筹码逼你娶我,所以——不用担心,真的,没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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