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正面跟父亲交手,却不敢挑战母亲的底线。
“少跟我耍嘴皮子。”她其实也没多少时间闲聊。“我记得你读小学时有个女孩子叫做管晴,她以前很罩你——”温以柔想了想,“管”这个姓氏不多见,加上又是同名同姓,机率更低。
“还是我妈厉害,看来什么都瞒不了你。”在母亲面前,他没什么好隐藏的。“管晴就是那块地的地主,她现在一个人独居,身边没有亲人,只有一只胖胖的笨狗陪着相依为命。”
第3章(2)
提起管晴,他眼光变得柔和。“以前她罩我,现在换我罩她。”
“原来你纯粹是想报恩啊!内幕这么单纯干么故做神秘,惹恼你爸?”依她看,内情不会这么简单,要不他大可坦白。
“妈,我承认我对管晴有好感,不过现在事情都还没进展,我能坦白什么?万一人家根本不想让我追,我说了等于白说。”何况以他对父亲的了解,恐怕管晴会遭受到刁难。
“不会吧?!我儿子这么俊、这么优秀还能被嫌?”这管晴眼光是不是有问题。
“没办法,为了拿下那块土地,我三天两头跑去找人家谈判,我在管晴眼中恐怕比蟑螂还让人讨厌。”他好哀怨。
“说得也是,谁会喜欢土地掮客,真的比蟑螂还要讨人厌。”温以柔万般同情。“好吧,你加油,这个老妈帮不上忙,我只能精神上支持你。”
温家禾苦笑。“我尽力,我的娶妻计划已经在进行中,请拭目以待。”
人还没追到就列了娶妻计划?!
温以柔大惊。“你当真对管晴动了心?”
“妈,我刚刚说的听起来像开玩笑吗?”他向来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一旦确定目标就会立即行动,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加油!我全力支持你,有需要协助尽管提出来,只求你快点把我儿媳妇追到手,让我早日抱孙子。”
“我已经放了长线,可她还没上钩,简单来说,就是八字还没一撇。”
“那就赶快让八字撇上一撇,我相信我儿子的能耐,铁定没问题。”温以柔对儿子深具信心。“我真期待你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如果生个女儿像她,的确很可爱。”温家禾脑海浮现管晴小时候那小小黑黑的可爱模样,她虽不漂亮却充满活力,就像一颗热力十足的小太阳,“好,我尽量追上进度,不过爸那边还要妈多帮忙。”
“这周日抽个空,我们一家子聚一聚,你要的交换条件好说,你爸只是嘴硬,到时候他一定会答应的。”温以柔挂保证。“我该去忙了,妈就不打扰你,这里留给你独享。”
轻轻拍拍儿子的宽肩,她踩着小步离开楼梯间。
温家禾看看表,自己出来楼梯间透气已将近半小时,也该尽快返回H作岗位,接下来还有一场会议。
当他转身欲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声桥滴滴的叫唤。
“温律师。”
温家禾脚步一顿,推了推下滑的黑框眼镜,回头往上头望去。
一抹窈窕身影站在上方楼梯口,染成奶茶色的波浪长发,精致的彩妆,红黯黯的唇,名牌新款套装搭上名家设计的限量款高跟鞋,浑身散发着优雅。
温家禾暗暗吞下一口叹息,表面上维持着礼貌的笑意。“姚秘书,找我有事?”
温家禾口中的姚秘书便是姚静,去年由宫俊生一手安排进入集团工作,安插在总裁秘书室里担任要职,是温以柔的左右手。
他对父亲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可这一年来父亲有意无意拉拢他跟姚静,时不时派姚静到他身边协助公事,这举动让他感到相当头痛。
姚静聪明伶俐,不论外貌才能都相当出众,家世背景也无从挑剔,娶到她的男人绝对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不过,这些好条件对他而言都不具任何诱惑力。
一来,财富权势在他眼中渺小到不屑一顾,宫家的财产他半点觊觎心都没有,还会看上姚家能带他的好处?
二来,他对姚静实在没有感觉。
姚静不是他要的那个女人,就算把他们关在无人岛上,或是全世界只剩下姚静这个女人,他也不可能对她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再怎么饥渴都不可能对她出手,所以父亲这一次算是白费心机了。
“温律师,总裁命令我协助温律师处理北区都更土地。”
又来了!温家禾忍着抬手揉眉心的举动,嘴角持续挂着笑,表面仍旧不动声色。
“我到办公室找不着温律师,心想温律师应该待在这里。”姚静注意着温家禾的表情,见他脸上那抹笑意未达眼底,明显带着一分应付意味,心里难免不好受。“抱歉,我打扰到温律师了吗?”
温家禾笑笑的摇头。“姚秘书,关于那块地我不需要协助。”
“可是总裁——”
他客气的打断姚静。“事实上我已经有底了。”
“是吗?”姚静难掩失望。“不过……”
“抱歉,我待会有个会议得出席,先回办公室去。”话落,他打开厚重的门扇,修长身影消失在门后,把姚静晾在原地。
姚静怔怔的看着他毫不留恋的大步离开,心里除了失望还有更多的怅然。
她对温家禾富有好感,但经过一年多来的努力却仍得不到他的青睐,说实在话,这让她打击颇大,以她的身家背景和自身的条件,有多少男人抢着讨好她。
可死心眼的她眼底只有温家禾一个,偏偏温家禾对她十分冷淡,若不是因为同事关系,以及看在总裁的面子上,温家禾恐怕连多看她一眼,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懒。
姚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着,美丽的脸庞闪过一抹难堪。
“乐·瑜珈”主要教授瑜珈及皮拉提斯课程,以预收学费方式做小班制教学,除了苏行虹是主力瑜珈教师之外,另外还聘请三位瑜珈老师轮流排班授课。
管晴每周会拨出一、两天空档到教室走动,帮忙打打杂,有客人上门询问课程收费,她也会帮衬一下做详细说明,协助招生事宜。
苏行虹刚结束一堂课,一见到管晴立即喊她进办公室谈话。
“瞧你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发生?”管晴往沙发一窝,看着一脸笑咪咪的好友。
苏行虹拿毛巾擦着汗,她瞥了管晴一眼,揶揄的道:“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跟温律师进展如何?人家大律师既然坚持要负责任,你就快快让人家负起责任吧。”
管晴生活圈小,除了瑜珈教室就是中医诊所,身边可谈心事出意见的朋友只有事业伙伴苏行虹,她在苏行虹面前完全是透明人,什么事都一五一十坦白,通常苏行虹都会帮她拿主意。
管晴一脸无言加无奈。“这太荒谬了,他的想法也太八股了吧,只是在走廊上一起睡觉,他就坚持要负责任?真是够了!”她为这件事伤透脑筋。
“以温律师的条件你还考虑什么?只要你点头嫁给他,根本不需要辛苦的看诊,每天在家纳凉当贵妇多好。”
管晴可不这么想。“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可能是一坨鸟屎,我不敢捡,还是小心为上。”
“哼,别跟我说你一点都不动心。”
“该怎么说呢……”情况有点复杂啊。“起初我还满讨厌他的,虽说他说服力石集团老板点头答应更改都更计划,让我保住我的房子和土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但我对他其实感觉并不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