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心里的问题暂且搁下,且先听他要说些什么。只是待她一坐定后,也慧黠地立刻猜到使他高兴的原因。「你该不会是已经拟好反击木衍间的计划了?」
「聪明!猜得一点儿都没错,妳果然是了解我的。晶茴,我已经找到了方向,经过昨夜跟我父亲一番详谈后,我知道要怎么去对付木衍间了!」他异常兴奋地说道。
「余总裁还在台湾吗?」她乘机一问。
余士迪也不能确定。「应该还在吧,他离开家里时并没有说要离开台湾。不过妳也晓得,我父亲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是啊,我知道,总裁一向很神秘……」她心思转了会儿,随后又导回主题。「请你继续说下去,你刚才说已经拟好打击木衍间的计划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眼中精光闪烁,俨然胜券在握的样子,道:「很简单,就从他最在意的『东西』下手,这样就能逼他向我低头。」
「最在意的『东西』?」她不解了。「那是什么?你知道木衍间最在意的是什么『东西』?」奇怪,木衍间是个从不暴露弱点的男人,余士迪应该明白的。事实上,她也不认为余士迪能够找出什么弱点来攻击他。
「别怀疑,我真的掌握到了,在我父亲的示意下,我找到了以前我所忽略的关键。」余士迪紧紧盯着解晶茴,轻声地道:「妳知道木衍间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吗?」
「什么?」她的心没来由地一悸。
「妳!」他一字一字地道:「就、是、妳!」
「我?」解晶茴听着,脸上保持着漠然。
「没错,就是妳!自从木衍间返回台湾……不,应该说,打从他第一眼看见妳开始,他就非常的在意妳。经过我父亲的提点后,我才领悟到自己先前有多么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这件事。想一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之所以会有交集,也是木衍间的缘故,可是我却一直忽略掉这个状况,实在可笑。不过幸好现在发现也还不晚。」若非经过父亲的提点,余士迪确实没有注意到木衍间对解晶茴有感情,这都要怪他每回只要见到木衍间就气愤难平,平日的聪明才智全部退化成了浆糊,这才让木衍间耍着玩。
解晶茴缓缓敛下眼帘,掩盖住眸中的激动波光,口气平静地再问一次。「余大哥,你确定木衍间在乎我?」
「确定,我非常确定!所以我们必须依靠妳来扳倒他。」
明白了。原来她就是余士迪口中的「东西」,也是对付木衍间的「工具」。余士迪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当,他说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对于余士迪的做法,她也不太意外。她与他认识了十二年、相处了十二年,他对她并无爱意,虽然在旁人眼中他是「照顾」她的,连她都不能否认余士迪对她不错,但,若是换个角度去想,这份友情其实是建立在木衍间这个议题上。换言之,若非有木衍间这个角色来让他俩「同仇敌忾」、来牵系住交情,骄傲的余家人必然视她为无物。
只不过,余氏父子为什么会认定木衍间在意她?
是木衍间的演技了得,骗倒了一群人?还是木衍间的真心诚意连不相干的外人都看在眼中,才会有了这方面的联想与看法?
「但是……」余士迪突然拉起她的手,继续发表他的高见,道:「虽然木衍间喜欢妳,可妳千万不能以为木衍间的爱与在乎会维持一生一世。妳我观察他十多年了,心里都清楚木衍间心机深重,所以他对妳的爱意必定是一种算计。他在引诱妳,勾引妳爱上他,然后,在妳无法拒绝他,永远臣服他之后,他就会把妳玩弄于股掌当中,让妳痛苦一辈子!」
「算计?」这两个字让她心口一震。
「没错,就是算计!他算计妳的方式,就如同我们算计他一样。木衍间那家伙狡猾好诈,那不像是正常人类会使用的手段,妳我都亲身经历过。晶茴,凭妳的聪慧,妳认为他会爱妳一辈子吗?」余士迪可没打算把解晶茴白白送给他,所以先提醒她要防范木衍间。
解晶茴沉默了。
余士迪则继续发表高论。「妳应该懂得,妳可以利用他,却不能依附他。所以……」余士迪笑容满面地做下结论。「晶茴,我们结婚吧!明天就对外界宣布我们的婚事。」
「结婚?这就是你所谓的计划?」她一点即通。
「只要我们即将结婚的消息对外公布了,妳猜猜木衍间会有什么反应?」他一边说,一边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我有把握,木衍间绝对会正眼瞧我,木衍间将不得不正面与我对抗,木衍间从此之后将不可回避地与我正面交锋,而我所期待的场景终将出现!」哈哈,木衍间终于得把他放进眼底了。
解晶茴哑然。为了对付木衍间,余士迪的确会不顾一切。
「另外,为了让这则婚讯显得逼真,妳要让妳的姊妹以及妳最重视的人出面参加比较妥当。」余士迪吩咐道。其实这是余农的交代。
言下之意又是想见夫人婆婆?
解晶茴先是柔顺地附和他,接着又困扰地道:「余大哥,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可是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我似乎不得不向你报告。」
「怎么啦?」他问。
她无奈地一叹,道:「我的公寓无缘无故遭了小偷,还被破坏得一场胡涂。」解晶茴决定将计就计,试着从余士迪口中问出线索,查一查余农找夫人婆婆的目的究竟为何?
「有这种事?!」余士迪惊讶地扬起眉。
「而且小偷的行径十分的嚣张古怪,在我的公寓里破坏了一堆不该破坏的地方,像在找寻什么东西似的。」
「妳报警了没有?」
「没,就因为小偷的行径古怪,我本想暗中调查,可你突然决定要用结婚的方式对付木衍间,所以才跟你商量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余士迪思索了会儿后,道:「放心,我会尽力帮妳找到罪魁祸首。」
「那就谢谢余大哥了。」她感激地笑。
「别这么说,我也要谢谢妳配合我结婚。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合作,就算是木衍间也得俯首称臣。」
她笑,点头。没有反对这项计划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想知道--
结果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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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飞快。虽然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但商业界、媒体界早就把余士迪和解晶茴即将结婚的新闻炒得沸沸扬扬。
这是余士迪的第一步。
他打算让得知消息的木衍间心神不宁、浮躁不安,然后他再乘机打得他落花流水。这是他的计划、也是他的算计,他和解晶茴合作的算计。
算计?
当这两个字从余士迪口中说出来之后,就不断地在解晶茴脑中盘旋,像是植根似地,怎样也挥不去。
其实令士迪并没有说错,她打从十岁那一年起,就在算计木衍间;而木衍间亦然。
他们两人就在明里、暗里,为着自己的目的而交手。
却也因此了解了彼此。
甚至,让她那不曾为任何人动过心的爱情堡垒,有了瓦解的倾向。
解晶茴慢慢地走在渐无人车的中山北路上,不在乎现在是深夜时分,也不管是否又会遇上偷袭事件,就独自一人缓缓地走着。
天空,突然间竟也下起毛毛细雨来,一丝丝地飘落。也想凑个热闹吗?
她笑了。
雨丝四处纷飞,飞落在她的发顶上、沾在她的眉毛里、飘在她的俏鼻间,就这么不断不断地细细飘下来、不断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
解晶茴蓦然停下脚步,仰头一望。
路灯的光芒让四周的绵绵细雨蒸发成一圈薄薄的雾气,蒙蒙的雾气从顶上散落下来,罩住她全身。
她原本就纷沓杂乱的思绪此刻是更加混沌不清。
因为好奇啊!
在婚讯已经传扬开来的此时此刻,木衍间会出现什么反应呢?
那日她踏出别墅后,就没有再跟木衍间有过联络,变相地不告而别。紧接着,就是她与余士迪即将结婚的消息传满天。然而许多天过去了,木衍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以及反应,这是为什么?
是他洞悉这又是一桩有计划的阴谋?
还是他根本就无所谓?他先前对她的告白只是一种算计而已?
解晶茴伸出双手,想接住蒙蒙的雨雾,只是四周寂寥的空气开始不甘寂寞,渐渐升起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先是由远而近的引擎声,随即,「唧--」的煞车声在她旁边响起,一辆白色保时捷漂亮地停在人行道旁,紧接着车门开启,走下了一个身形俊雅的人。
是他。
两人眼光相遇、交集。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想看进对方的心底深处里。
「欣赏雨景吗?」木衍间先行开口,口气和缓,一点儿异常的波动也没有。
解晶茴耸耸肩,强自镇定地回道:「你怎么不撑雨伞?不怕淋湿你的西装?」
「没关系。」他露出笑容来,态度优雅又从容。
解晶茴继续看着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就算有雨丝阻碍,她也要把他看得真切。
果然。
他灰色的瞳孔正逐渐转变成银色,他唇畔的笑意其实是带着肃杀之气的。她惹火他了,她真的惹火他了。
「很抱歉,我离开你的别墅后就没有再回去,希望你不会介意。」心,开始强烈地悸动起来,因为他的反应,他似乎很生气。
「妳不只不告而别,还突然宣布结婚吓我。」他道,看似轻言淡语,里头却含着冷厉的情绪。
「是啊,我要结婚了,你终究是有听到消息。」也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他的反应,心是喜悦的。
「传得沸沸扬扬的新闻,我不想知道也不行哪……」木衍间迈开脚步,走向她。
解晶茴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她可以预料到他下一步就是搂住她。几次的「交手」让她深刻明白,他的强势是让人无法抵挡的。
眼见她防御的动作,木衍间却笑了起来。
「怕我侵犯妳吗?」他口气嘲讽地道:「也对,妳是该怕,就要当新嫁娘了,总得要避避嫌。」他停下脚步,不再靠近她。
她谨慎地看着他的下一步。
木衍间再道:「放心吧,我不会让妳为难的。」
他好贴心地继续说着,而这贴心的说法也令解晶茴开始不解。
再则,他并没有出现她以为的愤懑口吻,甚至方才变了色的眼珠子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不生气我要结婚了?」她不免疑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
他哼笑了声,道:「我当然生气,只不过……」他突然展现出最温柔的表情来。「我更尊重妳的选择。」义正辞严的说法以及尔雅的态度,简直就是人世间最有风度的好男人典范。
但他的表现却令解晶茴的心思又混乱了起来。
木衍间好平静,事实上,他太平静了,自制力强到令她震惊。不过,这也让她开始怀疑他先前口口声声说在乎她、只为她而存在的宣言,到底有多少的真实性?否则怎么会在她宣布要嫁给余士迪的重要关键上面不改色,彷佛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冲击,甚至还耍玩起她来?
「你真有绅士风度。」她终于忍不住语带嘲讽地道。
「怎么?不喜欢我有风度的表现?这么说来,妳是期待我反应激烈喽?」他仍是笑。「晶茴,妳是不是想看到我椎心泣血的嘶吼?或是想看到我发了狂地痛骂妳?又或者是不顾一切的流泪哭泣?还是,妳希望我抓住妳狂吻,然后用尽手段引诱妳回头,这样妳才有胜利的快感?」他在说话的同时已站在她面前,食指还勾起了她的下颚。
她动下了,完全无法动弹。他手指的热度猛地点燃了她体内的火焰,身体忽然变得好热好热,即使身在蒙蒙细雨中,还是被熊熊的火焰给缠住了身,只是凝聚出来的却是一颗颗的冷汗。
「好吧,为了不让妳失望,我是可以满足妳的期待。」木衍间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记。但这是一个很礼貌性的亲吻,并没有掺杂一丝欲望在其中。「晶茴,妳感受到我的愤怒没有?」他喃问着。
没有,这岂是生气的表现,根本是猫儿在戏鼠的游戏吧?
「再让妳看看我心如刀割的反应如何?」木衍间边说,手臂边伸出欲勾住她的纤腰。
但,解晶茴却突然快一步地闪开,退出他的气息外。
「够了!」她抽口气,低声道。
「不够,当然还不够。我还有个计划想跟妳商量,不如我们就背着余士迪来玩偷情游戏,妳觉得如何?用这种刺激的手段来宣泄心中的不满,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她怔忡了。半晌过后,她终于确定了木衍间真正的心态--他是无所谓的,他对她与余士迪的婚事并不在乎,甚至以玩笑视之。
体内的躁火瞬间转成愤怒!她生气,向来的冷静在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抹无法控制的情绪让她胸口难受极了。只是……她不明白她的心为何会如此的剧痛?痛到快喘不过气来,并且也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她凭什么生气?凭什么呢?
呀!
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她确实动了真情?!她那不曾为任何人动过心的爱情堡垒,其实已经瓦解崩裂了,所以现在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为他的玩笑反应而愤怒……
她闭上眼睛。
静静地想了好久,好久。
终于,在沉淀下紊乱的心思后,她看懂了自己,也看懂得了木衍间。
她是不必再自欺欺人了,再否认下去也只是骗自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深深地吸气,然后,极其缓慢地,她睁开了双眼,也露齿一笑。
自诏冷静又聪慧的她,终究还是敞不过木衍间撒下的情网。当他告诉她:他为她而存在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已然被他给改变了。
木衍间凝视着她的笑靥,那抹妩媚又娇美的笑靥是他不曾见到过的,却是美丽得令人心神荡漾。
解晶茴看着他,含笑轻柔地道:「够了,真的是够了,你不必再用言语刺激我,我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也看懂得你的了。」
灰眼掠过了抹赞赏,她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孩,他完全没有看错她。
「既然如此,妳还要再玩假结婚的游戏吗?我一直希望妳尽速离开余家,而不是愈陷愈深。」他也不再跟她打迷糊仗。不管她配合余士迪婚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对她而言都是危险的。
她的目光渐渐回复平静,却也闪烁出一种坚决的光芒来。「我不离开余家是因为我还有事情得做,这些事情在你看来或许危险,然而,这也是我自己的试炼,我不想逃避,因为我最在乎的人曾经告诉过我:遇上问题就得亲自去解决,千万别假手他人,这才是对自己的保护。」或许夫人婆婆有过切身之痛,才会这样教导她吧。
另外,她也不认为现在的气氛以及环境适合她一径地沉沦在爱情海中,就算明白自己的心情,也看懂他的心意,但,她与他往后能走到什么程度她也不知道。况且两人目前仍是处于「对头」的状态,心防还是不要轻易卸下得好。
木衍间听着她的话,也看出她的打算。
「所以妳决定继续跟余家搅和下去?」他不意外,解晶茴的坚强与韧性,他比谁都清楚。
「是的,我还不会离开余家,即便你笑我不识好歹也无所谓。」她一定要把余农的真正目的给挖掘出来。
他柔声道:「我不会笑话妳、更不会骂妳不识好歹,我本来就知道妳不是个娇弱的女孩,也不喜欢躲藏在别人的羽翼下接受保护,妳的个性我比谁都清楚。」
闻言,解晶茴再一次动容,他果然是了解她的。
这就是心与心交流后的感动。
她喜欢这份感动啊!
木衍间再道:「但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妳。即使妳不喜欢接受保护,但我的羽翼仍然会为妳而展开,只要妳想要,欢迎妳随时扑到我的怀里来。」他直直看着她。「这就是我今晚来找妳的目的。」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段话……」听着他的交代,她鼻息浅促,还悄悄地往后一退。怕呀!怕忍不住,怕自己克制不住就往他羽翼里奔了过去,扑进他的怀抱中。
「请妳务必要好好『保重』自己,千万别被余家人给伤害了。切记我的交代。」道完,木衍间也不再啰嗦,对她摆摆手后,又坐上车,踩踏油门远离。
她静静望着车影消失在视线外。
而且好奇怪,不知道是细雨作祟还是体内的热液涌上,她的眼睛慢慢地变得好迷蒙、好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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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集团』的余士迪要跟解晶茴结婚了!」
「嗟!这哪算是什么新鲜消息?他们两个好很久了,妳们又不是不知道。」
「对对对,算不上是新闻,只能说是水到渠成吧!」
「但,我还是好羡慕哪!我听人家说,那解晶茴只是个小孤女,身家背景比平常人还要平常,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成为余家的媳妇,这是不是很幸运啊?我还听说,她小时候遇见余士迪之后就立刻得到了他的疼惜,两人一路交往下来,现在即将顺理成章地成了余太大。」
「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又可以记上一笔喽!」
「欸!黄金单身汉又少了一个。」
「不怕、不怕,大家先别失意,咱们还是有机会嫁进大豪门的,少了一个单身汉,自然就会有另一个来递补。妳们忘记了吗,台湾现在可又多了一号名叫木衍间的人物,若用他来跟余士迪做比较,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妳们见过他吗?我就见过,木少爷那浓郁的贵族气息、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真是令人痴迷啊!简直就是童话故事里白马王子的化身……」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兴致勃勃的人们不断交换着各种情报、八卦,以及从余士迪与解晶茴的婚事而延展出来的消息,大伙儿讨论得不亦乐乎,因为扯来扯去的都是些风云人物,众人的嘴巴自然停不了。
就算是消费昂贵的六星级饭店的用餐区,也是有座上客在谈论着此事。
余农听到偶尔飘过来的八卦,唇角那抹莫测高深的笑容,让跟他相识四十多年的朋友也不懂得他的打算。
「呵,真是热闹的反应啊!由你一手所策划的婚讯看来是达到效果了。」棕发黑眼的姜恩今年五十五岁,他跟余农是互取所需的老朋友,两人认识四十余年,当然明白对方的底细,尤其姜恩从事的还是「特殊行业」。
余农笑着,但说话的口气却寒如冰刃。
「谁教她不肯现身,逼得我只好下重手。」余农一边回道,一边巡望四周,确定不会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瞧他小心翼翼的反应,心机远比他这个做「特殊行业」的人还要深重许多,这也是「余氏集团」能立足到今天的主要原因吧!
「那么你打算继续追踪下去?」姜恩问道。
「当然,既然都找了三十年,在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线索的此时此刻,我岂有放弃的道理?」余农的眼神更冷了,想起这数十年来干辛万苦的搜寻,不禁喃道:「祁,妳躲得可真是隐密,也让我找得好辛苦。」
看他势在必得的模样,姜恩忍不住道:「你追查祁夫人的决心与耐力真是令我佩服。」姜恩还真想站起来向他一鞠躬。
余农挑眉,道:「其实我也很佩服自己竟然有这份耐性。」持续三十年可不是段短时间啊!「不过帮助我的你也辛苦了。」
「是很辛苦,为了追查祁夫人的下落,我一样也是呕心沥血。」姜恩身为「极组织」的领导,搜查秘密对他而言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遇上了祁夫人这一椿,「极组织」的威名差点破功。这三十年来,他用尽了「极组织」的一切资源,竟然都追踪不到躲藏的祁夫人。也是直到四个多月前,他好不容易才掌握了祁夫人身在台湾的线索,而且曾经收养过几名子女,只是她落脚的正确地点以及所收养子女的身分,至今仍然无法确定,所以还未竟全功。「只可惜我目前能给你的帮助也仅有这些,若要更进一步的线索,就得再花费时间以及精力了。」
「反正在金钱方面我会无限量供应。」余农给他保证。
姜恩的面色却沉重了起来。「我不是担心金钱的问题,而是……」
「你是指从中作梗的人难以应付?」
「没错,你也清楚我会耗费这么长的时间以及精力,却只能掌握到一丁点儿线索的原因,就是有股势力不断地在破坏我的布局。」
余农冷笑,道:「我懂,所以我也在协助帮忙拔除这股势力。」
姜恩瞇起眼睛,有了了悟。「这说来,你要士迪宣布跟解晶茴结婚是有计划的。一来是要让木衍间难堪,试探他与天权到底有何关系?二来就是要确定解晶茴与祁夫人到底认不认识?」
「没错,我安排这套计划,就是要把他们的底细统统给掀出来。如果木衍间跟天权确实有关联,那就好,我会扳倒『白十字』,让天权无法漠视我的存在。另外,解晶茴若是跟祁有关系,想必在她听到解晶茴的婚讯后,也要出面来见见我了。」余农品啜着红酒,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要向这两个睽违数十年的「朋友」好好算一算帐!
姜恩自然明白他的心事。不容自尊被踩踏的余农,是个有仇必报的男人,三十年前,天权与祁夫人让余农颜面尽失,他咽不下这口气,怀恨到今天。
倒是他却从中获利,为余农工作的这些年,他可是从他身上赚进了大把钞票。
「总之还是要帮我办事。」余农再次交代他。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除了不让余农对他记仇之外,赚钱也是重点。
酒杯互碰,发出清脆声响,为未来的成功预先庆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