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些擅闯民宅的盗匪和阎君明押往官府,在阎君明没认罪之前,你们一步也不准离开!”
沉厉的声音宛如自底层魔域中窜出,骇得阎君明腿软跌坐。
“是,大当家。”
阎君畅一声号令,气势非凡,只见原本站在十多名山贼身后的伪下人,身手俐落的将人押走。
当阎君畅锐利目光自雪狐玉面具眼洞里投射出,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牛富雄当场屈膝跪下,不等质问,立马伏首求饶,“阎、阎王,饶命呀!我……我是受了阎君明的怂恿,才会……才会上门来骚扰你的夫人……”
“骚扰?你根本就是存心毁我清白,令我受冤屈,你那些不实指控,说得好像我是个毁廉蔑耻的女人……”党纱月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小媳妇模样。
“不不不,是我错,是我乱说话,我该死,我……我自己掌嘴。”牛富雄不停地自掴耳光。
“阎王大爷,他说他该死呢!”党纱月一想到当初他设计空聘礼逼婚,诬陷她收聘礼不嫁骗婚,心里就呕。
“他的确该死!”
阎君畅低沉一喝,吓得牛富雄再度伏地求饶。
“我该死、我该死,不,阎王大爷,饶命啊!”
“我问你,当初党老板可有私下收走你的聘礼?”阎君畅厉声问。他妻子的清白可不容许这些恶人诋毁。
“没有没有,当初我让阿义送去的聘礼,都是一些空盒子,阿义他……”牛富雄回头找人,这才发现早已不见人影。
“你明明送的是空盒,还敢诬蔑说我收了你的聘礼……”党纱月气得牙痒痒。
阎君畅牵起她的手,包覆在他的掌心中轻拍,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错了、我该死,党老板,不,阎王夫人,看在我年纪一大把了,你就原谅我吧。”
“你还知道你年纪一大把,竟然想强娶可以当你孙女的我,真是老不修!”
“是,我是老不修,我错了,我该死……”牛富雄又自打耳光,频频认错。
“纱月,这牛员外年纪一大把了,既然他已认错,你就原谅他吧。”阎老爷上前替年纪相仿的牛富雄求情。一个年岁这么大的人一直跪在他家公厅哭啼着,难看呀!
“爹……”
“当然得原谅他,毕竟他都认错了。”阎君畅也出声附和,对着牛富雄说道:“不过,自然是得有条件的原谅,至于是什么条件,我的夫人现在怒气冲冲,无法冷静思考,你就先在这里好好反省认错,我陪她回房,等她冷静下来想清楚要开什么条件后再说。”
“是是是,我一定会乖乖在这里好好反省认错。”才说完,牛富雄马上又自打耳光,“我错了,我该死,我不该乱说话……”
阎君畅取下面具,示意全管家让两个下人留守,其他人全做自己的事去。
闹腾一阵,他爹也累了,他请爹先去休息,阎王的事,日后他会向他解释,至于他和妻子,自然是先回房去好好商讨一下,该开什么“优渥”的条件,来原谅这个让她受辱的牛员外。
尾声
一个月后。
今日梅龙镇上喜气洋洋,首富阎三爷要娶浦城县党家食肆绝色美厨娘党纱月,除了新宅院摆满喜宴,整个镇上大开流水席,宴请所有镇民。
话说,日前被抓去官府的阎君明知道阎君畅的身份后,吓得不敢再作怪,也自觉即使能侥幸脱罪,也逃不过阎王手掌心,加上洪秀玉死咬他是主谋,他遂认罪画押,等待秋后处决。
阎老爷痛心之余,将阎君明这个养子除名,阎家就只有三个亲生儿子,阎君畅自然从四爷变三爷,还因他是独霸玉矿业、大名鼎鼎的阎王,自然就变成梅龙镇上首富阎三爷。
而一个月前党纱月和阎君畅商讨后,原先她想索性就让阎君明帮牛富雄拿去投资玉矿业的那笔钱石沉大海,反正阎君明已被抓去关且判了死刑,拿到那笔巨额之人,肯定也默不作声私吞钜款,去掉一半财产的牛富雄,一定呕得捶心口,就让他尝尝一般百姓愁没钱的苦滋味。
后来是他建议,与其如此,不如创造双赢。他以阎王身份从中斡旋帮牛富雄取回三分之二的家产,让他用那笔钱重开党家食肆,在店外发放百斤白米济贫,并公开向她道歉。
党家食肆新聘掌厨,她偶尔有空才会过去巡视,不过党家食肆就是她的娘家,今日他就是去党家食肆迎娶第一美厨娘。
知道自己过去做错事的牛富雄,感激他们夫妇俩不计前嫌,还帮他要回巨额财产,早在日前他就决定出资包办所有流水席,并由党家食肆所有员工和他府里的仆人上阵。
不想让他破费太多,党纱月坚持自己的喜宴要走平民风,简单几样菜即可,重点是要让所有人都能吃到、吃饱。
外边的流水席是党家食肆主办,新宅里的喜宴也未太奢华,且就是由自家何妈何掌厨,还有以前大房、现为阎家旧宅的屈掌厨,她光是和他们两位主厨讨论菜单就大战了三天三夜,她还是倾向平民风,可屈掌厨不依,他认为喜宴就是要煮些和平日不一样的菜色,何况主人还是梅龙镇首富,不管是阎老爷或阎三爷,他们邀请来的客人都是大贵宾,怎能端出寒酸菜色?
何妈则是持中庸之道,她偶尔认同她开的菜单,但有时觉得屈掌厨开的菜单更优。
最后,她还是尊重两位主厨的意见,毕竟今日她是新娘子,不是党老板也不是党掌厨,菜单最后的决定权,还是交还给掌厨者。
一整日,整个梅龙镇宛若迎新年一般,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直到星月高挂,笙歌鼎沸方歇,送走所有宾客,宅顶上空星月光芒,独映新婚夫妻俩。
坐在喜房内,直到新郎官掀起红盖头,党纱月脑里还是在想着今日喜宴的菜色--富贵龙凤呈祥、富贵吉祥白菜狮子头、富贵神仙汤、鸳鸯彩蛋、蚂蚁上树、五更豆酥鱼、贵妃牛肉、松鼠黄鱼、麻婆豆腐、蒜泥白肉……
“看来,两位主厨还是多少有采纳我这个当家夫人的意见。”她露出还算勉强满意的表情。
阎君畅见了忍不住一笑,“别的新娘子在意的是新婚之日自己有无美艳动人,你却在意喜宴的菜色?”
“料理是我的专长,我自然会多注意一些。”她斜睐一眼,反问他,“那你说说,今日你在意的是什么?”
今日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他那帮玉矿业的兄弟,各个英俊潇洒派头十足,不过放眼四周,还是她丈夫最是一等一的帅。还有她公公邀请的那帮贵客,都是些大官大老爷的,今儿个可说是官商云集,宾客盈庭,各个携金戴玉,虽是开了眼界,可也看得她眼花撩乱。
端来交杯酒,坐到她身边,两臂相勾,阎君畅深情款款的凝定她,嘴角微扬,深情道:“今日,我只在意你。”
水眸含笑凝睇他,唇角带羞弯扬起,她语音娇甜的说:“除了菜色,我也是最在意你。”含情看他,她又补了一句,“你是我第一在意,远在菜色之上。”
他笑了,颇满意她这说法。
两人深情互看,徐徐啜饮交杯酒。
他将杯子放回桌上,从桌上取来一块用高古羊脂白玉雕刻成的玉佩送给她。
“好漂亮的白玉。”接过,定睛一看,她惊呼,不只因玉佩漂亮,玉佩一面刻着“爱妻”,一面刻着“纱月”,看得她突然感动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