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练武,是为了求生而非胜利,自然招式狠毒些,毕竟是在生死关头的那瞬间,所以我的武功不适合过招练习,只适合杀人。”他记得当他说完这段话后,她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为何是这表情?”
“只是觉得你一定很寂寞。”她第一次主动抚上他的脸,让他又惊又喜。
“怎么说?”
“因为你的神情很落寞,其实你也不愿意杀人,只是迫于无奈,是吧?”
凝视她忧虑的目光,感觉她带着怜惜的抚触,司徒夜浅浅一笑,有说不出的温柔,“谢谢你懂我。”
“将军!”
司徒夜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严重闪神,险些就要输了,幸好经过他极力扭转,最后仍是反败为胜,让司徒滔吞下第五十九次败仗。
“我说阿夜啊,你就不能让我一下吗?”他失败的次数都快跟他年龄一样。
“让是伤自尊的事。”
“我一点都不在乎自尊被伤到,自尊值几两,你说对吧?”
突然,外头传来砰的一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谁?”司徒夜看见外头站着七名穿着黑衣的男人便心知不对,想阻止司徒滔靠近已晚了一步。
“这是我家,你们怎么能闯进来?”司徒滔不悦地问。
“大哥,就是这老头的孙女威胁老大!”黑衣人对着为首的中年男人说。
“不过是个小武馆也敢威胁我家老大,不交保护费的也是你们这间武馆,真是不知死活!随便给他们一点教训!”
另外六名壮汉正准备动手,司徒夜拿起一旁的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们一一打倒在地,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看得那名带头大哥目瞪口呆。
“滚出去!”司徒夜低声警告。
“是啊,你们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司徒滔也开口。
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人听见,连忙跳起身并掏出枪指着司徒夜,“谁去报警,我就轰了他!”
司徒滔看见是枪立刻不敢乱动,就怕祖先爷被轰掉了脑袋。司徒滔知道什么是枪,但司徒夜不知道,只见他手中的长枪一挥,立刻打掉黑衣人手上的枪,并将他打退好几十步。
“家里有客人啊?”司徒艾放学回来,离门口最近的黑衣人想抓住她,却被她一个过肩摔,摔得惨兮兮。
“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孙女。”司徒滔拍手称赞。
司徒艾连忙拱手答谢,“班门弄斧了。”
祖孙俩嘻笑的态度严重刺激到那群人的自尊心,突地,一名黑衣人抓住司徒滔,还掏枪指着他的太阳穴,司徒艾紧张大喊:“不要伤害我爷爷!”
见终于扳回颓势,带头大哥冷冷一哼,“终于知道怕了吧?你们谁要是敢再乱动,子弹可是不长眼的!”
司徒夜眸光一凛,正要动作时,司徒艾阻止他。
“不要!我们对付不了枪!”
对付不了?怎可能?只是看她露出惧怕的表情,即便他不知道枪是什么,也明白必定是厉害的武器。
“扔下武器!快!”
不得已之下,司徒夜唯有照做,可他仍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气势,看得带头大哥更想将他的自尊踩在脚底。
“跪下!”他又对司徒夜下令,“跪不跪?不跪的话,这老头的命可就不保了。”
居然叫祖爷爷下跪,这不是在挑战他的自尊底线吗?祖爷爷肯定不会照办,毕竟皇帝只跪天。正当司徒艾思索该怎么扭转情势时,司徒夜的反应让在场众人傻眼──
“不准动他!我跪。”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双膝一弯,缓缓下跪。
司徒滔与司徒艾不敢置信,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肯下跪?!
“哼,现在你可嚣张不起来了吧?给我狠很的打!”
带头大哥一声令下,其他黑衣人一拥而上,将司徒夜当作沙包打,出手一点也不留情,看得司徒滔与司徒艾十分不忍。
司徒艾对司徒夜的敬意更加深,她完全没料到祖爷爷会为了他们下跪,正因为没有料到反而更感动,尊敬如滔滔江水排山倒海而来,钦佩的程度也破表。
祖爷爷实在是太讲义气了!
司徒日走到家门口,发现停了两辆车子,正要进去时,有人喊住她。
“师父。”
她回头看,是帮她弄来司徒夜身份证的黑道老大阿豹。
“阿豹哥。”
阿豹咧嘴笑着,“哎哟,师父,我不是说了你不要叫我哥啦,你明明是我师父还叫我阿豹哥,我承受不起。师父,这是其他证件,全在这里,包准万无一失。”
她点点头,“谢谢。”
阿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师父,不要跟我见外,我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拜你所赐,当然要好好回报你。”当年他是个地痞流氓,自以为很会打,结果来踢馆却踢到铁板,后来他成为武馆的学生,学了几年的武术,如今才能成为黑道老大,拥有自己的地盘和属下。
司徒日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曾劝阿豹走正途,但他选择黑社会这条路,她也只能尊重。
“师父,我好久没找老爷子下棋了,今天是特地来挑战的。”阿豹跃跃欲试。
“进来吧。”
“咦?这车……”他看这两辆车觉得很熟悉,立刻往屋里走。
两人一走进去,司徒日就看见司徒夜跪在地上让人揍,一把枪指着爷爷的头,以及妹妹一脸的慌乱,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握紧拳头,怒声质问:“这是在做什么?!”
“老大!”
“姊姊!”
“枪给我收起来。这是在做什么?造反啦!”阿豹不悦的质问。
气势很威的带头大哥连忙来到阿豹身旁,讨好道:“老大,我听小安说你让这个女的威胁,所以我们才要替你出口气!”
“我被这女的威胁?”阿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一拳揍在男人脸上,“没我的命令,谁准你们乱来?!她是我师父,以后谁敢再来这里闹,就给我滚出去!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啊,统统给我滚出去!”
“是是,快走快走!”
阿豹赶紧跟司徒日道歉,“师父,不好意思,管教不周!这位先生的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
“不必了。”司徒日神色严肃,“以后别让他们再来闹事就好。”
“一定一定。师父,我先走了,有事再打电话给我。”阿豹感受到司徒日冷冷的怒火,吞了吞口水,朝她点个头后赶紧离开。他从没见过师父生气,更不想当炮灰,回头看他怎么教训那几只傻鸟。
第6章(2)
等人一走,他们想把司徒夜扶起来,他却坚持自己走,不用别人搀扶。
司徒日拿了几瓶药酒和急救箱跟着进他房间,司徒滔与司徒艾非常识相地离开。
她帮司徒夜脱下上衣,见他身上满是伤痕,心紧了一紧,用去瘀血的药酒帮他推拿,伤口也用碘酒擦拭过。
两人一直静默不语,直到他的伤处理完毕,司徒夜仍低着头,双手紧握拳,头发垂下遮住他的脸。
司徒日感受得到他受到屈辱,却无法反击而十分气愤。
“我知道你很愤怒,你是皇帝,未曾受过这种侮辱,但是我很高兴,因为你为了我爷爷和小艾忍耐,你替我守护了他们,谢谢你。”刚刚那一幕吓到她了,若她再晚一点回来,或者那几个混混凶残地对他们下手,那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