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外表严肃却完全无损他的魅力,反倒增添了一抹个人独特的风采;然而,他冷酷的拒绝方式,却硬生生地让一些倾心于他的爱慕者望之却步。
也因如此,纵使喜欢他的女孩子多如繁星,却从未传出他跟任何一个女孩子交往的绯闻。
几乎是恋爱绝缘体的索伦煌亚,根本没道理会有如此高超又熟捻的吻巧啊?
难道说,人只要聪明,连这种事也能无师自通吗?
还是,这家伙根本就是高源肇所说的那种“惦惦呷三碗公”的人?看来索伦煌亚一定交过不少女朋友,否则吻起人来也不会如此驾轻就熟了。
沉醉在索伦煌亚那热烈交融的缠吻,野羽烈意识模糊不清的脑袋开始胡乱想著清醒时绝对不敢去深思的疑虑。
“这下子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对我有什么样的感觉吧!”索伦煌亚迷人的嗓音充满磁性地贴近野羽烈耳旁轻哺道。
传进野羽烈耳里的细语又轻又柔,可话中的意思却敦他忍不住的刷红了脸。
要他怎么说呢?
说他不但喜欢他,还是被他吻得很有感觉呢?
老天!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要是他真的脑筋秀逗不顾后果的把话说出来,他不知道索伦煌亚会怎么看他、想他?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还是会开始厌恶他呢?
一思及此,野羽烈便害怕得不敢再深思。
“怎么了?”瞧见他乍青还白的脸色,索伦煌亚微皱起眉不解地问。
他只不过是想弄清楚野羽烈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又不是要恐吓勒索,他为何一脸惊慌害怕的样子?
难道说……他真的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
不对!
接吻时,从他泛红的表情及羞赧的反应来看,他可以明确的感觉到他一点也不排斥自己的。
他可以那么坦然地说出喜欢、欣赏维斯宇拓,为什么对他就如此大小眼呢?
难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真的远远比不上维斯宇拓?
索伦煌亚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正在蠢蠢欲动,他握紧双手不容许自己因这等小事而生气失控。
“我没事,你……”看著一脸平静沉稳的索伦煌亚,野羽烈不禁怀疑刚刚所听到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错觉之下所产生的幻听罢了。
再次将目光瞟向一脸酷容的索伦煌亚,这下子,他更加确定自己八成是听错了。
毕竟没有人会用如此严肃的表情,说出令人羞窘到面红耳赤的话,还能若无其事地接受他人审视的目光吧!
除f非那个人心脏特强或脸皮超厚,可是他并不认为案伦煌亚这个沉默的家伙会是这样的人。
所以,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听错了。
唉!
看来,他最近一定得找耳科看一看这毛病才行,免得又误会他的意思。
“你并没有听错。”
似乎是听到了野羽烈内心的低语,索伦煌亚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原本积都在心里的乌云霎时散去不少,索伦煌亚发觉到一个很重要的事实,也明确知道若想赢得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他下手就必须要快、狠、准,绝对不能给野羽烈逃避闪躲的机会。
虽然说索伦煌亚并不是那种脸皮超厚的人,心脏特强这点目前也无从证实,但他的确有著异于常人的一面。
听到索伦煌亚所说的话,野羽烈顿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喜孜孜的说:“我就说嘛,我好端端地怎么会产生幻听呢!又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不用大老远地跑去看耳科了。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既然他已经解决了野羽烈心里的疑惑,那么现在该换他给他一个满意的答覆,不是吗?
“答案?”要回答他什么呀?野羽烈疑惑的说著。
“就是……”
野羽烈还没来得及提出疑虑,索伦煌亚那覆盖上来的双唇已经抢先一步回答他。一轻轻的一吻后,索伦煌亚迅捷地放开他,笑道:“这就是我问的问题。”
这爆炸性的冲击让野羽烈好一会儿都讲不出话来,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住双唇,双颊绯红。心跳得厉害。
“你所问的意思是……”
不是他故意装疯卖傻,而是他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
他实在不明白索伦煌亚为什么又吻他,而这和他问自己对他有什么样的感觉,有什么关联性?野羽烈仍沉浸在被他亲吻的震撼中,脑袋完全无法正常运作。
“答案——你早已了然于心,不是吗?”他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啊?”答非所问的对话,野羽烈实在是有听没有懂,不过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他并不想让他误会。
“我真的……”
“你讨厌那个吻吗?”也不管野羽烈要说什么,索伦煌亚突然问道。
“不会。”野羽烈摇了摇头,脸上一阵燥热。
“你怕我才这么说的吗?”他不动声色地问著。
“才不是,是因为我喜欢……”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简直就像在跟他告白一样,野羽烈脸红得说不下去。
“我接受你的表白。”索伦煌亚飞快地在野羽烈的脑袋里,投下一枚火力强大的炸弹。
脑袋轰隆隆地响著,心跳怦咚怦咚跳得飞快,野羽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怎么也料想不到索伦煌亚会接受得如此之快,野羽烈心中诧异不已,感到有一股甜甜的喜悦渗了进来。
“不过……”
索伦煌亚顿了下,他脸上的笑让野羽烈感到浑身都不对劲。
“条件是——你绝对不能背叛我。”
这家伙……绝对比他想像中还要恐怖。
突如其来的不安念头闪过野羽烈心中,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招惹到一尊很可怕的邪神到自己身边一样。
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人吗?还是只是一时的迷惑呢?
内心深处突然发出的强烈警告,要求著他回头是岸,免得到时候q容易送神难。
野羽烈心中不断的思忖著,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那温热的唇办却又毫无预警地吻住他。
所有的理智、想法、决心,在瞬间全归为零,他的胸口强烈的感受到_阵悸动,难以言喻的情感锐不可当地占据心灵,织成一张绵密的情网、羁绊住他的灵魂。
“记清楚我所说的话,懂吗?”
惑人的暗哑嗓音灌进耳里,野羽烈凝睇著索伦煌亚那张俊逸的脸庞,难以抵抗他那不同以往的柔情态度,颔首应允:“好,我知道。”
尽管他对索伦煌亚会答应跟自己交往一事感到惊讶与疑虑,但是不管索伦煌亚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眼前这个人,也的确爱上他。
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很可怕,大概是因为自己一面对他就会感到紧张的缘故吧!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再说,刚才索伦煌亚温柔的态度令他心中一暖,他相信他应该会是一个很体贴的情人才是。野羽烈心中甜甜的想著。
含笑的嘴角往上勾起,索伦煌亚满意地轻捏他的脸颊说:“从现在起不许后悔,更不要忘记你许下的承诺!”
和他在一起,就得按照他的规矩来做。
不过这事并不急,时间还多得很,以后他会慢慢让野羽烈了解的。
“我不会后悔的。”野羽烈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
在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觉后,除了短暂的迷们外,面对这份不该有的情愫,野羽烈并没有产生一般人会有的担忧、忐忑、恐惧、害怕。
他唯一担心的只有索伦煌亚会讨厌他而已,谁数自己过去老爱和他唱反调,现在回想起来他不禁怀疑,说不定自己就是从那时候起喜欢上他也说不一定。
照理说,像索伦煌亚这种认真又严肃的人,他应该是不可能会喜欢上的:因为他这种类型的人和他是回然不同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才好。
再加上这家伙三不五时就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了他好一大跳,还一直挑剔他的毛病。
其中最过分、最令他忿忿不平的,莫过于那次被罚连续好几个星期的劳动服务。
想来他也没犯什么天大的错事,他这样做简直是欺人太甚,看他不顺眼想整他也不是这种整法吧?
在学校里运动量最大、被操得最惨的三大社团就属足球社、棒球社和他们的篮球社了,尤其这学期教练应邀前去美国,临危受命的队长只好赶鸭子上架被迫成了他们的代理教练。
也因为维斯宇拓的责任感重,对他们的要求自然也比以往高,每回社团结束后被操得筋疲力竭已是家常便饭,在这种情况下可恶的索伦煌亚竟还要他留下来劳动服务。
他简直是过分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地步了。
他其实也不过是在他的严厉警告下连续迟到一星期而已,就得接受这惨无人道的处罚,他自然不服。
据理力争的结果,当然还是什么都没改变,除了自认倒霉、背地骂他以外,他根本无计可施。
斗智斗不过人家,挑衅也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打从他和索伦煌亚杠上那一刻起,他就不断居于下风,现在居然连自己的心都一并沦陷;虽然很不甘心,他也只能认栽了。
明明不是自己会喜爱的类型,甚至说是自己最最讨厌的类型也一点都不为过。
至于他的个性嘛……啧!只能说根本就是一个怪人。
可是,想想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谁不去喜欢偏偏喜欢这个老是爱欺压处罚自己的讨厌家伙。
莫非……他有被虐的潜在性向吧?
野羽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猛烈地摇头否定这个推论。
第一次的初恋就喜欢上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男人,就算他的个性再怎么大而化之,还是被这个事实吓得魂都不附体了。
即使他可以找上千百个理由去说服别人,但心是诚实的,他无法欺瞒自己的心啊!
真伪难辨的现实社会有太多难以捉摸的变局,让人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而忘却真实的心意,只因唯恐自己变得与周遭人不同会过得很辛苦。
所以一旦发现自己的感情异于他人的时候,因为害怕会失去更多,最后大多的人都选择了逃避或欺瞒。
然而,野羽烈认为人生本来就是要有失才会有得。
倘若连自己的心都要欺骗,那不是活得很可悲、很可怜,不是吗?
要他如此,他宁可辛苦些却快乐点,幸不幸福全由自己来作决定,至于后不后悔是另一回事了,至少对得起自己,俯仰无愧。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价值观,才能让他在明了自己感情的同时,亦能轻松地敞开心胸去接受!
和索伦煌亚互道晚安后,野羽烈依然愣愣地杵在原地呆望著空无一人的街道,迎面而来的风拂向脸庞,唤回了他的神智,也让他发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笑著睇他的妹妹。
“人都走得老远了,你干嘛还站在这儿相思个没完!”野羽雅奈双手抱胸,站在门边椰榆地说著。
平时吵闹归吵闹,好歹他也是自己的哥哥,基于手足之情,她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呆站在外头喝西北风。
她自然得适时的出来关心关心他罗!
当然,看好戏的心态占了一大半就是了。
“谁啊?我才没想索伦煌亚那家伙呢!”被人直接说中心事,野羽烈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
“是吗?”野羽雅奈小巧的红唇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那抹涵义不明的笑容让野羽烈感到很不对劲,眼皮也像在提醒他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一样的跳了好几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下一秒他发现他的预感是对的。
野羽雅奈漂亮的晶眸闪了闪,好笑地看著一脸不安的哥哥,轻柔地开口:“我可没说你是在想谁喔!是烈自己不打自招说漏嘴的。”
“刚才我会那样说是因为……”糟了!他找不到话接下去了。
野羽烈想反驳回去,却硬是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谁敦自己做这种自掘坟墓的傻事呢!
天!他真的很想拿一支铁锤把自己敲聪明点,这样就不会老说错话;不行的话,敲昏自己也行啊!至少,他能避开这尴尬的话题。
他真是个大嘴巴!
野羽烈总觉得他的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不该说时老是不受控制地说个没完没了,为他惹来一堆麻烦;像现在需要它时,它又选择性的给他罢工,这不是存心和他唱反调吗?
唉!被自己的大嘴巴陷害以致无端飞来横祸,这话讲出去,恐怕不会有人同情他。
在惊慌之中,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没办法反驳妹妹的话,全是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就算她说的是事实、就算他真的喜欢索伦煌亚好了,他也没必要召告天下吧!
他想太多了吗?不,才不会。
虽然不晓得这跟遗传有没有关系,但是雅奈小嘴的传播功力绝对不能小觑,尤其是她能把没事变有事,小事变大事。有事就要凑上一脚的个性,万一要是给这个“麻烦制造机”知道事情的真相那还得了!
明天……不,或许还要更快,他相信没多久他和索伦煌亚交往一事,一定会传遏学校每一个角落,到时不仅队长会知道、班上的同学会知道、篮球队里的人会知道,说不定只要他一踏进校门,就会引来大家好奇与注目的诡异目光。
他并非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只不过,他不想因为这事给索伦煌亚带来麻烦或困扰。
况且,他们的感情幼苗才刚生根发芽,太多的蜚短流长是很容易让这段恋情提早结束的。
为了避免他最不愿意发生的情况出现,野羽烈说什么也绝不会在妹妹面前多泄露一个字。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甩一甩头,刻意忽略掉妹妹兴奋的脸上带著戏谵的笑容。
决心来个死不认帐的野羽烈忙不迭地开口道;“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们刚才除了那个吻之外什么也没做,更没有在交往。”
把要说的话一古脑儿全讲了出来,野羽烈顿时感到轻松不少,却完全没发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喔!我还想说你怎么出去送个人送这么久呢。”
“我……”我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野羽烈在心里默哀著。
“没想到你们已经到了二垒,我还以为依你的个性来说不可能那么快的说。”
野羽雅奈略感讶异地微挑眉,眼里有一抹了然的神色,然后以一副似失算的口吻继续说:“没想到,煌亚哥还挺积极的呢,对吧!”
噢,完了!
野羽烈的表情在瞬间僵住,整个人有如人形石像般动也不动。
雅奈她究竟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做了大大傻事的野羽烈突然很想一掌劈死自己算了。
“雅奈听我说,我们没什么的,那个吻……只是个……道晚安的方式罢了。”
不怎么有说服力的说法,野羽烈说起来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连声音也越来越小声。
尽管脑中已经乱成一团,又自找了一个这么烂的藉口,野羽烈依然想要力挽口误,然而还是功亏一篑。
“嗯,我了解了,是晚安的吻对吧!就当作是这样罗。”忍住想大笑出声的冲动,野羽雅奈不在乎的甜笑著,留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便径自转身进屋,留下一脸愕然的呆兄……不、胞兄待在原地。
等等!什么叫作“就当作是这样”啊?
总觉得她最后那句话非常有问题,而她那含笑的口吻听了更让人一肚子火,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他吗?
不过,这也难怪了。
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这拙劣的藉口了,向来聪慧的她又怎么会相信他胡乱瞎掰的谎言一呢!
可是,她说的那些话却又让他挺在意的,他是很想拉回她问个明白,但是脑中传来的强力警讯硬是阻止他所有的动作。
谁也没把握这么一问下去,会不会又是一条死路?
望著伸出去悬在半空中的手,野羽烈不禁叹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