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笙对上她的目光,浅浅勾起笑,「这三年来,你倒是很努力过活。」
方浣露大为吃惊,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你不觉得我很胆小吗?我根本就不敢正面反抗她们……」
「过刚易折,相较之下你比他们弱小,反倒是示弱可以撑过去,这没什么不好。」严笙淡淡的说道。
她在上辈子一直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穿来大兴国后,她继续用着属干她的方式努力生存,但她偶尔会觉得自己软弱,会没有自信,听到这句话,她就像是终于得到认同了,心口不禁淌过暖暖的热流。
严笙看她感动的凝视着他,故意道:「怎么,难得有人称赞你,快喜极而泣了吗?」
方浣露瞬间没好气的道:「这句话真的太多余了!」
严笙又是浅浅一笑。
方浣露看他笑了,想不到他们之间也会有这种时刻,是那么的舒心又愉快,让人心情大好。
忽然间,严笙牢牢盯住她的后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后面有什么?有虫吗?」方浣露都不敢回头看了。
严笙缓缓启唇,「有一只很大的……」
刚好屋外有风声传来,方浣露吓了一跳,整个人往严笙的方向冲去,飞扑进了他怀里。
严笙被她重重一撞,往后一晃,幸好他稳住了,同时扶住了她的腰。
「快、快去把它赶走!」方浣露在他怀里惊惶的道。
她抬起头,一和严笙四目相望,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扑入了他怀里,两人此时靠得好近,近到她的双手贴着他精壮的胸膛,她的呼吸都染上了这个男人灼热的温度,这是多么的亲昵暧味……直到此时她才记得害羞般的红了脸。
更奇异的是,严笙那双望着她如浓墨染成的黑眸,竟让她感到深情款款,让她心里一紧,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
严笙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么扑上来,又是贴着胸,又是娇羞的盯着他看,可说是相当心猿意马,尤其现下四周又无人,更让他满心遐想,难以压抑的在她背后抬起手,想抚摸她的发,更想将她紧紧拥住,可最后,他忍耐住欲望的收回手,轻轻掀起唇,朝她迸出欺负人的字句。
「娘子,你是傻蛋吗?我骗你的,都用了除虫的薰香,哪会有虫?你怎么这么好骗?」
「你骗我?」方浣露清醒过来,哇的叫了一声松了手,赶紧往后退,却一屁股狼狈跌坐在被子上。
天啊,她居然……居然这么大胆的飞扑他!
严笙看她羞耻得涨红了脸,忍不住又想逗弄她,道:「娘子,你是在脸红吗?」
「才没有!我是被你的谎话吓到快脑溢血了!」方浣露又气又羞的道,打死不承认她在害羞。
「开个玩笑而已,胆子真小。」严笙轻啧了一声。
方浣露气到真想用头撞被子,为什么会有像他这种厚脸皮的人呀?
「好了,那你继续说下去吧。」
「什么,还要说!」方浣露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他听得不累吗?
「不想说吗?」严笙朝她轻轻瞟来,可没有容许她不说。
「说就说……」
方浣露扁着嘴,接着说起三房,她自然是夸奖不已,说她和他们一家三口处得很好,三房的独子严京是个爱笑的阳光青年,她和婆婆都很疼爱他,接着又说起老太爷留下的三个姨娘及庶子女的事,她和他们平日并无交集,那些人只会讨好二房……
总之她说了好多好多,方浣露本以为这话题对严笙是很索然无味的,却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很专心的聆听,偶尔还会投来一句评论与问话,不知不觉渡过许多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她明明是个会认床的人,但她还是睡着了,严笙这个男人虽然说话恶毒,爱捉弄人,是个表里不一的双面人但今晩有他的陪伴,有他听她说话,陪她渡过漫长夜晚,让她不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她真的安心不少。
在这一晚,她作了一个梦,竟梦到了自家总裁大人。
穿越来这个大兴国后,偶尔她会梦到总裁大人,会想念他,虽然她当他的秘书时,他总爱恶整她,不是叫她跑腿、煮饭、为他做家事,就是处处破坏她的约会,让她避之唯恐不及,但其实与他共事的那段日子,并不是全然都是不好的回忆,他对她也有难得温柔的一面。
他们曾经遭遇电梯停电、一起被困在电梯里,她当时怕得要命,是他搂住她的肩,一直用着温柔的嗓音安抚她,让她不再惊慌;在她有次被客户吃豆腐时,是他为她挺身而出,甚至揪起对方的衣领差点揍人,也因为这件事,他宁可赔钱违约……
严笙让她想起了总裁大人,在她的梦里,两人的身影重叠了,成了同一个人。
而当方浣露呼呼大睡、好梦正酣时,却不知有人替她盖好了被子,用一双深情的眼眸望着她,陪了她许久许久……
第八章 帮煮三餐加试毒(1)
经过严笙一连三天的调查,终于还方浣露清白了。
严笙彻底清查了所有有接近过酒窖的人,还有当天宴会上负责送酒水的下人,把他们全都找了来,一个个问话,寻找疑点。
他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找到线索,寻到了真正的犯人——居然是待在二老爷身边有二十多年的心腹刘聪!
有下人指证,在宴会的前一晚看到刘聪鬼鬼祟祟溜进厨房,拿走一瓶梅酒,因为方浣露酿的梅酒都是用同款瓶子装着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说偷酒喝会受到惩罚,但刘聪是二老爷的心腹,那个下人心生忌惮,以至于没在第一时间说出此事,后来越想越不对才向严笙和盘托出。
再接着,有个负责送菜的丫鬟也指证说,在送酒菜的途中,她曾被刘聪拦下说话,刘聪这人好色,总喜欢缠着年轻丫鬟说话,让人不堪其扰。
可这次,他似乎先确认她是负责送严笙和方浣露那一桌的酒菜,这才来缠着她不放,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注,从她手中调包了梅酒,丫鬟最早因为怕被连累因而不敢说,后来是良心不安才向严笙说出此事。
两个证人的指证让刘聪成为最有力的嫌疑人,很明显的,刘聪先在宴会的前一晚偷了酒,再拦住丫鬟偷偷换上毒酒。
严笙马上将刘聪叫过来审问,一开始刘聪当然不承认,但在严笙说要打他一百大板时,他吓得跪在地上,老实说出他欠了赌坊一笔债,结果二老爷知道此事后,便以银钱利诱他,他收了二老爷的钱还债,这才在侯爷所喝的梅酒里下毒。
二老爷当然死不承认,频频喊冤,说他是被刘聪陷害的,并没有给刘聪什么钱,但二房无故短缺了一笔钱,而刘聪近日确实手头上突然多出一笔钱让他还债,让人不禁怀疑二房短缺的那望钱,就是用来支付给刘聪的钱,除此之外,也从二老爷房里搜出用来下在梅酒里的毒。
总之,现在二老爷成为杀人未遂的嫌疑犯,被关在房里遭人看守,有待继续调查,方浣露则洗清了冤屈,被放了出来。
这三天来,方浣露虽然被当成犯人关着,但她在柴房里可过得相当滋润,吃得好、睡得好不说,无聊时还有书可读,她被照顾得好好的,只差不能沐浴,没有自由罢了。
而且到了晚上,严笙也会来陪她聊天……呃,她都在和他说着府里的人事物和一些杂事,供他作为调查凶手的参考,这算是聊天吗?反正,她过得不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