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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罂粟花 第二章 作者:方蝶心
    在侯家的保护下,别恩渲几乎要以为自己真是侯家的掌上明珠,然而她知道不是,因为她的身分证并未改姓氏,而且她还有个叫别君棠的女儿。不过她会牢记侯家是她们母女俩的恩人,一辈子都还不完恩情的恩人。

    侯家是律师世家,侯父是知名律师,侯竞琰青出于蓝,而侯竞语在外力淫威逼迫下也成了个律师。

    至于半途加入侯家的别恩渲则在耳濡目染下,当起了法律系的副教授。因为侯家人怕她当律师会因一时冲动宰人,累得他们得成天帮她打官司,所以一致认为教职适合她些。

    “大教授,下班没?”侯竞语不改恶习的擅闯别恩渲的办公室。

    “就快了。”她迳自敲打着键盘,完全没有停歇的举动。

    一看到别恩渲那身连流行年鉴都找不到的穿着,侯竞语无奈的叹息。“喔,我的天啊,别恩渲,家财万贯的你难道挪不出一点钱置装吗?”简直不敢苟同她那身打扮。

    深褐色尺寸过大的套装和老式的眼镜,再加上阿妈的丝袜和皮鞋,说有多老气就有多老气。

    “挺好的,多有教授威严。”

    “好到让学生倒尽胃口吧!”他讥笑她。

    要是他的面前站着这样的老师,别说念书,就连踏进学校他都不想,更遑论坐在她面前听课,八百年前吃的早餐都会吐出来。

    “罗唆,不这样伪装,怎么可能三不五时陪你去PUB混。”为人师表在PUB钓男人,万一被学生抓包怎么办。

    “狡辩。”明明是自己爱玩,关他啥事。

    “活得不耐烦了,”瞪了他一眼,别恩渲储存档案准备关电脑,“现在才几点,怎么你就下班啦,该不会把工作都扔给大哥做吧?”

    “瞎说,我是那种人吗?”

    “是。”她答得毫不犹豫。

    “别恩渲——是大哥叫我先来接你,他说晚上公会有个晚会,要你赶快回去恢复正常,免得吓死人。”

    朝着他走去,她拿起手上的公事包猛的甩上他的脸,“当心我跟妈告状。”

    侯竞语捂着鼻子,认分的跟在她后面。

    “记得锁门。”她回头命令着。

    “知道啦。”

    侯竞语还未停好车,别恩渲就已经打开车门下车。

    “妈,我们回来了。”她对着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房子大喊。

    二楼有点动静,别恩渲直觉往上抬头,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孩,正兴高烈的挂在栏杆上对人炫耀她的运动细胞。

    “别君棠,你若是想当肉馅儿,待会儿我会成全你。”

    “接住我——”十岁的别君棠展开双臂任性命令。

    她在栏杆上一个下腰、翻身,接着便纵身往一楼的玄关跳下。

    老把戏!别恩渲压根儿不想理,搁下公事包迳自往厨房走去。

    “天啊,棠棠,小心——”身后的“火山孝子”侯竞语飞身一扑,精准接住那坠落的小身子,随即对着别恩渲咆哮嚷嚷,“你这狼心狗肺的妈,你女儿从楼上掉下来了,你还甩都不甩。”

    “小舅你好厉害,呵呵。”诡计得逞,别君棠笑得花枝乱颤。

    “她是跳下来,不是掉下来。”遍寻不着侯母的身影,别恩渲只得又步至客厅,“敢跳就让她跳啊,当初我就是没胆跳,才生下她。”

    “别恩渲——”

    不想理他的聒噪,她开口询问女儿,“别君棠,婆去哪儿了?”

    “刚跟公公去散步。”挣脱侯竞语的怀抱,别君棠又满屋子跑跳着,“晚上婆说要带我去吃饭。”

    “去哪儿吃饭?”

    “不知道,可能是某人家吧?”又一个劈腿。

    “废话!”

    她怎会生出一个成天像只蚱蜢似的女儿,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明明是送她去学古典芭蕾,可怎么看都像从李棠华特技团出来的孩子。

    “我先上楼去梳洗。”不理会那一大一小的嚷呼声,别恩渲回到三楼,她和女儿独有的空间。

    起初侯竞琰要把他的房间出让给她,因为他怕她会觉得生疏,想说如果她住在二楼跟侯竞语也有伴,后来是侯妈说三楼正好给她们母女当亲密的小窝,所以她拥有了这个家视野最好的楼层。

    透过侯父的安排,她回国任教了,久未居住的房间还有点陌生,连女儿的性情都有点摸不着边际,“一定是太久没住在一块儿了。”完美的注解。

    她出国念书的时候,侯竞语跟着过去,女儿则留在台湾跟着她心爱的婆婆,丝毫不依恋她的母亲,每一次不是侯竞琰,就是侯爸、侯母拎着女儿来探视她,她们堪称是最熟悉的陌生母女。

    凝视着眼前的秘密橱柜,别恩渲犹豫了半晌才推开,里头排满了相片,每一张都被准确的编号着。

    她不由得嗤笑年少的幼稚。当年,荒废学业许久的她和侯竞语在家教老师的逼迫下,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每每夜半三更溜去PUB宣泄情绪,各把各的辣妹,各钓各的帅哥,进行着不单是学业上的竞争,连恋情都是。

    瞧,这上头满满的相片都是他们俩出国前的战利品,每张脸孔甚至还编了编号。

    她上前仔细看着所有相片,食指则在一旁细数着,开宾士的凯子,她记得这家伙是个蹩脚的俗拉子,而旁边那个帅哥有一身好舞艺,探戈跳得动人……

    “唉……”忍不住叹息一声,她细白的手本能的抚上空白的一号位置,那让母女生活无虞的一千万提供者,让少女提早成为妇人的凶手,却也是最叫人想忘又不忘不掉的男人。

    “恩渲——”

    是侯竞琰,兀自沉思的别恩谊连忙从回忆中抽身,关上秘密,计划找一天销毁这幼稚的证据,免得让女儿发现了什么。

    “哥,什么事?”

    “晚上有一场社交酒会,你陪我代表爸出席吧!”

    “嗯,刚刚竞语有跟我说。”

    “你准备一下,我等你。”

    “好。”

    该忘了,十年的悼念已经足够。

    简单梳洗后,别恩渲换上黑色雪纺纱的及膝小礼服,盘整头发,别上侯母送的粉钻耳环,快步下楼。

    侯竞语跟别君棠两人猛朝她吹口哨,十足的色狼样。

    “这才像话,刚刚那是什么鬼打扮,吓死我一堆细胞。”侯竞语嚷嚷。

    “妈,超美的——”一个夸张的飞吻来自十岁的丫头,一边还跳着新学的芭蕾舞步。

    “别君棠,你非得时时刻刻都像蚱蜢似的跳跃吗?”

    “是啊,我要保持身段在最佳状态,准备进军国际芭蕾舞学校。”又是原地旋转,她的自信骄傲之于别恩渲毫不逊色。

    “我们君棠真有志气!”侯竞语高兴的举起她。

    “我知道你的伟大志向了,但是别再转了,白天一直转,难怪晚上睡觉也在转,大舅呢?”

    “我来了。”侯竞琰快步从二楼下来,顺势从侯竞语手中接过别君棠,惹得立志成为芭舞者的小女孩笑得咭咭叫。

    “大舅,你真帅,我想我要爱上你了。”这小鬼头就会灌迷汤。

    “不行,你刚刚说你爱的人是我。”侯竞语抢过小丫头。

    “别君棠,跟婆出去别胡闹喔。”为母者作个叮咛。

    “没问题——”沙发上的小脸笑得灿烂,挥挥手,迫不及待赶人出门。

    “今天去参加的是什么晚会?”

    “巧立名目的社交晚会。”侯竞琰面不改色的说。

    别恩渲觑了他一眼,“呵呵,巧立名目啊,主办人如果听到你这样的评论,会心脏衰竭而亡。”

    又是一场冠盖云集、衣香鬓影的上流社交筵席。

    “或者应该说是未婚男女的相亲场合。”

    “哥,那你还真亏大了,因为站在你身旁的人是我,我还真担心会破坏你的艳遇机会。”恶魔不搞破坏怎算恶魔?

    “我倒觉得是我的存在阻碍了你的艳遇。”侯竞语下颚努向一方,“有不少青年才俊一直打量你,你说我该不该继续跟你站在一起?”

    “少会错意了。”人满为患的会场,随便一瞥,任谁的视线都会接触,千万别多情。

    “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要交际才有力气。”

    侯家两兄弟个性率真,不会在这种华丽场合虚伪迎合,和那些爱装潇洒的少爷们相比,更叫别恩渲欣赏些。

    “嗯,去评论一下今晚主厨的厨艺。”

    角落里,别恩渲吃得愉快,反正她是陪客,该打的招呼让侯竞琰去便成。

    “如何?跟妈的手艺比起来。”

    “勉强可以。”她顺手塞了一口给侯竞琰。

    他也没回避,还将手中的香槟凑近她的唇边,让她顺势饮下,两人之间的融洽、自然、亲密表露无遗。

    一个陌生男子走向两人,别恩渲不认得对方,是以伸手拍拍侯竞琰的肩膀,示意他身后有人。

    侯竞琰让别恩渲帮他拭净了嘴,才转过身,“喔,雷特助,你好。”侯竞琰点头致意。

    “侯律师,我正要找你,没想到就在这里遇上。”

    “这合约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是事务所的客户,别恩渲啜饮着香槟,保持安静。

    “不,你误会了,是我上司范总经理想跟你约时间碰面。”

    别恩渲正想开溜继续觅食,对方却早她一步开口,“这位是侯律师的……”

    “妹妹。”

    “女朋友。”

    糗,同个问题,两人却有不同的回答,雷特助玩味的盯着两人。

    “我妹妹就爱开玩笑,”侯竞琰抢先解释,然后对别恩渲说:“渲,这位是海棠企业的雷特助。”

    海棠企业?画地图的还是在做国土买卖?还是搞园艺的?她眼神里透露出不感兴趣的讯息。

    “侯小姐刚回国吗?也准备从事律师工作?”

    侯小姐?就知道会有这种尴尬的情形。别思渲扁扁嘴,一旁的侯竞琰见状拍拍她的手聊表安慰。

    “我妹妹最近刚回国,在大学法律系任教。”别恩渲死不吭声,侯竞琰只好陪笑的说。

    “真的啊!如果当初我们学校有这么美丽的教授,我会马上转系攻读法律。”雷特助自以为幽默的说。

    “呵呵……”颜面神经失调的扯开嘴,别恩渲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回去。

    如果他知道她在学校是怎么整治那群家伙,就不会如此说了。

    “对了,侯律师,我们范总今天也在现场,可否麻烦这边请?”雷特助终于讲出重点了,“侯小姐一起过来坐吧!”

    走在前面的雷特助带路,后头的别恩渲跟侯竞琰则不停的咬耳朵。

    “之前不是说好对外说法是女朋友,你怎么临时改变主意了,该不会有目标就想甩下我吧!”

    “我看这雷特助也是个青年才俊,制造个机会嘛!”侯况琰咧嘴笑,“海棠是事务所的新客户,感觉还不错。”

    “原来是想出卖我好拉拢新客户?”

    “唉,此言差矣。”他摇摇头。

    “我要跟妈告状!”别恩渲却已准备开铡。

    旁人看来真要以为这是对爱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了。

    “总经理,侯律师跟他的妹妹来了。”雷特助对着一名背对他们的身影恭敬的道。

    有着健硕身影的男人一转身,四人之中,有两人倒抽了一口气。

    是她!

    那个年少时期强占他心灵,却又莫名其妙和他分手的女孩,她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噢,怎么会是他?别恩渲在心里大喊不妙,连忙低头掩饰。

    一只手递到她面前来,她不知道该不该握。

    “恩渲,快跟范总打个招呼。”侯竞琰不懂她怎么突然变得忸怩,该不会是见着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所以羞怯了,若是如此,他这做大哥的真要助她一臂之力才行。

    “嗯,”匆匆一握,她像烫着了似的,连忙把手放到身后猛甩,试图甩去股炙热。

    她是姓别吧?几时成为侯家的女儿?范景棠纳闷着。

    看着消失十年的她,他心头有说不出的复杂。

    当初他不相信她会选择离开他,然而当母亲拿出她写的字条,他大受打击,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以为她不会说分手,毕竟她很爱他,不是吗?

    大厅扬起跳舞的音乐,范景棠毫不犹豫开口,“能否请恩渲小姐跳一支舞?”

    她没胆去,孰料侯竞琰这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竟从后头把她推了过去,害她像只猎物,完全的落在范景棠身前。

    她回头瞪了侯竞琰一眼,瞧他笑得开怀,一副乐见才子佳人的蠢样。

    “这笨蛋。”

    “什么?”范景棠出声问。

    “没,没什么。”她心虚应道。

    自始至终别恩渲都是尴尬的旋转着,这种文诌诌的舞步她压根没试过,以前她只跳狂放的舞曲,浑身乱扭一通。这下她懂了,活像只虫的别君棠原来遗传自她的不良基因。

    “你好吗?”

    “……很好。”

    当然好,拿了一千万潜逃,若说不好那实在太过意不去了,好歹让她一放假就能带女儿出国玩耍,哪会不好!

    面前的男人不再那么酷了,变得稳重、内敛,虽然眼神有些世故,不过身上特有的气味依旧。

    两人的舞是在他的带领下进行的,昔日的书呆怎么好像挺会跳舞的,转呀转的就把她转了出去,又一个缩臂,晕陶陶的她已经躺在他怀中。

    这舞跳得她心儿怦怦乱跳……

    “怎么成了侯律师的妹妹?”

    “因为没被嫌弃,所以就成了。”只是随口说,她没别的意思。

    闻言,范景棠有些怅然,他知道母亲曾经隔三差五的找她麻烦,他没有保护她,因为她是强势不轻易屈服的人,不会被打败的。

    然而,她最后竟选择分手,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

    “你呢,好吗?”她不想继续自己和侯竞琰的话题。

    “若说不好,你会心疼吗?”

    “我……”

    他不好,真的不好,求学阶段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女孩蛊惑他,当他真爱上了她,她却又莫名其妙走了,害他满腹落寞的搭飞机离开台湾。

    此时他心中突起一个念头——掳走她,掳到让人寻不到的地方。

    别恩渲没看出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企图,娇软的手已经牢牢抓住往外拽去。

    “哥——”她惊慌一唤,脚步被动的跟着往外奔去。

    “总经理?”雷特助搞不懂自己的上司在做啥?

    “恩渲。”侯竞琰跨步想追上,手中的酒洒了一身。

    宴会上的众人全因这起突发事件呆愣住,范景棠,这个海棠企业的总经理在目睽睽下,强行掳走了侯家的掌上明珠。

    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侯家除了那对兄弟,几时多了个千金?

    侯家夫妇带着别君棠来拜访孀居的故友。

    “这是谁家的丫头啊?”

    “我是君棠丫头。”别君棠抢第一个进屋。

    “快进屋子来,我正让小阿姨给你准备点心吃呢!”身为东道主的彭太太招呼着。

    “倩倩回来啦?”侯母问。

    “嗯,跟着他表哥回台湾。”

    彭太太是台湾富豪范家的成员,当年为爱下嫁一个穷学生,年过半百,老伴走了,她一个人独留在台湾,坚守与爱人胼手胝足建立的家园,独生女彭倩倩在国外定居多年,近日才刚回国。

    “侯姨,你们来了啊!这孩子是竞琰哥的吗?好可爱。”彭倩倩端出一盘水果、点心,目光落在眼前的小丫头上。

    “那是我大舅,我喜欢大舅,但是我不想当他的小孩。”别君棠自个儿回答,“他说我是他的小女朋友。”

    “大舅?”彭倩情思索了一下。没听说侯家有女儿啊,况且两家交情又不是最近才开始的,竞琰、竞语她都知道,怎么那位千金她压根没印象,许是表亲的孩子吧!

    “是啊,她是你侯姨的外孙女。对了,你从没跟恩渲碰过面吧,这丫头是恩渲的孩子。”彭太太堵住女儿的话语,有些事情不适合在小孩子面前说,况且侯家对这女儿一直持着保密、保护的态度。

    “恩渲?可是……”接收到母亲眼神的暗示,她住了口。

    “阿姨,这相片上的人是你吗?”四处兜转的别君棠看着客厅中新挂上去的相片。

    “是啊!”彭倩倩走了过去。

    “好漂亮,跟我妈有得拼。”

    “那阿姨用数位相机帮你在这相片前照张相。”

    “真的吗?谢谢。”像只蚱蜢的她难得乖乖的站好。

    “君棠,你妈妈也弹钢琴吗?”

    别君棠一脸怪异,“没有,”她那个妈做不来弹钢琴这种优雅事,比较喜欢挥拳打人,这是小舅说的。“不过,她不上班的时候就很美丽了。”

    “是喔,那改天你带你妈妈来我们家玩,阿姨也想看看你的漂亮妈咪。”

    “好啊!”前提是她妈愿意牺牲假日的补眠时间出门。

    “君棠,你想不想学钢琴?阿姨教你。”

    她摇摇头,“不想,我妈说我像蚱蜢,我比较喜欢跳舞。”顿时她眼睛发出光芒。

    蚱蜢?这妈妈的比喻真毒,“那你喜欢跳什么?”

    这孩子挺特别的,很聪明大方,全身充满活力,而且她的眼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芭蕾舞!我在学芭蕾舞耶,好多年了喔,可是我妈说我跳得好像李棠华特技团的表演,要不就是说我把芭蕾当作体操耍!”

    也难怪别恩渲会这样说,没看过谁家学芭蕾的小孩会在二楼的栏杆上练平衡,她以为她是平衡木体操选手啊,三不五时还表演空中转体两圈半,然后在一楼大厅立定。

    李棠华?体操?这孩子确定她没学错项目?

    彭倩倩瞪着眼睛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有趣,她喜欢。

    “那阿姨弹钢琴,你跳看看,小时候阿姨也学过喔!”

    “真的?”

    “是啊。”

    彭倩倩坐到钢琴前,慢慢的弹着曲子,别君棠倒也有模有样的跳起来,灵活的双脚交错,双手优雅伸展,看来的确是有天分的孩子。

    此时候父的手机铃声突地响了起来,打断如此和谐的一幕。

    “喂,竞琰,什么事情?”

    “爸,恩渲在会场被海棠的总经理掳走了,他叫范景棠。”

    出了事,雷特助也无法处理,侯竞琰只好打电话给侯竞语,询问别恩渲这些年的交友情况,要他透过各种管道去查。

    另一方面他赶紧打电话给父亲,因为父亲一定有管道可以跟海棠企业的高层联系,眼下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恩渲的下落。

    “海棠的总经理范景棠?”侯父看了故友一眼。

    “怎么了?”侯母有些不安。

    他示意妻子稍安勿躁,“嗯,我知道了,你跟竞语分头去处理。”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听到海棠企业,彭太太知道她该帮眼前的老友一个忙。

    “现在海棠企业的总经理范景棠是你的……”

    “景棠表哥怎么了?”停下弹奏动作,彭倩倩不解的走来。

    彭太太向侯父解释,“海棠企业现在由我的侄子掌管,他是我大哥的长子。”

    “他今晚在一场酒会中掳走我的女儿。”

    “恩渲?”她不懂景棠为何掳走恩渲?

    “表哥他怎么……”彭倩倩则是一脸诧异,她这表哥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下掳走一个女人?几时他也会注意女人了?

    犹记半年前,舅妈强逼表哥订婚,身为他未婚妻好友的她,不曾听闻她这呆头表哥有啥惊天动地的反抗举止,如今居然发生这种事?

    舞得正尽兴的别君棠拍拍前额,是哪个笨瓜敢掳走她妈?小舅老说她妈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火爆女,谁妄想欺负她就会倒大楣,那家伙一定是神智不清才会这样胡涂!

    等等,那人会是秘密橱柜里,空白的一号先生吗?

    ***

    “已经很晚了,你要去哪里?”从会场出来,他的座车便处在高速奔驰的状态中,一路奔上高速公路。

    范景棠没有说话。

    真的掳了她,在众人一阵错愕下,他做了生平最疯狂的事。

    别恩渲的手机响了,她只来得及按下通话钮,手机就被抢了过去,并且迅速关机。

    “范、景、棠——”讨厌他不吭声的擅自作主,她当下一恼,恨恨别过脸。

    范景棠不回答她的问题,拔下车上的行动电话。

    接通后他公式化的说:“福伯,是我,行程提前了,今晚午夜我就会到达,简单帮我整理一下环境,另外明天帮我准备三天的必需品。”说完迳自挂上电话。

    第二通拨给了雷特助。

    “范总,你人在哪里?”话筒里传来他紧张的嗓音。

    现在大家都找他要人,谁叫他是肇事者的下属!

    “你不用管,这三天我不会进办公室,一切行程先取消,媒体那边你处理一下,不要见报。”

    “可是范总,范总……”再多紧急的呼唤也改变不了通话结束的事实。

    “你停车好不好,你可以三天不进办公室,可我却不能三天不工作,不,连一天都不行。”

    范景棠依然沉默,车子在他的掌控下丝毫不减其速度。

    暗夜的高速公路上,他俩像亡命之徒的自台北展开奔逃,尽头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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