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叶彤妤想也没想就点头,专心的品尝手上那杯英式热奶茶。
“我是认为太久了。”巫静妍决定实话实说,当初就是觉得叶彤妤是个可以沟通的对象,才让她答应合作。
叶彤妤愣了一下,突然正经八百的坐好,很虚心的请教巫静妍,“太久了?为什么?那你觉得多久再开课比较适合?”
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对于经营管理一窍不通,开这间咖啡店也不过是为了一圆儿时梦想,所以她只要店里盈余够让她维持生活,就觉得很开心。
“一个月吧!然后我会再排两个课程顶住一个月,你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再去找其他的讲师来上课……”叶彤妤毫不迟疑的信赖让巫静妍卸下了平时的疏远冷淡,细心的帮叶彤妤规画未来可以怎样经营这间风格清新的小店。
叶彤妤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拿出那些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名片,“其实已经有人毛遂自荐了,有几个还是来上课的学员。”
这些人都是瞒着巫静妍跟她私下接洽的,八成以为同行相忌,毕竟在外人眼里,巫静妍也是她聘请的讲师而已。
“太好了!”巫静妍非但不意外,反而还高兴极了,主动拿了那些名片一一浏览。
“这几个风评不错,可以接洽看看。”她挑出几个让叶彤妤参考,又讨论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离开。
“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开始营业了,我先走了。”
自从几个月前她时常在这附近走动之后,追求者竟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还包括这间店的晚班吧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一向在三点半之前离开这里,鲜少有例外。
叶彤妤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虽然想挽留,却也知道巫静妍的苦衷,只好乖乖的送巫静妍到门口。
“其实那个贾尼克也不错啊!你干嘛不给他机会?”
贾尼克是个法国帅哥,年纪不到三十岁,在师大附近的补习班担任讲师,听说迷死了一堆台湾女学生,却偏偏看上了在等公车,一脸冰霜的巫静妍。
这样的异国桃花,叶彤妤可是暗暗羡慕在心底呢!
“我讨厌外国人。”
这是巫静妍千篇一律的回答,经过几个月的贴身观察之后,叶彤妤也不得不承认巫静妍说的绝对是事实。
这间小店来来去去的,有一、两成是外国学生,没有一个成功搭讪过巫静妍。
而且她还发现,长得越帅的,巫静妍的脸色就越难看。
“要不是你只针对男性,差点要以为你有种族歧视咧……”叶彤妤小小声的嘟囔着,眼尖的发现巷子口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推了推巫静妍,要巫静妍从后门离开。
“小吴来了,你还是快走吧!”
小吴是晚班吧台,负责从三点半到晚上十一点半的外场工作,前两个星期突然跟巫静妍告白,还死缠烂打的以为可以打动芳心,反而让巫静妍刻意避开跟他碰面的机会。
幸好这个大四生还知道自己用错了方法,正努力建立成熟稳重的形象好扳回颓势。
巫静妍翻了个白眼,脚跟一转,便直奔后门,“我走了,再联络。”
她从来就不把异性的青睐当成一种荣宠,对她来说,男人的示好往往包藏祸心,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第1章(2)
穿着蕾丝娃娃鞋的纤细脚踝匆匆忙忙的离开那间咖啡店,特意迂回了几个巷弄,才往公车站牌的方向前进,却在一个街口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可恶!”那个贾尼克今天不是有课吗?怎么会堵在那里?
巫静妍白皙秀丽的脸庞浮上恼色,丹宁长裙里的双腿自作主张的转个弯,朝下一个公车站牌迈去。
她刻意走进拥挤的人群中,暗暗祈祷别再遇到任何一个追求者。
她从国中开始,就被迫成为爱情游戏中的牺牲者,那几年苦不堪言的生活,为她日后的感情世界埋下挥之不去的阴影,从此不动凡心。
“这些男人八成有病。”她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呢?她就是不想谈恋爱,只想一个人过生活,难道有错吗?
幸好她在“下课后”的课程暂时告一段落了,也许一个月后,这些不死心的男人会有新的目标,甚至找到更适合他们的对象也说不定。
巫静妍终于如愿搭上了公车,很高兴自己接下来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安安稳稳的窝在家里,不用再这样东躲西藏。
明春树拎着一盒师大附近颇负盛名的人气点心,从巷子里漫步而来,打算走到大马路上搭乘计程车,直奔松山机场。
他从今天起跟旅行社请休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打算回台东老家和家人团聚。
手上的纸盒里装着最近火红的奶冻卷,这个外貌风流倜傥,一派温文尔雅的雅痞男子特地绕路过来买这个糕点,就是想要带回去台东讨好自己长年病痛缠身的小妹。
医生说她好了很多,希望可以继续保持下去。
明春树戴着大大的飞行墨镜,遮掩了大半的五官,却还是散发出迷人的风采,再加上他修长高大、宽肩窄臀的身材,即使身上不过一件简单的运动棉衫和牛仔裤,依旧惹人注目。
他站在街头等着计程车,镜片后的双眼随意浏览人群,突然视线一顿,停在几公尺远的公车站牌处,他不自觉的摘下墨镜,形状优美的嘴角微微扬起,深邃美丽的双眸泛起不寻常的涟漪。
初春的午后,阳光暖洋洋的洒落,融化了多年前冰封的记忆,如今回想,居然不见苦涩,反而尝出不同的相思气味。
“是你吗?”明春树目送那个娇小清雅的身影消失在公车车门后,按捺住跟踪她的不明冲动,随手一扬,搭上了计程车。
多久了呢?怎么还是这么娇小玲珑?脸上的表情倒是有冻死人的嫌疑。
那几年,若不是有她,他的日子恐怕会更加的水深火热啊!
明春树坐在机场候机室里等待登机,思绪不自觉的飘向好久好久以前的青涩岁月——那个看似呼风唤雨,实则孤助无援的青春期。
若不是大哥利冬阳坚持要从吸毒成瘾的母亲身边带他走,他现在会是如何呢?要是他当年没有离开,那个女孩和他之间的纠缠,又会如何呢?
明春树噙着浅浅的笑意走过登机门,镜片后的双眼却是难以言喻的惆怅,薄雾似的徘徊缭绕。
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就对她好一点,这几年,就不会这样念念不忘了。
明春树回到台东,直奔大哥利冬阳和小妹海小霓居住的那个半山腰,若无其事的说一些欧洲带团的趣事,因为小妹脸上的笑意,所以他的心情高昂了许多。
夜里,星空下,海小霓在她独居的小木屋里上网,利冬阳和明春树则随兴盘坐在木头搭造的了望台上,喝着明春树从南法带回来的红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们的父亲前前后后总共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就以老二夏文和老三明春树的长相最出色,只不过一个像是热情的太阳,耀眼得几乎教人张不开眼,一个却是令人舒心悦目,青山绿水似的神俊。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们两个的出生日期只差了半年,据说夏文的母亲因为得知这个消息顿时发狂,从此疯疯癫癫的终日神志不清,最后丧生在一场大雨后的连环车祸。
明春树的母亲则名正言顺的嫁入利家,只不过好景不常,没多久,旧事重演,又跑出了另一个女人前来争宠,这次,明春树的母亲带着两岁大的孩子离家出走,从此,再也进不了利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