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研究的那个悬棺栈道之谜有了定论,过些日子会发表学术论文,然后参加年底的学术颁奖大会,现在人家都开始钻研新的项目了。”
“那不是说……王盟也要走了?”
“这个……不好说,你王叔说他尊重他家盟盟的选择,若是愿意跟他走,下个星期会转到别的城市念书。”
“可是他是校队的队长啊,不是说东陵俱乐部准备挑他和韩阳进U17培训队?怎么能说走就走?”
……
早上从母亲那里听到的一番消息后,上课时老师说什么,骆子炫都没听进去,一心只想王盟的事。那小子是她曾经讨厌的人,即便是现在,也常常会被他慢条斯理的作风气得咬牙切齿,可是,一想到那小子每当危险时都会出现在你身边,默默地、义无反顾地为你分忧解难,她就忍不住被那双乌黑大眼的主人感动。
他……会不会走?
他……舍得走吗?
中午吃饭时,骆子炫带着亲手做的美味便当盒去找王盟,看到他欣喜若狂打开盖子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别人都在为他烦恼,为什么他的双眼还是只有佳肴?
“你成天都只会惦记吃吗?”
王盟抓抓头,“区域赛结束,全国大赛还有两周开幕,现在还有什么比吃重要?”他仍是“民以食为天”的忠实信徒!
“你真的要去全国大赛吗?”她旁敲侧击。
“是啊。”王盟笑了,夹起一块排骨津津有味地咀嚼,“我喜欢大家,很喜欢很喜欢,这是大家的足球,比我以前自己踢有趣得多。”
“可你是要随王叔叔离开吗?”
王盟听罢,笑容收敛,轻轻放下了竹筷子,他眺望着湛蓝的碧空,那双黑眸的视线流转到别处,不知想起什么,发起呆来。
“这个世界有没有能让你很在乎的东西?很激动的一刻?”杨冲问的问题至今萦绕在脑海深处,久久不散,似乎进驻到灵魂深处,让他从一无所有变得获取了许多财富,而那些财富都是这些伙伴们教给他的——
不执着,不去追求,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了吧?老爸千里迢迢带他回国来,是特意要他去感受去发现这一点吗?
骆子炫不明白他的思想斗争,两个人枯坐一中午,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而从那次之后她竟有九天都没再见到过王盟:班级没有人影,社团不见踪迹,他在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失去三年级学长、走了沈钧方的足球队陷入一片混乱。
周五这天下午,骆子炫才听妈妈说,王叔乘坐当天上午的飞机往敦煌那边去了!天,消息如晴天霹雳,她怅然若失地往绿茵场走,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鸟儿蟾蜍在郁郁葱葱的花草从中鸣叫,有几分寂寥。
足球队的队员三三两两靠在一起闲聊,几个新招募的队员忙着拔野草,哪里有一副面临全国大赛的状态?
骆子炫刚要叉腰发作,就被杨冲捂住了嘴,他指指那颗大榕树下,“嘘……”
呼噜——呼噜——
骆子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高举的手定格在半空,几颗银灿灿的泪珠子顿时淌落,天杀的,别人都要难过死了,怎么还有人睡得着?
“王盟——你给我起来!”
一声河东狮子吼,震慑地球,鸟兽四散,队员们在杨冲的指挥下,纷纷捂着耳朵逃往东西南北各个方向!
全国大赛在即,这次,看那小子往哪儿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