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用不懂的眼神询问青妮,她胡乱塞了个词给他。
“贺叔,当好老板吧!眼睛别乱瞄。”青妮恨恨地说。
“没办法,这家伙长得挺像个人的,配你可真是浪费呀!不过我喜欢。”贺叔好笑地说。
青妮不理会贺叔的调侃,拉着杰斯在店里四处闲逛。
楼上有个银发碧眸的法国美女走了下来,看见拉着男人手的青妮,一时玩心而起。
“大小姐!怎么来了都没上楼打声招呼,是嫌咱这儿地方简陋,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还是怕这俊小子爱上我呀。”
青妮一回头看到露丝就松开了手,兴高采烈地和她抱在一起,又亲又搂地好不亲热,“露丝,我好想你哦!”
“少献媚了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还说想呢!这么久都不来看我,身边这傻小子是你男朋友吧!看来挺有一套的,居然能把龙大小姐拐上手,介绍一下吧!”
“露丝,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动人……呃,你别瞪人嘛!人家介绍就是了,他是杰斯啦!人家的一个……嗯……怎么说呢!普通……的……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好像逮住了一个坏坏的小孩。杰斯!你别那种脸色吓人嘛,很可怕的,你们好讨厌哦,硬是要逼我,反正你们人多势众,欺负我这个可怜的小女生,好吧!就算他是我男朋友好了,暂时的。”
杰斯优雅地摆个姿势,看青妮如何介绍自己,当青妮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起两人的关系时,脸色已经不太高兴了,然后又用很委屈的受害声调说着时,心中火已经开始燃烧了,直到那句暂时的,火山就爆发了。
“什么叫暂时的?什么又叫算是?男朋友就是男朋友,而且是唯一仅有,以后也不叮能再有,不许你轻忽我们的感情!”杰斯用力握着青妮的肩,大声地喊着。
“听到了,大老板,用不着咆哮吧!幸亏店里客人不多,不然都被你吓跑了,想我把你放在心上吗,来!乖,把头低下,我保证你会满意这报酬的。”青妮双手环烧杰斯的脖子,手指探索着他的发,微踮着脚尖,将唇往上一送,舌头自然地伸入口中,深深地给了他一吻。
杰斯心头激荡不已,这是青儿第一次主动在众人面前亲吻他,羞红的脸庞让杰斯的眼光无法移开。
“唉哟!请告诉我这个像坠入爱河的笨蛋不是我老哥,那个素以精明冷酷的大老板到哪去了,他不是应该呆呆地死守在公司吗?”爱莎和兰达走进这家精品店。;
杰斯的心还没平复,不理会妹妹爱莎在背后嘲弄,只是用充满爱意的心注视着青妮:“哥,清醒吧!回魂了,别站在那里盯着人傻笑嘛,好歹也得介绍给人家认识认识了奶奶,你看哥啦,真是丢脸,一点礼貌都不懂。”
“闭嘴,爱莎·欧布雷!”杰斯轻斥。
青妮笑着和兰达及爱莎打声招呼,“婆婆,好久不见了,近来有没有找着新鲜甜美的小孩来下药!”
“新鲜甜美的小孩?”爱莎不解地问,可是没人理睬她。
“小丫头骗子,可是奶奶的锅子不够大,装不下你,得教杰斯再买个又大又新的锅子才行。”
“奶奶,你跟青妮在谈些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还要买什么锅子?”杰斯纳闷地问。
“听不懂就算了,青儿呀!你打算什么时候嫁到咱们家?
好让我老人家升级当祖奶奶。”兰达眼中闪过一抹狡侩的光芒,心想反正一年以后就有曾孙可以抱了。
“婆婆呀!你要想当祖奶奶的话,叫你孙子多努力吧!
此事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我说杰斯呀!有没有听到青儿叫你多努力。”兰达向杰斯眨眨眼,意思要他加把劲。
杰斯收到奶奶的讯号,用力地将青妮拥入怀中,在她甜甜的小嘴上印上一吻。“是的奶奶,我会更加努力的,保证你明年一定有曾孙抱。”
青妮这下哭笑不得了,被道一老一少夹攻,八字都没一撇呢,就连孩子都有了?一旁的贺叔和露丝暗笑在心中,没想到公主也有无言以对的一天。
“喂,哥、奶奶,你们真不够意思,连孩子都被搬出笼了,我连这个准大嫂的名字都不知道。”
“青儿,这只聒噪的乌鸦是我妹妹爱莎,她叫龙青妮,你们刚好同年,以后你就叫她大嫂好了。”杰斯斜睨着爱莎。
“什么?!大嫂跟我同年?可是她看起来好小哦!还以为我这变态老哥拐了个未成年少女当老婆呢!东方人真好,怎么看都很年轻,像个陶瓷娃娃。”
贺叔听到杰斯把公主的其实名字给说了出去,警戒地看了一下四周,万一被龙家的敌人听到可就不好了,“大小姐,你不是要挑礼物送给堂小姐吗?彩虹屋最近进了一批水晶精品,何不去参观参观?”
青妮答允,于是露丝带他们进了如诗如幻的水晶宫,晶莹玲珑、光彩四跃,青妮被一座粉红色的扇形水晶给吸引住,蜜儿最爱粉红色了。
“这好像日本结绮流的孔雀舞扇,雕功真细,手真巧,叮叮真有一套,模仿得比真的还漂亮。”青妮赞叹地说着。
露丝听了她的话很惊讶地问:“你说这孔雀舞扇是叮叮雕的?不会是那个模仿天才狄丁吧?拜托你千万别告诉我它是假的。”
“好吧!它不是假的,只不过这的确是叮叮的作品,看看这线条、这纹路,还有下刀的力道,都是叮叮的作风。”
露丝嘀嘀咕咕地直骂贺叔老笨蛋、老眼昏花……,然后脚一跺走了出去。
“哇,她骂老板的架式真好,好像在骂老公。”爱莎道。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青妮对爱莎解释。
“夫妻?没骗我!他们的外型差那么多,老板一定追得很辛苦。”
青姐大笑着说:“这你可猜错了,是露丝追得很辛苦,中国人的观念比较传统,对外国媳妇的接受度不高,幸好我母亲居中撮合这桩婚事,才有开花结果的机会,事实上也证明露丝的眼光不错,贺叔真的是个温柔体贴又多情的丈夫,当时大家都笑称这是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
大家闻言皆完尔。
兰达握住青妮的手,仔细地端详她手中的紫晶手链,仿佛见到老朋友似地轻呼,“这不是紫晶圣女吗?当年是配戴在紫云姑娘身上。”
“婆婆!你认识我曾奶奶呀?”青妮很讶异。
“紫云姑娘是你曾奶奶呀了难怪我一见你就喜欢,心想真像某人。小时候母亲常抱着我,指着一幅画着穿着各国服饰的少女,一一告诉我她们的故事,我母亲老是指着你曾奶奶说紫云姑娘怎样怎样,让我好生羡慕,只可惜当初嫁到美国的途中,不小心被火烧毁了。”
“外婆也常说三个孙儿之中,我最像曾奶奶了,还说曾奶奶像是活在雾里的仙女呢。”
这时爱莎想起哥哥的梦,用力地顶顶他的肩提醒,杰斯则用眼神阻止她,青妮好奇地问什么事,他才不好意思地说:“最近老是梦见一个青雾中的女孩,她有一双和你一样带笑的眼,可是自从我从机场与你相遇后,就再也没有在梦中见过。”
“好巧哦!我妈也在生我之前作了个梦,一个女孩站在青色的雾里叫妈,所以我妈才把我的名字取为青妮——意思是青色的少女。”青妮觉得讶异。
“搞不好你跟我哥有宿世情缘,是紫云转世而来的。”
青妮呻吟了一声,不信地拍拍额头,“这也许只是一种巧合。”
“孩子,也许是巧合,但相隔两地,梦境的时空相差二十几年,内容又如此雷同,你能告诉自己是巧合吗。”
青妮困惑地想着杰斯的梦若有所思,因此要求和杰斯单独谈话一下。
“你是因为我是我才爱我的,还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梦中的女孩才爱我的?”青妮的声音有些轻微怀疑。
杰斯心疼地搂着她说:“傻瓜,我当然是爱你的,当初那梦中的女孩出现时,我只觉得困恼,为什么她会三番两次地出现在我梦中,当她说不再出现我梦中时,我很害怕也很心痛。
“当我在机场见到你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情直冲而来,而我远把你当成一个小男孩,害怕自己是不是个变态呢!当我发现你是个女孩时,那时我的心觉得好满足,我告诉自己‘就是她’了。我开始想念你的一颦一笑,嫉妒着围在你身边的男男女女,讨厌占据你目光的人,羡慕从小和你一起生长的亲人朋友,找觉得他们好幸福,自己好可怜,我分分秒秒地期待你出现在我面前,虽然一次次的落空。”
“我爱你胜过这世上的一切,我甚至不晓得这过去的三十几年来的自己,是多么空乏无味,爱你!让我有活着的感觉,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告诉我,你永远不离开我。”杰斯害怕地要求肯定。
青妮听了杰斯真心的告白后,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她知道杰斯是爱她的,只是不知道他爱得这么深、这么浓,一个人在世如果有个如此深爱自己的人,那又有何好求?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除非你开口要我离开,否则我永远不离开你。”青妮哭着。
“大小姐,外面有个小男孩指名要见你。”露丝说。
青妮走了出来,看见一个衣衫槛褛,神色不安的小男孩在踱步。一看到青妮,小男孩立刻疾步向前用中文问道:“请问你是龙家的公主吗?”
青妮也用中文回答他,“我是。”
然后小男孩从口袋里搜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交给她,只上只有一行字写着:公主!老地方——七指。
青妮见了纸上的字脸色微黯急忙想离去,随后想到杰斯一行人,于是先叫贺叔把刚刚的粉红色的扇形水晶寄到台湾给蜜儿,然后对杰斯说抱歉,一旁的爱莎则乘机邀请青妮周末一定要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她点头应允之后向兰达说了声再见后,就匆匆忙忙连帐也没付地离开。
杰斯拿出信用卡给贺叔却遭拒绝,他很好奇地问:“为什么?”
“这间店是大小姐的,你有听过老板拿自己的东西要付钱的?”
“大小姐?你为何称呼她大小姐?”杰斯又问。
“因为以前在大小姐母亲的手底下当差,已经习惯这称谓了,如果改口称她老板,你觉得像吗?”
※※※
“铃……铃……铃……”床头的电话响个不停,青妮企图把被单拉上盖住头,来挡住吵死人的铃声,但固执的电话仍是响个不停。
“德安,快接电话!”真该死,居然没人接电话,这一家子人士死光了不?德安上哪儿去?呀!对了,他去上课了,真会挑时间。
青妮无奈地接起电话,“喂!茱蒂亚不在家,再见。”说完就把电话挂掉蒙头大睡,谁知可恶的铃声又不死心地响起。“你烦不烦呀,跟你说茱蒂亚不在家,你是猪来投胎的,听不懂人话。”重重地把电话挂掉,她想这下可以安静了。
但电话仍继续响起,青妮还没开口,对方便说:“喂!青儿,我是兰儿……”
不等她说完,卡咛一声,青妮就挂上她堂姐的电话。
谁知电话像是有生命似地又响起,她这下火大了,“兰儿姊姊,你有毛病呀?”
电话那一端没有声音,正想挂掉时,一个深沉的男声传来——“你说昨晚有人想杀你’!!”
青妮立刻一震,瞌睡虫也吓跑了,这好像不是兰儿姊姊的声音,“你是谁?”
“混蛋,连找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到底是谁想杀死你?”
这种霸道又紧张的语气,只有一个人——杰斯,青妮马上打马虎眼,“嗨!杰斯,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
“我刚好有个万能的秘书打到你堂姊的办公室问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青妮装糊涂地说。
“别给我打马虎眼,我再说一次,谁想杀你?”
好压抑的声调,青妮如是想,“哦!你说这个呀!我刚刚作了一个梦……”
“青——儿,我已经开始冒火了,难道你不觉得话筒很烫手。”
经杰斯这么一说,她的确也觉得烫手,可是甩不掉呀!
“也没什么啦!只帮我堂姊调查一个案子,找个人而已,只不过是那个人刚好被请去作客,所以我就顺手带他一起离开,其他的人不太满意我把人带走,起了点小冲突。”青妮轻描淡写地化掉杰斯一点怒气。
“小冲突?小冲突会要命吗?晚上居然一个人到处乱跑,这里的治安不好,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陪你去?”杰斯先是很生气地大叫,后来又很无奈地放软声调。
“人家不知道你家里的电话?”才怪,她想,资料里调查得一清二楚,可是语气要楚楚可怜才不会挨骂。
“你不会打到公司来问吗?”杰斯气得快说不出话了。
“好嘛!对不起啦!人家下次一定改。”青妮撒娇地说,反正柔能克刚,这是一句千古名言呀!
“很好!我马上过来。”
“嗯?过来,你要过来干么?”她不解地问。
“你今晚不是去看什么文件吗?我现在就过去陪你。”
“记忆真好,不愧是商人,你又不知道我堂姊的家。”
“不就是山脚下那幢红色的房子。”杰斯自信地说。
“咦!你怎么知道。又是超级大秘书玛莲查出来的?”
杰斯在电话中大叫,“这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你睡糊涂了,总而言之你给我乖乖地待着,我马上到!”
青妮才不甩杰斯的话,光是门房老李那一关他就进不来,所以她放心地又倒头大睡。
当一只手悄悄地靠近时,青妮本能地捉住这手跳起反扣,整个人压上这人的背,正手一敲,来人就昏倒在床上,青妮将这人翻了过来,那熟悉的脸……呀!惨了,是杰斯,我的天呀!下手那么重,还是趁他还没醒先溜了吧!否则他待会醒来一定会把屋顶给掀了。
想着想着,正要把脚跨过杰斯的身体时,一只手捉住了她光裸的玉足,他呻吟了一声,“你打算杀了我之后弃尸吗?给我留下来。”
青妮被捉个正着,就胡诌个藉口;说她要去楼下拿点冰块来帮他冰敷。杰斯不信地将青妮拉倒在他身上,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揉着后脑勺,眼睛痛得快睁不开。
“对不起啦!人家不是故意的,出手是快了一点,幸好只出三分力道,要不然真的得找地方弃尸了,不过真奇怪你是怎么进来的?老李不会随便放陌生人进出这宅院。”因为老李不懂英文。
“老李,你说的是那棵比大树还高,比墙还厚的巨人吧!说到这,才记起你居然骗我中文发音的公主是欢迎光临的意思,害我出了一个大糗。”
“糗?怎么会?”
“昨天蓝先生一行人进办公室,我就对着他们亲切地喊‘公主’,结果三个人当场愣在那里,随即哄堂大笑,杨先生立刻解释这句中义的意思是公主不是欢迎光临,真是丢脸死了。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指死你,会商结束后,我请他们教了几句简单的中文,就靠着这几句中文,才有机会攀爬过你们家那堵活动墙。”
“这么受用?哪几句中文?”怎么可能几句话就过关?老李脑袋又没坏。
杰斯脸红地说着发音不甚清楚的中文。“也没有说什么,只有公……主、朋……朋友……找……请……请,谢……谢……谢!”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这几句快断气的中文,就能穿越茱蒂亚的大门。看来警卫系统还不够完善,你才刚到呀!”
“来了好几个小时了,看你睡得那么香甜,不忍心吵醒你,就坐在这看你沉睡的脸庞,那么无邪无真,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仙子,或是遗失翅膀的天使,让我好想与你一起沉睡。”
青妮心暖暖的,想不到这大男人感情也会如此细腻。
杰斯抚摸着青妮的发,长长披散开来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含笑带情的双眸、微露的酥胸,刚才压抑住的欲火由小腹攀升,手悄悄地滑人那半敞的胸前,握住那盈盈的丰满拨弄着,而两人的唇舌则纠缠着。
青妮将杰斯的衬衫脱掉,舌尖滑过他的前胸,他轻呼了一声。杰斯不满足的手往她下腹移动,一直到接触到女性的阴柔之处,待两人情欲正浓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青妮喘息地叫杰斯接电话。
“喂!找谁?青儿她没空……该死的茱蒂亚你没事打电话回来干么?哦!什么?能不能一会再打过来。不行……好吧!我叫青儿接电话,请两位尽量长话短说。”杰斯压抑的欲火快爆炸了。
“嗨!兰儿姊姊早安。”
“还早呢!你有没有看看床头上的时钟都快三点了。还赖在床上,晚上不用工作了?”凯琪调侃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起来,哦,杰斯,你别摸……嗯那里……快住……手啦……别……脱……哦”’
凯琪听到电话中的呻吟声,嘲弄地对青妮说:“拜托!
公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和杰斯上床,是不是断了一根筋?”
“闭嘴……哦!杰斯你……离……我……嗯,不……多……”
喀嚓一声,杰斯把话筒挂掉,好专心地做爱,顿时两人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满室的春色只留下轻盈的低吟声。
※※※
青妮推开杰斯的身子,全身酸痛地跳下床来。
“青儿,你想到哪里去?回到床上好不好?”杰斯慵懒满足得像吃饱的猫儿般瘫在床上。
“晚上还有事要办,谁像你那么好命,哦!该死!”青妮每走一步,就会有点抽痛的感觉从下体传来,真是选错纵欲的时刻,不知道泡热水澡会不会好一点。
“可是现在远早嘛!对不起弄痛了你。”杰斯看到青妮微蹙的眉头,心疼地拥着她道歉。
“算了!刚开始是有点难受,后来还不错啦!”
“只是还不错而已?真伤我男性自尊,也许我们再试一次会更好。”杰斯作势要把青妮抱上床,而她一个扭身就跑进浴室了。
“休想。”她笑着从浴室传出来的声音。
※※※
当青姐将一切都打点好时,后面多了一个杰斯这个“护花使者”,这是在暴力威胁下所改的名词,车行进至唐人街的一条暗巷里,先是三声长音喇叭,再是两声短音喇叭,接着是一条人影从黑暗中窜出,快速地将身体埋入门半开的后座。
“嗨!公主,你迟到了,咦!这个外国老是谁?看起来碍手碍脚的不会坏事吧!”段永不屑地打量着他。
“哼!这个外国老刚好是公主的情人,可不是让你品头论足的猴子,别当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又聋又哑的白痴。”杰斯不服气地反击。
青妮看两人像孩子般地斗气,倒觉得顶有趣的,好笑地为他们彼此做个简短的介绍,看着杰斯不太情愿别扭的表情,就给他一个甜甜放心的笑容,希望能安抚他的不甘与怒气。
青妮照着段永的指示下,开车来到郊外一个高级住宅区,在一幢金碧辉煌的巨宅前一百公尺处停住,熄了火,青妮和段永自各在自己的座位上假寐一下。
杰斯看了他俩的举止很奇怪地问:“你们在干么?我还以为你们是来干小偷?”
段永从鼻孔哼了一声,不屑地将脸转向另一侧,心想无知的家伙。
“杰斯……你知道现在几点了?”青妮说。
“凌晨十二点零七分。”杰斯低着头看手中的金表。
青妮掀掀眼睫瞅着他看,“你认为这个时候屋内的人会睡得很熟吗?所以现在先让自己的脑子空白一下,待会儿再好好地将四周的环境记熟,计划该从何处着手进入,计算好每一步行进的路线,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取得文件离开,OK!”
杰斯很惊讶青妮清晰明快的计划,细腻地把每一个步骤都仔仔细细考虑在内,就好像是她常常干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好像很老练嘛!茱蒂亚到底要你拿什么文件,就算武功底子再不错,终究也是个女孩子,做这种事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后果可不堪设想。”杰斯担忧地劝诫着。
后座的段永又不屑地轻嗤了两声,故意用力地拍拍身后的座椅以表不齿。
“七哥!你又何必,明知道这是杰斯第一次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何必嘲笑人家?”
段永耸耸肩,双手向上一摊,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没有发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下了车伸伸懒腰,做点暖身运动,青妮眼睛快速地在四周扫描,很快地在脑海里形成一张平面图。
她从后车厢取出一包工具,顺手把外衣脱掉,露出一身劲装的黑色夜行衣。
杰斯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将工具袋系好之后,青妮快速转向一棵阴暗靠墙的大树一攀而上,正要越过围墙时,听到身后有人跟上来的声响,扭头一看,居然是杰斯,这段永为什么没看好他?
“杰斯,你跟来干么?别妨碍我工作,快下去。”
杰斯来到青妮旁边,二话不说他就要往下跳,她赶紧拉住他,“你疯了?得先瞧瞧下面有没有巡逻经过的守卫或猎犬。好吧!杰斯,让你跟,不过我们要先约法三章,从现在开始的一切行动必须听我的,还有我走前面,这绝不准有异议,懂了吧!因为这‘绝对’是专家的话。”
“是的,公主殿下,请领路。”他嘲讽又无奈地说。
青妮丢了一片香嫩多汁的生牛肉在地下,不见声响。
围墙的前方有个露天游泳池,反映着天上晕黄的月光,青妮看了房子内的结构外观和守卫的位置,把面罩套上,长发兜进面罩里,戴上了夜行性红外线护眼镜对杰斯叮咛道:“从现在开始要噤声,你看到左侧楼梯下的暗处吧!待会找们要以快而轻的速度跑过去。”
当监视器转向另一头时,她就拉着杰斯往下跳,两条人影在月光下晃动,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青妮用者熟练的手法打开例厅的旁门,悄悄地爬上三楼的书房,房门被轻巧地推开,眼睛也慢慢地适应室内微弱的光线,书架上一排排整齐画一的装饰书,杰斯照她的吩咐把守门后边,察看有无人员走动的声响时,一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玉制纸镇,青妮眼尖立刻在玉制纸镇未落地前截住,然后吁了一口气,瞪视他这个笨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她更笨,居然让他跟,真是。
青妮一时找不到保险柜的位子,想起“玉之吟”的机关布置,走到书架前直觉地拉出一本书,上方两格的架子向两方移开,露出一个保险柜。
青妮将一只听测器置于密码锁旁,再将有耳附在听测器上测听,一手则转动着密码锁,“卡。卡、卡嚓!”开了!正高兴之余,却发现不对劲,咦。怎么还有一道密码锁?其可恶狡猾透顶,幸亏她准备了另一套数字解码器。
她仔细察看十个数字上有些个数字已经字迹微失,将五个数字代人电子解码器,数字在表面上快速跳动,接着停在七五二0三。
青妮拉开这道锁,里面有一大叠各式的文件及十卷录影带,她察看那十卷录影带,发现其中一卷用中文标示的七号码头,心中有疑,就嘱咐杰斯从这些文件中找出有关唐人街一带白粉进出路线和联络人,以及收支帐簿。
她自己将录影带放入录放影机中,按下无声控制,画面先是模糊跳动,接着是一个完整放大的女子影像,只见王少玲被两个壮硕的男子架住,神情苍白,嘴角有一道血痕,一名留着胡于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不耐地露出嗤笑,就见他嘴皮动了几下,四周的人一哄而上,或棍或刀地将王少玲围在中央,一阵混乱之中,画面又回复空白。王少玲的无辜受害,让青妮很生气,她要这些人也死得莫名其妙,于是将录影带撬开,取出带子,再以其他带子替换,看到杰斯已将文件挑了出来,就从腰闲的小袋取出一架小型摄影机,将一切资料拍摄下来,再把它收放在袋子里,所有的文件和录影带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后,他们便关上门悄然引退。
正打算离开时,一种强烈的感觉驱使她走向二楼的主卧房,杰斯也促慢地尾随放后,来到主卧房后,就见床上有一对赤裸的男子,显然刚才有一阵云雨。
她先嘱咐杰斯在门外等候,不管发生任何声响都不可贸然闯入,除非有人大喊捉小偷,门半掩着,杰斯可以在门缝上监看青妮的一举一动,以便危急时救援。
她凭帮着敏锐的第六感在墙上的相框下,摸到一个小小的开关,小心地转动,墙上的相框微微倾斜一边,露出里面的暗柜。
“谁?是谁在那里。”突来的声音在沉寂的夜中显得特则响亮。
早在床上的人醒来之前,青妮就警觉地一个后翻,滑入床底下,接着就见一双毛茸茸的脚下床来四处察看,而杰斯则在门外提心吊胆地想冲进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床上另一个男人唤了他一下,“真是爱操心,哪个家伙敢那么大胆地跑进咱们房里。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是哪一号人物,回床上来吧!咱们再温存温存吧!”
两人在床上互相亲吻忧摸,床嘎吱、嘎吱地响着,床上急促的喘息声混着呻吟声,交缠的身躯反射在镜子中更显激情,过了好一会儿发出声响的床才平息下来。
青妮在床底下又待了十几分钟,直到听到两人深沉的呼吸声后才出来,心想很庆幸他们没有发觉墙上相框歪斜了,蹑手蹑脚地把手伸进暗柜里,取出一条橙橘色的晶石脚链,用绒布包好放进腰带里,将一张纸笺和随身放在暗袋里的黄玫瑰取出放在暗柜里,上头写着:
众人之物皆我物,人间之物尽我取。
公主,L.C.N.
见杰斯脸色阴霾地靠在墙边,青妮想这游戏对他而言太刺激了。
而屋外的段永靠在车旁等得不耐烦,在一看见两人的身影,便劈头大骂,“该死的,公主,你是怎么搞的?害我担心死了,东西呢于是不是没到手?我就说这个笨蛋很碍手。”
杰斯听了段永的话也很不爽,眼看着两人就要大打出手,青妮急忙出手安抚,并把腰中的袋子和小摄影机交给段永,要他整理好分别交给凯琪和州立警官。
回到家后,杰斯拥着青妮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今晚我要留下来。”
青妮想杰斯今天受到太多的惊吓了,的确是需要好好地慰藉一番,于是就微笑地点头。
※※※
身上好痒!别吹气嘛!讨厌,青妮抬抬手挥了一下,企图将搔痒的感觉挥掉。“德安,乖。别吵姨睡觉好不好,我好困呀!德安!我叫你别……哦!是你呀,都忘了你昨晚待在这里呢,一说完又倒回床上,可是那手却往下滑动,青妮跳了起来捉住。
“忘了?那昨晚跟你上床的人是谁呀?幸好我知道德安是你的小外甥,要不然酷缸可要被打破了。”
“好了啦!人家都知错了,都是你让人家都没得睡。哎呀!我们昨晚不知道有没有吵到兰儿姊姊?”她看看床头上的钟,就把头枕在杰斯的胸前,想再继续睡。
“我刚刚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刚刚?你不累呀!还有工夫想东想西的,好困哦,让我再睡一下。”青妮把头埋得更深,咕咕哝哝地说。
“你说杰克的‘泪天堂’是不是晶石中的极品。”杰斯试探地问。
“还好啦!只不过是颗巴掌大泛着蓝光的晶石项链而已。”她睡意浓浓地应着。
“那干么偷它呢?”
“好玩嘛!而且窗户还忘上锁,真是……啊!该死,你怎么可以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方法,利用人家还没有睡醒的时候拷问?”青妮瞪着大大的眼轻捶杰斯的胸。
他捉住青妮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说:“你昨晚的行动太纯熟了,开锁的技巧也太专业了,且大家总是自然而然地称呼你‘公主’,醒来的时候一直看着你,心里念着你的名字,而那三个英文字母正是龙青妮的发声缩写,黄玫瑰是你的最爱。”杰斯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你不喜欢我了吗了?”青妮委屈地问。
“怎么会?我爱你爱得不知所措,只是不喜欢你做的事,实在太危险。”
“危险?才不会呢,这很刺激,在黑暗中和电脑斗智,与保安人员玩捉述藏,想像他们发现失窃的表情和看到字笺上留言时错愕的咒骂声,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儿。”她扬着脸,一副享受危险、刺激的快乐样。
杰斯顺着青妮婀娜的曲线一路滑下去,抚摸着浑圆白嫩的臀部,侧个身将她置于身下,亲吻她胸前那朵玫瑰刺青,“再怎么喜欢玫瑰,也不能将它刺在身上,很痛吧?”他心疼地说。
他低头舔舐吸吮那朵玫瑰,青妮呼吸又开始不稳了,“这不是喜不喜欢的因素,凡是龙家少女年满十六岁,都得……在身上……刺上—……朵玫瑰……代表家族……的徽……记。”
“你们家真是怪异。”
“胡说,这哪是怪……异,中国人做……事,你们外族人……不会懂的,嗯……现在,闭嘴,专心做事。”
杰斯可非常乐意一路吻下去。
※※※
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声,床上的青妮累得不受丝毫干扰,照样睡得香甜。敲门声持续着,杰斯被吵醒后,小心地翻身怕弄醒怀中的宝贝。
轻掀被单的一角放下脚,正想起身,一双白玉般小手伸了过来,“你要去哪里。”
她双眸未张地将杰斯的腰抱紧。
他好笑地看着半睡半醒的青妮说:“到底是醒了还是在说梦话,没听到敲门声?”
她呻吟了一声在杰斯的怀中摩挲,“这些人有虐待狂,都是疯子,每次都要扰人清梦,回到台湾以后,一定要把所有的门铃、电话拆掉,再把大门钥匙给扔掉,好好地睡上三天三夜,看谁敢再来吵我。”
敲门声这会又传来,他看了门,“我想再不开门,这扇门可能会被敲出一个洞。”
“进来吧!德安,别把门给敲坏了,有屁快放,放完走入。”青妮无奈地说着。
门后露出一张小男孩的笑脸,吐着舌头扮鬼脸地逗弄着。“青姨,妈妈说你该起床了,她还说你再睡下去会变成一头大懒猪,到时候倒贴都没人要,叫我别养你,因为你不是我妈。”
杰斯盯着德安想笑又怕挨揍的表情,自己也觉得很好玩,看着看着觉得他的眼睛有一点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双一模一样金棕色带点银光的眸子,只是想不起。
青妮捉起枕头就往德安身上扔去,连看都不看便准准地投去。“告诉你那鸡婆妈妈,就算是饿死、懒死、肥死,也绝不会赖在她宝贝儿子身上,叫她算好食宿费。”
德安撒娇地坐在被单旁摇摇青妮,“青姨,你起床好不好,人家好闷哦!你陪我玩嘛!”
青妮唯一的弱点就是对小孩子容易心软,不得已只好张开沉重的眼皮,“小鬼,早安,没人告诉你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吗?你妈的家教放到哪去了?见了人不用叫的。”
“早了!都快下午两点了还早?”德安转向杰斯对他甜甜一笑,“你就是送我虎克船长的那位杰斯叔叔对不对?”
“虎克船长?谁是虎克船长?”杰斯文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因为他脱离童年太久了。
“上次在宠物店买的那只小狗狗啦!德安现在是虎克船长迷,所以把小狗取名为虎克船长。
“哦!原来如此,唉!我怎么老是觉得你这个小外甥很像一个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青妮听了呆了一下,该不会被发现了,赶快把德安打发出去吧!“德安你去跟妈妈说青姨洗完澡就下去吃饭,乖!快去。”
德安嘀嘀咕咕地走了出去,忽然说了一句决定青妮一生的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帮你们捧戒指?”
青妮愣了一下,杰斯立刻接话,“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出去,好让我向你青姨求婚。”
德安笑着出去,“遵命!姨丈。”
青妮从他们的对话中清醒,略带僵硬的笑容道:“你在开玩笑吧?!婚姻可不是儿戏,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这么快就想被我绑死。”
他拥着青妮,在她的额上轻落一记深情的吻,“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只愿与体共度一生。我杰斯·欧布雷在此誓,愿生生世世与你结为夫妻,共度永世,此情至死不渝,嫁给我吧,青儿。”
青妮的双眸泛起一片薄雾,如此多情感性的求婚,出自一个呆拙的大男人,怎不教她感动?
“我愿意。”青妮含泪地说着。
“哇!谢谢!谢谢你让我有爱你的机会,我保证用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疼你、爱你,不会让你有后悔爱上我的机会。”他感动地大叫,将青妮紧紧地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