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现代,台湾 >> 灵异神怪,近水楼台,日久生情 >> 在怀睡不暖作者:千寻 | 收藏本站
在怀睡不暖 page 26 作者:千寻
    他以为关掉电灯就可以入睡,他以为送出祝福,就可以结束这一切,谁知道,只是自欺欺人。

    他无法入睡,他心思反覆,脑子里盘盘绕绕的都是她愤怒的眼神。

    潇潇很难受吗?真的这么想回到孙易安身边?即使心里清楚,他心里装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有人说:女人的爱情很盲目,她们往往看不清楚爱情的本质,便豁出一切、悉心追求。所以潇潇也是这样吗?她根本不在乎孙易安心里有没有戴淽艾,只在乎他是否能留在自己身边?

    这种女人很傻,可是如果这份傻气能够让她幸福,如果她的快乐只有孙易安给得起,他凭什么阻止?

    他是个心事藏得极深的男人,但他把心事对她讲了,他不喜欢多嘴多舌、唠叨繁琐,却在和她的互动中多嘴多舌,并且感到快乐;他不喜欢甜食,却爱上她手中的桂花酿,失恋是痛苦的,却因为有人和他一起痛苦着,让他遗忘,失恋正在自己身上演出。

    不知不觉间,她影响了他。

    这样的感觉是喜欢吗?不确定,他是交过女朋友,但对她和对Rose的感觉不一样。

    曾经他以为这个叫做同情,但当他脱口向月老问:“人和鬼可以在一起吗?”那刻,他明白了,他对她,早已经不是同情。

    瑀希强调科学,虽然他看得见鬼。

    任何事他都必须透过理性分析,才肯做出决定,他痛恨不理智的感性,但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深深的怜悯刻进心底,然后一天天,他越来越喜欢和她在一起。

    她不在,他便空虚寂寥;她难受,他便扯着心无法安静;她开心,他便嘴角扬起,她无时无刻影响着他。

    他很清楚自己对潇潇,已经不是简单感情。

    问题是,潇潇深爱着孙易安,她强烈地想回到他身边。

    她的欲望催促了他的怒气,一通骂、企图骂醒她,可是深陷爱恋的女人能被轻易骂醒吗?

    她没醒,反而气恼他,她走了,从今天起、他们连朋友都不是。

    摇头,瑀希埋怨自己,明知道不可能改变的事,他为什么要说要做,为什么要破坏彼此间的友谊?

    他应该附和她的快乐,感受她的喜悦,并且说:“明天早上我陪你走一趟,亲自送你回去。”

    然后他们可以珍惜最后一个晚上,说笑玩闹,像过去十几天做的那样。

    但是他毁了,毁了最后的相聚。

    他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淽潇在客厅里彻夜难眠。

    她再也受不了了,走到他房前,没有敲门,直接穿越。

    她走到他床边,悄悄拉起棉被一角,轻轻把自己塞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胸口。

    没有任何一只鬼喜欢温暖的,但是她喜欢,喜欢他的气息、喜欢他充满安全感的怀抱。深吸气,闭上眼睛,鬼是夜行性动物,但这个夜里,她不想行动,只想窝在他身边。

    瑀希从她拉开棉被一角时,就发现了,眯着眼,看着她小心翼翼上床、小心翼翼把自己塞进他怀里时,忍不住拉出一个幸福微笑,因为,她回来了。

    太好了,她回来了,她没回到孙易安身边,他不知道情况为什么会急转直下,但他喜欢这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偷观着她紧张兮兮的小动作,他很想告诉她:放心、鬼是吵醒不了人的,除非她刻意吓人。但他没说,他不想吓阻她的行为,因为,他也想拥她在怀里入睡。

    一股清凉从她身上漫入他怀里,如果可以,他想展臂将她圈上……

    慢慢地,夜行性动物睡着了,辗转难眠的男人也睡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彼此靠近那刻,悉数放下。

    他们双双睡到隔天下午,自从上医学院之后,瑀希没有睡过这么久的时间。

    事实上他醒来过,但舍不得吵醒熟睡的鬼,因此伸手拿来床边的书,看到自然睡、自然醒后又继续看,醒醒睡睡间,忘记人和鬼不同,生理时钟会告诉他肚子饿。

    至于那只鬼,睡得安适、睡得舒服,睡得只要离开他一点点,下一秒立刻又攀到他的身体上,继续低下头,亲吻她的头发,她身上的味道再度窜入鼻息间,瑀希终于理解那个“不合理”,原来她没死、身上还带着人气,所以他闻得到她的香味。真好,他喜欢这份馨香。

    满足地吸一大口,他再度入睡。

    第5章(2)

    当瑀希醒来的时候,淽潇站在床头,两手背在身后,假仙的表情好像她昨晚没有做过入侵别人床铺的“坏事”。

    弯下腰,她笑眼眯眯地望向他,说:“婚礼很累哦,从来没看过你睡那么久,我还以为医生是不爱睡觉的。”

    在假装没窝到人家怀里之后,她又假装其实昨天根本没有人吵架。

    “下次你也办一次婚礼看看,就知道有多累了。”话出口,瑀希惊觉不对,他根本不想提感情婚姻那方面的事。

    可是淽潇聪明,她刻意把话题转开。“那我就更应该谢谢你。你这么忙,还记得帮我带东西。”

    说着,她把背着的手伸到前面,手里拿着昨天瑀希带回来的捧花。

    “这是要给我的对不对?”

    瑀希起身,在床上盘腿坐着,微笑,“对。”

    “那……你闭上眼睛。”

    “闭眼?”他才刚刚张开眼。瑀希没争辩,合作地闭上眼睛。

    短短三秒,她说:“好了,你可以张开眼睛。”

    瑀希眼睛打开,然后,屏息——她的头发高高地梳成髻,额前些许浏海,耳鬓边垂下几缕黑丝,发髻上缀着一圈珍珠,长长的头纱垂在身后,她穿着一身珍珠白的贴身婚纱,蕾丝袖子长至肘边,白皙的颈项上头没有东西,只有一颗小小的心形钻石,和耳垂上的小钻配成对,上半身是相同的贴身蕾丝材质,腰带上米色珠子为饰,缝出简单的云纹,曳地长裙上没有蕾丝、没有花纹,只是一幅泛着柔光的缎子,她手里捧着他带回来的捧花,深深浅浅的紫色兰花,映着她的笑容,美丽非凡……

    瑀希傻傻地笑着。

    “漂亮吗?”她歪着头,凑到他面前说。

    “非常漂亮。”

    “有没有欲望牵着这么漂亮的新娘走红毯?”她笑着朝床上的瑀希伸手。

    他接过她的手,满面笑意盘然,微微的冰凉、微微的舒爽,他离开床走到她身边。“是男人都会有这个欲望。”

    “真可惜,不能拍下来,不然我就能够知道自己有多漂亮。”

    瑀希松开她的手,走到衣柜边,将穿衣镜搬到她面前。“看见了吗?”

    “看见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容不断。

    “既然不能拍下来,就画下来。”

    他牵着她坐到书桌前,给她一本画册、一枝笔,还有一整盒的颜料。

    “你怎么有这个?你也喜欢画画?”

    他笑而不答。那是特地为她买回来的,在昨天。

    她画了很多画,却半幅都留不下来,于是他带回颜料,希望能把她的心情留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我去洗澡、弄点东西吃,你在这里画图。”

    “好。”淽潇应下。

    她拿起笔,侧身看一眼镜中的自己,熟练地在纸上描绘,不多久,一个美丽的新娘子出现了,她坐在窗边,侧头看着手中的捧花。

    她不喜欢寂寞的感觉,因此在新娘身边画了个新郎,几笔,她勾勒出瑀希的眉眼、勾勒出天使般的灿烂笑颜,只是……想了想、觉得不妥当,她擦掉新郎的五官,然后开始调和颜料,一笔一笔地在画纸上烙入色彩。

    她画得很认真,瑀希端着餐盘进屋也没发觉。

    放下餐盘,站在她身后,潇潇画得很好,任何人看见这张画,都会知道新娘是谁,她不走这一行是浪费了,视线转移,目光落在没有五官的新郎身上,无数的猜测飞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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